54 054 他多半是想起來了,

第54章 054 他多半是想起來了,

洛雲姝在南疆時, 師父為了責罰一個犯了大忌的教衆,命人對其施加天蟾教的極刑——蛇刑。

便是将犯錯之人反手綁在身後木樁上,任由手臂粗的聖蛇從腳底爬上, 蛇毒在此時反而是最不足以在意的威脅,被聖蛇自腳踝纏住、在肌膚是游走的恐懼才是此刑最令人膽寒之處。

但那是對怕蛇之人。

沒來中原時,洛雲姝是聖女自然不會畏蛇,聖蛇亦對她百依百順, 因而她并不能真切體會這種恐懼。

此刻她被反手綁在身後柱子上,忽地想到記憶中一幕。

教中受刑好歹能保全衣衫,可現在比受刑還羞恥。

“你……你要幹嘛?!”

莫名其妙就生氣, 又莫名其妙把她捆在密室裏。

姬君淩沒有回答她, 他雖淡漠寡言,但并不倨傲,素日有問必答, 可自打在張媪那裏捉到她, 她跟他說話他時常不回應, 好像心裏憋着怨。

他從滿牆刑具中抽出一把匕首,刃尖貼在洛雲姝臉頰。

“您不安分, 總想着逃。”

知曉她真正想問什麽,姬君淩淡聲回應, 匕首貼着她頸側游走, 目光深寒,仿佛恨到想殺她。

但無端地, 洛雲姝絲毫不懼, 有種沒來由的篤定。

他不舍得殺她。

姬君淩的匕首停在她鎖骨上,幽暗目光端凝她神色。

桃花眸底毫無懼色。

清眸中藏着有恃無恐,似在篤定他不會真的殺她。

淤積的恨意又增一分。

姬君淩匕首往下, 刺入她肩頭衣料,輕巧一挑。

裏外幾層料子悉數落了地。

洛雲姝上身一涼。

她早已像一本書,裏裏外外都被姬君淩研讀得徹底。然而那是在歡好時,而此刻,是在犯人受刑的密室中,以被綁着的姿态。

尤其她的手被捆在柱子後,心沒了遮覆的感覺讓人不安。

總覺得他要看穿她的心。

洛雲姝耳根臉頰泛起了熱意,掙不開,只能背過身。

姬君淩又是一挑。

這幾日他像是在暗示她和周遭人,他不會讓她容許跑掉,一路上只給她穿衣,但不給她穿鞋履和羅襪。

此刻她什麽也沒剩下,就這樣被袒露地捆在柱子上。

“禽獸!”

她身後的柱子本是朱紅色的,并無花紋,而她被捆上去之後,柱子上就多了一卷長長的西域圖卷。

畫布上繪着高聳入雲的山、聖潔的天山雪蓮。再往下,下了山,則是一片平坦的雪原,雪原往前則是一片盆地,是西域中的綠洲。

綠洲中有月牙泉和花海。

姬君淩沒理她,刃尖描繪着卷軸上玉柔花軟的景物。

匕首不知用何制成,即便貼在人身上也不似玉會染上人的暖意,它就如姬君淩的目光,始終幽冷。

冰涼刃尖貼着畫卷上的兩輪紅日,洛雲姝涼得一顫。

“晚輩以為您沒有心,不會覺得涼。”姬君淩淡道,手腕一施力,冰涼的刃面拍到心上最脆弱處。

“嘶……”

洛雲姝猛一顫。

她這一顫,畫卷上的連綿雪山都跟着有雪崩之兆。

姬君淩拿着匕首。

察覺到他想去哪一處,她腦中猝然幻化出刃尖擠入她唇隙的荒唐畫面,雖知他不會那樣做,仍是求饒:“不、不行,刀會刺到……”

“聽您的,不用刀。”

他淡聲哄了她一句,雖無多少柔情,但足夠讓洛雲姝驚訝,她擡眸看向姬君淩。青年眸光微寒,沒有任何與“哄”相符的神情。

不妙的預感滋生出。

她凝眸不瞬目地看着轉身将匕首挂回壁上的姬君淩。

他打開了那個箱子,從中取出一條黑色長鞭,待鞭子摩挲過洛雲姝肌膚,她才知曉那鞭子和尋常鞭子不同,不知用什麽動物的筋編織而成,貼上時柔韌不似尋常鞭子那樣粗糙。

他橫着鞭子,因編織而生的凹凸棱角摩挲過一雙痣。

洛雲姝失聲驚呼出聲。

她總算體會到了受蛇刑的折磨,姬君淩手中鞭子上下輕掃,每掃一下,她就咬牙哼了一聲。

在她多次讨饒後,姬君淩總算放過被磨得可憐直顫的一對。可并未好上多少,卷起的鞭子來到她唇畔,極有韌勁的鞭子往兩邊輕輕一撥。

洛雲姝唇間抿着的糖丸被他勾出來,肆意地碾壓。

洛雲姝只覺得自己要和那粒糖丸一樣融化,她踩在地上的腳尖繃得蜷起,無所适從地擡起腳又落下。

燥意要把她逼瘋,她閉上眼,後背不安地蹭着木樁。

“別動,您會破皮。”

姬君淩在她的不安和渴燥達到頂峰時出聲提醒她。

洛雲姝恍惚地睜開眼,眼尾緋紅,桃花目一片淚意盈盈,茫然地看着他,似乎不知道該怎麽辦。

“可我難受……”

洛雲姝帶着顫音,楚楚可憐。難受是真的,可憐……是裝的。

不得不承認,姬君淩就像帶着某種毒性,她被他勾出了火,心裏的火和身體裏的齊齊燃燒。

再不澆滅,她真的會瘋。

之前曠了幾年,她并不覺得有什麽,可上次一旦破了一道口子,比以往更洶湧的渴念湧上。

只有姬君淩才能澆滅。

她眼巴巴地看着他,沒有說話,但一雙眼早已訴諸一切。

姬君淩走近了一步,二人離得很近,他看着她含着希冀和淚意的一雙眸子,目光極複雜。

手中的長鞭仍在輕碾。

洛雲姝眼中淚意泛得更多了,甚至低聲道:“姬君淩……”

姬君淩輕嘆了一聲。

啪嗒,他扔掉黑色的長鞭,而後轉身回到箱子前,從中取出一個小小的鈴铛。鈴铛一觸到他的手,便開始以極其細微的幅度嗡動。

洛雲姝曾聽說過此物,可它出現在姬君淩手中,實在是……

算了,鈴铛也不是可以。

她放不下顏面求他。

姬君淩讀懂了她的目光,依舊清冷的眸光中映着燭火,為密室增添了幾分耐人尋味的危險。他捏着鈴铛傾近,将其塞入洛雲姝嘴裏。

“嘶……”

鈴铛篩糠似地在洛雲姝口中狂抖,她越掙紮,它抖得越厲害,思緒也跟篩下的糠一樣散落。

周遭一切都察覺不到了。

只覺得過了極為漫長的時光,中途姬君淩還拾起她的外袍,塞到她的背後避免她的背磨壞。

洛雲姝清醒幾分,看到他清俊眉眼,思緒忽地凝滞,她停下了失去了理智的掙紮,嘴裏鈴铛忽然沒适才那樣令人神魂破碎,仿佛失了勁力。

不是鈴铛不好了。

是她,她想要更多的。

她含着被折磨出的眼淚,眼巴巴地盯着姬君淩的目光。

姬君淩靠近了些許,和她心貼着心,察覺他靠近時,她的心跳驟然瘋狂,和她此刻的目光一樣。

她在用一種近乎瘋狂、滿溢着渴求的目光在看他。

哪怕從前也不曾有。

姬君淩眸中的暗火猛然搖曳,他擡手摟住她,幾乎要将她揉入懷裏,手亦探入她口中,觸上那顆鈴铛。

确定他是動搖了,要掏出來,洛雲姝被淚沾濕的長睫扇動,以更灼熱的目光看着他的鳳眸。

然而,姬君淩沒有。

他的長指留在她的口中,被指端鈴铛帶着一道輕顫。

“晚輩并非您可予取予求的‘傻子’,呼之即來,揮之即去。”

他蹙着眉,眉心和眸光中皆噙着君子報仇十年不晚似的隐忍和冷淡,一句“傻子”更是帶着明顯的恨意。

洛雲姝沒精力琢磨他語氣裏強烈得怪異的恨來自何處。

她只聽懂了他說不給。

不給就不給。

她的驕傲讓她壓制住了使人瘋狂的情潮,緊緊閉上眼,不再看他,也不再用目光傾訴她的渴念。

鈴铛又成了她的救命稻草,雖不能止渴,但洛雲姝故意誇張其效力,抖得雪浪一顫一顫的。

身後捆在手上的繩子在她腕上勒出了一道道紅印。

姬君淩輕嘆了一聲。

他解開她腕上繩子,但并未将她口中的鈴铛取出來。

就這樣用一襲軟毯将她的身子裹住,抱着回到了他的寝居。

回去後,他傳人備上夕食,又親自給她沐浴更衣,做完一切天已黑了,從頭至尾,他都未取出。

洛雲姝的傲氣也不允許她自行取出,即便因為被他喂過更令人滿足的,無法從一個指頭大小的鈴铛中尋到銷魂蝕骨的飽足,那又怎麽樣?

她就是要告訴他,他再不給,哪怕死物都比他有用!

最後總算是到了。

洛雲姝當着他,将那枚小小的鈴铛妥善藏入袖中。

仿佛認定了這小物件。

姬君淩起初目光森冷,須臾,又被她給氣笑了。

但沒多久,他面色又冷了。

二人背對着背,各朝一邊睡下,然而夜半,洛雲姝還是無意識地往姬君淩那邊挪動,如從前一樣。

白日因傲氣無法宣之于口的渴念在黑暗中的睡夢悄然滋生開,越發無法收拾,洛雲姝夢到她回到了苗疆,化身成為教中聖蛇,她遇到了一位年輕的中原公子,中原公子一身玄衣,傲然而立,周身氣度淩然如冰。

洛雲姝化身的聖蛇纏上了中原公子,死死地盤着他不放。身為一條蛇,她甚至知道他的表字叫什麽。

“子禦……”

子禦,子禦,她盤着清冷如霜的公子,蠱惑着低喃着。

她是一條幼蛇,尚且孱弱,吞一只雞一只鴨都費勁,何況是一個颀長健碩的男子,就要将青年吞入腹中。

可卻容不下。

夢裏的洛雲姝比白日裏驕矜,也比白日更為暴躁,大怒。

“就不能生得再含蓄些麽!”

“煩死了……吃不了,還不讓咚,我去找別的獵物去。”

咚——

頭頂忽地傳來木頭撞牆的聲音,随後洛雲姝化身的聖蛇被中原公子捏住柔軟的蛇身,持劍穿了個透。

“啊——”

帶着恐懼和洶湧的眩暈,洛雲姝從詭谲的夢中驚醒。

上方是夢裏的中原公子。

窗外月光明亮,鳳目目光灼灼地盯着她,帶着惱恨。

洛雲姝怔忪了一下。

很快,她端會素日的慵懶,察覺他們緊密的姿态,她幽幽地嗤了一聲:“我以為長公子是柳下惠,沒想到是喜歡在夜半趁人之危。”

姬君淩不語,只按住她,篤定得像是證明什麽一般。

窗扉随着風簌簌搖晃。

被磨了半日,總算嘗到了,洛雲姝回應得也很誠實。

她和夢中的聖蛇一樣,死死地咬着姬君淩不放,指甲報複地嵌入他肩頭,再次産生糾葛後,多半時候都是姬君淩占據“欺負”她,她只能承受。這一次她也瘋了,肆意地抓撓着他。

兩人就像在打架。

轟——

天明時,房中發出一聲巨響。

洛雲姝身子猛然地一震,兩人的相擁契合得更為無隙。

“長公子,可是有刺客?!”

巨大的塌陷聲驚動了窗外的暗衛,出于使命,杜羽破窗而入,在屏風前停住,幾乎同時,姬君淩翻身該坐為卧,将洛雲姝護在下方。

他不疾不徐地來回一下,到了底端,才啞聲朝外道:“無事。”

洛雲姝剛舒口氣,又聽他慢條斯理道:“只是床榻了。”

杜羽剛要退下,又折返了回來,他才從外面回來,還以為長公子是獨自居住,便也沒什麽顧忌,請示道:“那屬下喚他們擡一張新的來!”

屏後人影微動,長公子似乎在修床,咬着牙說話,似是頂着冬日飓風,咬着牙關在前行。

“不必,桌案亦可。”

杜羽一頭霧水,人怎麽能睡在桌案上呢,但長公子語氣帶着危險的氣息,他實在不敢多問。

第二日,見到郡主兩眼烏青、滿臉惱然地坐在長公子懷裏。

杜羽才明白。

長公子不是要在桌案上休憩,而是,他是忙了一整夜。

後來的數日,日日如此。

姬君淩溫和了些許,但捉弄洛雲姝的手段卻更折磨人。

那箱子裏奇形怪狀的物件都被他用來責罰了她一遍,她被他用鏈子,以近乎畸形的掌控欲鎖在他的榻上,沒有任何機會離開。

洛雲姝開始生疑。

姬君淩當真沒恢複記憶?

這日,她聽院外的仆從說趙将軍送東西來了,心念一動,不經意地問起灑掃的老妪:“聽說長公子和趙将軍交好,怎不見他常來?”

老妪覺得她被長公子圈禁在身邊實在是可憐,但姬君淩囑咐過,便只含糊其辭地說了一嘴:“的确交好,但最近長公子忙碌,看着也不大想理會趙将軍,許是朝堂上政見不合呢。”

洛雲姝心略一沉下。

趙闖和姬君淩或許是因為忙碌鮮少來往,但季城呢?

她回來後就沒見過他。

再回想,她想起那日被姬君淩在密室裏肆意捉弄時,他在她央求時說過:“晚輩并非您可予取予求的‘傻子’,呼之即來,揮之即去。”

結合他近日在纏綿時偶爾露出的恨意,她幾乎能肯定。

姬君淩……

他多半是想起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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