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 用力點

第九章用力點

自己是個失去自由的男人，更可悲的就是，自己還是冤枉的，如果自己真的是個罪犯也就算了，但他明明就是個遵紀守法的老實人！

但是沒人信他，自己無處伸冤，只能跟這群罪犯待在一起，時不時地還要被人挑釁，唯一的娛樂活動就是打架鬥毆，聚衆鬧事。

牢房裏極其陰暗，一年四季都開着燈，那些在頭頂閃爍的白熾燈很不幹淨，上面盯滿了經年的油灰和飛蛾的屍體，他們很密集的這擋住了燈光。

陰暗昏的光線鋪陳在秦川年輕的面孔上，勾勒出陰鹜而迷人的線條。

秦川的面容是典型的東方人的面容，他和所有的東方面孔有着相同的特點——無時無刻不顯得細膩溫柔。

而冷酷起來的時候，卻是任何語言都無法形容的冰冷。

因為東方人的面孔并不深邃，所以，沒有表情的時候，不會摻雜着西方面容那種暴力熱血的氣質，而是真真正正的冷酷無情。

“阿川。你是我的。”

洛蘭癡迷而狂熱的看着屏幕上秦川冷酷俊朗的面孔，陰森而迷人的神色，還有那高挑挺拔的身軀。

你終究會是我的，因為，只有我是真正熱愛你的。

洛蘭低下頭，湊近電視屏幕，用力地屏幕上面，秦川的嘴唇，然後愉快的閉上了眼睛，他連上的表情沉醉，就好像是真的在親吻秦川一樣。

“好了，我們到了，你現在就住在這裏。”

沿着走廊向東走，最東面有一間空置的牢房，秦川被帶他來的獄卒告知，以後他就住在裏面。

“知道了……我想問一下，到底是誰把我安排在這裏的？”

秦川很知道這一切，到底是誰在背後操縱着自己，操控着這一切，為什麽要針對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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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己雖然說不是什麽行善積德的大善人，但是壞事什麽的，秦川是絕對沒有做過的，真不知道對方到底和自己發生過什麽不知道的嫌隙。

獄卒相視一笑，臉孔上帶着高深莫測的表情：

“很快你就會明白了。”

“現在，你還是好好享受眼前的一切吧。”

說完，兩人轉身就走了，順手關上了房門。

秦川轉過身看了看這間牢房，有一張床和一個書櫥。

竟然還有一張書桌，書桌上面整整齊齊的擺放了一些鋼筆、信紙，還有一本《聖經》。

秦川一點都不喜歡看書，他不喜歡任何一個帶着細膩綿長的情感的東西，尤其是幫助傳播這一切的語言文字。

他喜歡能給他帶來強烈感官刺激的，直接呈現在他的眼面前的東西。

所有拐彎抹角需要他用腦子去猜測的事情，秦川都不感興趣，對于一個連戀愛都沒有談過還不喜歡讀書的直男來說，那簡直就是浪費感情。

而秦川清楚的知道自己并不是個有豐富感情的男人。

秦川走過去把《聖經》拿在手上，然後轉身坐在了床邊，翻開《聖經》，随意的浏覽裏面熟悉的內容。

這是秦川看過的印象最深刻的一本書。

那時候，他們剛剛來到美國生活，這個國家貧富差距很大，有錢的資本家可以颠覆整個國家的政治，把控總統選舉，随意的更改法律政策，而有的人則窮困潦倒，餓死在街頭，街道上住滿了流浪漢。

秦川還好點兒，他最起碼有地方住，他住在混亂無序、肮髒不堪的貧民區，父親是家裏的主要勞動力，他四處做工，用來支付房租和每個月的水電費、食物支出。

每當太陽落山的時候，對天主教有着虔誠信仰的母親都會跪在窗簾破舊的窗戶前面，一遍又一遍的背誦着這本厚厚詞典裏面的內容。

街角昏黃的燈光會灑落在母親溫柔的面龐上。

還有從百葉窗裏飄進來的帶着街道灰塵的幹澀的帶着鹹味的風。

秦川總是會很聽話的，靜靜的跪在母親的身側，仔仔細細的聽她一遍又一遍的訴說。

盡管他總是認為，這裏面的內容都是胡說八道，但是他還是滿懷溫柔的陪伴着母親。

那是他慘淡童年記憶裏最美好的片段，那是他冰冷人生裏唯一充滿柔情的一個章節。

而這些片段和章節從來都是在夜晚發生，存在于在世界被黑暗籠罩的時刻，所以，他骨子裏就喜歡一切和黑暗有關的東西。

“神愛世人。”

每當母親念出這句話的時候，門前馬路上的黑拳比賽也就開始了。

猙獰暗夜中的血淚和汗水，才是真正的美好吧——畢竟那些事情可以整到錢，可以給母親買面包吃，可以支付母親的醫保費。

後來母親生病去世，秦川流落街頭，和別人學着打黑拳掙錢，直到遇上了開朗熱情并且充滿野心和人生理想的路卡，秦川才終于改邪歸正，走上正途，正式的成為一名職業的拳擊手。

從此，人生中的陰暗年代一去不複返。

如同被割裂的分水嶺，他從黑暗之中一腳踏入了光明之中。

從此以後，這個資本主義國家的陽光，也随着他的聲名鵲起而終于照耀在了他年輕的臉孔上，就像是以前傳說中的“實現夢想的地方”。

但是，秦川的心已經留在那裏，留在黑暗籠罩的回憶裏，低調的成長。

秦川看了看手上的《聖經》，冷哼了一聲，索性斜着身子朝床上一趟，拿起腦袋邊上的《聖經》，擱在了自己的腦袋下面，當個枕頭。

“我以為你是個有信仰的人，《聖經》上說了，神愛世人。”

“你就是這麽亵渎神聖的？”

低緩的聲音傳來，鋼鐵的門被推開，秦川猛地側過臉，看見一身昂貴的灰色西裝的洛蘭．金推開門，緩緩地朝自己走過來。

那人微微眯起銀灰色的眸子，直勾勾的看着自己。

頭頂的燈光直射下來，随着腳步光影變幻之間，一層陰影鋪陳在眼睑上，顯得那人的臉上毫無表情，唇瓣殷紅，嘴角上帶着若有若無的笑意。

說實話，他現在笑起來的樣子，就像是在嘲諷秦川。

嘲諷他沒有和他一樣的小資情調，不明白神的良苦用心。

秦川什麽也沒說，立刻翻身下床，一只手拎着洛蘭的西裝領子，狠狠地在洛蘭的腹部來了幾拳。

“神愛世人？哼，我看這本書，其實就是這群該死的資本家用來洗腦的最大的謊言集吧，讓這群弱者學會寬容、忍耐，被剝削的時候逆來順受，祈求來世的福報，這不是扯淡是什麽？！”

秦川強勢的向前走近一步，猛地的把洛蘭按在牆上，然後擡手就給了洛蘭一巴掌。

“啪——！”重重的一聲。

秦川的力氣顯然很大，洛蘭的嘴角立馬撕裂了開來。

“打我的時候，是不是很s？真好啊，我希望阿川開心的，來，打這半邊臉。”

洛蘭伸手舔了舔裂開的嘴唇，沾滿了鮮血的紅豔豔的舌頭又緩緩地縮回了口腔裏，指着自己沒有被掌掴的另外半張臉，甚至故意朝着前面湊了湊，示意秦川現在就打過來。

“用力點，狠狠抽我巴掌。”

“滾，混蛋，神經病！你現在最好給我滾遠點！”

想到這個賤男人對自己做的那些事，秦川就氣不打一處來，剛才好不容易逮到機會狠狠地揍他，秦川怎麽可能手軟！

“我好傷心，你又叫我滾。我不明白，我哪裏不讨你喜歡了？你正眼看着我，我哪裏不招你喜歡？”

秦川一臉陰鹜的舉起雙手，超後退了一步，一只銀色的小口徑的手槍已經抵在他的身上。

那把手槍被握在洛蘭的手裏，他不知道什麽時候拿出了自己的武器。

“要是這裏被廢掉的話，你就真的只能和我在一起了。我覺得我會很開心，但是現在最大的問題是，你不同意，而我舍不得。”

洛蘭低低的笑了笑，銀色的劉海斜斜的挂在睫毛上，表情顯得很陰森而又迷人，湊到秦川的耳邊，氣息幾乎灑落在秦川的耳朵上：

“說真的，我還是喜歡你做個完整的、真正的男人。我不想閹割你的男子氣概。”

“你到底想怎樣？”

秦川咬牙問，不是開玩笑，他是真的想把眼前的變态剁成肉醬，他不知道人類的下限還可以刷的這麽低，他為什麽總是做出這種奇怪的事情。

秦川知道男人之間那檔子事兒，畢竟在這個國家，非常的常見，男人和男人，男人和狗，男人和汽車排氣管……

但是他是個純粹的直男，他從來沒有喜歡過男人，即使他的面孔再怎麽性感優雅，對他來說也是沒有任何吸引力的，他只對女人有感覺。

“你不要這麽激動好不好？親愛的，我只是想找你培養一下感情而已，你老是打我，我得防着你點兒。”

洛蘭垂着眼眸看向秦川，溫聲細語的說話，像是誘哄無知小女孩的壞男人。

“我說了，我對你不感興趣……還有，你有什麽資格進來這裏？”

洛蘭輕笑，伸手拽着秦川的頭發，讓對方無能為力，只能揚起頭看着自己：

“你是我的，這一切都是我的，我想怎麽樣就怎麽樣。”

“況且，在我洛蘭．金的世界裏，沒有資格這個字眼，資格，向來是我施舍給別人的多餘價值。”

說完，洛蘭打了個響指。

幾個大漢走進來，在秦川的掙紮下，依舊是雙拳難敵四手，沒一會兒，他們就利索的把秦川的雙手雙腳都綁起來，讓他坐在了床邊上。

“好了，辛苦你們了，都出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