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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0章

檀君：那位首領日常這麽豐富嗎？

坂口安吾雖然驚呆了，但是這并沒有讓他的動作遲緩多少。

檀君的身體很好，但是就是這樣，他忽然暈倒反而更讓人擔心，總會讓人覺得是多麽嚴重的急症才能讓他的身體跨下。

他撲過去幫檀君把VR設備取下來，他不敢亂動檀的身體，他感覺檀君這個樣子像是癫痫發作了，他一時之間想不起來該怎麽處理，又擔心他咬到自己舌頭，就幹脆把自己的手指塞進他的嘴裏。

他喊了檀君半天，然而檀君依然沒有半點動靜。

他認識檀君這麽久都沒有見到他這麽狼狽的樣子。

坂口安吾的心涼了半截，祈禱這千萬不是那個最壞的結果，不過檀君還有呼吸和心跳就還算好事。

坂口安吾沒有別的辦法了，他直接喊來了救護車，把檀君送去了醫院。

“檀君，你要是出了事，你的那些鍋我全都給你燒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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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刻游戲裏，太宰治有點心虛地觀察着懷裏的貓。

那只白貓在被他喂了炸蟹餅之後就直接翻了肚皮，四條腿不停地抽動着，尾巴也是僵直着的。

太宰治是吃了洗潔精才口吐白沫，這次輪到檀君吃太宰治炸的蟹餅嘴裏吐白沫了。

不僅如此，白貓渾身還在不停的抽搐，還在翻着白眼，一副命不久矣的樣子。

“檀君？檀君？”太宰治輕輕地晃了晃白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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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感覺這只白貓不是在吓唬他，而是真的被太宰治搞中毒了。

相比起坂口安吾的慌亂，太宰治的反應要淡定許多。

他知道自己總是搞黑暗料理，但是一般搞不死人……大概也搞不死貓，只是效果有點奇特罷了。

太宰治一邊晃着貓，一邊伸手把火關了。

他就想不明白了，明明是同一份材料，同一份道具，他做出來的飯居然能有這麽可怕的功效？太宰治配的毒藥吃不死自己，倒是做的飯感覺比毒藥的威力還大。

港口黑手黨的科研部幹脆不要去研究什麽毒藥了，研究他做出來的飯好了。

太宰治看着懷裏的貓，目光游移。

太宰治知道這只白貓不是自然産生的生物，所以送去醫院也沒有用。

他老老實實的把白貓放回了它當時突然出現的抽屜裏，然後雙手合十。

他這位主人什麽都做不到，只能為檀君祈禱一下了。

不管怎麽說，就算這只白貓被他喂中毒了，應該也不會影響到另外一個世界的檀君。

檀君應該只是被強制下線了……吧？

太宰治想到和自己的異能一樣玄學的做飯天賦，有點不太确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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檀君在醫院裏住了一整晚才醒，醒來他看到坂口安吾依然敬業的戴着VR眼鏡在醫院裏玩。

檀君感嘆坂口安吾不愧是他的好兄弟，居然願意在醫院裏陪床，又忍不住吐槽這個家夥在陪床的時候就不能放下他那該死的游戲嗎？

坂口安吾總能讓人的感動變成一串省略號。

檀君翻身起來的時候感覺渾身都疼，和之前在游戲裏與中原中也搏鬥之後的難受有過之而無不及：“……安吾。”

坂口安吾聽到檀君的聲音迅速的摘下了VR眼睛，擔憂地看着他：“你感覺怎麽樣？”

“感覺很不好。”在坂口安吾面前，檀君沒有裝作沒事的樣子，“你喊的救護車？”

“對，你的症狀太急了，我只能叫救護車了。不用擔心錢的問題，實在不行找織田作借一點，再不行我就去賣身。”坂口安吾看檀君意識清醒，關懷的同時又開始說起了不知道是玩笑還是認真的話，“還有都什麽時候了，你居然還在意這個問題？”

“被你坑了一次，錢包有點撐不住。”

坂口安吾讓檀君放心躺下：“你就不能問：‘安吾你可以借錢給我嗎？’”

“你都得找我借錢，哪來的錢借給我呀？”檀君輕蔑地說道，“我這不是什麽絕症吧？”

“不是，論身體狀況你比我和織田作加在一起都好，肯定死不到我前面。醫生懷疑你這是光敏性癫痫。”坂口安吾直接和檀君說出了醫生的診斷，“說實話我覺得不是。醫生大概也沒看出你這是什麽問題。我檢查了一下，你似乎在玩那個貓貓大廚，這種游戲不應該誘發這種問題。”

光敏性癫痫往往是因為閃光誘發的問題，貓貓大廚裏可沒有這樣閃光。

而且檀君過去那麽多年都沒有遇到這種情況——他可是一個會在許多地方刷新的角色，有問題早就暴露了。

醫生顯然也是找不到相對應的病因，只能這麽猜。

“你在游戲裏是幹了什麽？”坂口安吾覺得還是檀君這個當事人的說法更可靠。

“只不過是游戲裏的貓喂了我一口飯而已……難道說是因為我之前看到貓往我做的拉面上擠洗潔精所以精神受刺激了？不至于吧？”檀君覺得這事詭異極了。

檀君雖然在意飯的質量，但是他看到的讓人血壓飙升的美食事件不少，其實沒那麽容易受到刺激。

就這種程度還不足以讓他崩潰到身體出問題。

“檀君，你在游戲裏有沒有遇到什麽奇怪的人或者什麽奇怪的事？”坂口安吾狀似無意地問道。

“游戲裏的什麽東西能夠影響到我？”檀君對這個問題一點都不上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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醫生檢查了一番，發現檀君好像現在也沒有多少問題，便在檀君的強烈要求下安排他出院了。

在辦手續的時候，護士一邊操作着電腦，突然和檀君說：“你要注意身體啊，你才出院多久？怎麽又進來了？”

這個護士說話的口吻像是見過他一樣，但是檀君不記得自己有見過這個人。

“你是不是記錯人了？”檀君認真回憶了很久，确定自己真的沒有讓這個護士說“又”的時候。

對方似乎也沒料到檀君這種回答，她低下頭看了看檀君的名字，又感覺自己沒記錯。

她上下地打量着檀君的臉，也開始懷疑起自己的記憶裏，但是檀君真的像是不認識她一樣，她用筆杆撓了撓臉頰，臉上有點發燒：“難不成是我記錯了？不過您看起來也很年輕，也要注意身體，少來醫院。”

“謝謝您的關心。”檀君感謝道。

檀君的錢包還是能撐得住的，他平時有良好的攢錢習慣，而且還有好幾個兼職，就算養一只坂口安吾也花不了多少錢。

一口氣買一百份咖喱飯是罕見的事，那是坂口安吾又犯病了。

平時這位大少爺好養活的要命，真的不花錢，反而是檀君主動在他身上花的錢更多。

坂口安吾幫着檀君推輪椅，他看着小護士，又看了看檀君：“說不定還真的是腦子出了什麽問題。就像你是電影裏的經典劇情——雙重人格什麽的。你的另外一個人格趁你沒意識的時候，去和佐藤心美告白。這也是你挨了一耳光的原因。”

護士聽到了告白這個關鍵詞，又看向檀君，覺得這個理由這麽像是渣男的一百種扯淡推卸責任的借口？

檀君覺得這話荒謬極了，不過他又覺得坂口安吾說的有一點道理。

他不記得的事情發生了一次還能歸為對方說錯了，但是這種事發生了兩次的就需要上心了。

這是三人成虎的現實版本，但是人類獲取信息的重要途徑之一就是別人的言論。

如果完全無視這種信息的話，那才更有問題。

坂口安吾興致勃勃地繞到護士身後，問檀君：“你的病歷可以給我看看嗎？說不定我哪天寫小說就能派上用場了。”

檀君思考了一下，自己沒去過肛腸科之類的會讓坂口安吾大聲嘲笑的地方，這才說：“可以。”

他相信但凡自己做過痔瘡手術，坂口安吾絕對會纏着他問一堆讓人想要把他摁在地上摩擦成肉泥的升血壓問題。

坂口安吾有這方面的前科。

他看到被人打得鼻青臉腫的人會主動湊上去問那個人挨揍的細節。

這個人是純純的賤人。

他就算打不過檀君也要在他面前皮一下。

“對了，他的病歷可以給我查查嗎？”坂口安吾指着電腦，他也得征求一下護士的意見。

護士見檀君沒有什麽意見，自然就答應了下來：“不過我得在邊上看着你不會去翻別的病人的記錄。”

坂口安吾一口就答應了下來。

反正看檀君的反應，他的病例中沒什麽黑歷史，給別人看也無所謂。

坂口安吾對檀君有多了解他的無賴德行也有着深深的了解。

坂口安吾細細地翻着檀君的病歷，沒有幾個字的的病歷被他看了好幾分鐘。

檀君被坂口安吾這一份嚴肅所影響，神經也逐漸地緊繃起來。

坂口安吾不是正經人，所以讓他正經起來的事情絕對可怕。

“其實吧，也不是沒有其他的可能性……”坂口安吾翻着醫院裏的記錄發現檀君月初确實來過一次，是因為溺水，“記不記得我們之前去橫濱的時候看到的那個人？還記得他說了什麽嗎？”

檀君回憶了片刻，才想起坂口安吾說的是那個少年黑手黨，那個人似乎把他當成了某個黑手黨的大佬。

如果不是坂口安吾提起來，檀君都快忘了這件事了，畢竟自己平時有沒有去橫濱的必要，也不會再産生這樣的誤解了。

就算那個黑手黨大佬和他長得一模一樣，這不是什麽好事，檀君腦洞很大，他覺得自己有可能會被別人拉出來去做替身或者擋子彈。

最糟糕的情況是人家根本就沒有想着利用他，反而直接給他來一槍，解決掉這個可能可以冒充他的隐患。

檀君再能打也打不過子彈。

“你是說那個人用我的身份去勾搭了佐藤心美，又用我的身份去住院了？”檀君覺得這種解釋很扯淡，一個黑手黨大佬有必要借他的身份就是為了泡妞然後溺水住院嗎？這也太掉價了。

檀君想到一個長得和他一模一樣的黑手黨首領在東京大學泡妞禍害他的名聲，轉頭又和男人告白，告白不成沉塘自盡，又被送去醫院搶救？

黑手黨首領的日常生活這麽豐富嗎？

至于佐藤心美心美說“他”是和織田作之助告白，他覺得有可能是她認錯人了。

織田作之助沒怎麽去過東京大學，他去的時候也不過是随便溜達，幾乎不會找檀君同行，唯一一次還是給檀君送論文。可是佐藤心美是法語系的，檀君的經濟系的，都不在一個地方上課，怎麽偶遇？

藤原心美就算聽到“檀君”向“織田作之助”告白，也應該只知道那個人的名字，怎麽可能認出他是誰？

“除此之外你還有什麽科學的解釋嗎？”坂口安吾跟護士小姐道了一聲謝謝，然後推着檀君的輪椅往回走。

“确實你這種解釋讓人放心多了。”檀君松了一口氣。

他沒有瘋就行。

如果真像跟坂口安吾說的那樣，對方那位黑手黨的首領早就知道了他，只不過是偶爾借用一下身份，那這還算是能夠接受的事。

反正不想接受他也反抗不了，好歹比被直接拉出去做危險的事情要好。

大不了等着他畢業了直接跑出國，對方就算借用他的身份惹出什麽了大麻煩，他的敵人找不到他。

“我總感覺你又在悄悄地想要自己解決這個問題。”坂口安吾看着檀君說道。

“我覺得你總是在一些不該機靈的地方機靈。”檀君仰着頭看着坂口安吾。

坂口安吾大力地拍打着自己的胸口：“放心，你的麻煩由可靠的安吾前輩來幫你解決了。可憐的檀君啊。”

檀君躲開坂口安吾想要揉他腦袋的那只手：“我總覺得你就是純粹添亂的那個，你要是去找那個人，大概我回頭就得士下座去他面前請罪把你放出來。”

坂口安吾：“……”

檀君說着說着，甚至還笑出了聲：“不對，我大概會請他多關你幾天，搞點什麽坂口安吾大改造，讓你變成全年無休的倦怠社畜，每天上班打卡兩點一線……”

坂口安吾看着手裏的輪椅扶手，沉默了下來。

檀君還不滿足：“或者改造一個安吾女仆？你看過之前的那個動畫了嗎？黑手黨老大逼迫自己的手下變性去做少女偶像？”

“你是不是太瞧不起人了？”坂口安吾在推着檀君走到一個下坡的時候突然松開了手，“坂口安吾還是靠譜的。”

檀君雖然在警惕着坂口安吾因為他的話作妖，但是他沒想到坂口安吾居然會松手。

檀君連人帶輪椅，飛快的往下滑，他瞪大眼睛無意識地咬緊自己的嘴唇，表情逐漸扭曲，兩側的樹木飛快地後退。

幸好他的面前沒有人，不然就出事了。

在恐慌之下，檀君完全想不到站起來或者伸出一條腿把輪椅攔下來的策略。

坂口安吾在後面追着跑，并且笑得十分猖狂，在快要到接近斜坡下的草叢的時候，坂口安吾一把抓住了輪椅，輪椅停了下來，然而檀君卻因為慣性直接摔到了草叢上，摔了一個狗吃屎。

随着一聲清脆的響聲，檀君感覺自己的眼鏡摔壞了。

坂口安吾也沒想到這個發展，他還真沒有禍害剛剛從醫院裏出來的檀君的想法，這純屬意外。坂口安吾看着檀君狼狽的樣子，還是笑的快要直不起身，但是當他看到檀君殺氣騰騰地從草地上爬起來，他毫不猶豫地轉身就跑。

原本渾身疼的快要站不起來的檀君則不知道從哪一身的力氣扯下自己斷了一條腿的眼鏡，一把抓起輪椅，就追着坂口安吾：“你別跑！”

“不跑才怪！你絕對會把我的腿打斷！”坂口安吾跑出了百米沖刺的速度，而他身後提着輪椅追殺他的檀君速度絲毫不遜于坂口安吾。

有一個青年正推着自己坐輪椅的祖父經過，老人看着坂口安吾松開了手，露出了不忍直視的面孔。

大概都是坐輪椅，他對那個青年感到了兔死狐悲的憐憫，尤其是在檀君摔在地上的時候，他更是把頭別了過去。

這都是什麽人啊？

年輕人實在是交友不慎。

然而等着老人再擡頭的時候，他就看到了白發青年正提着輪椅憤怒地追殺着坂口安吾。

不過是一低頭一擡頭的功夫，好像世界就變了。

老人目瞪口呆，他扭頭看向同樣目瞪口呆的孫子，确認不是自己老眼昏花。

這是什麽醫學奇跡！

檀君追着坂口安吾跑遠，而老人則深沉地看着那個下坡。

“試試？”

“爺爺？！”

作者有話說：

小劇場——

織田作：安吾，我去照顧檀君吧？

安吾：诶，你才十八歲，不靠譜，還是讓靠譜的前輩來吧。

織田作：我怕檀君會缺胳膊少腿地回來。

安吾：你這是什麽意思啊？

織田作：不信任你的意思。

安吾（冷笑）：你早晚會明白，你的安吾前輩是這個世界上最靠譜的男人。

檀君（坐輪椅摔成狗吃屎）。

織田作（指）：……安吾？

安吾（叉腰）：這也沒缺胳膊少腿啊！

檀君（微笑）：倒是你很快就要缺胳膊少腿了。

安吾（奪命狂奔）：都怪你不相信安吾親是靠譜的！

檀君：別再吹牛了！

情人節這天，太宰成功把檀君送醫院了。

然而本貓則坐在電子設備前等着游戲裏的老婆給我送情人節祝福。只有一個老婆送祝福真是壞文明，我有幾百個老婆呢【撅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