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 書房，檢測，艾瑟瑞拉 她是光，我們……

第10章 書房，檢測，艾瑟瑞拉 她是光，我們……

烏洛的‘實驗室’入口在三樓，艾黎其實也不算陌生。

曾經有無數個夜晚，烏洛在這間書房的桌案上用沾水羽毛筆在紙張上計算‘魔法公式’，而她則所在宿舍裏噼裏啪啦的在鍵盤上敲打着自己的論文。

兩人其實并不是喜歡有事沒事交流的性格，在連着視頻的狀态下各幹各的事情，對他們來說是最舒服的相處模式。

推開書房的大門，映入艾黎眼中的風景，卻和她記憶中的那間書房大相徑庭。

一座、兩座、三座……滿眼望去看不到邊際的巨大書架，像極了原始森林裏的古老樹木一般聳立着。

這些書架目測至少有四五層樓那麽高，架子上塞滿了各式各樣的書籍，它們有些安安靜靜的被擺在架子上，有一些則不安分地在半空中漂浮着，甚至還有書本像是鳥兒一般，和其餘的書本結成群在書架和書架之間翺翔……

這種奇妙的場面或許在電影裏并不少，但親眼所見帶來的沖擊感實在是太大了。

艾黎高高的仰起頭，看着頭頂飛過的書本，伸手扯了一下烏洛的衣擺。

“怎麽了？”烏洛有些困惑的看着停下腳步的艾黎。

“你這個書房，應該叫做圖書館才對吧？”

明明從外面看只是一間普普通通的房間而已，進來後卻發現裏面的大小和藏書量絕對不遜色地球的大型圖書館。

“我這邊的藏書确實比較多，但和佩拉的大圖書館相比，還是顯得寒酸了些。”烏洛頗為失落的嘆了口氣：“那些老家夥手裏明明有不少孤本，死活不願意讓我抄錄一份。”

“佩拉？怎麽感覺這名字有點耳熟啊？啊！我想起來了，就是你以前老說的那個想請你去當老師的職業技術學院對吧？”

烏洛點點頭。

“它的全名是佩拉諾亞學園島，也是當今世界三大勢力之首。只不過魔法師比起統治世界，更喜歡研究世界的本質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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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大勢力……”艾黎眼神複雜的看着自己的男朋友：“所以，你管它叫做職業技術學院的時候，良心不會痛嗎？”

“有什麽區別呢？抛去那些花裏胡哨的名頭，佩拉就是一個只會教導和魔法師有關課程的職業學院罷了。”

烏洛拉着艾黎的手，繞過如山岳一般具有壓迫感的書架，來到了這座圖書館中心位置。

那裏擺放着一張象牙白色的長方桌，而桌上有個造型和渾象十分相似的天球儀。

只是相比地球的版本，它上面的星球和軌道數量明顯要多不少，如果不是裏面很多軌道用不同顏色的金屬制作，艾黎甚至都有些不知道那些星軌是哪條連着哪條。

“這是啥？”她好奇的問道。

“佩拉的天象儀，星象學和煉金學的教課工具。”烏洛說道：“也是這次試驗用的道具。”

“啊？”艾黎看着那個球，面露不解：“你要用這玩意實驗什麽？”

“唔……你先過來這邊。”

“幹嘛？”

艾黎走到了烏洛指定的位置，疑惑地看着烏洛。

對方指着桌子上的天球儀，指着它的正中心道：“來，從這個角度看過去，天球儀的中心是什麽顏色？”

什麽顏色？不就是透明的嗎？這玩意難道還能跟随角度的變化而改變t顏色不成？

艾黎順着烏洛手指地方向看過去，天球儀和她之前看到的一樣，各種錯綜複雜的星軌和球體彼此牽扯相連，以至于她一時半會兒都分不清哪個球體是烏洛說的中心。

“我能讓這玩意動起來嗎？這樣看太費眼睛了。”

“當然可以。”烏洛後退一步，給艾黎留出足夠的操作空間。

見他一副不着急的模樣，艾黎也沒太當回事。

天球儀看起來像是金屬，但手感卻給艾黎一種非常古怪的觸感，仿佛抓在手裏的不是堅硬的金屬造物，而是某種液體……這麽說有點奇怪，可艾黎的确是覺得自己貌似抓了一把棉花。

她頓了一下，随後手心微微用力，整個天球儀便不急不緩地轉動了起來。

不同的星軌連帶着自己的星球在連攜作用下，進行着各自的軌道遷移，它們材質不同，運動軌跡不同，讓原來就複雜的天球儀變得比靜止情況下更讓人捉摸不清……本來應該是這樣的才對。

可艾黎卻瞪大了眼睛，死死地盯着那轉動得讓人眼花缭亂的球體正中心的位置。

“你看到了什麽？”

烏洛的聲音非常輕柔，像是一陣微風，并未将艾黎從震驚的情緒中拉出來。

“一個……被鎖鏈給纏住的……人？”艾黎不太确定自己是不是眼花了，她用力眨了一下眼睛，但天球儀正中心映出的畫面還是未曾改變。

那裏有一團灰藍色的火焰，而火焰中心，漆黑的鎖鏈吊起了一個極其細小的‘人’。它後背脊上拖着長長的猶如蝴蝶一般的翅膀，可惜早已千穿百孔破敗不已，每每因為鎖鏈的牽扯而煽動一下，就會讓那團火焰燒得愈發旺盛。

而它的出現，仿佛讓整個空間都陷入了停滞一般，天空原本飛行着的書本就那樣被定格在了空氣裏，模樣看起來怪極了。

艾黎倒吸一口冷氣，想要挪開視線，但下一秒，她卻聽到了一聲非常清晰的聲音。

“哎呀哎呀，沒想到在熄滅之前，竟然能見到這樣如奇跡一般的光景，看來命運終于憐憫了我們一次呢。”

火焰之中的蝴蝶小人緩緩擡起頭，露出了一張沒有五官的空白面容。

“你好呀，美麗的女士。”

它的聲音像是一位優雅的老夫人，溫柔又慈祥地吹拂着艾黎的耳畔。

“原諒我只能用這般身姿向您觐見。吾名艾瑟瑞拉，乃是一枚微不足道的碎片。”自稱艾瑟瑞拉的小人輕笑一聲，身上那些鎖鏈倏然斷裂。

“您願意莅臨此界，讓艾瑟瑞拉由衷感到幸福。而能在死亡之前見證您的存在，更是艾瑟瑞拉的榮幸。”

“您就像是黑暗之中最炫目的火光，即便如今只是剛剛點燃的微弱燭火，但總有一日，我相信您的光芒可以照亮整個黑暗。”

“可以告知我您的尊姓大名嗎？”

她抖動幾下翅膀，在愈發旺盛的烈焰之中優雅的行了一禮。

嗚哇，這一出場就開始放彩虹屁的家夥是誰？艾黎不動聲色的看向烏洛，試圖從男朋友哪兒得到一個答案。

但很遺憾，她的男朋友此刻表情有些嚴肅……當然，不是對她的。他正用一種不算太冰冷，但也絕對稱不上友善的眼神看着那位蝴蝶夫人。

“好久不見，艾瑟瑞拉。”

和艾黎說話時的語氣相比，烏洛的聲音沒太多的情緒，仿佛是一架冰冷的機械。他走到艾黎的身邊，牽起她的手緊緊握住，以此簡單直白的表明着自己和艾黎的關系。

“我的未婚妻剛剛抵達這個世界，她還有很多事情并不知曉，我希望你能告誡一下那群小不點，別給艾黎添麻煩。”

“許久不見，烏洛波洛斯冕下。”艾瑟瑞拉轉向烏洛，相比于面對艾黎時的熱切，它的态度明顯疏遠了不少。

“很遺憾，您的要求我無法答應。”

她輕輕嘆息着，仿佛一個回憶起溺愛孫子的老祖母一般，笑聲中充滿了慈愛。

“您的未婚妻對我們而言，實在是太過耀眼了。”艾瑟瑞拉費修長的雙手如祈禱一般握在胸前，頭顱偏向艾黎所在的位置，呢喃道：“孩子們被黑暗追逐太久，如今好不容易發現了光的存在，自然會趨之若鹜。”

“可這并非壞事，不是嗎？”

艾黎感覺到烏洛握着自己的手掌收緊，她擡頭看去，便見到自家男朋友緊繃着他那張好看的臉。

“那些事情和艾黎無關，那些小家夥要是再繼續糾纏，就別怪我撕毀契約了。”

“哎呀，您可真是一點沒變……還是這麽沒有耐心。”艾瑟瑞拉搖搖頭，它煽動一下翅膀，艾黎就聽到了一陣如鈴聲般清脆的笑聲：“罷了，您的意思我會傳達給孩子們的。”

“但，被光吸引是我們的宿命，即便強大如您，也無法掌控所有的孩子，不是嗎？”

艾瑟瑞拉說完，重新面對艾黎的方向。那張空白的面容明明沒有任何表情，但艾黎就是覺得它在對自己微笑。

只是，還不等它開口，黑色的鎖鏈再次從火焰之中探出，将它重新束縛。

“哎呀，短暫的清醒又要結束了。”

艾瑟瑞拉深深地嘆了一口氣，它看向了烏洛所在的位置，聲音裏充滿了難以言喻的遺憾。

“這大概是我們最後一次見面，烏洛波洛斯，我能感覺到時間已經走到了盡頭。但我衷心的祝願你，我的孩子。希望我們都能從這場永無止境的夢中清醒，邁步走向新的未來。”

它又看向了艾黎，聲音溫和而慈愛。

“再見了，我的奇跡小姐。”

“也祝您在這場美夢之中，得償所願。”

艾瑟瑞拉的身影徹底在火焰之中消散，天球儀還在搖擺着，卻再也看不到那團灰藍色的火焰了。

不知為何，艾黎覺得鼻子有點酸酸的。

她趕緊看向旁邊的烏洛，卻看到他面無表情的盯着那個天球儀，眼神帶着點不常見的陰沉。

仿佛艾瑟瑞拉的祝福對他來說是惡毒的詛咒一般。

“烏洛？”艾黎伸手扯了扯他的袖子。

“你還好嗎？”

“我沒事。”烏洛回過神來，對着艾黎搖了搖頭。

艾黎沒有繼續追問，而是換了個話題。

“艾瑟瑞拉是你之前說過的妖精嗎？”

“不，祂是時間聖靈的碎片。深淵的力量對聖靈而言具有極強的污染性，它靠着時間火焰制作的屏障來抵抗侵蝕，但如今也已經到達極限了。”

“你聽到的那些聲音和艾瑟瑞拉算是同出一源。不過它們更加弱小，不像艾瑟瑞拉可以凝結出形體。”

烏洛伸手停住了還在運轉的天球儀，火焰的光芒随着星軌的靜止而消失，被停滞的時間也開始流動起來。

最直觀的感受，便是那些原本被暫停在空中的書本，又重新開始撒丫子亂飛了起來。

“好了，實驗結束。”

他轉身面對艾黎，溫柔笑道：“接下來的多時間，艾黎有想做的事情嗎？”

艾黎眨了眨眼睛。

她家烏洛似乎并不想聊和艾瑟瑞拉相關的事情呢，既然如此……

“烏洛，陪我去一趟鎮子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