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6 “他為什麽假扮你的男友……

第26章 第 26 章 “他為什麽假扮你的男友……

026

……眼睛疼?

黎白榆蹙眉, 雙手也不由扶住了面前Alpha的肩背。

“你剛剛傷到眼睛了?”

黎白榆自然看到了嚴野客的眼鏡不在,他還心道。

難怪對方的眼睛會從瞳片之下透出血色。

“哪邊不舒服?讓我看一下。”

Beta真的信了嚴野客的話,還被面前擋得嚴嚴實實的男人吸引了注意力,想去查看對方的狀況。

直到一旁傳來李景煦沉悶的嘶痛聲, 黎白榆才身形一頓。

“先去醫院。”

他補充。

“你們倆都得去。”

現在再一味責備率先動手的男人也沒了意義, 當務之急還是得确保他們的安全。

這兩個病號Alpha, 還一個傷得比一個觸目驚心。

黎白榆剛把嚴野客掉在沙發扶手上的眼鏡遞給他, 就見還用手掌捂着臉的李景煦從指縫中開始滲血,看着頗為駭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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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啊……這麽多血……!”

黎白榆匆忙拿紙巾去幫忙擦, 身後的嚴野客見狀冷臉,也冷言。

“只是鼻血。”

他這時候說話, 還讓人聽着感覺他似乎很有分寸,知道自己下手的力度會造成什麽樣的結果。

黎白榆深嘆了口氣。

明明這人剛剛才最沒分寸地打了人。

“你先到那邊坐下。眼睛疼不可以亂動。”

Beta又把兩個Alpha給遠遠地隔離開了。

黎白榆還用嚴野客的手機先叫了出租,又去檢查了一下李景煦的狀況。

方才動手時的第一拳似乎正中了李景煦的鼻梁, 讓Alpha現在仍然鼻酸。

滴答的鮮血慢慢從他的掌根淌下來,李景煦此時都還無法說話, 只用另一只手捂着腹部靠在沙發椅上,整個人看起來都有些虛弱。

黎白榆幫他擦血時還發覺,李景煦的體溫有些偏高。

他是不是因為今天來時在外面淋雨, 發了燒?

黎白榆其實之前就有懷疑, 因為李景煦的面容不時會有些發紅。

雖說可能是因為生氣, 但此時對方的情況卻虛弱得更明顯。

——這也能解釋為什麽, 剛才同為Alpha的李景煦在被打時, 卻根本沒有丁點還手之力。

好在李景煦的臉上除了微紅的鼻梁, 就沒有了其他的外傷。

黎白榆幫人擦淨鼻血,便伸手要去扶他,想幫李景煦站起來, 好出門去醫院。

但黎白榆才剛要碰到人,卻被身後伸來的手掌圈握住了上臂。

不知何時起身過來的嚴野客直接攔住了他。

“你手上有傷,不能扶他。”

聽見近在耳後的聲音,黎白榆下意識地微繃了一瞬,回頭看人。

眼見嚴野客并沒有要再度動手的意思,黎白榆才終于稍稍安了點心。

“我會注意的,”Beta說,還不忘叮囑,“你眼睛不好,還是先不要走動。”

嚴野客卻并沒有放開手,反而将另一只手也伸過來,探到了黎白榆的腿側。

“?”

微涼的觸碰感在腿旁一滑而過,黎白榆低頭,就見嚴野客探手,将自己剛才沒地方放、順手插進口袋裏的手機拿了過去。

Alpha拿過自己的手機,撥了個簡短的電話。

沒一會兒,就有一個人高馬大、面容兇悍的壯漢走了進來。

只從外表,也能輕易看出來人的職業。

去幫人開門的黎白榆看向還是跟了過來的嚴野客。

“所以,真的有保镖?”

他想起了剛才李景煦說的,別墅周邊過分嚴密的安保措施。

但戴回了眼鏡的嚴野客低眸看他,卻道。

“這是李景煦的保镖。”

黎白榆微怔:“李……?”

“他這人就不是什麽好A。”

嚴野客冷漠。

“深夜擅闖別人的家,還帶這麽多手下。”

“……”

黎白榆從他這不算客觀的批判中讀懂了實情。

“你們倆的保镖都在外面?不然他一個人也進不來。”

壯漢果然是李景煦的保镖,一來看到雇主的情況就給吓了一跳,連忙上前去把人扶了起來。

這回倒是方便了,叫來的出租剛好也到了門口,将幾人一同送去了相隔不遠的第一醫院。

簡單的檢查過後,李景煦的情況果然如黎白榆所想。

他是多日奔波,過度勞累,再加上意外着涼,因此導致了發燒。

由于還檢查出了一些炎症,急診給開了點滴,李景煦今晚就要輸液。

他的傷也被簡單處理了一下,好在鼻血已經止住了,微腫的鼻梁上被橫着貼了個一字繃帶。

打上吊瓶之後,李景煦的情況也明顯有好轉,不再是之前那種連話都難說的模樣。

他還主動安慰黎白榆。

“沒事,我已經好多了。”

黎白榆垂眸:“嗯,先把病養好。”

停了一秒,青年才又道:“想處理後續的話,可以等輸完液再聊。”

李景煦反而笑了笑。

雖然笑容牽扯到臉上的傷,讓他忍不住痛嘶一聲,咧了咧嘴角。

“真的沒事,我知道,我主要是因為發燒。”

嚴大少雖然很氣人,但自己這點傷确實不算什麽。

李景煦也能感覺到,對方沒有真的下黑手,還避開了關節和內髒。

之後的賠償或談判,那都是他們倆的事了,和白榆無關。

比起剛才這場打架,李景煦更在意的,反而是擔心黎白榆會繼續再被嚴野客強行關着。

現在他們得以外出離開,也算是變相達成了自己的目的。

只是Beta的神情,并沒有立刻舒展。

他抿了抿唇,道。

“抱歉,這些天是我的原因,害你奔波了這麽久。”

“哪能這麽說?”

李景煦卻不贊同。

“那你之前還幫我那麽多,我都沒來得及謝你。”

說着,他爽利地笑了一下,還握拳彎起手臂,展示了一下自己的肱二頭肌。

“沒問題,就一點小感冒,你看,哥這麽強壯,肯定很快恢複健康。”

李景煦在急診這邊挂水的時候,嚴野客并不在。

一到醫院,他就被黎白榆催着先去檢查眼睛了。

而黎白榆出于愧疚,也因為要照看,就先陪在了李景煦這邊。

嚴野客回來的時候,第一眼看到的,就是李景煦這麽偏頭和黎白榆說笑的模樣。

“……”

再想到自己被打發去一個人看眼睛,嚴大少的表情更為不爽。

在這盛夏的門診廳,都幽幽彌散開了一陣凜然的涼意。

李景煦先察覺到了嚴野客的到來,畢竟對方即使帶了隔離貼,那股冰冷的信息素氣味依然挺明顯。

黎白榆慢了一拍,不過等他看到嚴野客時,就立刻起身迎了過去。

“情況怎麽樣?”

嚴野客的保镖并沒有跟來,黎白榆剛才是想請個護工陪嚴野客去看的,畢竟對方受傷的是眼睛。

但嚴野客拒絕了。

現在看到Alpha過來,表情又不太好看,黎白榆以為他的眼睛還在疼,不由有些擔心。

“問題嚴重嗎?”

面前的男人卻道。

“我沒事。”

嚴野客揚了揚下颌,朝李景煦一示意,神情冷淡。

“他也根本沒什麽傷,只是故意裝可憐,騙取你的同情心。”

一旁的李景煦:“???”

他忍不住脫口道:“裝可憐的是誰啊?!”

之前那句“我眼睛疼”是哪個A說的,當他沒聽到嗎?

這人怎麽還倒打一耙的?

李景煦一口氣沒換上來,差點又有些眼前發暈。

黎白榆見狀,匆忙先把嚴野客給推走了。

他拉着嚴野客去了拐角,仔細将人打量了一下,見Alpha的眉眼外表确實沒什麽異樣,才問。

“費用總共多少?”

剛才門診開的眼部檢查,和李景煦的點滴費用單,都被嚴野客一起拿走了。

等黎白榆短暫忙完,才發覺自己慢了一步。

嚴野客卻沒回答他,只說:“我已經交過了。”

Alpha還有更嚴肅的事,要同黎白榆講。

“我說真的。”

嚴野客的神情肅色,一本正經。

“李景煦确實沒什麽傷,但他身為一個Alpha,淋了點雨就生病,這說明他真的很弱雞。”

黎白榆:“……”

他吸了口氣,又聽見嚴野客繼續道。

“你聞不到,所以不清楚,他的信息素也很虛。”

Alpha的信息素濃度的确與自身的身體素質有關,一般需要刻意釋放,才能被旁人聞到。

但信息素的大量釋放不僅會透支腺體,還會導致軀體疲憊,類似肌肉過度發力後的酸澀無力。

所以從某種程度上來說,信息素濃度不足,的确可以用“虛”這個詞來審判。

“我沒有當着他的面拆穿。”嚴野客還道,“這不是誣陷。”

“是你需要認真考慮,”男人說得正色岸然,“他不行。”

“更不适合做你的男友。”

“…………”

黎白榆緩緩地吐出口氣,擡手,有些無奈。

“給我看一下你剛才的檢查單。”

對眼前這位一談到“男友”話就會變多的Alpha,黎白榆只能先轉開話題。

好在嚴野客的眼睛的确沒什麽大礙,他才終于松了口氣。

等到李景煦輸完液,天色已經很晚了。

三甲醫院的急診室常年滿員,眼下也不可能有現成的空缺床位。

三人都需要離院,回去休息。

那邊李景煦還在拔針時,嚴野客已經微微低頭,問黎白榆。

“我們先回去?他可以住賓館。”

李景煦警惕地看過來,嚴野客卻視如不見。

他還公道地表示。

“這邊找賓館很方便。”

黎白榆輕輕搖了搖頭:“你先回去吧。”

“我今晚也住賓館。”

在沒梳理清實情之前,他暫時不想和別人同住。

李景煦再看嚴野客的目光就有點冷嘲,看着剛說了“賓館方便”的人搬起石頭砸自己的腳。

但出乎李景煦的意料,嚴野客神情絲毫未變,語氣依舊淡然。

“好,我也去。房費我出。”

他道:“事情畢竟是因我而起。”

李景煦:……真行,這時候又開始講理了?

醫院附近的賓館的确很多,嚴野客直接定位了一個最貴的。

“便宜的不一定有空房。”他表示。

這座高價酒店的确還有現房,不過,在聽說三位客人要分別開三個房間時,前臺也有些難辦。

“不好意思,客人,我們現在沒有這麽多空餘的單人房了。”

前臺看了看三位的性別,委婉地提議道。

“請問開一間單人房,一間雙人房可以嗎?”

嚴野客和李景煦幾乎是異口同聲。

“不行。”

“不行!”

黎白榆忍不住揉了揉眉心。

他對着被吓了一跳的前臺,放緩了聲音,問:“請問雙人房還有幾間?”

最後,三個人開了三間雙人房。

因為單人房和雙人房不在同一樓層。

進到房間,簡單洗漱後,終于可以短暫地休歇一會兒。

黎白榆也是這時,才有空去回複衣明訣的消息。

他送兩個Alpha去醫院時,才想起回卧室去拿自己的手機。

一眼看到手機上那麽多衣明訣的未接來電,把黎白榆都吓了一跳。

當時太匆忙,黎白榆只和衣明訣說了一句自己沒事,但現下有意外,等會再細聊。

此刻坐在柔軟的酒店床上,黎白榆才剛剛抽出了時間。

他看到了衣明訣發來的文字消息,對方講的,正是那個處方單的消息。

藥物使用者的名字已經被辨認出來了,并不是黎白榆猜測的自己。

而是嚴野客。

雖然黎白榆已經知道了事實并非是自己強迫,但他依然有疑惑。

不是有AO禁用的海立芬麽,為什麽Alpha能吃這種藥?

他把消息發給衣明訣,沒多久,對方的電話就打了過來。

“我也不知道為什麽,可能這個藥是在北美那六個不禁用的州開的,或者是在國內和歐盟以外的國家開的。”

衣明訣說。

“我查了,這個藥在南美、北非、中東,和幾個西歐國家,确實是不設限的。”

衣明訣更關注的是,卻另一個重點。

“所以,白榆,你身邊真的有這樣一個非常偏執、情緒狀況不穩定的Alpha嗎?”

黎白榆曲起食指,抹了抹唇,沒有立刻回答。

嚴野客他……算是偏執、不穩定嗎?

“還有個問題,”衣明訣還道,“因為今天打電話,一直沒找到你,我還拜托商學院在讀的高中同學,幫我去問了一下你那個男朋友的聯系方式。”

Omega頓了一秒,才道。

“可是我同學說,商學院的留學生裏——根本沒有叫嚴野客的Alpha。”

“他是不是騙了你?”

黎白榆頓了頓。

嚴野客不在斯坦福的商學院就讀?

那他是……

“而且我同學還說,他知道你,”衣明訣道,“也知道他們院有個學長,和生物所那個特別漂亮的Beta談戀愛了。”

“他說那位Alpha學長,就是你的男朋友,名字叫李景煦才對。”

饒是聽慣了四院八所各路八卦的衣明訣,這時也有點蒙圈了。

“這是怎麽回事?”

“……”

黎白榆慢慢地呼了口氣。

“有點複雜,”他說,“因為回國之後,我忘了一些事情。”

黎白榆本來就不是很擅長語言表達,他便挑了些重點,把自己忘記了男友的事,大體解釋了一下。

聽完,衣明訣更吃驚了。

“所以,這個嚴野客又是什麽人?”

哪怕聽到這人是黎白榆老師的外甥,衣明訣也沒有消除多少戒心。

“你問過他了嗎,他和你究竟是什麽關系,為什麽要假扮你的男友?”

黎白榆慢緩地揉了揉臉。

……自己好像還真問過。

“他說,”Beta頓了頓,才道,“他和我是真愛。”

“………哈?!”

電話那邊,衣明訣深深吸了口氣。

“白榆,你把他送我這兒來吧,地址精神病理研究所。”

“什麽真愛?!這就是變态!”

Omega猛地一下握拳拍桌。

“——發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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