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6 “白榆……你想掐斷我嗎……

第56章 第 56 章 “白榆……你想掐斷我嗎……

056

黎白榆長睫微動, 清湛的雙眸中盛映出薄灰色的冷淡天光。

他那楚秀薄軟的唇瓣上,居然當真染上了一道血痕。

原本淡色的軟唇被映得瑰然秾豔,美得更是動魄驚心。

可就是這樣蕩人心魂的清絕美人,他看着眼前迫切盯望、死死圈箍着自己的嚴野客, 很低地輕咳了一聲。

卻還是沒有開口。

“……”

黎白榆的漠淡, 徹底讓嚴野客失控了。

親吻停頓的時間極短, 轉眼就變得更加肆意兇野。嚴野客沒再去咬黎白榆的唇, 反而肆.虐向下,在那冷白的肌膚上印出一個又一個瑰豔的留痕。

落在人纖長頸間的冷意越發危險, 卻也卑怯。

只是想要被親者的回應。

哪怕一丁點。

可是黎白榆非但沒有動作,偏還挪開了視線。

他漠然看向窗外, 仿佛和身前的一切都毫無相關。

直到嚴野客的親吻落在清瘦的心口時,他懷中的颀長身形才微微一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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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失了力度的咬.吻親到人單薄的胸前,被抱着的黎白榆終于有了掙動, 徑自推開了他。

看起來把人箍得很緊的嚴野客,居然真的被推動了。

男人緩緩直身擡眸, 瞋黑的雙眼自陰寒的暗影中擡起。

他的神色反而比方才失控的舉動平靜得多。

“我還以為你會扇我。”

嚴野客說。

“扇也沒關系。”

推開他也是碰。

是出自黎白榆之手的主動。

“嗡——”

恰在此時,又有震動聲響起。

是黎白榆的手機有了新的來電。

嚴野客緩緩退後了一步,微一擡颌, 示意:“你接。”

他給黎白榆留出了足夠的空間, 見人需要接電話, 還主動離開了。

房門都被妥帖地帶上了, 直到腳步聲走遠之後, 窗邊的黎白榆才終于擡手, 輕抹了一下自己的唇廓。

他在自己的指尖上看到了豔麗的血。

但其實黎白榆的舌尖唇畔根本沒有任何傷痕,連最細微的刺痛都不曾有過。

是嚴野客咬破了自己,血色染到了他。

“……”

手機還在響着, 黎白榆垂眸,在連續的輕震中啞然無聲。

***

嚴野客還是沒有等到黎白榆的開口,青年似乎已經打定了主意不再理他。

被推開的那一回讓嚴野客冷靜了一點,但回籠的理智只發揮了短時的效用。

因為黎白榆也只推了他一下。

冷靜的藥效用完了,很快又需要再續費。

于是嚴野客又開始親他,臉頰,額頭,耳廓,鼻尖。

換各種不同的位置,在各個不同的時間,親吻冷臉的黎白榆。

黎白榆還是不理他,也不會和嚴野客說話。

但很快,嚴野客甚至開始在黎白榆接電話的時候親吻他。

讓對着別人開口的黎白榆,險些連話都說不下去了。

黎白榆甚至無處能躲——嚴野客似乎對他的聲音格外敏銳,哪怕當時關着門,甚至跑到卧室最角落裏的衣帽間,只要黎白榆一接起電話,剛開口。

嚴野客就會像被觸發的鬼影Boss一樣,瞬時出現。

……堪稱陰魂難散。

沒兩回,黎白榆就不接電話了。

嚴野客很快就察覺到了這點變化,他似乎還有些遺憾。

“今天你接的電話少了,是不需要怎麽聊了嗎?”

“……”

黎白榆沒搭理他。

狀似無意的,嚴野客又問。

“還是因為,你要走了?”

黎白榆微頓了頓。

電話都不再接打之後,黎白榆就更不開口了。

嚴野客也沒有幹涉他。

但親吻還是在緩慢地無聲變質。

有幾次忽然被貼上來的嚴野客親到時,黎白榆原本都沒給出什麽反應。

但下面硌到他的硬感太過鮮明,還是讓黎白榆沒忍住,下意識地把人推開了。

被推開後的嚴野客就會老實一會兒,安安分分地去做自己的事。

但這種安分也很短暫。

沒多久,只要黎白榆再遇到他。

就還是會被撈過去親。

而且嚴野客黏人的頻率越來越高。

那種再難壓抑的失控感,就連黎白榆都能感受得到。

男人外表的沉穩冷肅,終于沒辦法再騙過黎白榆。

那副矜貴無瀾的俊冷皮相下,藏匿裹含着的盡皆是偏激過火的瘋狂。

黎白榆能感受到嚴野客在失迷,脫缰。每次靠近黎白榆時,嚴野客能把燒焚過旺的烈焰将将壓抑下來一分,把掙脫出底線的陰冷怪物勉強拉回來一寸。

在看不到黎白榆時,又會難以抑制。

由此周而複始。

所以嚴野客要止不住地去親吻他。

明明黎白榆是個Beta。

他卻好像成了嚴野客唯一的抑制劑。

在這種古怪又難以言明的氣氛中,臺風終于還是吹抵了粵城。

風速最烈的登陸時刻,還是在夜晚時分。

下午才剛剛三點,天空就已經提前黑了下來。

各種渠道的媒體也在不斷提醒,當心防範臺風過境。

但等到夜晚真正來臨時,那呼嘯的風聲卻遠比白日更為駭人。

屋外風聲大作,疾風驟雨錘敲着門窗。過強的風波似乎卷得大地都在隐隐搖晃。

哪怕早已确認過門窗都被牢固緊鎖,卻還是讓人忍不住會憂心。

黎白榆所在的卧室裏并不止他一個人。這些天來其實都是如此,從他被嚴野客帶到這裏關起來之後,黎白榆就沒再一個人睡過。

前兩夜黎白榆高燒,嚴野客一直寸步不離地照看他。之後兩人冷戰,當晚黎白榆就離開主卧,去了側卧睡。

但嚴野客也會跟過來。

今天黎白榆有了準備,他進了側卧之後,就直接反鎖了房門。

他已經提前試過,卧室的門被反鎖之後,就無法再從外面被擰開。

門外也沒有傳來異樣的聲響,黎白榆等了一下,确認沒有動靜之後,才松開了門把。

但他才一轉身,就看到了站在床邊的男人。

“……?!”

許是黎白榆臉上的神色太明顯,即使他沒問,嚴野客也給出了解釋。

男人回身指了指窗邊。

“窗戶沒鎖。”

黎白榆:“……”

但黎白榆的第一反應居然不是“失策了”,而是“幸好”。

幸好側卧的窗戶外面還有陽臺。

如果像主卧那樣,窗戶外就是草坪——那黎白榆毫不懷疑,嚴野客會不惜跑到室外雷霆呼嘯的臺風夜中,也一定要翻窗進來。

窗邊也在此時傳來一聲悶響,陽臺上的玻璃窗被室外的疾風吹撞得隐隐輕晃。

……算了。

黎白榆也沒再換房間趕人。

睡覺。

洗漱之後,嚴野客又幫黎白榆測了體溫。

盡管體溫計上的數字已經正常,但男人還是問了一句。

“有沒有哪裏不舒服?”

黎白榆照舊沒回答。

他的感冒已然明顯好轉,除了身體沒什麽力氣,臉色還有些發白,此外已經沒有了大礙。

黎白榆沒說話,嚴野客也仿若不覺。他看了一眼手機消息,還道。

“預報說臺風明天傍晚離境,後天機場會恢複通航。”

越是來勢兇猛的臺風,反而不會持續太久。

“你定了後天的機票嗎?”嚴野客問。

他像是已經猜到了黎白榆的返程。

黎白榆還是沒回他,顧自上了床,還關掉了自己那一側的夜燈。

黎白榆是背對嚴野客躺下的,裹着薄被的身體睡得也離大床的中線很遠。

和床的另一半,更保持着相當充沛的距離。

但嚴野客上床時,卻是直接就越過中線,躺去了黎白榆旁邊。

他還從背後抱住了黎白榆。

“我會去加州找你。”

另一側的床燈也關了,室內沉入了一片宛若濃墨的黑暗之中。

窗外還有隐隐的悶雷和風聲,因為隔音好,并不算吵,但連綿呼嘯的背景音始終未停。

嚴野客抱着懷中瘦削的脊背,低聲道。

“我不想去打擾你,但我的身體可能忍不住。”

他向黎白榆解釋。

“我會克制自己的,撐不住再去找你。”

“盡量讓你清靜一會兒。”

黎白榆本來沒有動作,被人抱着在耳邊低低絮語,也沒有什麽額外的反應。

但過了一會兒,嚴野客都已經安靜下來,黎白榆卻忽然掙動了一下,回頭,側過身來,向後把他推開了。

嚴野客頓了頓:“你嫌我太煩了嗎?”

這個一向冷淡寡言的男人,此時卻說出了這種話。

聽起來甚至有一分難言的……可憐。

但已經回過身來的黎白榆盯了他一會兒,沒說話,視線卻向下挪去。

嚴野客像是現在才想起來:“抱歉,是不是冰到你了?”

他反省道:“對不起,剛剛貼得太近了。”

不小心就把老婆硌到了。

黎白榆重新轉過身去,背對着他,不說話。

好像已經睡了。

夜色中,嚴野客盯凝着他的背影,看人纖薄的耳廓,和他散落的偏長金發。

被蠱惑似的,男人又微微垂首,親在了那柔順微涼的發尾。

黎白榆用的洗發水是嚴野客的,是很普通的海鹽味,但那味道落在黎白榆的發間,卻好像糅生出了別樣的香氣。

不似海的腥鹹,反而有水的冷香。

甚至隐隐有一種薄淡的甜。

嚴野客的吻并沒能在發尾止住,他一路攀尋向上,甚至吻到了黎白榆的頸後。

親在那微微凸起的清瘦骨節上。

本就沒睡的黎白榆被親得不由微繃。

他記得,那裏是AO腺體的位置。

黎白榆記得時間,現在還沒到嚴野客的易感期。但誰也不知道他現在究竟怎麽樣,自從腺體受傷之後,嚴野客原本平穩的各種體征都開始生出了混亂。

而黎白榆的想法,嚴野客并不知情。

他還在細密地親吻着眼前的纖長後頸。

黎白榆側睡着,長發垂落在軟枕上,露出了半邊皙白的脖頸,看起來像是任由采撷,讓人沒辦法不去親。

嚴野客也很難拒絕這種邀請。

當然,只是他單方面認為的邀請。因為即使被長發微微掩住的那邊美好光景,也完全沒有影響嚴野客去親。

在外面沉悶的風雨聲中,壓抑已久的悍野兇性似乎也被勾連引誘。

開始一同在天地之間肆意地宣洩奔湧。

如雨如霧的啄吻還籠在了黎白榆的耳廓,他的耳朵和後頸原本就怕癢得要命,如果不是這次嚴野客親得兇,恐怕黎白榆早就受不住那癢酥。

但嚴野客親到耳廓時,吻反而輕慢了下來,仿若耳鬓厮磨。

反而惹得黎白榆太敏感,本能地縮了一下,避開了對方的親吻。

黎白榆側身回頭,就在夜色中對上了那雙血色的眼眸。

嚴野客的眼鏡在睡前就摘掉了,瞳片也一同取下,此時眸中的醒目腥色,在昏暗的夜幕中都難以藏住。

對上黎白榆的視線時,他的神情還算是平靜,聲音也薄淡。

“睡吧,不打擾你了。”

就是讓人聽起來,更像是一句。

“小兔子乖乖,門不會被踹開。”

黎白榆沒說話,神色間也看不出在想什麽,他聽完嚴野客的話就真的閉了眼,好像擺明了要告訴對方。

自己真的要休息了。

但微冷的涼意還在他的頸後身側盤旋侵襲,鮮明存在。

仿佛當真有什麽難以驅逐的鬼魅,死死地纏住了他。

像那種不僅會翻窗。

還會半夜爬床的男鬼。

閉眼的黎白榆也很美,雖然不再用那雙水色的眼睛看人,但從他的前額,山根,再到鼻弓和唇廓,都有着十足完美的誘惹線條。

嚴野客默然地看了好一會兒,終于還是沒忍住。

最後一下。

他想。

這應該也是自己能親到的最後一下了。嚴野客吻在那白皙的側頰時,果然看到原本睡着的黎白榆皺了皺眉,似乎不堪其擾。

下一秒,Beta也擡起了手臂。

嚴野客以為他一定是被煩得推開自己了。

要被白榆碰了——嚴野客心中只有這一個念頭。

他的胸腔生出了一種怪異的刺激與興奮。

但嚴野客完全沒有想到,黎白榆并沒有推他,反而探手向下——

“………”

這次徹底僵住的人,成了嚴野客。

仿佛是大腦過度興奮,完全崩斷了弦。嚴野客的耳邊甚至出現了一瞬完全寂靜的恐怕。

他被握住了。

被白榆,被這個他癡迷貪戀着的人,生澀卻主動地握住了那裏。

這是什麽,性.瘾發作的幻覺嗎?

嚴野客下意識地想。

但不是。

真實的觸感,比貪奢的妄念更美好百倍。

嚴野客的睡衣很寬松,但黎白榆的動作不熟練,他還是失敗了一次,才終于探伸下去,碰到了那裏。

這不是嚴野客會夢到的幻境,他的夢裏都是把人按住之後的兇狠強上。

白榆會哭,會咬他,會近乎崩潰地拼死拒絕。

卻不會主動探手過來。

失去了信息素紊亂的借口之後,嚴野客就沒有了這樣做夢的資格。甚至現下此刻,用僅剩的不足百分之一的理智去想,嚴野客也能猜到。

白榆或許是怕他紊亂發作,才會幫忙。

可是對方明明已經不再理會他,不願意和他有任何關聯,被他強.吻也不會再有回答。

嚴野客鼻息低暗,抱着人箍在懷裏,還像是怕黎白榆會消失一樣,要咬着人耳廓,盯着他問。

“白榆……你想掐斷我嗎?”

這個可能聽起來更合理一點。

但嚴野客接着就被伸過來的另一只溫熱的掌心輕輕捂住了眼睛。

“別看我,你快點……”

懷裏的人終于開了口,黎白榆的嗓音還帶點感冒未褪的啞意,尾音濕漉,有些含混不清。

但這短短幾個字,卻險些讓嚴野客卻激出電流貫穿脊背的幻覺。

他沉默了好一會兒,氣息都屏停了片刻,才終于按下近乎令他頭皮發麻的悅感,低低開口。

“對不起……老婆,我不快。”

那只清瘦的手本來就捂得不是很準,這時因為另一只手的不娴熟動作,已經無意間滑落在了嚴野客的鼻梁唇畔,被他細細地啄吻起白皙的掌心。

即使這種時刻,嚴野客也沒有丢開自己的天性。

他低.喘着,近乎本能地向心上人邀功。

“但我是涼的……”

“你喜歡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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