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2 占有欲,排他性

第62章 第 62 章 占有欲,排他性。

062

不遠處傳來腳步和人聲交談, 黎白榆這才回神,意識到兩人還站在樓下。

“我們上去聊。”

他拉着嚴野客上了樓,坐電梯的時候,還在和人說。

“信息素的獲取過程不會對你有損傷, 不是那種刺入抽取的方式, 這在現行所有研究中都是嚴令禁止的。”

這點黎白榆一定要和嚴野客解釋清楚, 他完全不想讓對方受到任何傷害。

“到時, 你只要自然釋放就可以。”

嚴野客低應了一聲:“好。”

“研究需要的量也不多,”黎白榆還道, “就是可能有濃度要求,濃度達不到的話, 機器可能無法識別。”

“所以開始之前,會給你準備好能量補充劑。”

不需要吧。

嚴野客想。

本來就要溢出來了。

不過黎白榆就像猜到了他在想什麽,還強調:“這是必需的流程。”

嚴野客也很好說話似的點了頭:“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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兩人走進宿舍, 嚴野客把焖燒杯放在桌上,黎白榆這時才注意到他又帶了東西過來。

“今天也做了飯嗎?”

“嗯, ”嚴野客擡眸看他,沒有立刻把保溫蓋打開,而是問, “今天想吃什麽?”

雞。

黎白榆的第一反應就是這個。

但他沒有立刻說出口, 因為就算黎白榆沒做成功過, 也知道好吃的靓雞需要很多道工序。

為了讓金黃的雞皮脆嫩, 皮下有果凍式的多汁膠質, 似乎還需要反複過涼水, 再焯熱。

如果要煲雞湯,時間則需要更久。

而且,加州這邊的新鮮走地雞本來就很難得。

黎白榆昨天就已經有點感覺, 自己好像一只蓬尾巴狐貍。

所過之地,寸雞不生。

所以他只說:“我什麽都吃。”

結果嚴野客把焖燒杯打開時,裏面最上一層裝盛的,正是金燦燦的鮮雞。

居然還是白切雞。

白切雞是最考驗食材新鮮程度和斬雞處理技巧的一道菜。黎白榆在第一反應的驚喜之餘,也不由生出了一點擔心。

尤其是靓雞的下一層,甚至還有其他菜式。

白灼菜心,豉油蝦,都是看一眼就令人食指大動的美味粵菜。

“你做這些……會不會很麻煩?”黎白榆忍不住問。

嚴野客卻道:“不會。”

他看了一眼黎白榆,語氣淡淡,居然還帶點寬慰。

“就當你有個做廚子的前夫好了。”

黎白榆:“……”

不知道為什麽,明明前夫聽起來不是什麽褒義詞,但嚴野客卻似乎很喜歡。

就好像在他的眼裏,這個詞只有“夫”,沒有“前”。

“其實我之前還想過,”嚴野客道,“如果我做的菜能給你留下好印象,那等分手之後,就算你不想理我,拉黑了我的聯系方式,或許哪天也會忍不住發短信問我,之前吃過的菜要怎麽做。”

嚴野客就是這樣的前夫哥。

他一定會第一時間回複黎白榆短信的。

哪怕老婆只是饞他的雞。

“但你一直沒有問。”

嚴野客瞥了一眼不遠處桌上的破壁機。

老婆一句話沒問。

老婆在繼續榨糊糊。

“啊……”黎白榆微訝,他一向神情顯露不多,這時的吃驚就讓清湛明豔的眉眼愈發鮮活,“可以問嗎?”

“我還以為有什麽家傳秘方之類的,不能外傳……”

他看起來當真這麽想過。

嚴野客:“……”

有的時候,他老婆對“做飯”這件事的看重,似乎已經上升到敬重的高度了。

“你有嗎?秘方。”嚴野客反問。

黎白榆誠實地搖頭:“沒有。”

“但是榨汁的時候,加不同新鮮度的羽衣甘藍,會打出不同顏色!”他很鄭重地說明,像在闡述什麽重要成果,“一般糊糊的最後成色都取決于這個。”

嚴野客:“……”

他屈指擡了下薄框眼鏡,沒什麽波瀾道。

“我不做飯容易情緒不穩定,還是吃我做的吧。”

黎白榆老老實實地應了:“好哦。”

三菜一湯拿出來,嚴野客起身去廚房拿餐具,黎白榆則把桌面簡單整理了一下。

端起已經被拿空的焖燒杯時,黎白榆還意外在焖燒杯的把手內側,瞥見了幾個字。

那是一片類似姓名标簽的長方形,像是用來标注焖燒杯的所有者。

只不過那些字并不是用紙質标簽貼上去的,而是手寫後單獨镌刻的字跡。

黎白榆偏頭辨認了一下,就發現那是嚴野客的筆跡,但名字卻不是嚴野客的。

而是另外的三個字。

黎子星。

……?

黎白榆微怔了怔。

他隐約覺得這個名字有點熟。

“白榆,碗櫃哪邊有碟子?”

恰是這時,不遠處傳來了嚴野客的聲音。

黎白榆的注意力被吸引,也去了廚房幫忙。

等到晚餐被擺好,兩人開始動筷,嚴野客問起要做什麽科研,黎白榆便向人解釋了通感信息素的新概念。

雖然嚴野客不懂生命科學,但黎白榆解釋得很通俗,嚴野客自己也很會抓重點。

他微微挑了挑眉:“所以我的信息素,可能對疏導劑的研究有用?”

“我和導師都有這個猜測。”黎白榆說,“但還需要實際的确認。”

初聞的欣喜過後,黎白榆也迅速地冷靜了下來。

他做科研習慣了嚴謹,以數據和成果為證,不提前下結論。

“如果明天你方便的話,我想先去做個檢測。”

嚴野客早就答應過了。

“方便。”

“那等吃完,我先給你看一下知情同意書。”

黎白榆夾菜心時的筷子都張得更大了一點。

直到嚴野客提醒他別吃太急,傷胃,黎白榆才恢複了原本的進餐速度。

他還把檢測的流程和注意事項都解釋了一下。

“昨天會場已經拟出了一份草案,下周會由劍橋拜倫教授的團隊、我們學校,和哈佛一起聯名發布,用于規範通感信息素志願者的科研參與流程。”

“一旦持有者同意參與,整個流程會嚴格保密,進行最小化數據采集,确保想要匿名的志願者,不會被打擾,也不會被洩露任何個人信息。”

“除了簽同意書,明天我們還要先去做一下預檢,主要看一下你的腺體狀況,信息素水平,哦對,還有你的眼睛。”

黎白榆細細數着。

“要排除一切風險,确認無誤後再進行。”

嚴野客靜靜看着他,目光一瞬不瞬。

這讓謹慎地說完了所有可能性、還在想有沒有什麽遺漏的黎白榆,都被看得怔了怔。

“怎麽了?”

嚴野客單手托着自己的下颌,勾擡了一下唇線。

“沒什麽。”

好想親。

那份量有如實質的目光盯住了黎白榆臉上的每一處方寸,卻唯獨避開了那薄軟的唇。

嚴野客一直都清楚自己的欲.念有多麽洶湧駭人。

但這時填滿心口的溫煦與平和,卻是他從沒想過——

嚴野客從沒想過,自己也會有情緒這麽安然的時刻。

他依然那麽貪侈地饑渴,卻仿佛沒有了文火無油的熬煎。

只嘗出了細水清冽的甜。

***

第二天,黎白榆就帶着嚴野客去了實驗室。

做完一系列預先檢查之後,他們才去了用于給志願者檢測信息素的專用房間。

這種房間都是實驗室套間裏的一個小隔間,空間不大,能供一個人站或坐,和商場的試衣間有些相似。

裏面的配套物品準備得也很齊全。嚴野客進去時,甚至一眼掃到了桌面上的取精杯和無菌手套。

“那是需要收集大量信息素時的輔助用具,”黎白榆察覺了他的視線,解釋道,“不過我們這次應該用不到。”

其實不只是大量搜集,如果志願者的信息素濃度不夠時,也可以用提起興趣的方式輔助。

因為欲.望可以讓AO在短時間內信息素飙升。

但嚴野客應該不需要。

“我們這次主要是檢測,你自然釋放就可以,這個隔間內有信息素監測器,到時會直接分析出數據。”

黎白榆說。

“不過也需要釋放夠一定的濃度。”

他把瓶裝的液體能量劑也放在了桌面上。之前做預先檢查時,嚴野客已經喝過一小杯,現在則是完整的一瓶,随時可以補充。

“我就在外面,有事可以直接按這個緊急鈴。”

黎白榆細心地交代完一切,才關門離開。

只剩嚴野客獨自留在這個隔間。

隔間內很安靜,這裏四面牆後設有各種儀器,所以牆壁頗厚,隔音很不錯。

外面的聲音也無法傳進來。

不過今天黎白榆已經和嚴野客共處了一個小時左右。

已是足夠。甚至有點奢侈了。

嚴野客也沒有去想那些太過火的畫面。

之前他無人在身畔,通宵睡不着,精力無處發洩時,的确會想得多。

嚴野客會去聽隐藏文件夾裏的那些錄音,聽過往監控裏的低緩呼吸聲。黎白榆的日常反應一直很平靜,很容易讓心境安寧。

雖然那寧靜,和深夜嚴野客所想象的畫面總是截然不同。

嚴野客的欲想中,黎白榆無一例外會哭。

這不是因為嚴野客喜歡看人掉眼淚。他不是那種變态,沒有想把老婆故意惹哭。

只是因為嚴野客知道,黎白榆會受不住。

黎白榆在只是被嚴野客吃的時候都濕透了眼睛,口腔溫度稍稍變冷一點,他就會難以承受。黎白榆雖然貪涼,卻太敏.感。他有點像是另一種意義的葉公好龍。

倘若嚴野客真是冷的,他可能連個頂端都含不住。

于是嚴野客沒辦法,只能一邊聽人可憐地哭,一邊無可奈何地掼開深處。

因着泣音生出的心疼在胸口凝實,酸脹感澀得發疼,嚴野客是因為這才受了影響。在疼痛中脹得冷硬。

他沒覺得自己是被哭得更硬。

不過現在,此刻,在這個安靜的隔間中,嚴野客并不需要那麽過火的想象。

今天來的路上,他看到穿着長款實驗服外套的黎白榆,感受就已經不一樣了。

實驗服雖然是白大褂的款式,卻和一般人想象的纖塵不染并不相同。它需要隔離防污,還随時可能會沾上各種試劑。

但黎白榆的白色實驗服,卻被他洗得很新。

黎白榆的外套明顯比旁人更皎白整潔,再加上他挺直的背脊,颀長的身形,走在實驗樓裏更容易惹人吸睛。

嚴野客一直都知道,黎白榆是秩序嚴謹、會把一切都有條不紊處理好的性格。

他給人的感覺本來就是清冷學霸,穿上實驗室的白大褂時,那種疏離清貴的精英感只會愈發惹眼。

只有真正去親吻時,才會讓人知曉。

那雙淡色的薄唇有多麽柔軟。

黎白榆的腰也很薄,他胃不好,很難長肉,回國被嚴野客喂了一個多月,也不過是把生病時消減的體重将将長回來。

青年的身廓平時就顯得清瘦,在那寬松的白大褂下,動作間腰側無意勾勒出的弧度就愈發纖韌窄薄。

難堪一握。

嚴野客不需要什麽能量劑,甚至也不需要額外想象什麽。他只是最簡單地想要和黎白榆親一下,就有潮濕陰冷的氣息,在這個狹窄的空間中彌漫開來。

像什麽崇山連綿的野林中,總會全無征兆地倏然起霧。

嚴野客想掐握住那過分纖薄的窄腰。想吻着那柔軟的唇,低聲叫人。

寶寶。

黎白榆對親吻的反應也很生澀,他很容易被親濕眼睫,眨着那雙本就有着碧波水色的漂亮眼眸,還會茫然地輕聲,才剛開始就像已經被親懵。

“沒有……沒有寶寶。”

他會一直記着,男性AB都無法受孕。

但嚴野客會咬他的唇,會吻住他的舌尖,舐過他唇齒的每一寸,把人一點一點地細細親透了,才啞聲叫他。

“白榆寶寶。”

昨天被讨要信息素時,嚴野客說的就是。

白榆寶寶要用。

“滴——”

一聲輕響,嚴野客擡眼,就見桌旁不遠處的指示燈已經亮起,綠得翠生生。

那是濃度足夠、監測完畢的提醒。

桌上完好的能量劑還沒有開封,時鐘也顯示着只過去了兩分鐘。嚴野客複又擡手推正了一下眼鏡,他走出去時,神情和步伐都沒有任何波動。

更沒能看出一點消耗之後的費力感。

隔間外的實驗室裏還有人在,見他出來,衆人望過來的目光都有些意外。

怎麽這麽快?

嚴野客并沒有去看其他人,他一眼就發現了不遠處的黎白榆,還聽到正和黎白榆交談的那人,頗有驚訝地問了黎白榆一句。

“遇到什麽問題了嗎?他怎麽出來了?”

那人還以為嚴野客沒有開始。

過來找黎白榆的人,正是昨天跟他溝通過的拜倫團隊的研究生。

他們今天過來是想和斯坦福讨論一下,要不要把之前商量過的檢測标準調得更低一點。

因為通感信息素的實例太過罕見,數量過少,他們擔心檢測時的标準太高,可能導致誤判,會漏掉這種特殊信息素的持有者。

直到嚴野客走過去,把同樣亮有綠燈的檢測手環遞給黎白榆,旁邊幾人才愕然地反應過來。

“已經結束了?”

嚴野客并沒有在實驗室多留,檢測結束後,他就先離開了。

黎白榆和拜倫團隊的人聊完,又去把檢測結果整理了出來。

出于對參與者的隐私保護,嚴野客的數據只有邀請他來參與的黎白榆能查看,實驗室其他人甚至不知道這個冷峻的Alpha去檢測室是為了什麽,只是驚訝他那麽快就出來。

那份結果,也只顯示在了黎白榆的終端。

……上面列出的指标,甚至比三校聯合預估得出的上限還要高。

這已經不是符不符合通感信息素标準的事了。

黎白榆覺得。

如果嚴野客的數值真的公布,恐怕原定的标準都得被重寫。

而且從這兩天和拜倫團隊的交流來看,黎白榆已經得知,對方的重點仍是放在“體溫升高”的方面。

他們目前預估的通感信息素的上限模型,就是一個年輕壯碩的肌肉Alpha,哪怕不在易感期,單只是站在那裏,也會和火爐一樣存在感十足,熱量源源不竭。

嚴野客卻成了一個截然相反的特例。

黎白榆想。

或許這就像是很多人都不知道。最高溫的火焰并不是常見火熱的紅金橘。

——反而是看起來就冰寒的冷藍色。

***

中午,黎白榆從實驗樓出來,卻意外在樓下撞見了嚴野客。

“你不是回公司了嗎?”黎白榆微訝。

“忙完回來了。”嚴野客神色淡然,“問你要不要一起吃飯。”

“那我請你。”黎白榆問,“想吃什麽?”

學校附近有不少餐廳,黎白榆雖然外食不多,但有時遇見舊友同學,實驗沒那麽忙的時候,他也會去外面吃。

偶爾一兩回,他的胃也不會次次都難消化。

黎白榆報了一些自己吃過的店名,嚴野客并沒有拒絕,他選了一個口味偏清淡、有熱食的餐廳,兩人便一同向目的地走去。

路上,嚴野客還問起了上午的檢測結果。

他問的時候,也有點過分直接。

“我有用嗎?”

黎白榆偏頭看他。

這兩天氣溫驟降,校內不少人已經換上了早秋的衣裝。嚴野客穿了一件蒼青色的長款薄風衣,槍灰襯衫,更顯得他身廓修長高谡。

黎白榆微微斂回了視線,卻沒有直接回答。

“嚴野客,”他只是慨嘆般的,輕聲說,“你怎麽什麽都能做到?”

嚴野客的話卻不假思索:“因為我喜歡的人太優秀,我要配得上他。”

黎白榆輕蜷了一下指尖。

他的感覺很奇妙,因為嚴野客一向自信,有時卻又會有着難以預想的謙遜。

明明這個男人如此強勢、冷悍。

偏卻從沒有過同齡Alpha常見的倨傲與驕狂。

嚴野客也聽懂了黎白榆的話:“結果是我符合标準,可以提供信息素,是嗎?”

黎白榆剛點了頭,又聽嚴野客道。

“除了我的努力,這其中也有運氣在吧。”

他淡定矜持地表示:“我能做到這些,說明上天堅持要讓我們成為一對。”

“命中注定我配得上你,不像那些差勁低劣的A。”

黎白榆:“……”

一聽對方說這話,黎白榆就猜到了重點。

“你是不是找李景煦了?”

嚴野客:“沒有。”

是李景煦來找的他。

但聽到這個名字被黎白榆提起,已經足夠讓嚴野客皺眉。

“他又來騷.擾你?”

“不是,”黎白榆解釋,“昨天我問他手術情況怎麽樣,他提了一句,問我們的關系。”

這種客觀的描述,也沒有影響嚴野客的貶低。

“那麽弱雞的Alpha,還拿自己的病耽誤你的時間。”嚴野客不悅,“這不就是騷.擾麽。”

黎白榆和人并排走在一起,他聽着對方的話,卻沒像之前好笑的無奈,反而微微有些分心。

走出幾步,黎白榆才道:“我跟他講了,沒有人懷孕。”

男性Alpha和Beta,都不可以自然受孕。

想到這兩天,嚴野客幾次提起過的懷孕和寶寶。

黎白榆張了張唇,欲言又止。

但他身旁的男人卻忽然道。

“我不喜歡小孩。”

黎白榆明顯怔了下,看向對方。

“?”

嚴野客被看得眉廓微擡:“怎麽了。”

“你怎麽知道……”黎白榆遲疑,“我想問什麽?”

“因為我知道,你關心我,心裏想的都是我。”

嚴野客說得天經地義,理所當然。

黎白榆:“……”

“你想問我,對我們不能生育後代的事怎麽想,是嗎?”嚴野客的聲音微微低了下來。

黎白榆擡眸看他,很輕地點了點頭。

“我不喜歡小孩,”嚴野客重申,“也沒有人需要我傳宗接代。”

嚴野客知道懷孕對于黎白榆來說,一直是一個無法避開的心結。

因為他的Beta爸爸當年為了生育,吃了太多本不該經歷的苦。

“我奶奶在生下第三個孩子後得了血管瘤,直到現在,爺爺一直覺得奶奶是因為生育損傷才會早走,所以他從不催問家中後輩要小孩。”

嚴野客說得很坦然,毫無遮藏。

“我媽在我七歲時把我送回嚴家,之後就在環游世界,從沒在哪個國家定居過。她不喜歡一成不變、固定的生活,更沒覺得人一定該要做什麽。”

“她只會給我寄偏執症的藥,提醒我別太過分。”

“至于我,”嚴野客說,“我不喜歡孩子,不喜歡吵鬧,對弱小的事物沒有足夠的同情心。”

明明只是很随意的一個問題,甚至黎白榆剛剛都沒能直接問出口。

但嚴野客的回答卻如此正式,好像他早就毫無遺漏地考慮過了。

——關于他和心上人的一切以後。

“我也不希望我喜歡的人懷孕,不想他受這種生育之苦。”

嚴野客平靜道。

“如果他很想要孩子,那我可以為他植入人造子宮。”

嚴野客當真是這麽想的,既然AB都不能自然受孕,既然受精卵必須在體外培育,那憑什麽讓Beta懷。

要懷也是身體更強健的Alpha來。

“我的身體完全可以承受生育帶來的沖擊和損傷,而且。”

嚴野客停了一秒,輕描淡寫道。

“一想到我能容納你的血脈,屬于你的基因融合進我的體內,那種融為一體、無法剝離的感覺,我也很喜歡。”

“……”黎白榆微怔。

這種驚世駭俗、語驚四座、聽起來極盡瘋狂的話,被嚴野客說出來,偏生卻如此風平浪靜。

讓人太清楚地能感受到。

嚴野客就是這麽想的。

黎白榆發現,嚴野客就是這樣奇妙的矛盾。

他自信,又謙遜;偏執,卻貼心。

嚴野客也知道。

自己是個變态,又很純愛。

在那場險些毀掉兩人未來、直接導致他們分開的事故之後,反思過自己的嚴野客也終于選擇了坦白。

所以他向黎白榆闡明了自己的想法,一切都很誠實,也包括最後的那句。

“但如果真要生下來,我可能會不高興,”

黎白榆輕應,複述剛剛嚴野客的話:“我知道……你不喜歡小孩。”

他對人類的嬰幼兒形态也沒有特殊的偏愛。

但嚴野客還補充。

“也因為我會嫉妒一切占有你注意力的物種。”

這話說得太過直白,明亮寬敞的周遭似乎都靜了一瞬。

想到兩人的約定,嚴野客微微垂眸,又補充。

“就像是朋友間的占有欲,排他性。”

黎白榆:“……”

朋友是你的謊言。

兩人已經走過了校內的花窗教堂,正午的碧藍晴空下,明朗的日光落在黎白榆的指間。

他垂眸看着自己的手,一時沒有開口。

身旁的嚴野客放慢腳步,聲線也低了下來。

“白榆,”嚴野客叫他,“你生氣了嗎?”

黎白榆擡頭。

他清絕的面容同樣被日光所照,此時眉眼間卻只有不解。

“為什麽生氣?”

黎白榆解釋:“我只是在想你說的話。”

黎白榆的性格本就內斂,多年做科研的經歷,也讓他變得更謹慎周嚴。黎白榆從不會盲目欣喜,輕易樂觀。他總是需要考慮周全,萬無疏漏。

但現在,卻似乎有人為他早早考慮到了更久的以後。

“其實,關于這次通感信息素的可能性,我原本一直有種進行得太過順利的恍惚感。”

黎白榆說。

恍惚之外,他的內心還總有一種難以言明的擔憂。

“我不敢高興得太早,因為之前已經失望過太多次了。”

多少次,黎白榆都曾經以為“這回一定可行”。

但現在,嚴野客卻給了他一種哪怕這回不行,也一定能做到的感覺。不是盲目……而是有力。

“我不覺得你說的有問題。”黎白榆說。

他的性格太溫淡平和,像是與世界、與他人永遠有着一層隔閡。

是嚴野客讓黎白榆開始覺得,原來有時也可以抛開顧慮。可以更熾熱。

“你的情緒在吸引着我,我以前會覺得這種事陌生,令人不安。”就像他被嚴野客第一次吻住的時候。

“但我現在卻發現,這種感覺其實很有趣。”黎白榆輕嘆。

他看向對方,重申:“我怎麽會生氣,我覺得應該謝謝你。”

“……”

這次沉默的,卻成了緊盯着他的嚴野客。

黎白榆完全不知道,他就這樣一無所覺地吸引着變态的心。

他對表露出真實一角的嚴野客既沒有介意,更沒有厭棄,這種反應不會讓瘋子改過反省,只會讓人貪得無厭、得寸進尺。

——他的縱容,成了欲.望的溫床。

***

在內心對于這次過分順利的隐憂消失之後,接下來按部就班的推進,也讓黎白榆的心态更為牢穩。

他的新立項也很快通過審核,還拿到了一筆頗為寬裕的經費。

很快,黎白榆就完成了其他必備,只待去獲取實驗所需的通感信息素。

不過這次,卻和之前嚴野客的那次檢測不太一樣。

因為疏導劑真正所需的信息素濃度更高,單靠腺體自然釋放的氣态激素,并不可行。

但科研所用,又不可能非法從腺體中直接抽取。

所以就需要提煉萃取。

那也就需要原料……原液。

“取精?”嚴野客把這個關鍵詞重複了一遍。

“……嗯。”黎白榆解釋,“因為Alpha的信息素主要儲蓄在腺體和體.液中,體.液裏攜帶信息素濃度最高的類別,就是這個。”

雖然血液中也含有少量信息素,但濃度卻遠遠不及。

而且,總不能每天給人抽血。

目前,唯一合法的液态信息素就是從AO體.液中提取而來。

而日常醫學和科研所用的信息素,絕大多數都是人造合成物,畢竟人體真實收集的成本太高了。

但人工合成的信息素仍然有很多局限。尤其疏導劑的研制過程中,各國學術界基本已經試過了所有的合成信息素,卻始終沒能攻克。

甚至黎白榆的大導還專門提醒他,這次萃取時,要盡可能地使用高濃度方式。

因為大導也和同行教授們聊過,對疏導劑,大家其實都有這種感覺。

疏導劑需要化解所有信息素的暴烈,所以它也很可能需要最極致的濃度,才能得以催化出。

既然要高濃度的萃取方式,肯定就需要大量的信息素。

“今天的收集,需要兩到三次?”

嚴野客掃了一眼指導頁上的數據,用所需總數除以每次的平均排出量,直接一秒得出了次數。

這還只是今天的初步收集,用作模拟。

後續實驗真正需要多少,還沒提。

黎白榆點了下頭:“……可以嗎?”

嚴野客倒是應得很淡定:“好。”

這次兩人去的并不是之前的檢測隔間,為了能讓過程更舒适一點,黎白榆專門把人帶去了自己的固定實驗室。

這個實驗室不僅已經設備齊全,裏面還有個休息室,環境比隔間寬敞得多,很安靜,因為同組其他人在休假,實驗室也沒有外人在。

休息室內也已經布置好了,桌上的指導頁第一面,還直接說明了收集方式。

自然取精的方式無外乎兩種,一種是自行刺激,直接進入容器中。另一種則是通過特制的保護套,收集後再轉移到容器裏。

嚴野客進來,一眼就掃見了兩種方式的示意圖。

黎白榆也順着他的目光看過去,輕聲問。

“你覺得哪種方便?”

嚴野客看起來沒怎麽在意:“我都可以。”

黎白榆略一遲疑:“那第一種……你自己來可以嗎?”

嚴野客也點了頭:“可以。”

但等黎白榆從休息室出來,關好門之後,他卻又有些遲疑。

因為這和普通的取精不同,還需要Alpha在收集時有意地釋放大量信息素。

才能讓體.液中的信息素濃度充裕。

而且往往濃度越高的信息素,就越難以獲得,因為這樣的Alpha通常也會更容易失控,難以配合。

每次調動足量的信息素之後,他們都需要漫長的撫慰纾解,才可能平複。

何況嚴野客還需要進行不止一次。

和其他普遍有個人要求的Alpha相比,嚴野客也什麽都沒要。無論書籍、影像,還是道具。

休息室外,黎白榆幾經猶豫,還是覺得直接把人扔在那兒,可能不太好。

他慢慢走回去,收回手兩次,還是敲響了房門。

出乎意料的是,門很快被打開了。

開門嚴野客身形無異,衣着齊整,面色也很平靜。

“怎麽了。”

“還沒開始……是不是有什麽問題?”黎白榆怔了怔,“需要幫忙嗎?”

“我在看指導說明。”嚴野客說。

他手中還拿着那本指導頁,這時也直接念了一段。

“經液的排出具有固定順序,故應收集整份,不要遺漏任何部分,尤其是開頭。正因為易丢失第一部分,所以不能使用體外排射法收集。”①

“不讓體外排射。”

嚴野客看了看他,眉眼不驚地問。

“這要怎麽幫忙?”

黎白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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蘇圈說,沒錯,熊果就是個懶鬼,除了會玩電腦什麽都不會了,洗個碗能碎,煮個面能炸,可是,他就是我活着的意義。
熊果:“好難得聽圈圈說情話啊,再說一遍還想聽!”
蘇圈:“你滾,我說的是實話,請注意重點,你除了會玩電腦什麽都不會!”
熊果:“錯了,重點是我是你……唔……犯規……”

快穿:清冷宿主被瘋批壁咚強制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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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雙男主、強制愛、病嬌偏執、雙強虐渣、甜撩寵、1V1雙潔】

傻了吧,頂流影帝暗戀我三千年!

傻了吧,頂流影帝暗戀我三千年!

[無女主+病嬌+爆笑+娛樂圈+蘇撩甜寵]
魔尊裴炎死後重生到了三千年後的現代,為償還原身欠債擺脫渣男,他參加選秀,因為腰細身軟一舞絕塵而爆紅。
粉絲們:這小腰,這舞姿,這長相,絕絕子!
導師江澈坐在評委席上,眸色幽深看着舞臺上的裴炎,喉結微微滾動,嗯……很絕,都是我的!
外人眼中的頂流影帝江澈清冷衿貴,寬肩窄腰大長腿,行走的荷爾蒙。
後臺,江澈挑起裴炎的下颚,聲音暗啞而危險:“師尊,我等了你三千年,你乖一些,我把命都給你!”

開局給魏爾倫戴了頂環保帽

開局給魏爾倫戴了頂環保帽

穿成十六歲的少年,麻生秋也父母雙亡,無牽無挂,奈何原主沒有給他留下後路,已經是橫濱市著名的港口組織裏的一名底層成員。
作為非異能力者的普通人,他想要活下去,生存難度極高。
——沒有外挂,就自己創造外挂。
四年後。
他等到了命運最大的轉折點。
在巨大的爆炸過後,麻生秋也處心積慮地救下了一位失憶的法國美人。對方遭到背叛,人美體虛,冷得瑟瑟發抖,脆弱的外表下有着耀眼的靈魂和天花板級別的戰力。
“我……是誰?”
“你是一位浪漫的法國詩人,蘭堂。”
“詩人?”
“對,你也是我的戀人。”
麻生秋也果斷把他放在心尖上寵愛,撫平對方的痛苦,用謊言澆灌愛情的萌芽。
未來會恢複記憶又如何,他已經抓住了全世界最好的珍寶。
感謝魏爾倫!
你舍得抛棄的搭檔,現在是我老婆!
【麻生秋也CP蘭堂(法文名:蘭波)】
我永恒的靈魂,注視着你的心,縱然黑夜孤寂,白晝如焚。
——詩歌《地獄一季》,蘭波。
★主攻文。秋也攻,攻受不會改變。
★蘭波是二次元的異能強者,三次元的法國詩人。
★雙向熱戀,結局HE,讓這場愛情的美夢用烈火焚燒,燃盡靈魂的狂熱。
內容标簽: 綜漫 穿越時空 婚戀 文野
搜索關鍵字:主角:麻生秋也,蘭堂(蘭波) ┃ 配角:魏爾倫,亂步,中也,太宰,森醫生,紅葉,夏目三花貓,澀澤美人,晶子 ┃ 其它:港口Mafia小職員
一句話簡介:兩個人的故事,三個人的名字。
立意:橫濱這麽小,世界這麽大,該走出去看看。

耽美 魚危
270.3萬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