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2 太子妃(一)

第22章 第 22 章 太子妃(一)

第二十二章:太子妃(一)

有免死令牌傍身, 徐讓歡自然奈何不了薛均安,于是吩咐段堯,将解藥交給薛均安。

薛均安咽了下去, 如釋重負,“謝太子殿下。”

徐讓歡卻不再看她, 轉向段堯, “薛川現在還沒醒?”

段堯說, “回禀太子殿下,薛二少爺昏迷數日至今還未曾有醒來的跡象。”

“繼續派人盯着。”徐讓歡說。

“是。”段堯回答。

看準時機,薛均安清了清嗓子, 打斷二人談話, “那個, 段堯, 你先下去吧。我和你家主子有要事要談。”

鬼鬼祟祟的模樣實在叫人難以信服, 段堯看着徐讓歡,表情有些為難, “太子殿下,這……”

直到徐讓歡點頭方才離開,“是。”

段堯走後, 薛均安一只手趴在桌上, 另一只撐住下巴,食指不停在臉邊輕敲, 目光直勾勾盯着徐讓歡的臉。

而徐讓歡氣定神閑,淡然細品口中茶香。

比誰沉得住氣,到底還是薛均安輸了。

她是個t急性子,任務交代下來自然是越快辦妥越好。

“妾身料想夫君定不是僅僅想要保存屍首這麽簡單吧。”薛均安自以為語不驚人死不休。

誰料,徐讓歡只是譏笑, “薛姑娘這稱呼改的倒是快,別忘了,你還沒過門。”

他與她對視。

谪仙般的面容委實不似凡人能有的。

“這早晚的事嘛。”薛均安笑着趴在桌上,“夫君,您覺得婚事辦在哪日好呢?”

“随你。”徐讓歡說。

哦?

随我?

那可就越快越好了……反正又不是真正的夫妻,要什麽黃道吉日?

早日讓你命喪黃泉,才是上策。

*

婚期定在臘月十七,也就是後天。

溫潤如玉的太子殿下喜事将近,宮中久違一派祥和之氣,将近期鬧得沸沸揚揚的妖鬼之事全都抛諸腦後。

“薛妃,您和太子殿下的大喜之日,用這個鳳冠可好?”

未央前殿內,薛均安正被春桃伺候着試穿婚服。

她再也不用同春桃擠在同一間下房,如今,徐讓歡賞了她整整一座富麗堂皇的未央前殿。

見主子不說話,春桃拿着衣裳,探頭探腦繼續說,“要不奴婢給您試試吧?”

“哦。”薛均安如夢初醒,溫柔的笑,“都好。”

鳳冠霞披,

好一個鳳冠霞披。

梳妝打扮好後,薛均安端坐在銅鏡前,面無表情盯着銅鏡中倒映出的那一抹紅唇,思緒已然飄到之後的棋該如何走。

身後春桃一個勁兒鼓掌叫好,“薛妃真是太美了。太子殿下送來的婚服您穿起來簡直是仙女下凡!”

“娘娘真是好福氣,能嫁給萬人敬仰的太子殿下。”春桃說。

萬人敬仰?

呵。

薛均安諷刺的笑了,“能嫁給太子殿下,只是我運氣好而已。”

話音落下,陌生的聲音傳入耳中,“欸,依本宮看,薛妃可不只是運氣好。”

賢妃和侍女踏入未央前殿。

“薛妃定有過人之處,這才叫小歡動了心。”賢妃笑眯眯的。

動心?

這賢妃也真是愚昧,那徐讓歡還有心?

見到賢妃,春桃趕忙行禮,“奴婢見過賢妃娘娘。”

“免禮。”賢妃說。

薛均安撚起裙邊欲要行禮,被賢妃阻攔,“薛妃,咱們日後可都是一家人了,不必客氣。”

賢妃厲聲對丫鬟說,“小蓮,本宮準備的賀禮呢?怎麽還不給薛妃呈上來?”

說罷,小蓮将一堆金銀首飾、绫羅綢緞悉數贈予薛均安手中。

“多謝賢妃娘娘。”薛均安說。

二人在桌邊坐下。

薛均安料想賢妃此行不僅僅是簡簡單單送個賀禮,于是命春桃沏茶後,差遣婢女去房外守着,靜候賢妃切入正題。

果然,一口茶水下腹,賢妃開口,“薛妃今年年方幾何?”

“小女今年剛滿十九。”薛均安回答。

賢妃笑,“哎呀,正是如花似玉的年歲。”

“和我們小歡還真是相配,小歡今年也方才弱冠。”

賢妃說罷,拿出一本小冊子,放在桌上。

書名被刻意劃掉了,看不真切。

“這是?”薛均安不解的皺眉,看看書,又看看賢妃。

賢妃笑而不語,“打開看看不就知道了?”

薛均安聽話的打開。

下一秒,瞳孔放大,薛均安立刻合上畫冊,雙頰微紅,“賢妃娘娘這是?”

“本宮是看你年紀小,”賢妃端起茶杯,吹了吹熱氣,依舊在笑,“怕你服侍不好如意郎君。”

“又怕你尴尬,這才想着用畫冊子教你。”賢妃繼續說。

“賢妃娘娘的好意,心領了,不過,這畫冊賢妃娘娘還是帶回去吧,我不……”薛均安有點想吐,說話斷斷續續的,“我不需要這個。”

“這麽說來,薛妃是已經會了?”賢妃故作驚訝。

薛均安沒有回答。

賢妃放下茶杯,“依本宮看,這畫冊還是留下吧。”

“總會有用得上的那日。”

“小蓮啊,回宮。”賢妃說。

賢妃走後,薛均安又偷翻了翻畫冊,頓時口幹舌燥,将桌上茶水一飲而盡。

區區一個徐讓歡,殺他還需要賠上她的身子?

呸!

他也配!

*

婚禮前夜,內務府設宴款待,舉國同慶,熱鬧非凡。

一時間,目光所及之處都是喜慶的大紅。

許是為了保住自己的人設,徐讓歡在大家面前又裝出一副翩翩公子的形象。

少年摟着薛均安的肩膀,笑着對已入座的薛譚說,“能将安安許配給我,實乃徐某福分,日後定會與安安琴瑟和鳴,白頭到老。”

說完,徐讓歡溫柔的看着薛均安。

薛均安與他相視一笑。

未等薛譚回話,祖母鄒氏便搶着插話,“太子殿下哪裏的話,小女能踏入皇室大門,這都是咱們薛家幾輩子修來的福氣!是我們的福氣啊!”

只是,要進得了這皇室的大門,并非易事,撇開徐讓歡不談,還有其他種種阻礙。

比如——

坐在對面的五公主嗤笑一聲,“欸,月兒,你瞧見沒有?對面那老太太的窮酸樣。”

“還說什麽神靈庇護,簡直是廢話。能嫁給太子殿下,自然是她薛府幾百輩子修來的福分,否則,哪輪得到區區武将之女嫁入我皇室。”

五公主所言,字裏行間都在諷刺薛均安的出身。

念在大喜之日将近,薛均安便沒在意。

可惜冤家路窄,落座之時,薛均安才發現,一側坐的是陌生面孔,另一側正是請君入甕的五公主。

也好,

也好,

就當是給日後的苦日子敲警鐘了。

薛均安扶額。

下一秒,纖纖玉手手握酒杯伸到薛均安桌前。

薛均安擡頭,五公主正笑彎了眼睛看她,似是要和她舉杯共飲。

薛均安頓了一下,伸手去拿桌上的酒杯。

措不及防之時,“嘩啦”一聲,五公主手中酒杯故意打翻在薛均安的衣袖上。

“哎呀,真是不好意思。”五公主幸災樂禍的笑。

彼時,徐讓歡正與薛家上下交談甚歡,顧不得給她出頭。

還沒等薛均安自保,三公主一怒之下拍了桌,“五妹,這麽大雙眼睛白長了?這是人喝酒還是衣服喝酒啊?”

五公主笑容暗下去,“妹妹近日氣虛無力,這才不慎将手中茶杯灑在新娘身上。不過,這新娘子都還沒生氣,三姐又是生的哪門子氣呢?”

三公主懶得同她胡攪蠻纏,看向薛均安,“你可有事?”

“只是衣袖被打濕一角,不打緊。”薛均安回答。

三公主點頭,“你可當心點,我這五妹絕非善茬。”

“三公主何出此言?”薛均安問。

三公主看了薛均安一眼,又看了徐讓歡一眼,欲言又止,“我家五妹雖常與幕僚尋歡作樂,可這心裏卻始終記挂一個人。”

薛均安很快明了三公主的言外之意,立刻轉向五公主。

“五公主如此為難妾身,可曾想過亦是叫讓歡難堪?”薛均安故作無辜的眨眼。

“大膽!竟敢直呼太子殿下名諱!”五公主擰眉,似乎對薛均安宣示主權的行為很是不滿。

薛均安繼續裝傻,“不敢不敢,論大膽,這放眼全天底,誰人能敵得過五公主呀?”

說罷,薛均安湊到五公主耳邊,壓低聲音,“竟妄圖與自己的親哥哥茍合。”

“你!”五公主一時語塞,用力甩了下衣袖。

目睹全程的徐知意笑開了花,“喂,你這賤民,幾日不見,這嘴皮子倒是變得好生厲害。”

徐知意抱拳,“佩服佩服。”

薛均安看向身後的徐知意,“郡主也知道的,我這人睚眦必報,生平最愛逞口舌之快。如今滅了某些小肚雞腸之人氣焰,舒服多了。”

“你說誰小肚雞腸?”五公主聞言,立刻擡起手,欲要賞薛均安一記耳光。

沒成想,手舉在半空中,被另一只攔下。

“五妹這般對待我未過門的妻子,眼中可還有我這個兄長的位置?”

少年居高臨下,頂着谪仙般的清秀面容,溫柔的笑着。

鮮少有人覺察到溫潤儒雅的眸波底下,掩藏着一絲銳利。

“不、五妹不敢。”五公主看着少年握住自己手腕的指節,飛速低下頭。

徐讓歡松開五公主,反手環住薛均安的腰,讓她站在自己身邊。

“我知安安并非最合适的太子妃,可我偏偏心悅于她,望在座各位念及我太子之位,莫要再為難我家夫人。”徐讓歡說。

語音落下,徐驚冬幾乎快捏碎手中酒杯,低着頭,久久不願擡起。

“好了好了,”最後還是徐勝出面打圓場,“喜事一樁搞成這樣,都入座吧。”

徐勝今日很開心。

一來,二皇子答應拉徐讓歡下馬。

二來,徐讓歡娶妻沉迷女色,必然會對皇權野心驟減,他徐勝也好多做幾日皇帝,怎麽想都不虧的事情。

皇帝自然笑容滿面,“只可惜老大老二遠嫁他國無法連夜趕回京都,在座各位可都要……t”

徐勝在上面說着,徐知意在身後一臉憤憤,“最明事理的兩位公主嫁去和親,昏君,真有你的。”

薛均安側目看徐知意。

徐知意說,“你還不知道吧?宮中統共六位公主,數大公主和二公主最為和善親民,其他幾個都各自有各自的陋習。”

“偏偏那皇帝老兒昏庸不堪,就為了一丁點兒蠅頭小利,便将兩顆掌上明珠送給東淵蠻夷賀壽。”

“昏君!實乃昏君吶!”

伴随徐知意一字一句的介紹,薛均安眉目一個個略過各位公主的臉。

三公主、五公主及其生母賢妃,薛均安已經見識過。

剩下的就是四公主、六公主,及她們的母親麗妃。

四公主膚色偏黑,劍眉星目,面如冠玉,長發豎起,滿是陽剛之氣。

六公主看着不過六七歲,稚氣滿滿,非常依賴四公主。

雖看着不是面善之人,但好在都沒為難薛均安。

時間平靜的流逝着,很快來到婚禮當天。

大紅蓋頭一蓋,三跪九叩各種儀式倒是順利的很,伴随一聲“吉時已到,送入洞房”,薛均安被安排進入房間,靜候太子殿下回房為她掀開紅蓋頭。

薛均安未曾行過男女之事,面對接下來即将發生之時,心中難免有些緊張。

陡然間,她想起什麽,拿出賢妃贈予的書。

打開第一頁,那些不入流的畫面再次浮現,薛均安皺起眉,還沒撐到翻頁,就把書丢到一邊地上,心中暗罵自己可恥。

你可真是糊塗了!

你是來殺他的!不是來伺候他的!

學個屁啊!

這般想着,木門“咯吱”一聲響了。

伴随輕柔的腳步聲,一雙婚鞋映入眼簾。

薛均安下意識瞪大眼睛。

怎麽這麽快就回來了?

少年停在她眼前,不緊不慢撿起地上的畫冊,語氣淡淡。

“薛姑娘,這是何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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