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5
許征以為許時自己偷藏了個小金庫, 沒想到其實是個裝富有的小乞丐。
全身上下窮得就剩這些硬幣。
“你看不起我?”許時覺得自己受到了質疑。
許征否認道:“沒有。”
許時把那盒硬幣塞回原先的抽屜裏,思考到是不是該去買把鎖。
要不然什麽事都能被許征發現。
也太沒面子了。
許征收拾好的行李立在牆角,再過六個小時, 他得就出發去坐火車。
不必懷疑,許時今晚又得晚睡。
許時靠着牆打了好幾個哈欠, 強撐着不讓自己睡過去。
許征看他眼裏的血絲覺得難受, 擡手把房間的燈關了, 剩下床頭櫃上一盞光線柔和的小臺燈, 暖黃色燈光, 沒那麽刺眼。
“我陪你一起睡會兒?”許征提議道。
許時在猶豫。
“我好困。”許征加了句。
“那好吧。”許時很快做出決定,叮囑許征, “記得定鬧鐘,別睡過了。”
“嗯。”許征撥弄着手裏的鬧鐘,定了十一點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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入睡前,許時鄭重要求:“還有,你走之前, 一定要叫醒我。”
“好。”許征應下。
“每次一睜眼的時候, 你就不見了……”許時的聲音逐漸變小,沒說兩句話,便陷入了夢鄉。
許征沒閉上眼,面對許時, 用目光一點點勾勒出許時的輪廓, 他很少注意許時長相, 只知道許時長得挺好。
等真正靜下心來仔細觀察後, 才發覺許時的模樣,越看越舒心。
怎麽看也不覺得膩。
或許就是因為見慣了許時,導致他對其他人的外貌一直沒什麽感覺,在他眼裏,那些人長得都差不多。
前世他對許時超乎尋常的容忍,早就透露出什麽。
他從未往那方面察覺罷了。
許時臉上一撮不安分的頭發戳在他眼下,許征動了動手指,停在許時面前,最終又收了回來。
怕吵醒許時,他沒敢碰。
許征白天睡過了,現在并不困,僅剩的時間裏,他只想好好看看許時。
他的小男朋友。
看着看着,許征腦海中只剩下一個念頭。
他完了。
“鈴鈴鈴。”鬧鐘響起的第一秒,許征立刻按掉。
許時皺了下眉,還未清醒。
許征晃了晃他:“我走了。”
“嗯。”許時擺了擺手,一副不耐煩的樣子。
小沒良心的,按照他的要求走之前告訴了他,換來的卻是嫌棄。
許征提起行李箱,輕手輕腳地出了門。
深夜兩點半,火車上的許征突然收到了一條信息:[你怎麽又沒叫我?]
許征:[我不是跟你說過了嗎?你還答應了。]
許時:[我不知道!]
夜間的車廂兩側亮着燈,許征窩在座位角落,手搭在桌板上,回複道:[那怎麽辦?]
許時:[哼,我去睡了,明早到學校給我發短信。]
許征人已經在火車上,說再多的都是徒勞。
許征仿佛能看見氣急敗壞卻又無可奈何的樣子。
合上手機,許征用指腹摩挲着手機側沿,思緒漸漸飄遠。
回到學校後,許征體會到了什麽叫度日如年。
下學期過得太慢了,他不想待在學校,只想回家見他的許時。
清明節的票早在一個月前就已買好,放假的日子卻遲遲不肯到來。
上學期許征的室友們認為他在異地戀,許征還在心裏嘲笑他們。
這回倒成真的了。
異地戀,苦啊。
看不見摸不着,每天只能靠發短信慰藉相思之苦。
導致今年話費比去年上漲了三倍。
室友之一何野不理解,跑來問過他:“看你成天捧着個手機,談戀愛真就那麽有意思?”
“有意思。”許征肯定道。
何野起了興致:“你給我說說呗?”
在宿舍公開戀愛狀況就算了,許時的具體身份卻是死都不能讓他們知道,許征把問題踢開:“你去問瑾生。”
“瑾生瑾生。”何野果然跑到齊瑾生那兒。
齊瑾生翻了個白眼,怒罵:“滾。”
他去年剛被綠,提這件事,無異于往他傷口上撒鹽。
何野被罵習慣了,也不在意,試圖拉攏阻止:“那成章呢?你們這麽熟,他談過沒?”
“嗤。”齊瑾生嘲笑的目光,“他啊?別說戀愛了,連小姑娘的手都沒牽過。”
“看不出來他這麽純啊。”何野感慨。
一旁的霍成章聽不下去,重重把書合上:“你和那個賈常逸也就牽了手吧。”
“放屁。”齊瑾生不甘,大聲辯駁。
換來的是霍成章的一聲輕蔑。
齊瑾生家裏管的松,可本質上,他和霍成章是一樣的人,同樣生活在監視之下。
齊瑾生的動向,背地裏做了什麽,齊家一清二楚。
可是縱容不代表沒有底線,随便談着玩玩可以,一旦察覺齊瑾生有所不對,家裏就會用手段來幹預,金錢也好,感情也罷,都是那麽的不堪一擊。
齊瑾生覺得自己就是那個拴了線的風筝,無論飛多高,只要一拽就得被從天上拉下來,殊不知,霍成章羨慕的卻是他這只風筝。
至少齊瑾生還能飛。
他不行。
他活動的範圍僅限在鳥籠裏,連翅膀都張不開。
霍君寧逃到了國外,霍家剩下他一個。
每天過得都很壓抑。
以前還能強迫自己不去想,但看着齊瑾生自在逍遙的日子,霍成章覺得,他快受不了了。
這樣的日子,遲早有一天會爆發。
齊瑾生往床上一趟,雙手枕在腦袋底下,說了聲:“我睡了,別吵我。”
寝室變得安靜。
半個月後,齊瑾生突然在他們面前宣布。
“我談戀愛了,今晚請大家吃飯。”
何野首要關心:“誰啊?”
齊瑾生:“隔壁學校的校草。”
“成大?”許征問。
齊瑾生颔首:“嗯。”
成大全名右安大學成東學院,是所挂名大學,裏面的人就是來這混個畢業證,一年學費好幾萬。
霍成章神情嚴肅,警告他:“你瘋了?”
“那我就瘋給你們看看。”齊瑾生冷笑,他看了眼表,“晚上八點,石江樓見。”
“你跟我出來。”霍成章拽過他。
齊瑾生被拉到拐角,霍成章低聲質問:“上一個賈常逸最後怎麽樣了,你不會不知道吧?”
為了和齊瑾生徹底斷幹淨,出國留學去了。
這一切,都是齊家在背後搞的鬼。
“這次不一樣。”齊瑾生莫名自信,“我會保護好他的。”
霍成章潑他冷水:“你連你自己都管不好,拿什麽護着別人?”
“不用你管。”齊瑾生失去耐性,手一甩,轉身走人。
齊瑾生的男友叫項毓安,笑容腼腆,一看就是個好脾氣的,在成大這樣的野雞大學裏算得上是難得的清流。
許征從這頓飯中察覺出不對勁。
齊瑾生在笑,笑容卻未曾進到眼底。
霍成章全程緊繃。
唯一吃得自在的就是何野,他粗神經,察覺不出什麽。
齊瑾生的狀态,根本不像在談戀愛的人,反倒透露出一種疲憊。
除了項毓安酒精過敏,他們四個在飯桌上喝了不少,回去的時候齊瑾生把車鑰匙丢給項毓安,自己坐副駕駛啥也不管。
他們三個擠在後排,何野叫嚣着老子沒醉要繼續喝,霍成章始終坐得挺直,就是問他話的時候反應遲鈍,答不上來,像個迷茫的孩子。許征除了眼神渙散了些,其它看着沒什麽變化,算是他們當中難得的正常人。
四人攙扶在一塊回了宿舍,其他人倒頭就睡,許征撐着半清醒的狀态去洗了個澡,衣服丢盆裏,明天再洗。
洗澡前還好,洗完澡出來,整個人暈乎乎的。
他走到走廊上,撥通了許時的電話。
晚上十一點半,許時都睡了,聲音迷迷糊糊:“喂,你前面怎麽不回我短信啊?”
許征:“小時。”
許時:“诶。”
許征:“我好想你。”
許時:“我也是。”
許征:“晚上沒有星星。”
……
許征說的話前言不搭後語,許時一開始還能和他聊起來,到了後面察覺到不對勁:“哥,你是不是喝醉了?”
許征:“嗯。”
電話那頭,許時陷入短暫的迷惑,一般喝醉的人不會承認自己喝醉,像許征這樣幹脆承認的,到底是醉了還是沒醉?
許時試探道:“哥?”
許征:“嗯?”
許時:“你最喜歡誰啊?”
許征:“最喜歡你。”
許時忍不住笑了出來,把臉貼在被子上:“我知道了,你快回去睡覺吧。”
許征沒同意挂電話,非得讓許時親他一下。
“mua~”雙唇微張,很小的一聲。
許征滿意了。
許征回去睡了。
第二天清醒過來的時候,許征恨不得給昨晚的自己兩巴掌,他這都做了什麽丢人的事?
許時發短信的時候,許征一口咬死:[我昨晚給你打電話了?都說了些什麽?]
許時:[你不記得啦?早知道我應該那錄音機錄下來。]
感謝科技的不發達,讓現在的小靈通不具備通話錄音功能。
否則許征的一張臉,算是徹底丢盡。
讓人沒想到的是,緊随着齊瑾生步伐的,是霍成章。
在齊瑾生公開戀情後的三天,霍成章收了隔壁學院某個女生的情書,談起了戀愛。
宿舍中裏剩下何野一只單身狗。
何野頓感危機。
不就是女/男朋友嗎?等着,他遲早會有的。
等着等着,何野沒等來對象,倒盼來了他妹。
許征回宿舍時間宿舍樓下站了個小姑娘,穿着厚厚鵝黃色的棉衣,短發,戴着副粉色手套被一群人圍觀。
許征覺得眼熟,小姑娘先認出他:“诶,你,你不是上回公交上的那個嗎?”
原來是她。
“來找人?”許征記得對方提過自己哥哥和他在同一所大學。
“對呀,我找我哥……”
“何安在。”何野急匆匆從樓上下來,大喊一聲。
短發姑娘回頭,沖他甜甜地笑:“哥。”
何野吃驚許征也在這,目光在他們之間徘徊幾秒:“你們認識?”
“他就是我上回和你說的在公交上幫我的人。”何安在解釋道。
何野聽了,看許征的眼神帶上了仇視的目光:“就是你啊!難怪我說怎麽第一次見你就覺得惹人讨厭來着,果然沒錯。”
“你知道因為你,我遭到我妹多少嫌棄嗎?”
何安在時常數落何野的一句話就是:別人家的哥哥多溫柔,你怎麽這麽粗魯?
何野心裏那個憋屈,連帶着把他妹提過的所有男性生物都恨上了。
許征也是其中之一。
“關我屁事。”許征覺得莫名其妙,把人撥到一邊,“讓讓,別擋道。”
何野帶着他妹吃飯去了,許征進宿舍樓,獨自一人爬樓梯,難免心生羨慕。
別人都有妹妹來看他,他什麽時候才能見到他家許時?
在遷豐,許時的日子也不好過。
于他而言,最大的困擾就是魏言。
許征走前嚴令禁止他和魏言有過多來往,許時對着每天放學等他的魏言很是頭疼。
他該怎麽說?
說我哥不讓我和你一塊玩?
轉念一想,許時想到了完美的解決辦法。
他和魏言商量好取消了早晨的見面,他們的相處時間僅剩放學後的一小段時光,許時偶爾會留在教室做作業,魏言背着他的書包坐他對面。
“你知道嗎?我們班長有了女朋友。”許時提及。
魏言搖頭:“不知道。”
“我也有了。”許時略帶驕傲地說出下半句。
“啪嗒”一聲,魏言手裏的筆掉落在桌上,他猛地睜大眼,“你說什麽?”
“我說,我,有了,女朋友。”許時一字一句地重複。
魏言低下頭,算了兩道題才說道:“你早戀?”
“早戀怎麽了。”許時不以為意。
“你哥不管你嗎?”魏言淡淡地問。
許時嘴硬:“他?他管得着嗎他。”
畢竟許征才是導致他早戀的罪魁禍首。
“恭喜你。”魏言一邊做題,一邊違心道。
許時送了口氣,這回應該沒事了吧?
魏言經常會向許時打聽他的女朋友。
兩人在路上走,魏言不經意間提到:“你說你有了女朋友,我怎麽從來沒見過她?”
“哦,她不在這,我們異地戀。”許時對答如流。
魏言沒有在問,即便他在意得不得了,也沒有勇氣問。
為了增加事情真實度,許時天天在魏言面前秀恩愛,對魏言變相傷害。
多一點傷害,早一點死心,對大家都有好處。
許時一談起他的女朋友,眼裏就發着光:“我女朋友對我可好了,要什麽都給。”
從許時的口吻,魏言難免懷疑:“你該不會是被包養了吧?”
畢竟許時描述的女友,是個不差錢的富婆,平日裏對他十分大方,動不動就給他花錢。
“去去去。”許時嫌棄地揮了揮手。
魏言不知道該嫉妒誰,因為許時說的女朋友,真的很好。
要是有那麽一個富婆要包養他,想必,他也是願意的。
許時在盼望第一次月考。
月考結束後,就是清明,那是他翹首以盼的許征回家的日子。
月考來臨前,繁重的學業先将人壓垮。
許時累到都沒力氣在魏言面前秀恩愛了,每天做的事只剩不停地動筆。
作業一本又一本,試卷一張又一張,班裏怨聲不斷。
上課前,學委從老師辦公室出來抱了一疊嶄新的卷子,結果引起公憤,有人帶頭叫道:“把他趕出去。”
“對對對,帶着你的卷子離我們遠點。”
“算了,人可以留下,把試卷丢出去。”
學委苦兮兮道:“我也不想啊。”
任課老師随後到達班級,班裏鬧哄哄的,他拿過學委手中的試卷:“吵什麽呢?對了,這份卷子是今天的作業,先發下去,試卷上第三面的第十八題題目錯了,同學們改一下。”
又是一次起義的失敗。
許時在課上就把卷子做完了,他同桌丁科平還在訝異:“怎麽從去年校運會後,你就轉性了?”
說好的一起當學渣,你卻偷偷做作業。
“突然想好好學習罷了。”許時轉了下筆,“你覺得這次月考,我能不能進前十?”
丁科平吹鼓道:“就你現在這狀态,別說前十,前三都沒問題。”
許時很受用,眯眼笑了笑:“借你吉言。”
學習沒什麽意思。
為了某個人才有意思。
許時不想讓他失望,想讓許征能夠以他為榮。
為此,許時戒掉了很多東西,例如從前最喜歡的漫畫,現在他連最新漫畫連載到哪都不了解,過着苦行僧一般兩點一線的生活。
學校家裏來回跑。
班上的人也默認許時轉性了,許時還成為一大典範在衆多任課老師口中傳播,傳遍整個學校,“你們看看,之前那個上課天天遲到、從來都不做作業的許時都知道要好好學習了,看看人家,再看看你們,有什麽理由不努力?”
“上回期末,許時從年級五百八考到了兩百多名,認真學習不到半年的時間,你們要是有他那樣的覺悟,我也用不着操心。”
自此,許時這兩個字,一度成為所有學生心目中最反感的存在。
不僅是許時,連帶着給許時講題的魏言也未能幸免。
別人不知道,可火箭班的人都知道是魏言主動貼上去找的許時,對外班的人這麽熱情,怎麽到了自己班裏,問他兩道題就裝不會。
魏言遭受着那群自命清高的尖子生的冷嘲熱諷,其間也有人來找魏言問過題,魏言按照一樣的方法講解,毫無功效。
他們認為魏言在藏私。
可魏言知道真正原因,是那些人都太笨了,根本不懂他講的話。
他們無法交流。
魏言在班上的形式不容樂觀,他倒不怎麽在乎。
因為每次考試,他永遠是年級第一。
這就夠了。
那些人看不慣他,還是不得不被他壓在腳下。
許時的成績上去之後,他身後的小弟們臉上也帶着光,覺得不愧是自家大哥,就是厲害,說學習就學習,半點不帶含糊的。
許時腦子靈活,別人看三遍才懂的東西,他看一遍就能理解透徹,學習起來效率很快,除了一開始的惡心。
但時間長了,能克服。
這段日子,支撐着許時的就是作業和許征的短信。
好幾次做作業的時候收到許征短信都控制不住臉上的笑容。
魏言經常能看見一個做作業做着做着捧起手機去一邊笑的許時。
手機亮起,魏言透過眼角的餘光,看見了那人的稱呼——我的。
這是許時給許征改的新備注。
可以是任意的解釋,我的哥哥,我的朋友或者,我的人。
随看到的人怎麽想,都能成立。
每次只要短信一來,許時都會變得無心學習。
指間啪嗒啪嗒地打字,你來我往,發個不停。
魏言有一次看不下去,提醒他一句:“再發下去,天都要黑了。”
許時看了眼窗外:“天黑了?那回去吧。”
作業什麽時候做都行,聊天的機會一個都不能錯過。
魏言筆尖一用力,試卷上多了個墨點,他随意在上面畫了兩道,當做寫了錯字。
接着收拾東西,準備離開學校。
“她就那麽好?”魏言不甘道。
許時想也不想地回答:“這個世界上,沒有一個人會比他更好。”
“真好。”魏言不由羨慕。
魏言被多次打擊變得習以為常,沉浸在美好戀情當中的許時渾身散發着蜜糖氣息。
可惜不是他的。
許征:[回家了沒?]
許時:[回了。]
許征:[那你打個電話,讓媽說句話。]
許時:[媽不在家。]
許征:[少來,別太晚,注意安全。]
許時:[知道啦,你在幹嗎?]
許征:[剛從圖書館出來。]
許征手臂夾着本書,一手提着飯,單手給許時發信息。
剛從圖書館出來,溫差很大,一陣冷風正好吹醒了許征有些犯困的腦子。
許時沒回家,定是在學校,旁邊有誰就不言而喻了。
許時同他報備過,他們雖然不能見面,卻每天都參與着對方的生活,沒有什麽好不放心的。
要是真會變,早就變了。
前世也不會堅持這麽多年。
許征相信許時,和他不想讓許時和魏言多接觸。
并不矛盾。
得到了許時會立刻回家的保證後,許征這才收了手機。
手搭在宿舍門鎖上,一轉,看見了讓他久久不能回神的一幕。
宿舍內空空蕩蕩,霍成章向來擺放整潔的書桌上傾倒了一只筆筒,裏面的筆全散落在桌上,地上還有翻開的書本。
書桌上坐了個人,那個人是齊瑾生。
這些都不算什麽,重點是許征看見,霍成章把齊瑾生壓在桌子上親。
齊瑾生背後緊貼着桌邊牆壁,霍成章單手按着他的後腦勺,實打實地親上了。
門被突然拉開,齊瑾生和霍成章同時轉頭看向許征,三人俱驚。
許征反應過來幫他們把門重新關上,說道:“我出去轉轉。”
“不是,你聽我……”齊瑾生解釋的話剛說到一半,就被關門的聲音所打斷。
許征剛爬上四樓,又灰溜溜地下來。
最後許征還是折回食堂吃的飯,走了這麽一大圈,打包的飯菜已經冷了,米飯很硬,菜也失去溫度,變得泛油,吃得人難以下咽。
飯還是其次,重要的是霍成章和齊瑾生的關系,他們兩個,什麽時候搞到一塊了?
許征吃到一半,想起了什麽,連忙打電話給何野:“喂,你在哪兒呢?”
何野那有些吵,隐約聽得見喇叭聲:“準備回宿舍,咋了?”
許征告訴他:“先別回宿舍。”
何野不解:“為什麽?”
許征張了張口,還是沒把先前看見的那幕說出來,只是說了句:“為你好。”
何野:“喂?……”
許征沒有過多解釋,挂斷了電話。
直到臨近門禁的前半小時,許征才回到宿舍,齊瑾生已經睡了,霍成章在桌前等着他,見到許征進門後下意識起身,走到他面前:“今天的事,聊聊?”
兩人來到走廊。
霍成章深吸了口氣:“其實事情不是你想的那樣。”
通過霍成章的敘事,許征了解到事情真相。
齊瑾生又“被”分手了,這次交往的時間更短,不到一周,打電話給項毓安手機已變成空號,去成大學校裏找人也找不着,打聽過後才得知,項毓安轉學了。
齊瑾生氣不過,回家大鬧一番,齊家人裝作什麽都不知道,他爸更是無所謂的态度,“分了就分了呗,有什麽大不了的。”
齊瑾生的媽媽偷偷告訴他,讓齊瑾生先別談戀愛了,這樣對他和對別人都好。
“為什麽?”齊瑾生想不明白。
“身為齊家的人,是沒有資格談感情的。”齊媽媽的聲音溫柔而無奈。
齊瑾生這才回味過來,他這些年究竟都做了些什麽。
霍成章回到宿舍,看見難得消沉的齊瑾生,問一句怎麽了,就被齊瑾生揪住領子。
“你是不是也和他們一樣?”齊瑾生目光發紅,帶着一絲狠勁。
霍成章拿開他的手,微微皺眉:“你在說什麽?”
“你從一開始就知道這個結果,為什麽不勸我?”像他們這樣家庭的人,感情早已不是自己能決定的。
“我勸你,你會聽嗎?”霍成章反問。
齊瑾生松開手:“既然你知道,為什麽還交女朋友?”
“我分手了。”霍成章的戀情結束地更短暫,僅僅三天,他發現他對那個女生的喜歡程度不怎麽高,為了不耽誤對方,主動提出的分手。
“你真冷血。”齊瑾生嘲諷地笑。
霍成章整了整衣服,打算離開,齊瑾生的下一句話又讓他愣在原地:“喂,你知道嗎?他們想讓我娶你姐。”
素來以穩重自持的霍成章被踩到逆鱗:“你配嗎?”
齊瑾生急了:“你什麽态度,我還不樂意呢。”
“別打我姐的主意。”霍成章警告他,“我姐有男朋友了。”
齊瑾生臉上挂着笑:“你猜她會不會像我一樣,到頭來也被分手。”
“她不像你。”霍君寧是個寧為玉碎不為瓦全的人,如果霍家真的這麽做,霍君寧就算是死也不會妥協。
“那怎麽辦?娶不了你姐,難道娶你?”齊瑾生可笑道。
“可以。”霍成章嚴肅回應。
“不是,你……”下一秒,齊瑾生就被霍成章抵在桌上吻。
霍成章撂下一句話:“別動我姐。”
“所以……”許征接道。
霍成章抿了抿唇:“我和他沒什麽,只是一時沖動。”
許征對這件事上了心:“你們兩家真打算這麽做?”
“也許吧。”霍成章也迷茫了。
“加油,為了你姐。”許征拍了拍他肩膀,打算明天告訴尤志這個消息。
霍成章目光中透露着嫌棄,緊抿着唇。
要他接受齊瑾生?有點難。
尤志聽見這個消息時差點沒跳起來:“卧槽,去,你讓他快去。”
只要霍成章能和齊瑾生在一塊,就沒他的君寧什麽事了:“你不是彎的嗎?平時多和那姓霍的小子接觸接觸,争取早日把他變彎。”
“嘟嘟嘟。”
許征扶額,他知道尤志不靠譜,沒想到尤志這麽不靠譜。
他就不應該良心發現打電話給尤志,什麽玩意。
霍成章舍身取義,真打算和齊瑾生發展,一改之前嫌棄态度,稱得上是殷勤。
餓了渴了,他通通去辦。
齊瑾生近日來作威作福好好享受了一段時間,随後坦言道:“我對你沒興趣。”
“我也是。”霍成章如實回應,同他分析其中利弊,“我們只需要表面上在一起就夠了,你可以做你的事,我不幹涉,但是不能被人發現。”
齊瑾生氣笑了:“你當我傻啊,我做什麽,還有他們發現不了的事嗎?”
“我幫你打掩護?”霍成章将近于找人綠自己。
“算了,我也累了。”齊瑾生妥協道,“與其每次都談這樣維持不了多久的戀愛,還不如找一個他們喜歡的。”
霍成章這才露出點笑意:“好。”
自此以後,宿舍出了對表面情侶,霍成章對齊瑾生的容忍程度無限上升,甚至到了引起何野懷疑的程度。
何野還來問許征:“成章是不是欠瑾生很多錢,要不然最近怎麽對他那麽好?”
“嗯,很多。”許征肯定了他的猜想。
何野心滿意足地走了。
尤志知道最新發展後,興奮了好久,還囑咐起許征:“我弟想吃什麽就給他買啊,錢不夠找我,能為他姐做出這麽大犧牲,是個好孩子。”
“省省吧你。”許征正好看見形影不離的兩人,笑罵道。
也可能,不是犧牲呢?
看霍成章的态度,沒有不開心的樣子,反倒有些樂在其中。
相反,齊瑾生才是郁悶的那個。
他喜歡溫柔體貼的,霍成章能不把他氣死,他就該燒高香了。
他們的故事,相信還會糾纏很長一段時間。
許征這邊從半個月之前就陷入了倒計時。
許時:[還有幾天回來?]
許征:[十三天。]
許時:[還有幾天?]
許征:[七天。]
許時:[幾天?]
許征:[快了。]
清明近在眼前,明天許征就能見到分別了一個多月的許時,夜裏度過的每分每秒,都是阻礙。
許時給他發短信:[我好激動,睡不着。]
許征目光微動:[我也是。]
半夜,許征跑到樓道裏,偷偷給許時打了個電話。
王業萍和許敬言睡了,許時躲在被窩裏,壓低音量接聽,聲音缥缈輕微:“喂。”
鬼鬼祟祟的,像做賊一樣。
“你想吃什麽?明天給你帶。”許征詢問道。
“我什麽都不想吃。”許時的聲音依舊很小,“就想見你。”
許征哄道:“睡一覺,睜眼我就出現在你身邊。”
“但是我睡不着啊。”許時也很苦惱。
許征:“那怎麽辦?”
“唉。”發自內心的嘆氣。
異地久了,才會發現,原來約定見面的前一天,是最幸福的時刻。
期待又帶着急切,恨不得時間能快進到碰面的那一秒,然後永久停駐。
這份期許,是任何東西都無法媲及的。
中午,許征剛下火車,陽光正好,晃得人睜不開眼,許征剛出站,第一眼就看見了人群中的許時。
許時穿了件衛衣,脖子上戴着那條圍巾。
許時沖他招手。
那一瞬間,在許征的世界裏,其他人都變成黑白的,剩下許時成為唯一那個最濃墨重彩的存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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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是我攻不過的人
“菜我買,飯我做,碗我洗,地我拖,衣服我洗,錢我賺,你還有什麽不滿意?”
“被你這麽一說,好像我真的不虧。”
蘇圈和熊果,鐵打的兄弟,拆不散的cp。
槍林彈雨一起闖,我的背後是你,你的背後是我,最信任的彼此,最默契的彼此。
這樣堅固的一對,還有情敵?
開玩笑嘛?一個炸彈炸飛去!
多少美女來問蘇圈:放着大片花海你不要,為什麽要守着這個懶鬼?
蘇圈說,沒錯,熊果就是個懶鬼,除了會玩電腦什麽都不會了,洗個碗能碎,煮個面能炸,可是,他就是我活着的意義。
熊果:“好難得聽圈圈說情話啊,再說一遍還想聽!”
蘇圈:“你滾,我說的是實話,請注意重點,你除了會玩電腦什麽都不會!”
熊果:“錯了,重點是我是你……唔……犯規……”

傻了吧,頂流影帝暗戀我三千年!
[無女主+病嬌+爆笑+娛樂圈+蘇撩甜寵]
魔尊裴炎死後重生到了三千年後的現代,為償還原身欠債擺脫渣男,他參加選秀,因為腰細身軟一舞絕塵而爆紅。
粉絲們:這小腰,這舞姿,這長相,絕絕子!
導師江澈坐在評委席上,眸色幽深看着舞臺上的裴炎,喉結微微滾動,嗯……很絕,都是我的!
外人眼中的頂流影帝江澈清冷衿貴,寬肩窄腰大長腿,行走的荷爾蒙。
後臺,江澈挑起裴炎的下颚,聲音暗啞而危險:“師尊,我等了你三千年,你乖一些,我把命都給你!”

開局給魏爾倫戴了頂環保帽
穿成十六歲的少年,麻生秋也父母雙亡,無牽無挂,奈何原主沒有給他留下後路,已經是橫濱市著名的港口組織裏的一名底層成員。
作為非異能力者的普通人,他想要活下去,生存難度極高。
——沒有外挂,就自己創造外挂。
四年後。
他等到了命運最大的轉折點。
在巨大的爆炸過後,麻生秋也處心積慮地救下了一位失憶的法國美人。對方遭到背叛,人美體虛,冷得瑟瑟發抖,脆弱的外表下有着耀眼的靈魂和天花板級別的戰力。
“我……是誰?”
“你是一位浪漫的法國詩人,蘭堂。”
“詩人?”
“對,你也是我的戀人。”
麻生秋也果斷把他放在心尖上寵愛,撫平對方的痛苦,用謊言澆灌愛情的萌芽。
未來會恢複記憶又如何,他已經抓住了全世界最好的珍寶。
感謝魏爾倫!
你舍得抛棄的搭檔,現在是我老婆!
【麻生秋也CP蘭堂(法文名:蘭波)】
我永恒的靈魂,注視着你的心,縱然黑夜孤寂,白晝如焚。
——詩歌《地獄一季》,蘭波。
★主攻文。秋也攻,攻受不會改變。
★蘭波是二次元的異能強者,三次元的法國詩人。
★雙向熱戀,結局HE,讓這場愛情的美夢用烈火焚燒,燃盡靈魂的狂熱。
內容标簽: 綜漫 穿越時空 婚戀 文野
搜索關鍵字:主角:麻生秋也,蘭堂(蘭波) ┃ 配角:魏爾倫,亂步,中也,太宰,森醫生,紅葉,夏目三花貓,澀澤美人,晶子 ┃ 其它:港口Mafia小職員
一句話簡介:兩個人的故事,三個人的名字。
立意:橫濱這麽小,世界這麽大,該走出去看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