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許時還站在桌邊專心翻閱手中的書, 許征的身影正好被書架遮擋了大半, 魏言給他講了很多許征不知道的事。

“雖然許時口口聲聲說他們是真心相愛的, 可我總覺得奇怪。”

“那人出門從不讓許時花錢,要什麽都買給他。”

“有哪個女孩子會這麽寵自己男朋友,許時活得不像她男友,倒像被包的小白臉。”

……

許征聽着聽着,找到了問題所在。

魏言描述的那個人,不就是他嗎?

“這樣很奇怪嗎?”許征不确定道。

“不奇怪嗎?”魏言的話裏帶上了絲震驚, 用匪夷所思的目光盯着許征,“難不成, 你也……”有類似的經歷?

許征略微皺了皺眉,冷淡地否定了他的猜想。

現在的小孩,年紀輕輕的,都在想什麽呢?

等許時看完書擡頭的第一眼沒看見許征,眼神帶上些失措, 轉頭張望,許征突然出現在他身後,一只手搭在他肩上:“看完了?”

熟悉的氣味将他包圍,許時頓時安心,當看見魏言緊跟在許征後面從書架裏冒出來的時候,許時像被侵占了領地的動物,豎起了渾身的毛。

左看看右看看, 視線許征和魏言兩人身上徘徊了好幾次。

他們兩個, 趁他看題的時候都做了些什麽啊?

怎麽還從同一個書架後面出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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許時越想越不對勁。

他哥一直讓他離魏言遠點, 可到頭來,自己倒是和魏言靠得近乎。

兩人的關系什麽時候變得這麽好了?

他才是和他們接觸最多的那個。

卻一點也不知道。

魏言沒來得及和許時再說上話,許征就把人帶走了。

踩着空心木質樓梯咚咚咚地下樓,許征掏錢買下那本習題。

天空潔淨,綿雲流動,細微的風吹在臉上,散去心頭燥意。

許時低着頭,一步步踩在地磚線內,地上鋪的磚路凹凸不平,年久失修,一塊邊徑大約二三十公分,紅黃相間,許時的步伐在盡量避開邊緣線。

這樣刻意走了幾分鐘,許時覺得累,遂放棄。

觀察了下他和許征的腳步,調整至相同的頻率,走起路來一致的步伐,許時這才滿意。

許征沒注意到這些,腦子裏想的都是魏言的話。

“戀愛應該是平等的,單方面寵着對方,必定另有所圖。”

“這樣的關系,注定不長久。”

許征陷入前所未有的迷茫。

他前世對許時稱得上是縱容,不約束不責問錢管夠,慣得許時無法無天肆意妄為,惡性滿滿,耍大牌、肆意違約、不給同劇組的人好臉色,這些都是許征去擺平的。

事情雖然壓下來,之後許時在圈內的風評一直稱不上好。

如今許時雖然邁出了改變的第一步,把學習搞上去了。

可誰知道會不會和前世那樣又整出什麽幺蛾子?

現在的他成了許時男朋友,更加不可能對許時嚴加要求。

愁。

重蹈覆轍怎麽辦。

“哥!”許時突然大聲叫道。

“啊?”許征回過神。

許時納悶道:“我前面叫你你怎麽不理我。我在問你我們接下來要幹嗎,回家嗎?”

三點半,時間還早。

許征很快決定道:“回家。”

許時頭頂上的毛被風吹得壓下去,有些失落道:“哦。”

回家路上,許征還順手買了兩袋水果,許時手裏拿着兩串糖葫蘆,一口一個,潔白的牙口把糖衣咬得咔咔作響,偶爾被山楂酸到倒吸口涼氣。

“少吃點,等會兒晚上吃不下飯。”眼見許時剝開另一串糖葫蘆塑料膜,許征這才出聲制止道。

許時一旦吃不下飯,又得挨王業萍罵。

“唔。”猝不及防,許征嘴裏被塞了串糖葫蘆。

許時這才開口道:“很甜,你嘗嘗。”

許征從尖端咬下一顆,破碎的糖衣和飽滿的山楂在嘴裏同時迸發,酸中又帶着無盡的甜味,中和在一塊剛剛好,不澀不膩。

“不錯吧?”許時熱衷于自己的安利。

快到家門口,許征把褪到一半的塑料膜又重新包上,繞着竹簽的尖尖轉了好幾圈。

“等等。”他突然發現了什麽。

許時不解。

許征伸手把許征嘴邊的一小塊碎糖拿了下來。

晶瑩的紅色糖衣,捏在指間,凹凸不平的觸感。

許時用手指拍了拍嘴,揚起頭問道:“還有嗎?”

許征仔細看過後,答道:“沒了。”

由于指間的氣溫過高,捏在手裏的糖衣融化了,成為黏答答的稠液留在手指上,許征打開水龍頭用水沖洗,拿過一旁的肥皂耐心搓了兩下,這才将手上粘黏的感覺完全去除。

水池的下水口周圍水流極速轉動,形成一個圓圈,源源不斷地向下流動。

許征突然想通了一點。

他圖什麽了?

沒有。

魏言說的另有所圖并不适用于他。

對許時好,只要許時開心,他看着就舒坦。

換而言之,他樂意。

許時快樂地從廚房切了盤水果出來,被許征突然抱了下。

許時手裏端着的果盤微微傾斜,有些吓到:“哥你是不是剛洗完手,想把水擦在我身上?”

“別說話,讓我抱一會兒。”許征能明确感受到懷裏的人的存在。

體溫,觸覺,真實而溫暖。

他憑什麽被魏言影響?

上輩子活得最慘的就是他。

他和許時怎麽就走不長久了?

許征很少如此渴盼地想擁有一個人,卻被魏言當頭澆了盆冷水。

這麽一抱,許征明白,他更加無法放手。

許征抱得很緊,像怕許時逃跑。

過了兩分鐘,許時才小聲承認道:“對不起,我不該經不住誘惑把你那串糖葫蘆吃了,要不你先吃兩塊蘋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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