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2
昨晚, 許時累得昏睡過去, 做到最後連擡根手指的力氣都沒有,悲憤無奈無力逃脫之下只好認命, 放縱許征去折騰, 自己只能在許征湊過來親他的時候咬上兩口, 以洩心頭之忿。
許征第一次嘗到了什麽叫滿足, 食髓知味, 變得貪得無厭, 令人上瘾的體驗,身體的每一處細胞都伴随着餍足的滋味。
面前的這個人,全部都是自己的。
許時眼睑下方微微發紅, 側着腦袋一手還不忘抓着枕頭沉沉睡去, 脖子以下青紅交映,遍布暧昧的痕跡。
許征意識到自己昨晚做得狠了, 把被子往上提了些,遮住許時暴露在空氣中的鎖骨。
昨夜完事後, 許征将許時抱去浴室清洗了一番,兩人睡的地點也從主卧轉移到了次卧,主卧那張床又大又軟,滾地痛快淋漓,床單被弄得一團糟。
許時的電話響了三次,前兩次被許征按掉, 在第三次響起即将吵醒許時那刻, 許征接了起來:“喂?你找許時, 他睡了。”
“我是誰?我是他哥。”
電話那頭恍然大悟:“哦,那沒事了。”
挂斷電話,許征回過頭看了眼全身裹在被子裏的許時,把空調調高了兩度,出門買早餐。
好在他昨晚足夠耐心,沒出血,只是使用過度造成那處發腫,途經藥店的時候進去帶了條消炎藥膏。
許時醒後,見到許征下意識臉紅,明明臉上燙得都快熟了,還裝作若無其事問:“你買飯回來了?”
“嗯,等會起來把粥喝了。”許征也選擇性眼瞎,不戳破他,順着他的話答。
許時撐着從床上起身,剛挪了一下,又跌了回去,一手扶着腰,疼得呲牙,面部不受控扭曲:“我操,腰疼。”
許征沒忍住笑了一聲,換來許時的強烈譴責:“笑什麽笑,我這樣因為誰?”
“因為我。”許征敢作敢當,承認地很快,随後指了指床頭櫃上的藥,“這個藥,你要自己塗還是我幫你?”
“我自己來。”許時想也不想回絕。
如果忽視那不争氣紅了的脖子,會更有說服力。
這幾天,許時天天喝粥,從皮蛋瘦肉粥到青菜海鮮粥,什麽種類都試過,即便如此,也不能改變粥的本質,清淡、無味。
這對許時而言,無疑是場漫長的折磨。
好在不止他一人受苦,許時吃什麽,許征跟着吃同樣的,一粥兩份,有苦共嘗。
別扭了不超過三天,許時又像從前那樣黏着他,仗着許征不會輕易對他怎樣,胡作非為。
大一期間,許時學校不允許在外住宿,但規律是死的,許時是活的,只要他想,怎麽樣都能溜回家。
許征白天上班,許時白天在學校,到了晚上,便回他們共同的家。
在貧乏無味的生活裏,對夜晚能見到想見的人,得以重逢那刻的向往,使得枯燥的白天也變得足以忍受。
唯一遺憾的就是,過了這麽久,許征準備的十套床單,從買回來的那刻就被鎖進櫃子裏,一套也沒派上用場。
床單沒用上,許征倒發現一件事。
許時最近,奇奇怪怪的。
說不上是哪裏古怪,就是變得比以往摳了點。
某日周末,他們去看鞋。
離家附近的百貨大樓,進門後左拐第一家店,許時試了一雙鞋。
尺碼合适,樣式也挺好看的,售貨員更是把他誇得天花亂墜:“先生您可真有眼光,這是我們這兒的秋季新款,剛到貨呢,您穿正合适。”
許時臉上的滿意維持不到三秒,看了眼價格,許時變得堅決:“我不太喜歡,看看其它的吧。”
走出那家店,許征懷疑自己的品味:“那雙鞋不好看?”
“好看。”許時無法騙自己,只能違心道,“我不喜歡。”
他們從商場門口逛到商場末尾,又再逛了一圈回來,最後買了雙價格只有最初那雙一半的鞋。
許征從那時候就察覺到不對勁。
衣食住行,許時各方面都透露着怪異,直到他們某日一起逛超市,許時将手伸向了冰櫃裏的一盒蔬菜,深吸口氣真誠建議:“哥,要不我們最近吃點青菜吧,健康。”
許征把手背貼上他額頭,感測了會兒溫度,沒發燒:“你最近受什麽刺激了?”
“我挺好的啊。”許時迷茫。
看來事情比他想象的嚴重,許時這麽一個無肉不歡的人,居然有一天對他說出想吃草,不是許時瘋了就是他聾了。
許時也很苦,他費盡心思在這堆青菜裏挑自己愛吃的,挑來挑去挑半天,他發現他硬是沒有一樣喜歡吃。
許時喪氣地往筐子裏丢了兩根胡蘿蔔,好歹看起來是紅色的,和那些綠油油的蔬菜一看就不一樣。
許征默不作聲觀察着他的舉動,心中不斷揣測,許時這到底是怎麽了?
總不能是兔子精附體吧。
在超市生鮮區徘徊許久,許時才往籃裏拿了塊最小的豬肉,一臉痛心的模樣。
回家之後,許征在廚房裏幫着切菜,手起刀落,将胡蘿蔔切成片狀,裝進盤裏,終于忍不住再次追問許時:“你最近,到底怎麽了?”
“哐當”
吓得許時手裏的鍋蓋都掉了,砸在竈臺上發出一聲回聲悠長的脆響。
許時臉上的表情變了又變,顯然藏着心事:“沒有啊。”
許征似乎想透過許時臉上的表情将他內心看穿。
許征:他要怎樣才能把許時藏的那些小心思給挖出來?
許時陷入了深深的困擾:他該怎麽樣才能讓許征不發現,他已經發現家裏沒錢的事實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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