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 第四次直播結束
第20章 第四次直播結束
天幕漸漸淡去。賈母吩咐王夫人與李纨一道,将鳳姐與賈琏小夫妻兩個送回他們住着的小院兒。
一路上,鳳姐兒一直魂不守舍。賈琏時不時向她偷瞄,鳳姐兒絲毫不察,一點兒反應也無。
一到住處,王夫人李纨等還未站定,就見鳳姐兒徑自沖向巧姐的屋子,驚動了乳母。那乳母連忙要将睡夢中的小女孩給鳳姐兒抱出來,卻被鳳姐攔住,不讓吵醒孩子。她就這麽坐在巧姐的小床旁邊,默默地流着淚。
賈琏再三向王夫人與李纨道歉,将兩人和跟着的一大串丫鬟婆子送出去,方才回來看妻女。
鳳姐那對眼,就像是淚流泉一般,永無停歇。平兒抱了一疊新制的帕子,轉眼間已經教鳳姐用去一半。
賈琏心中不忍,小聲道:“別哭啦!我心都碎了你還只是哭!”
鳳姐從平兒手中接過一條新帕子,繼續默默地流淚。平兒在旁看着,眼圈一紅,也哭了。
賈琏哪經過這個,嘆了一口氣,轉身就走,臨走特地回身打個招呼:“那我走了啊——”
鳳姐那裏一點兒反應都沒有。
沒有任何挽回,走就走了吧。
這與以前那從醋汁子裏擰出來的醋娘子哪裏還有半點相像?
賈琏實在是受不了這個,站在女兒屋外,也長嘆一聲。
屋內,鳳姐看着閨女的小臉,挪不開眼神。但她漸漸收了淚,想了很多,直到外面更鼓直敲了三下。
鳳姐猛地醒過神,只覺得脊背僵硬,脖頸酸痛。她見到平兒和乳娘也一直熬到現在,忍不住嗔了一句:“我為今天的事兒癡怔住了也就罷了,怎麽你們倆也呆了?”
平兒便給鳳姐使眼色,眼神向那門外溜。
鳳姐便在窗子上看見了賈琏的身影。
外頭更深露重的,賈琏竟然也一直沒有挪過窩。
鳳姐低頭略想了想,便站起身,“豁啦”一下将門板拉開,對外頭的人道:“二爺,咱們娘兒幾個自先歇下了,二爺愛怎麽着就怎麽着吧!”
說着,那門板又“豁啦”一聲給關上了。
賈琏猝不及防,一句話都沒來得及說上,就吃了閉門羹,站在巧姐房門外,氣得夠
嗆。
以前賈琏拿死了鳳姐吃醋,醋就是因為在乎。但現在鳳姐就像是完全換了一個人似的,賈琏反而又完全放不下了。
他伸出手,在巧姐房門上輕輕敲着。
裏面沒有任何響動。
根本沒人理他。
然而賈琏锲而不舍,一直用指節輕叩門板,聲音也不大,但就是不停。
過了好一會兒,那門板又“豁啦”一聲打開了,鳳姐腫着一對眼,出現在賈琏面前。
她的聲音卻很平靜:“你待怎樣?”
賈琏:……!
“這該是我問的才對,你待怎樣呀?”
就見鳳姐走出房門外,順手帶上門,以免自己夫妻談話吵到屋裏的孩子。
“好!”鳳姐先冷笑了一聲,賈琏心中忙道不好。
“那仙音都說了‘一從二令三人木’,你要休我就休吧!你可以說我無子,也可以說我嫉妒,我帶姐兒自己過日子去。”
“那怎麽行?”
賈琏這話脫口而出。
他趕緊定了定神,将在這門口石矶子上想了一夜的話慢慢說出來。
“我想過了,既然那仙音都說,就只有咱們倆有這能耐,将府裏救上一救,為什麽不聯起手,試着做出點大事來。将來若是府裏沒出什麽大事,咱們就搭上一把手。若是府裏真出事出到一敗塗地的地步,咱們就盡量保全自己個兒的小家,你說怎麽樣?”
這聽着倒像是句人話。
鳳姐冷着一張臉,站了良久,方才慢慢地道:“那也成!”
賈琏大喜,剛要說什麽,卻被鳳姐打斷。
“日後咱們橋歸橋路歸路,做一對名義夫妻便是。平兒豐兒你喜歡哪個,收了去給你做二房我都沒意見。若是要在外頭再置一房奶奶,你好賴告訴我一聲,我好給你去請戲班子,敲鑼打鼓地迎新人,免得你那外頭奶奶覺得咱怠慢了她!”
賈琏一張臉火辣辣的,心卻不住地往下沉。
自他倆成親以來,鳳姐就還從沒有這麽決絕過。
“我的好二奶奶唉,你那醋勁兒都跑哪裏去了?記得麽,那天幕上頭可是說,你還為我借劍殺過……”
賈琏看着王熙鳳緊盯着自
己的眼神不對,一吓,後面半句話就全吓回去了。
看來,經過這一次天幕,他再也不能像以前那樣看待鳳姐了。
賈琏想了想,忙換了個策略,正色道:“那我們現在算是為了自個兒的将來聯手了,你有沒有什麽需要我幫你做的?”
鳳姐的眼珠終于轉了轉。
“沒什麽要幫的,就是告訴你一聲:賬簿子我明兒要交上去,要麽交還給太太,要麽交給珠大奶奶。府裏的事我可以管,但錢我再也不管了。”
賈琏一聽,就曉得鳳姐之前放印子錢的事被天幕仙音揭出來,她已決意以後再不動用府裏的銀子生財了。
賈琏忙安慰:“現在收手還來得及,你将那些賬簿子送到外頭,與那放債的一筆勾銷,往後再怎麽樣,也不會牽扯到你身上。”
鳳姐臉上肌肉跳了跳,似乎是在心疼那每月幾百兩的利錢。
“至于錢嘛,”賈琏連忙安慰妻子,“以後咱們再找生錢的法子。”
鳳姐斂下眼簾,再睜開,表示聽進去了賈琏的說辭。
“那西廊下五嫂的孩子芸哥兒,到底是一個怎樣的人,你明日親自去見見他,考較考較。還有那個醉金剛倪二,是個什麽來歷,也請爺去問問清楚……”
這時賈琏才知道妻子的厲害。
要知道天幕說到那“狠舅奸兄”的時候,鳳姐早已哭得跟什麽似的,但現在看來,她照樣将天幕上說的每一個字都記在心裏,沒有半分遺漏。
但鳳姐用這樣鄭重的語氣交代,賈琏頓覺兩人之間真的生分了,似乎有一枚小針,在心裏不時地紮着。
就聽鳳姐繼續開口:“那個叫小紅的丫頭,前些日子我裏裏外外都問過,都沒有找到,看來,還得繼續找,身邊至少能多個可靠人。”
“對了,你家有沒有姓劉的親戚?”
賈琏連忙想了一遍,搖搖頭:“或有幾個認得的,但都不像是能雪中送炭的……再說了,他們也都不是‘姥姥’啊!”
鳳姐便嘟其嘴,郁悶地道:“我也是想遍了,确實是沒有姓劉的親戚啊!”
賈琏竟覺得鳳姐嘟起嘴的模樣很美,連忙勸道:“這個不急,你我各自留意着慢慢尋訪,總能找到的。”
鳳姐像是沒聽見賈琏說話似的,“嗯”了一聲便沉默了。
就在賈琏開口想好好再哄哄的時候,忽聽鳳姐開口:“還有一件事,我要學讀書認字。”
顯然鳳姐今日是被天幕深深刺傷了,現在想來,王家真不是個好東西——教出來的女孩兒,竟都是不識字的。
“好,”賈琏表功似的道,“我去外頭尋一些蒙學的書來,我來親自教你!”
這是賈琏覺得自己快要和媳婦生分了,想借着這個由頭親近。
誰知鳳姐卻回頭,冷傲地睨了賈琏一眼,揚起下巴,道:“那你就快去!”
說着,她自己轉身回到巧姐的房間,那對門板又“豁啦”一聲關上,留賈琏一人在屋外回想鳳姐剛剛那眼神,那眼神裏透着七分疏離,三分冷淡,可就是令賈琏一時抓耳撓腮地心癢了半天,突然想起他還有一句最重要的話沒講——
“媳婦兒,阿鳳……我,那天幕上說的那些烏糟事兒……我都還沒幹過,真的!一件都沒幹過……”
鳳姐與賈琏暫時達成一致,要做一對名義夫妻。談完之後,鳳姐回房,來到女兒身邊,一時又摒不住,哭了一場,怕人笑話,因此想要平兒去大廚房,取那煮熟的雞蛋剝來敷眼睛。但想了想又忍下了——若是将來她的命都丢了,連女兒也保不住,那麽她現在出這點兒子小醜,又算得了什麽?
于是,鳳姐與平兒等人一起歇下,第二天又照常起身,強撐着去賈母那裏請安侍奉。
賈母忙将她打發回去,要她先好好緩緩。
鳳姐帶着平兒,兩人一起穿過賈母院子西面的穿堂。迎面來了個丫鬟,生得細巧幹淨,穿戴得也十分周正。
這個丫頭身後,卻跟着兩個人,看着就是莊戶人家,一個是七十多歲的老妪,身邊跟着個五六歲的孩子,正躲在那老妪身後,探出半個身體,又怕又好奇地瞧着鳳姐與平兒。
“這位是……”
鳳姐精神不濟,随意問起,言辭也沒有以往那樣鋒利。
就見那丫鬟略蹲了蹲,就脆生生地答道:“回琏二奶奶的話,這位姥姥的姑爺乃是本地人士,姓王,祖上做過京官,與二太太的大兄也就是奶奶的尊大人連過宗。姥姥惦記着家中親眷久未
走動,故此過來府裏看看,原找的是二太太的陪房周瑞,但周大爺近日出門去了,婢子正打算帶他們二位去見周家大娘。”
一番話,交代了對方的身份、來意,将原本複雜無比的親戚關系說了個清楚。
好久沒見過說話這麽爽利的丫頭了——鳳姐心想。
只見是位慈眉善目的老人家,雖說穿戴得窮酸了些。
鳳姐又聽那丫鬟稱呼她“姥姥”,心裏一驚,随後又是一喜,忙問那丫鬟:“可問過了,這位姥姥貴姓?”
還沒等丫鬟回答,那姥姥就自己趕上說:“奶奶太客氣,莊戶人家,免貴,姓劉,人家都叫劉姥姥!”
鳳姐的心一時不受控制地砰砰狂跳着,但面上卻不露聲色,轉頭對平兒說:“去請二爺,就說這裏有個親戚家的孩子,我想請他親眼看看。”
平兒忙應了一聲去了。
鳳姐又轉向那丫鬟:“你是哪一房的,叫什麽名字?”
就聽那丫鬟答道:“我是寶二爺房裏當差的,姓林,名叫紅玉,因玉字沖了寶二爺和林姑娘,大夥兒都管我叫‘小紅’。”
鳳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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