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 我發現她不生氣的時候脾氣……
第5章 第 5 章 我發現她不生氣的時候脾氣……
待在病房很無聊,時與翹着腳躺在床上嚼她的蛋白棒,她同蘇鴻聊了兩句,要她洗幹淨明天錢包等自己大駕,然後拒絕了蘇鴻的游戲匹配申請,關上消息,眼皮開始打架。
蘇鴻以前笑話她像個逃荒的難民,總習慣抓住一切時間吃東西和補覺,顯然如今毛病又犯,病房裏安靜又安全,她打個哈欠,放任自己的感受,很快就昏昏沉沉進入夢鄉。
睡得不算多好,閉眼盡是光怪陸離的畫面,很清晰,不太美妙。她夢見許多年沒見過的狹小肮髒的地下室,髒兮兮的大人抱着髒兮兮的孩子,有嬰兒在尖聲哭泣,鼻腔裏傳來小診所那股令人窒息的刺鼻氣味,陰森森的感受合并成一陣風暴将她裹挾其中。
她已經很久沒再想起過這些事,幼兒小小的身影站在密密麻麻的人群中間,即使是現在也依然還是覺得手腳冰涼。身邊的大人逐漸長成高大的樹遮住所有光,她不敢動,藏在影子裏,但這沒有用處,一千只眼睛盯在她的身上。
鄰居們大聲叫嚷,一群人圍着她,抓着她的頭發将她不停按倒在消毒水的大桶裏,高聲喊着驅逐的話,那些話語并不清晰,傳不進耳朵,只知道充滿惡意。
“刺啦——”
時與的手緊緊抓着被子,一床薄被幾乎被她撕裂成兩截,她猛地從床上坐起來,大口大口喘息。
江鶴吟被她突如其來的舉動吓了一跳——每次見面都要被恐吓一下,他都快有點習慣這個流程了,見她額角有汗水冒出來,問道:“噩夢?”
時與:“……。”
時與:“……?”
時與見到他也一愣:“……你在這幹什麽?”
“我下班了,路上剛好看到有岔路,就來熟悉一下明天的工作環境。”他好像不覺得随便闖進一個alpha的病房有什麽不好,話語之間仿佛兩個人很熟了似的,拿起手中的清潔布向她晃了晃,“有點落灰,我沒見到打掃的按鈕,先幫你擦一下。”
外面的天色已經變暗,正對面的外牆的信號燈還亮着,時間不超過九點。屋裏門窗被關得嚴嚴實實,那塊清潔布估計是新的,上面消毒劑的味道不算很重,但時與還是很抗拒地捂了捂鼻子,她扭過頭:“別擦了,反正沒人用,把你那塊破抹布扔一邊去。”
手指一動,脆弱的紡織品又發出一聲小小的哀嚎,她低頭看看被她扯得裂開的被子,團吧團吧丢到一邊,翻身走下床來,先将兩扇窗戶完全敞開通風,這才拖拉着拖鞋去抽走了另一張床上完好的被子,抱怨道:“不要關窗。”
這漂亮的少爺簡直沒有邊界感,繞在人身邊陰魂不散的,一點不考慮別人,淨做些感動自我的大好事,知道關窗,但又不知道關窗簾,就離譜。
時與重新躺上床閉起眼睛趕客,江鶴吟卻沒有任何要走的意思,依舊站在那裏,甚至見她躺上床還又走近了些。
時與躺着不動,他觀察了兩下,情緒很穩定的默默坐下繼續盯着她看,也不說話,就守靈似的等。
兩人就這麽僵持了幾分鐘,最終還是時與沒憋住認了輸,她睜開眼睛:“大哥,你要幹什麽,能不能放了我,我昨天是在垃圾堆裏挖了個田螺姑娘嗎?”
時與:“田螺少爺?”
江鶴吟口氣很無辜:“我想看看你傷的怎麽樣。”
時與坐起來,指指窗外:“你不給我開住院的話我今天就痊愈了,勸你實在閑的沒事就去找個卡車爬着玩,別來搞我。”
江鶴吟道:“你今天不讓我看,明天也還是要讓我看的,我輪值。”
時與又不搭話了,她很少有這種詞窮的感覺,煩躁撓頭,心說這和你輪不輪值有什麽關系,有夠煩人。
江鶴吟雙膝并攏,手指在熨燙整齊的制服褲上磨了磨,見時與翻過身背對他不說話,主動換了個話題:“今天陪你一起去醫療部的是你愛人嗎?”
時與沒好氣道:“弟弟。”
“他晚上還會來吧,”江鶴吟幽幽說,“我待會兒拜托他來勸你。”
時與捶床:“你有病吧!?”
好兇惡,江鶴吟向後一縮,有點怕她狂性大發過來打他。
時與自認是個壞東西,但倒不至于對這種嬌弱beta動手,但也正因此才更覺得滿肚子惡氣無處發。她深吸氣,見他還是擺了一臉老實巴交的樣子,終于認命似的向後一靠倚住後牆:“我都包好了,純外傷,內髒沒問題,你想看我就拆下來,看完別再找我麻煩,能做到嗎?”
江鶴吟矜持點頭。
時與脫掉上衣,衣衫之下胸腹全被繃帶纏起來,有股藥味兒,包紮手法相當熟練,到最後甚至頗有意趣的給自己挽了個花。
讓病患自己來解繃帶實在有點不方便,江鶴吟上前矮身幫她拆開,時與偏頭先确認了一遍桌上剩的繃帶還夠再纏一次,這才擡起手随他去動彈。
江鶴吟說:“我帶了我們那邊的藥來,你可以試一下。”
時與:“嗯嗯嗯嗯謝謝謝謝。”
傷口上撒了止血的藥劑,稍微有些泛黃,江鶴吟早有心理準備,但還是被她身上這樣縱橫的傷口驚到。
這可不像是能放任她爬上爬下自由活動的傷。
這家夥是什麽品種,狂戰士嗎,越掉血數值越強?
他将傷口晾開,去翻随身的挎包,從中取出一個精致的噴瓶來,緊接着從傷口的邊緣開始給她均勻仔細地又噴了一層藥。
這藥冰冰涼涼沒什麽刺激感,時與看着他頭頂,突然問道:“你不是醫師嗎,為什麽來住院部輪值?”
江鶴吟:“沒有啊,我是學生,本來就不該去門診,就是在這裏轉才對。”
“老師之前說外科辛苦我們學生可以做一休一……你們這裏真離譜,從沒聽說過在住院部輪值算休息的。”
時與聽他抱怨,“哦”了一聲。
她好像對這裏很了解,仰起頭盯着天花板上的燈看,對他解釋道:“這裏确實用不到什麽人,白天有護理機做事,你想走就走,晚上也不用管,碰見打架的就讓應急安保把人攆出去,就這麽簡單。”
江鶴吟拿過旁邊新的繃帶,小心翼翼為她重新纏起來:“你怎麽知道?”
時與:“被攆過。”
江鶴吟被她逗笑了:“那我明天可以來陪你。”
……什麽叫可以來陪她。
天殺的二星人,時與額頭上青筋一跳,特地給他鋪墊上可以翹班的信息,這傻狗最後竟然能得出這麽個結論來害她。她仿佛乍然被天花板上的燈晃了一下,低頭開始捏鼻梁,恨自己拿捏不準人心就多嘴多舌亂說話。
時與道:“不好意思不太習慣你別過來,而且正常來說你應該自覺離alpha遠一點。”
“是嗎?可是我認識的alpha好像都很喜歡讓我陪……”他摸摸自己頸側,有點不能理解時與的話似的,對自己的想法十分堅持,“而且我是醫生。”
時與:“不要。”
江鶴吟:“旁邊床位也是我的,你現在蓋着我的被子。”
時與捶床。
她就知道免費沒好事!!
別人這麽說或許還是客套,但這個腦回路邦邦硬的家夥既然開口那明天就絕對會來找她,她咬牙,心說船到橋頭自然直,真alpha就應該擺脫beta的羁絆說玩就玩說走就走說溜就溜。
江鶴吟倒也不是責任心太強,他來這邊三分靠負責,剩下七分則要怪到無聊頭上。第八星軍部分配給他的宿舍一看就有些年頭,面積不如自己家的廁所大,房間看似是單間,但中間的牆卻像是紙糊的似的,連隔壁講話的聲音都能聽到,此時下班回去肯定吵吵嚷嚷,他不太願意回去。
随身的腦機斷了網,他又是插班來的,同行的人只有幾個能勉強認識,其他的叫都叫不上號,可以說是網絡和現實的朋友一個都找不到,講話都沒得講。
來八星這麽兩天,讓他覺得最熟悉最有意思的也就面前這個alpha了。
時與又不理他了,此時正默默規劃明天的逃跑線路,扣着手指在腦機地圖上對餐館畫圈,着還挺歲月靜好。
這樣子看到江鶴吟眼裏還挺新鮮,他托着下巴看她,覺得她人似乎不壞,身手也很不錯,可惜軍銜不高,再結合以前聽過的故事,猜測是因為她原本的身份不好,晉升比較困難——這很正常,別說第八星,就連公正繁榮的第二星也是同樣。
好可憐。
時與根本一個字都沒說,江鶴吟自己在那思維發散,此時已經對她莫名升起點憐愛來。
不知道能不能把她也一起帶回第二星去,至少生活會好一些吧,在哪裏當兵不是當。
……這種小事,姐姐應該會同意?
哦,對,姐姐。他想起來了,時與還有個弟弟,那這兩個人應該一起被帶走才好,不知道弟弟是做什麽的。
時與哪能知道江鶴吟離譜程度遠超她的想象,此刻已經開始考慮把她當第八星土特産打包帶走的弱智事,她标記完打卡點,又去憂郁地檢查身上的新繃帶,纏的很好,就是有點厚,不太方便行動,這身行頭裹着,明天肯定會被蘇鴻指着鼻子嘲笑。
有一搭沒一搭又聊了會兒天,一直到時夏快下班,時與才把江鶴吟打發走,翹首期盼自己的好弟弟給自己帶加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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