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7 她逃他追不用插翅随便飛……
第27章 第 27 章 她逃他追不用插翅随便飛……
時與想, 幸虧自己當初沒有嘴快去要江鶴吟的通訊方式,不然真是擺脫不掉。
江鶴吟的眼睛像天空中最美麗的月亮,被這雙美眸含淚看着, 所向披靡的時女士終于在發表一通演說後落荒而逃。她當然不像表面一樣冷靜, 畢竟江鶴吟這樣的家夥任誰碰見都會受不了。
……而且是非常受不了。
她雙手捧住臉, 被他吻過的地方還保留着柔軟的觸感, 江鶴吟正親在她的嘴角上,那裏腫了似的火辣辣發燙, 聽感覺起來很熟悉,但又不同于以前受傷, 奇妙的感受牽動心緒,閉上眼睛都是他方才的模樣。
青年漂亮的容貌與萦繞周身的信息素互相匹配,卷翹的睫毛顫動,香的好像快融化的甜品,讓人——垂涎欲滴、很有食欲。
這樣是不行的,時與嘴裏車轱辘似的低聲罵出一串髒話,手指輪流揉按起自己的太陽穴, 盡力将江鶴吟的影子趕出腦海,但那一抹淡淡的橙花香氣還一直停留在鼻尖揮之不去。
該死!這種模拟信息素能不能列進管控藥品!
必須找點事情做,她深呼吸, 回去時好像碰見幾個人同她打招呼, 她只匆匆回應兩句,alpha們飄的味道令她作嘔,空空的胃袋翻騰, 什麽都好,什麽都無所謂,她覺得自己應該去吃點東西。
江鶴吟……
她忽然感到熟悉的頭疼, 開始尋根逐源地反思自己的行為:或許從頭開始,第一次碰見他就不該帶他走……不對,這個不行,還是從中間開始,要怪自己沒有分寸,這麽大一個人還去逗小孩玩,分明知道這家夥袋有問題,還來來回回帶出去好幾回。
瞧他當時的樣子,時與後悔地握拳砸自己腦袋。她給飛鳥打開了籠子,給他看了天有多高,卻沒告訴他外面有危險,這是她的錯,不怪他總對着外面、對着自己惦記。
她與時夏兩人申請的宿舍不小,除去各自的卧室,時夏的東西擺在外頭占了大半,她就只額外裝了一個冷凍倉,新鮮的食品在裏面排列整齊。
她望着這些東西砸砸嘴,突然想吃點甜的,上次的甜甜圈确實很美味,但是可惜買的那一整袋都已經倒在路旁,便宜了幾只路過的小老鼠——不知道老鼠們怎麽樣,他們和江鶴吟是太陽底下不同命運的小孩,沒有意外的話本該一輩子都見不到對方的面。
江鶴吟江鶴吟江鶴吟……再怎麽轉移注意腦子也都要轉回他身上去,這狀态不對勁,像個大弱智。
她從沒如此失态過,只是被親了一下吧?而且還是個beta——用了點omega的信息素而已,總不能是因為自己清心寡欲的時間太長身體太饑.渴,這未免太變态太畜生了點。
蒼天,她以前怎麽沒發現自己是這種人。
好該死,腦機中又有消息在閃,是指揮部發來的,她打開冷凍倉,也不看手裏是什麽,抓起來就往嘴巴裏塞,一邊吃一邊展開信息,發現剛才發來的是安排她去阿斯克勒的事宜以及這次的随行人員名單。
特戰部是執勤的第二班,離他們出發還有接近兩周的時間,仿佛是吃過東西後臨時升高的血糖幫她驅逐了過激的反應,她頭腦逐漸冷靜下來,給指揮部發送回複。
她說:[其餘人依照計劃進行,我參與明天的行動安排。]
好丢人,她想。
第一次這麽想躲一個人,甚至要提前結束假期躲到別的星球去。
好丢人。
——
時與說的話很誠懇,真情流露、不似作假。
江鶴吟在時與的事上做了不止三次心理建設,一次比一次想要的更多,然後換來了接連三次拒絕,一次比一次更堅決。
他像個沒教養的小孩獨自坐在地上,手指還是冰涼的,目無焦距望着時與離開的方向,但這次倒沒有覺得太難過,因為他忽然知道他的目的有辦法達成。
時與剛才那些話說得斬釘截鐵,仿佛沒有任何回旋餘地,然而AO在一起其實和畜生差距不大,信息素可要比嘴巴誠實得多,他能嗅到時與最後那絲情.動的味道,是控制不住,還是至今仍然覺得他是beta所以不用防範?無所謂,哪種說法都好,總之這都足以證明他們的匹配度非常高。
他伸手去摸自己的頸後,抑制貼還貼在發熱的腺體上,會為對方動心的人不止他一個,這可真好,他怎麽會這麽笨,他是omega,他早該想到用這種方法才對。
有人天性愛冒險愛賭博,時與當初告訴他出師不利是老天保佑,能免得他以後成為賭棍流落街頭,他當時就覺得不對,那個小小的粘土籌碼如今還和諸多小玩意一起放在他的手包裏,他上次去找時與那位弟弟時還特地把這東西取回來。
他就是這樣的,他能拒絕母親最看好的後輩,能磨到他的姐姐給他新的身份權限,能想辦法拿到身體裏那張違規的芯片,那他當然也能讓時與心甘情願跟他回去——一切都只需要小賭一把,控制好情況,即使開局不順他也總是能贏。
當然需要賭一把的是最後的結果,也有些事情比較确定,就是上面無論哪件事他都絕對要挨罵,最後一件尤甚。
他很緊張地舔嘴唇,抑制貼又撕開一個小小的口子,雖說各種症狀已經靠抑制劑壓下來,但他還依舊算是處在發.情期,腺體很敏感,稍一刺激,信息素依然湧動如潮水。
該去哪裏找她?
該在哪裏合适?
該怎麽和她聯系?
他想起那個機甲的艙門,又一次懊惱自己為什麽拒絕,如果當時不拒絕那他現在說不定就已經帶上時與的标記。現在可真糟糕,找不到什麽合适的地點又沒了聯系她的辦法——總不能搬着那臺控制器用郵件同她交流,她就算已讀都不會回。
醫療部那位厲害的主任會告訴他時與的去處嗎?應該不會,那是時與的朋友,怎麽會反過頭來幫他。
江鶴吟蜷成一團,抱住自己的腿嘆氣,而後站起來慢慢走回去。他先回住院部的休息室随意取了把小刀,又去病房收拾了一下東西回到宿舍裏。
手臂上小小的鼓包還在,他關上門舉刀流利将它切開。這其實有點痛,剛長起來沒多久的傷口又流出鮮血,芯片取出來用力一按就碎成幾片,他把它扔進垃圾桶,和那些灰塵紙張混成一團。
止血、上藥、包紮,這是他的專業範疇,他自己能輕易處理,腦機的信號正在重新連接,連通的那一刻諸多消息湧進來,未讀的提醒看的人眼花缭亂。
除開那些不重要的人,爸爸發來了三百一十二個消息,姐姐有四十八,連母親都有二十一,這數字好恐怖,他突然頭皮都發緊,醞釀了大半天的豪情幾乎頃刻消失殆盡,立刻就想去垃圾桶裏把芯片找出來按回去。
江鶴吟深呼吸,拍拍自己的臉,扭頭先跑去卸妝好讓自己待會兒看起來再憔悴一些。
要先撥給姐姐。
他一頭紮進洗手池盤算接下來的事,這時候第二星還是上午,姐姐應該還沒開始工作,心情相對而言會好一些。
——頭發,頭發要再梳整齊。
他擡起頭又開始對着鏡子整理儀容,見自己裝扮整潔面色憔悴才終于作罷着,繞着原地緊張地轉了好幾個圈。
打開房間的燈,他閉上眼睛深呼吸,數了十下,這才确定撥通通話。
投影的模式打開,江鳶在那邊接得很快,沒給他再留下多少緩沖的時間,原本就狹小的房間裏很快浮現出一個軍服女人的影子。
她衣着整齊,頭發也梳理的一絲不茍,看樣子似乎才剛坐到辦公室裏,江鶴吟對這個背景很熟悉,她的手随意搭在椅子的扶手上,沒為這個突如其來的通話驚喜,反倒好像有點生氣,就這麽面無表情地看着江鶴吟。
江鶴吟抿起嘴巴咽了口唾沫,聲音可憐兮兮:“姐姐……”
“跪下。”
江鶴吟立刻到床上跪下來,他低着頭,手臂垂在身側。以前對姐姐多少是可以耍個賴的,但他今天除了用點小心思跪到床上,其它的要多乖巧有多乖巧,跪姿标準、低眉順眼道:“我錯了……”
江鳶的眉毛擰起,她當然注意到江鶴吟這點嬌氣的小毛病,但看他如今的憔悴模樣還是放過他,只道:“已經派了人去接你,回來不必去學校,在家裏好好反省。你結婚的事可以再拖,我和母親不會逼你。”
“哦……”江鶴吟擡起眼睛,犯錯小狗似的小心翼翼,“姐姐,我想帶一個人走,你能不能幫我查一下她現在在哪裏。”
江鳶道:“不行。”
時與叼着一只蛋白棒,在家收拾她的東西。
說來倒是也沒什麽好帶,執勤待遇再差也差不到她身上,她給指揮部發了回複,又特地撥過一個通訊叫他們暫時修改計劃,如今一切安排好,她也就終于清醒過來。
……好像反應太大了。
稍微有點後悔。
時與整理了一包食物帶在身上,給米爾加奈發消息說待會兒去把鑰匙給她,約在下午三點,特戰部外骨骼保養結束,按照流程申請帶出,最後則又發消息給時夏,告訴他自己臨時改變的行程。
這點事不用幾分鐘就能做好,她站起來壓着太陽穴,眼睛看向天上的模糊輪廓,想了想終于還是又将郵件打開,給江鶴吟發送姜瀾的通訊號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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