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 明月的自行車總掉鏈子……
第2章 第 2 章 明月的自行車總掉鏈子……
明月的自行車總掉鏈子。
她剛騎到榆樹下,鏈子就掉了,八鬥叔路過,過來幫她。八鬥叔三十了,沒結婚,也沒出去打工,在子虛莊很稀罕的哩。他跟旁人不大一樣,他寫詩,研究毛筆字,盡搞歪門邪道,同他一樣年紀的哪個不出去打工?就他常年溜達這那的,跟誰都熟,誰家需要搭把手,他都去,人當他面說得很好聽,背後說他是個傻的。
哪個村沒個傻子呢?
八鬥叔還愛勸架,誰家因為雞毛蒜皮的事鬧上了,他總要叼個煙,一張嘴必是:“給我個面子……”有沒有人給他這個面子呢?說不好。
明月小學時叫八鬥叔攔過,硬不讓走,叫幾個小孩兒聽他念詩,他問她們好不好,她們捂嘴笑,心裏害怕都跑掉了。
瞧,八鬥叔這大清早的,胳肢窩又夾了書,一手抽煙,不曉得晃蕩啥過來了。
“妮兒,吃了?往哪兒去?”
明月說:“吃了,打算去澧塘呢。”
八鬥叔把煙頭丢地上膩了兩下,把書遞給明月,蹲下搗鼓車鏈子。書用舊報紙包了封皮,髒不拉幾,明月站在榆樹下看他修車。
八鬥叔的腦袋真像老母雞呀,頭發蓬蓬的,他還留胡子,很滑稽,白襯衫領口那油亮亮的,也不曉得洗……他家裏只有個老娘了,他本來還有個哥哥,據說是個很平和很勤快的人。但有一年的夏天,是個午後,不曉得因為什麽事,他爹打了他娘一頓,打得很兇,打完便那樣了吧,該做什麽做什麽,他爹躺在席子上睡午覺,老大本都出門了,又折回來,拿斧頭把爹砍死了。
這樁陳年舊事,明月這個年紀是不曉得的,卻也聽過。八鬥叔的哥哥去坐牢了,他跟着老娘過,他那會兒才十幾歲。
子虛莊的人總是說,那個年輕人是很好的,真吓人,竟然做出那樣的事。
起先,吓得人都不太敢跟八鬥家往來,慢慢把這事忘卻,又正常來往。
明月其實也有點怕八鬥叔,他跟人不一樣,人吶,一跟旁人不一樣,就莫名叫人害怕。但八鬥叔是個很熱心的,爺爺活着的時候,他時不時來家裏同爺爺喝酒,他還送過明月詞典,不曉得哪裏搞來的。
“好了!”八鬥叔兩手油,只往大榆樹上抹。
明月遞過書:“八鬥叔,你真愛學習。”
八鬥叔重言道語,又提他其實考上了大學,叫人冒名替了,這話子虛莊的人都聽過,明月問奶奶,楊金鳳說聽他吹呢,是他發癔症自己想的。明月也愛想象,她一寂寞就愛想象,叫自己坐在另一個世界裏頭快活。楊金鳳這話把她驚得不輕,幸虧,她想的事從不跟旁人說。
“妮兒,知道王小波不?”八鬥叔問她。
明月想了一下:“王寨的?”
只有王寨的那姓王的最多。
八鬥叔哈哈大笑,明月說:“要不後溪的?”
後溪也有幾家姓王的人家。
八鬥叔笑得更像老母雞了,頭發炸開,烏煙瘴氣的。
明月想不出那會是哪裏了。
“王小波是大作家!”八鬥叔又摸出一支煙,他點上後,神情陶醉,好像他就是王小波。
明月最早接觸的作家是電視裏,電視裏放武俠劇,上頭字幕寫着“原著金庸”,她小時候就想,金庸一定是古時候的一個大作家,後來,才曉得金庸還活着。
“王小波還活着嗎?”明月覺得真稀奇,大作家叫王小波,像王寨的人。
八鬥叔說:“死了,但他的精神永遠不會死,人活着都該有自己的精神。”
明月笑笑,八鬥叔是這樣的,他總要說旁人都不會說的,也聽不懂的。明月不曉得怎麽回應,她又不認識王小波,他的精神無從領會,可是,人八鬥叔剛給她修了自行車,她覺得不贊美一下八鬥叔,實在虧欠。
“八鬥叔,你真有文化,你給馮大爺家寫的門對子剛我騎車過還見了呢!”
她說完趕緊騎上車,她害怕八鬥叔再說出些什麽她不懂的,那可就太糟了,她無法回應,就像她自己也常常身處這樣的困境,老沒人聽自己說話,靈魂就會慢慢睡着的。她忽然很可憐八鬥叔,沒人願意聽他說王小波,她跟八鬥叔是一樣的呀,為什麽卻不願意聽他說話呢?
她不認識王小波,如果沒說對,八鬥叔也許會更寂寞。
天晴的這樣好,不去打工的人便忙春耕,年輕人很少,原野上鳥雀起起再落落,綠色叫風挪近又放遠,明月車子蹬得飛快。
澧塘是熱鬧的,一到春天每天都跟趕集似的,不過□□裏地,跟子虛莊就全然不同了。路邊,農家樂的老板娘們站門口攔車,問開小汽車的人要不要吃雞,吃大鵝。
澧塘的人會做生意,山谷裏的老泉灌到瓶子裏一塊錢一瓶賣給吃飯的城裏人,這生意獨屬澧塘人,泉是他們的,賣小玩意兒也只能澧塘人賣。明月是小孩子,也叫人攆過,她臉皮厚,人要是大聲吓唬她,她就裝聽不見,慢慢走一邊去,過會兒,再悄摸回來。
周末人多,多的加她一個世界好像就給塞滿了。賣東西的也越來越多,都想掙這個錢。
谷裏開着野花,沒人看沒人管,開得昏天暗地。明月一串風鈴沒賣掉,人說有點土,她雕的小塔賣十塊錢又被說太貴,一泡生意都沒做成,真沮喪吶!
明月抱着花布袋子往深處走。
日頭漏了點光在山谷裏頭,一半明,一半暗,春風變涼了,打密的草豔的花裏流蕩過去。人的眼睛一瞧見這樣青的山,綠的水,心也爽利了。明月掐了許多花,盤腿坐那編花環,她手巧,随的是李萬年,李萬年什麽家什都能自己打,更不肖說,給小輩兒變戲法似的編出各樣的小玩意兒。
光有花不成,還得有柳條,日頭挪到身上來可真暖和,春天就是這樣,一天比一天有意思。明月哼着歌,坐在半截破牆頭下面已經編了三個。
後頭有人過來,踩的草地簌簌響。
李秋嶼沒看見這裏有人,他聽見流水,想過來洗把臉。
老泉淌出條小溪來,清可見底,李秋嶼洗了臉轉過身時,就瞧見了明月。
他看着年輕,身材很高,腿長,因為夾克衫短的緣故,就更長了。明月一眼看出他是城裏人,春天風躁,他的臉卻是白的,一點春風的痕跡也沒有。
李秋嶼覺得這女孩子眼睛很有神,沖她一笑,明月有些拘謹:“你好。”
他沒打算說話的,笑了笑:“你好。”
明月抱着花環站起來:“你是來解手的吧?”
李秋嶼沒明白:“什麽?”
明月解釋道:“你是不是找不着茅房,來這兒解手。”她以為他是看見自己,不好意思脫褲子了。
李秋嶼笑說:“當然不是,我看起來像那種人嗎?”
明月抿着嘴,搖搖頭,他可不像,他白白淨淨的,眼珠子烏黑,是個怪好看的大人,風一吹他的頭發,清清爽爽。
“請問你拍照片嗎?”明月問他。
李秋嶼說:“不拍,有事?”
明月失望地看看他,她以為,他會拖家帶口來玩,需要個花環。
“沒事,我問問。”
她又把風鈴從布袋子裏拿出來,風一吹,叮當響。
“你要不看看我疊的風鈴,想不想買個?”
李秋嶼導航導錯路,開到這裏,這裏民風并不算淳樸,駛過路口時,被澧塘的人要了過路費。剛進來,便有人圍上來賣東西,他什麽也不需要,那些半大孩子堵着他,他要了一瓶水。
“多少錢?”
明月說:“一塊錢一串,你要是拿三串就兩塊錢。”
李秋嶼不說話,笑着看她,明月臉怪熱的:“我不是進人家的東西,這是我自己編的,沒要貴。”
李秋嶼說:“沒說貴,不念書了嗎?你們這的小孩兒都在這兒做生意?”
明月說:“我不是澧塘的,是子虛莊的,我念初一。”
李秋嶼似有所思:“你父母呢?他們允許你周末來這兒賣東西?”
明月說:“我跟奶奶過,父母都在外頭打工。”
李秋嶼便掏出錢夾,給了她五塊錢的票子,明月難為情了:“我就疊了三個。”
李秋嶼說:“三個就三個吧。”
明月沒開張,一毛錢沒有,她要去人店裏換下零錢,李秋嶼本想阻止,她卻腳踩風火輪,急忙跑了。
李秋嶼料定這五塊錢打了水漂,可惜她那樣一雙眼。
他走出山谷,明月跑得吭哧吭哧回來了,把三塊錢找給他。
李秋嶼捏着票子,問道:“還賣什麽嗎?”
明月非常高興,木塔掏出來:“這個,十塊錢,我自己雕的。”
李秋嶼拿在手裏看了看,蠻精細的手工品,他有些存疑:“你雕的?”
“我爺爺會木匠活兒,我跟他學的。”
李秋嶼笑笑:“不是你爺爺雕的?”
明月低了頭,揪花環上的柳葉:“我爺爺死了,這就是我自己雕的。”
李秋嶼聲音也低了下來:“抱歉,你手藝挺出色的。”
他說話斯文,像老泉下頭的小溪,不急也不慢地往前淌着,明月擡起臉,腼腆笑笑,對大人跟她說抱歉覺得稀奇。
“要是你買,就八塊錢。”
本來十塊錢不還價的,明月覺得,她的木塔值這個錢,她費了一周的功夫,手指頭锉爛了,木塔上的窗戶都瞧得清呢。
這弄得李秋嶼不買都對不起她的讓利。
他給她十塊錢,明月堅持把先頭的兩塊還給他,他不肯要,明月很固執,李秋嶼覺得自己同一個小女孩拉拉扯扯也不太好看,便沒堅持,問起她路。
明月得了十塊錢,心裏特別甜蜜,她要把花環都送給李秋嶼,李秋嶼說:“你辛苦編的,我可以買。”
一切都很自然很自然地發生了,他沒有要買東西的打算,卻買了一堆。
明月本想五毛一次租給那些拿照相機的城裏人,可她改主意了。
“這個不要錢,送給你。”
李秋嶼說:“這怎麽好呢?我要這個也沒什麽用處。”
明月笑道:“怎麽沒用?拍照片戴頭上可好看了。”
李秋嶼說:“我不愛拍照。”
“那你能送人啊,送你的姊妹。”
“我的姊妹不愛這種東西。”
明月有些惆悵:“那我沒什麽好東西送你了。”
李秋嶼笑道:“你這生意做的。”他像是思考了片刻,把車裏的一個熊貓公仔給了明月。
非常可愛憨厚的熊貓。
李秋嶼說:“拿去玩兒。”
明月愛不釋手,瞧了又瞧,她怕弄髒了公仔,放進袋子,心想棠棠一定會高興壞的。
可這麽大這麽漂亮的玩具,肯定很貴。
她掙紮得臉通紅,到底把那十塊錢還給了李秋嶼:
“我用木塔給你換吧。”
李秋嶼說:“禮尚往來,這是送你的,木塔是你的勞動成果我不能白拿,花不少功夫吧?”
明月覺得他聲音真好聽,真溫柔,聽得人都生了點寂寞,也不曉得怎麽回事,她覺得自己很受尊重。可這樣的人,這樣的聲音,昨天還沒有,明天也不會有了。她心裏像是日頭落了,黃昏時分。
“那你明年春天還會來嗎?”明月問。
李秋嶼是給人燒紙,歸來誤入歧途,明年春天,他有些出神,他都不知道這是個什麽地方。
明月很急切說道:“你來,我會送你一個很好很漂亮的木雕,不要錢,你來不要錢的。”
她很鄭重強調:“真的,你是不要錢的。”
李秋嶼不知道說什麽好了,小孩子這樣認真,他很擅長給人以憐憫,叫人好過些。但他不好答應一個小孩子,他不會再來。
“我其實是開車走錯了路,明年春天……應該沒辦法過來。”
明月心裏像是叫風吹滿了哀愁,她讪讪地笑一笑,不再說話。
李秋嶼看看手裏風鈴,說:“風鈴就很漂亮了。”
明月不大信:“剛那個阿姨說我這風鈴太土了,所以沒要。”
李秋嶼笑道:“怎麽會呢?能做出這麽漂亮的風鈴很了不起的,物美價廉。”
“那你喜歡我的木塔嗎?”明月不好意思問道。
“當然,我還沒見過你這麽聰明的初中生。”贊美一個孩子,是很輕而易舉的事情,李秋嶼完全不用花費心思,他的模樣,好像從不會說任何一個叫人不愉快的字眼。
他認真跟她說話,明月想哭,她的心就像澧塘的老泉,汩汩冒着,不停往外冒,流出一條永不幹涸的溪流。她卻沒有機會再送他木雕,他要走了,從哪兒來不曉得,要到哪裏去也不曉得。
“等過年去廟會,我會跟菩薩求叫他保佑你。”明月想不出什麽了,只能說這。
李秋嶼非常意外,他笑道:“菩薩保佑我什麽?”
明月說:“保佑你發財,長命百歲。”
這是一個小孩子能想到的最好願景了,李秋嶼失笑:“有錢有命,非常好。”
“我們這正月裏頭,還有書會,熱鬧得很。”明月極力想跟他再說兩句話,她多希望再見到他啊。
李秋嶼自然是不感興趣的,但他很懂照顧一個孩子的情緒,她看上去很文靜,其實很愛說話,也不算怕生。
“賣書的嗎?”
明月笑了:“不是,是說書的,就在隔壁花橋子的麥地裏。”
李秋嶼想了想:“正月那麽冷,為什麽不放在這會兒呢?”
明月說:“那不行,麥苗起身就不能踩了,回頭不結穗,沒聽說過三月裏辦書會的。”
李秋嶼沒聽懂,笑笑:“你知道的很多。”
明月低頭踢了踢小石頭:“我知道莊稼的事,城裏的事我就不知道了,我是井底之蛙,就坐這裏,只能瞧見我們這裏的事。”
她覺得挺害羞,為自己不曉得城裏的事。
這小孩子說話顯得很寂寥,臉是稚氣的,話又很老成,李秋嶼道:“城裏的人也不知道莊稼的事,大家生活的環境不一樣而已。”
明月擡起頭:“城裏的人只想來吃走地雞,不想知道莊稼的事,可我們這的人想去城裏,做城裏的事。”
李秋嶼無話可說。
他只能問她:“你想去嗎?好好念書,念好書就有機會到城裏學習工作。”
明月扭過頭,輕輕嘆口氣:“我能嗎?我這樣的到城裏能幹什麽呀?”
她臉上并沒什麽希望可言,還是笑着的。
李秋嶼發現她是很秀氣的,眼睛很美,時不時露出一些迷惘的神情來。
“能,只要你想,我的大學同學裏也有從小村子來的。”
明月一直笑笑的,她也不知道自己想不想,她混沌,像天地還沒叫盤古劈開。
“你是大學生嗎?”
李秋嶼說:“我已經畢業很多年了。”
“念大學好嗎?”
“很好,能認識投緣的人,還能嘗試很多事情。”
明月說:“那我信你。”
他說的她不大懂,但李秋嶼看起來一點不像會騙人的。
李秋嶼笑道:“不過,有時別人的話也要想一想再決定信不信。”
明月怪篤定:“是你說的,我就信。”
李秋嶼今天話太多,他得走了。
車子掉了頭,農家樂的大鵝伸長脖子叫喚,想要追人,被明月掐住脖頸拎到了旁邊去。
車窗是開着的,李秋嶼跟她道別,明月擺了擺手。等他的車動了,明月忽然跟着車跑起來,像小時候那樣,年關過後追着李昌盛夫妻坐的汽車。她好幾年沒這樣追過汽車了,她長大了,即使李昌盛夫妻再走,她也不會這樣追的。
可她上一次追汽車,才剛十歲,她就這麽跑起來,小辮子一跳一跳,好像前面有爸爸媽媽,她把三年裏的想象與現實迅速混淆了,這是她唯一的機會,別人都有汽車追。
李秋嶼從後視鏡看到她,明月一直跑,她覺得自己又變成了很小很小的時候,只要跑得快,就能追上汽車,她喘不動氣了,也毫不在乎。
李秋嶼不斷從後視鏡看她,那個女孩子穿的是紅衣服,像團火,燒了一路,他不懂她追他車做什麽,只能停車。
明月眼角有了眼淚,她喘着粗氣,李秋嶼詫異不已,他遞給她一張紙巾,安撫說:“如果我明年還來,一定會找你買東西,回去吧。”
明月沒說話,她只是想追汽車,她像只掉隊的候鳥呆滞地看着李秋嶼,李秋嶼微笑:“你叫什麽?我來的話肯定會找你。”
“我叫李明月。”她嗆了一嘴灰塵。
李秋嶼說:“這麽巧,我也姓李,有機會明年見好不好?你先回去,要是你能考第一,我再送你個禮物。”
李昌盛夫妻那年走的時候,也說明年回來,明月分不清承諾和謊言,就像分不清是天大還是地大。這沒什麽要緊的,明月搖搖頭,告訴他:
“謝謝你跟我說話,我今天非常高興,再見!”
她往後退了幾步,抱緊熊貓。
李秋嶼回頭看了她兩次,她開始變小,最後成了一個紅點,立在春天裏不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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