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1 我得跟他道個歉
我得跟他道個歉
黑暗、疼痛,像是跗骨之蛆,一直緊纏着宴清禾不放。
在系統未醒來時,這兩樣東西就一直伴随着他。而在系統醒來後,這兩樣依舊陰魂不散。
他在這樣的折磨中幾次三番疼醒、又疼到暈過去,難得有意識時想到的只有死亡,偶爾還有沈意的臉。
終于,不知過了多久,那些疼痛慢慢褪去,一陣溫暖包圍住了他,他沉沉地睡了過去,等他醒來時,他發現自己在一個有些熟悉的地方。
他和系統第一次見面的那個空間。
“宴先生,你醒了。”
坐在一張電子光屏前的人轉過身,銀藍色的頭發泛着明亮卻不刺眼的光,他看起來與人類無異,細看才發現他露出來的皮膚上面一直有字符快遞流動。
宴清禾叫出他的身份:“系統先生,好久不見。可以告訴我之前發生了什麽嗎?”
系統變出一張椅子:“請坐。”
宴清禾坐下,聽系統講述所有經過。
之前在醫院時,系統突然收到世界意識的攻擊。
系統和世界意識都屬于超生命能量體,那次世界意識幾乎用了全部能量對系統展開突襲,系統大部分功能損壞,只來得及護住核心能源便被迫陷入休眠。
按照系統的說法,他們星球所有生命體自誕生時,就會被錄入一段自我保護程序,這道程序可以在主體失去意識時,帶着主體穿梭到一個安全空間,直到主體恢複意識時才會自動關閉。
也就是說,在宴清禾聯系不上系統、聽到的電子提醒音,就是系統的自我保護程序啓動了。
保護程序為了系統的安全,帶着系統自動脫離當前世界。至于宴清禾……那是順帶。
系統告訴宴清禾,他當初與系統簽到那份合同,其實是一份契約,可以讓宴清禾受限于系統的主仆契約。
系統是主人,宴清禾是仆從。
而當初被系統忽悠着落下的那滴血,則是制訂契約的關鍵。
宴清禾聽到這裏時,除了一點驚訝,并沒有太大表情。
既然系統肯告訴他實情,相比系統已經有自己的考量了。
果然,系統接着又道……
“……我們需要一些特殊能量,所以會通過一些手段與其他星球的生命體達成合作。但許多生命體因此盯上我們,讓我們死傷慘重。為了防止這種事件再次發生,在合作之初,我們都會哄着合作者簽下主仆契約,直到合作結束。”
宴清禾問:“你告訴我這些……是要結束我們的合作了嗎?”
系統沒有直接回答,而是說起了別的事。
“我們星球的人以能量為生,在能量到達某個節點後,便會蛻化。蛻化後,我們便會擁有第二形态,同時掌握一些特殊能力。我的能力,相信宴先生已經見到了。”
宴清禾想到了之前的草地山林,還有那些熱乎乎、有呼吸跳動的動物們,嗓子不僅有些發幹。
難怪系統他們星球的人會被盯上,這種像造物神一般的能量,誰不眼紅。
宴清禾誠懇的道了聲“恭喜”。
系統搖搖頭,說了句“我還差得遠。”
短短五個字,已經讓宴清禾不敢想象系統他們星球的人到底是一群什麽樣的存在了。
宴清禾突然想到:“你說你們蛻化需要能量……是世界意識嗎?”
系統點頭:“它損耗了大部分能量想要清除你我,我将那些能量吸收了,所以才會沉睡那麽久。”
“那世界意識呢?”宴清禾問,“它損耗了那麽多能量,情況應該不怎麽好吧?”
系統答:“陷入休眠了。除非吸取到能量,不然靠它自己,最少都得要好幾百年。”
宴清禾默了下,又問:“既然系統先生已經得到需要的東西了,那麽之後呢?我們的合作還要繼續嗎?”
“宴先生,你想回去嗎?”系統擡手,一張紙憑空出現在他手裏,“若不是宴先生,我也不會得到這麽多的能量。做為回報,我可以送宴先生返回自己的世界,回到那場車禍發生的前一天。”
回去嗎?
“……我不走,安心睡吧。”
宴清禾閉了閉眼,再次睜開時眼神變得堅定,嘴角微微上揚:“回去有什麽好的,一個人吃飯冷冷清清,沒人疼沒人愛,連顆糖都沒人給買。”
“宴先生是想留在這個世界?”
宴清禾道:“我得跟他道個歉。”
四月的天不冷不熱,花朵争相綻放,引來蜂蝶鳥雀,好一副盛春美景圖。
一只珍珠鳥從花園上方飛過,停到不遠處別墅二樓的窗臺上,歪着小腦袋左看右看,瞧着機靈可愛。
很快,小鳥像是被什麽吸引住了,撲棱翅膀,飛到了旁邊房間的窗戶那裏。
房間裏,兩方人正交談着,
一方言談舉止間對另一方總是漏出些恭敬讨好的姿态,顯然要麽是地位不如人家,要麽就是有求于人。
被另一方被讨好的人,看不清正臉,只有一個側影,卻從那通身的矜貴氣質看來,定是家世非凡的天之驕子。
“……沈總,叨擾了。多謝沈總願意給盛輝這個機會,我一定不會辜負沈總的信任的。”
體型圓潤的中年男人臉上挂着讨喜的憨厚笑容,因為興奮臉色有些發紅。
那位“沈總”面對男人激動的樣子神色不變,站起身與中年男人握手,聲音清冷:“合作愉快。”
中年男人走後,一旁的助理遞過來一張幹淨的濕巾,沈總接過濕巾,細細擦拭自己的手,連指縫也沒放過。
他一邊擦手,一邊聽助理彙報明天的工作安排。
“咚咚!”
“咚咚!”
明顯的敲擊玻璃聲傳開,打斷了助理彙報工作安排的聲音。
“……下午三點…沈總。”助理停下彙報,看向一旁的窗戶,“是一只鳥。”
沈總瞟了一眼窗戶,收回目光:“繼續。”
“是。下午三點二十分,光耀集團的駱……”
“咚咚!”
“……晚上七點半,您和……”
“咚咚咚!”
“……”
幾乎是助理每說一句,窗戶那邊就要響起一陣啄玻璃聲。
沈總看着那只眼神靈動、頗通幾分人性的小鳥,對着助理道:“将它趕走。”
“是。”助理停下彙報,走過去。
一般來說,鳥雀見到人類靠近,早就得走了。這只鳥卻格外大膽,見到助理過來不僅不躲,反而歪着腦袋一個勁的盯着助理看。
助理見鳥兒并不害怕,想要打開窗将它驅走,卻不料他剛打開窗戶,那只鳥就從打開的窗戶飛進來了。
助理見着那只自家老板讓自己趕走的鳥飛進屋裏、停在老板面前的茶幾上,屏住了呼吸,幹笑了聲:“老板,這只鳥好像很喜歡你,進來就直奔你,跟認識你一樣。”
沈總清清冷冷的目光從鳥那裏落到助理身上,直到把助理盯得整個人都快要冒冷汗時才道:“把它趕走,然後讓人進來給茶幾消毒。”
助理剛應下,就見那只膽大包天的小鳥往前走了兩步,站到了自家老板正按着鍵盤的手背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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