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6 章

第 16 章

宋安不解，無奈笑笑。看着蔣野着急忙慌的做完飯，沒吃兩口就要走。宋安擰着眉頭，起身拿起車鑰匙抓住少年的手腕。

“我送你去，以後中午就在學校吃不好嘛？”

蔣野坐在後面，手臂緊緊的摟着宋安的腰，到了學校門口，還剩幾分鐘他也不舍得進去，非要等着，宋安哭笑不得。

揉揉他的腦袋。

“怎麽了？只是去上學又不是這輩子不見了，乖，快去吧，晚上我來接你。”

蔣野看看時間确實不早了，垂着眼眸，一步三回頭的往裏走，仿佛裏面不是學校，而是監獄。

看到少年的身影消失，宋安總覺得蔣野不太對勁，這小孩兒太依賴自己了，他睡的比蔣野早。

少年每天晚上都會偷偷給他一個晚安吻。然後把自己摟在懷裏才睡，這些雖然蔣野做的毫無痕跡，但他也不是死人。

平時自己也注意不到這些，但是蔣野一天天長大，已經是一個成年男性。

每天早上正常的生理反應都讓他尴尬不已，想遠離，又不敢太過明顯，讓蔣野覺得自己嫌棄他，只是他不知道該怎麽開口。

宋安沒有回家，反而是坐在公園長椅上，看着天氣由晴朗變的陰沉，他的心口也亦如這沉悶的天氣。

時間好像過得挺快，和蔣野在一起的每一天，宋安都感覺到自己是有歸宿的，家裏還有個可愛的弟弟等着他。

因為答應過蔣野，等他高考完後，兩人就去其它城市生活，所以宋安沒有再找其他工作，而是做起了之前做過的外賣員。

就這樣每天晚上都看着蔣野學習到深夜，直到高考前期，宋安也在心裏默默祈禱，蔣野能考上大學，他比任何人都開心。

高考成績出來的那天，宋安天沒亮就睜開了眼睛，洗漱完後整個人都亢奮起來，急躁的在家踱步。蔣野看着他滿眼笑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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主動抓住宋安的手，将人拉進懷裏，宋安一個不查，跌坐在少年腿上。常年鍛煉身體的蔣野，隔着褲子能明顯的感受到他腿上結實的肌肉。

宋安彈射起步，想站起來，卻被蔣野按在懷裏，摟着。

“哥，別動，我要查成績了，我們一起吧。”

聞言，宋安生怕這個虔誠的儀式感出了問題，連忙坐好不動了，在他看不到的地方，少年臉上閃過一絲得逞的笑意。

“那你查吧，我不動。”

蔣野一手控制着鼠标，點進網頁。宋安是緊張的，此時此刻就好像是等待宣判的賭徒，手心緊張到冒汗。

蔣野握住他的手，無聲的安慰，他知道宋安的心思，這個人總是希望自己過得比他好。

“別緊張。”

分數出來的那一刻，就連宋安這個不懂多少分算好的人，都有些驚訝。

心裏出現兩個字穩了！

宋安激動的摟住蔣野，好像考上大學的人是他自己。

“哇！小野你真厲害！真棒。”

他捧着少年的臉，在蔣野臉上重重親了一口，等分開時，看着少年的眼睛，宋安才發覺兩人姿勢的不對勁。

蔣野摟着他的腰，而自己捧着他的臉，四目相對，蔣野難掩笑意，眼睛裏的愛意似乎滿到要溢出來。

這樣真摯的眸光，讓宋安愣住了一瞬，他有些看不清，這些愛意裏，是不是摻雜着其他的東西。

宋安為了掩飾尴尬，輕咳了兩聲，推開少年起身離開他的懷抱，溫熱的觸感遠去，冷空氣鑽進了懷裏。

少年眼底劃過失落。

“今天是個好日子，我們去外面吃。”

“哥。”蔣野抓住他的手，有些不情願。“哥，別去外面了，浪費錢，我也不喜歡，我們在家吃，我做好不好？”

宋安有些心疼蔣野，但他不想去，自己也不會強求。

“那……好吧，我給你打下手。”

蔣野都打算好了，晚上做好吃的，就他和宋安兩個人過一下簡單的二人世界，這樣的氛圍讓他舒心。

可他終究沒想到，姜妍打電話來，說是家裏人要給她辦升學宴，今天是他們能見面的最後一天，她請求蔣野無論如何都得來。

宋安在一旁澆花，耳朵卻悄悄豎起，聽着兩人的對話，心中隐隐期待，蔣野會不會答應姜妍，雖然談過戀愛。

但沒吃過豬肉還沒見過豬跑嗎？看姜妍總是追随着蔣野的目光就知道，小女孩兒情窦初開了。

宋安覺得作為半個家長，他不知道該不該約束蔣野的行為，畢竟他沒教育過孩子。

但聽着蔣野答應了下來，宋安心底隐隐有些失落，蔣野晚上要去參加同學聚會，而自己則只能待在這裏。

以前沒感覺到，覺得他和蔣野一樣，沒有除他們以外的朋友，親人。但現在他恍然大悟，蔣野是有同學的。

有朋友的，自己心裏在嫉妒，嫉妒蔣野把一半的注意力分給了朋友，以前自己就是他的全部。

花盆裏的水溢了出來，撒在地板上，宋安才驚覺，蔣野三兩步上前，詢問着情況，對他的狀态有些擔憂。

“哥，怎麽了？不舒服嗎？”

宋安推開蔣野的手，慌亂的搖搖頭。不敢去看蔣野的眼睛，生怕被他看出些什麽。

“沒事沒事，我去拿拖把，就是水澆多了。”

說着他轉身走向洗手間，頗有些落荒而逃的意味。

蔣野的目光死死盯着那扇被關閉的房門，在打電話時，他就在留意宋安的情緒，在聽到自己答應去的那一刻。

男人明顯的停頓了下，手上的動作都忘記收回。

蔣野眉頭輕蹙，眼底卻帶着幾分幽深。所以宋安對他也不是毫無波瀾是嗎？想到這裏，他唇角輕挑。

而洗手間的宋安，還在為自己剛剛的情緒感覺到羞愧。

看着鏡子裏的臉，他不由得一怔。自己到底在想什麽？蔣野和他沒關系，充其量不過是管了幾天吃喝。

自己居然想幹涉他的交友方式。

宋安用冷水洗了把臉。情緒漸漸穩定了下來。

腦子裏思緒萬千，想着如果将來蔣野要離開，要成家，立業，自己也會放手，從現在開始做心裏建設，直到脫敏為止。

下定決心，宋安也心安理得的接受了晚上蔣野不會陪着他的事實。

傍晚，宋安躺在沙發上看電視，心思卻已經飄到了蔣野身上，看着少年換好衣服，宋安假裝不在意，面對着電視，可餘光卻不知道瞟了幾次蔣野。

“哥，你看我穿這個好看嗎？”

聞言，宋安愣了兩秒，這是這麽長時間以來，蔣野第一次詢問自己衣服好不好看，好像這次見面非常重要。

至少在蔣野眼裏是。

宋安胸口悶悶的，沒看兩眼就胡亂點頭。

“嗯，好看的。你……時間不早了，要出發了吧，要我……幫你打車嗎？”

他本想問要不要自己送，但話到嘴邊又覺得，沒必要，萬一蔣野不想讓自己去呢？

蔣野眉眼垂下，看似在整理衣服，其實心裏已經達到了目的。他緩緩上前攬住宋安的脖頸，把下巴抵在男人肩膀上。

柔聲說道。

“哥，你不陪我去嗎？我一個人害怕。”

宋安猛的瞪大眼睛，有些不敢置信，但同時又有些遲疑。

“害怕？為什麽害怕，是之前的同學有人欺負你嗎？”宋安語氣有些急切，蔣野怕他誤會，連忙解釋。

“沒有人欺負我，就是我想讓哥陪我去，好不好？”

宋安遲疑道。“啊？還是算了吧，你們同學朋友的，我去有點不合适，而且人家也沒請我啊。”

蔣野閉着眼睛，似乎有些疲憊，整個人整張臉都埋進了宋安的頸窩，呼吸着男人身上好聞的味道。

“不會的哥，他們要是不想你去那我也不去。”

他有些遲疑，抿了下唇，手裏攥着遙控器，顯示着他此時心底的猶豫。

“可是……”

宋安話未出口，就被蔣野堵了回去。

“哥，今天這個說是升學宴，其實就是畢業典禮，學校的畢業典禮你沒陪我去，這個就跟我一起吧，好不好？”

抵不過少年的柔聲細語，宋安還是點了頭。

“那……好吧。”

姜妍家庭條件不差，訂的位置自然也是高檔餐廳，她爸為了慶祝，還包了場，看着繁華的餐廳，宋安心裏第一次産生一絲怯懦。

自己身上穿着格格不入的休閑服，看着蔣野一身白短袖搭配灰褲子，雖然不是多麽富貴，可架不住他氣質好。

披麻袋也像是貴家少爺一樣好看。

和他站一起，宋安都有點自慚形穢。他平時不看重這些，因為身邊人沒幾個是上流社會的，他也見不到貧富懸殊的人。

“走吧，哥。”

蔣野不給他反悔的時間，抓起他的手就往裏走，手中男人的手微微粗糙，但掌心卻很溫暖。

少年眉眼帶着笑意，宋安好像從來都不抗拒自己對他的這些親密行為，潛移默化，蔣野心道自己要的可不是這麽簡簡單單的擁抱，牽手。

門口，姜妍都有些迫不及待了，她站在門口，看着服務員帶着蔣野走來，大老遠都能感覺到她的開心。

女生穿着純白色的公主裙，踩着高跟鞋，噠噠噠的走過來，腳步都洋溢着快樂。

“蔣野！”走近後，姜妍看着多出來的宋安，一愣但又随即笑笑，禮貌的打招呼。

“哥也來了？快我們進去吧，他們都到了。”

她喊的順口，宋安卻不敢應，只是瞄了眼蔣野的臉色，又笑着點點頭，将手裏的禮物袋子遞給了姜妍。

“畢業快樂。”

姜妍燦爛一笑，接過禮物，看了眼蔣野，顯然她以為這個禮物是蔣野送的。而少年臉色卻不太好看。

他畢業他哥都沒送他禮物，蔣野的目光死死盯着袋子，沒說話，宋安有些哭笑不得，他也給少年準備了，但是沒來得及給。

本來想着晚上吃飯給的，結果現在兩人出來了，他也沒拿。

三人各有想法，進了宴會廳，宋安一個人都不認識，略顯局促，坐在一旁安靜吃東西，平常都是他關心蔣野。

現在直接反過來了，蔣野又是剝蝦，又是夾菜，還囑咐他別喝酒，跟照顧小孩兒一樣，忙前忙後，姜妍想找機會跟他說幾句話都沒機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