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1 “也沒有什麽

第21章 第 21 章 “也沒有什麽。……

“也沒有什麽。”岑青動了動熱水裏的雙腳，“就是問我有沒有想過将這些糧食推廣出去，讓更多人都種上。”

空月明白了白鹿的意思，問道：“那你是怎麽想的？”

岑青奇怪嘆了一聲，“我自然是願意的，只是沒有想好要從哪裏開始。是直接對接那些百姓，還是從衙門中人入手。”

空月想了想，建議道：“還是從衙門中人入手好，也更合适。只要将種植法子交出去，剩下的事情自有衙門的人去辦，也省的你整天跑來跑去。況且，咱們可以說是個沒有戶籍的人，說的話自然是沒有衙門裏的人來的讓百姓信任。”

“你說的對。”岑青将腳擡起踩在盆沿上，左右看着找擦腳的布巾。忽然就感覺雙腳被擡起放到一處，他低頭看去，就見空月半跪在自己的腳邊，正将他的雙腳放在他的腿上，手上更是拿着一塊幹淨的布巾擦拭着腳上的水漬。

“你幹嘛？”岑青動了下腳，卻被一只大手攥得更緊，“別動。”低沉的聲音仿佛響在耳邊一樣，如羽毛般輕輕掃過他的心尖，帶來一陣酥酥麻麻的癢意。

他抿了抿唇，看着空月低垂的眸子，長長的眼睫微微顫動着，挺直的鼻梁，微微揚起的唇角，認真得無一處不吸引人的心神，連帶着腳上的觸感都忘記了。

空月感受到落在身上的視線，沒敢擡頭看，就怕看見岑青疑惑或者是厭惡的眼神。他端起木盆起身：“我先出去了，你早些休息。”

“哦，好。”岑請楞楞點頭，看着空月的背影被掩映在房門外面，赤裸的雙足懸在地面，不自在的動了動腳趾，久久回不過神。自從大了些，就沒有人給他擦腳了，這個空月······

空月站在院子裏，垂眸看着手裏的布巾發着呆。視線不經意間看到自己的手腕時，就見手腕上逐漸浮現出一個金色的印記，閃爍着金光。他忙擡手撫上手腕蓋住那道發光的印記，時間不多了。

翌日一早，岑青早早起了床做早膳，吃飯的時候，他對空月說道：“我想好了，還是專業的人做專業的事情。一會兒我去一趟，你要一起嗎？”

空月沒有絲毫猶豫的就答應了，“好。”

岑青聽後立刻笑了起來，不知道為什麽，現在不論他做什麽，都習慣空月跟着他一起。若是他不在，總覺得少了些什麽。

駕雲而行的時候，空月忽然說道：“既然要去衙門，到時候不若就說自己是修道之人。偶然得到這樣的良種，不忍百姓挨餓，便送來衙門，希望可以推廣種植。”

“你說的有道理。”岑青點了點頭，既然這個世界有神仙妖魔，也有修道之人。說不定時下之人對修道者很是推崇，借用修道者的身份辦事應該會方便許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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既然要借助修道者的身份，岑青就沒有帶其他東西，而是到了地方再說。他沒有去別的地方，還是自己剛來時去的那個城池。

進了城，他沒有耽擱，找人打聽了一下這位縣官的為人品行如何。聽說為人還不錯，他和空月就直接去了當地縣衙，從雲頭降落進府中。衙門裏的人看見岑請從雲上降下，神色驚惶慌慌張張地去請縣官。

不一會兒，一個中年男子在幾個人的簇擁下就急忙忙走了過來。其下颌蓄着胡須，但看面容依然可以看出年輕時的清俊儒雅。

“不知這位道長如何稱呼？”趙自秋拱手作揖，神色敬畏，生怕自己哪裏做的不好惹怒修道之人，到時候揮揮手就給雲城引來麻煩。

岑青單手做了個道家之禮，“福生無量天尊，貧道浮青子這廂有禮。”

空月聞言忍俊不禁，浮青子？浮，乃漂浮不定之意，亦有空虛不實之意，用此做名實在是促狹。

“浮青子道長。”趙自秋雖然對岑青尊敬，但也沒有谄媚，“不知道長此來所為何事？”

岑青沒有回答，而是手掌一揮，地上就出現幾口麻袋，“大人請看。”

趙自秋和身邊之人見狀瞳孔驟然就是一縮，但想起此人乃是修道之人便也去了幾分震驚，對視一眼之後緩緩上前看向麻袋。麻袋口是敞開的，所以他們很容易就看見一個口袋裏面是淡黃色的顆粒，一個口袋裏是一個個的圓不出溜的大疙瘩。

幾人面面相觑，紛紛搖頭皆是不識此物為何。趙自秋拱手問道：“敢問道長此物是何？”

“好說。”岑青走過去從袖子裏拿出一根完整的玉米棒子，一顆土豆，“這是貧道在清修的山中偶然得到的吃食，種植之後的收獲還算可觀，比稻米粟米要多的多。”

趙自秋聞言大驚，“竟有此物？”他急忙走過去從麻袋裏抓了一把玉米粒，另一只則是拿了一顆土豆，瞧着并無什麽起眼的，當真如此？他對此有些半信半疑，因為他從來沒有見過此物。

跟着他來的師爺和随從，也各自抓了一把仔細瞧着，面面相觑着不知該如何食用。

“一粒一粒的是玉米，原本是我手中模樣，只是剝離出的樣子是你手中的一粒一粒，而那個黃色的疙瘩名為土豆。玉米生長成熟可以煮着吃，也可以等到它完全長好磨成粉，混合着麥面也可。土豆可以蒸着吃，煮着吃，亦可炒着吃，也可磨成粉做粉條吃。”岑青沒有廢話，從袖子裏掏出幾張紙遞給趙自秋。

趙自秋急忙接過去，仔細看了之後激動不已，臉都紅了，雙唇多哆哆嗦嗦半晌兒，才終于說出口：“若是當真，我定代黎民百姓感謝道長恩德。”說着就下拜感謝。

只是剛彎腰，就被岑青扶住了胳膊止住，“現在先別忙着，未免貧道所言為假，咱們先嘗嘗。”

說着就拿出一個爐子并幾顆土豆，生了火将土豆扔進去烤，随着時間過去，土豆烤熟的香氣逐漸散出。趙自秋不禁對此更加信任了幾分。

岑青見土豆烤好，一陣涼風吹過，就給土豆降了溫，還是法術好用啊，揮揮手就成。

“嘗嘗。”岑青遞給他們一人一個，給他們做着示範将土豆外皮剝去，露出裏面的軟糯。

見岑青咬了一口，趙自秋遲疑了一下，也跟着咬了一口，頓時就被土豆軟糯的口感所征服。

“此物飽腹感強，收獲比稻米和粟米小麥要多的多，也不挑地，那個玉米更是耐旱之物。說句不好聽的，若是遇到不好的年情，也多了些希望不是。”岑青看着趙自秋，頓了頓又說了一句：“于百姓多了份吃食，于大人則是多了一份功績，還望大人可以盡心盡力推廣這些糧食種子。”

趙自秋吃下手裏的烤土豆，整理了衣衫鄭重對着岑青深深彎腰拜下：“多謝道長，道長的意思我明白，于公于私，我都會将這兩種新糧推廣出去，絕不負道長所托！不知道長清修何地？他日我皇送來謝禮該如何送達？”

岑青笑道：“鄉野之地，我本就不為名利而來，那些賞賜大人收着就好。”他猶豫了一下，還是說道：“若是大人将此物推廣順利，他日我還會再來送新糧種子。”

“果真？”趙自秋的眼睛都亮了，心裏的激動無以言表，只覺得整個人輕飄飄的如在雲中落不着實地。

“當真！”岑青肯定地點頭，“還請大人找間空房間做庫房，我将帶來的種子拿出來。”

趙自秋聞言急忙讓人去準備房間，直到岑青放下足夠耕種的種子才結束。

“道長的大恩大德，他日定會給公子建廟刻碑！以傳道長之功績！”趙自秋鄭重又認真的許下承諾。

對此岑青并不在意，因為這些東西他也只是買來的，并不是他自己研究出來的，沒有什麽好宣揚的。

趙自秋見他不在意這些，不由贊嘆果真是仙人矣，不慕名利，不染塵煙。

幸虧岑青不知他心中所想，不然也只是感嘆一句：真是個美好的誤會。

出了衙門，岑青就打算和空月好好逛逛這雲城。上次來也沒有好好逛過，這一次一身輕的，也不着急，就打算好好瞧瞧這雲城。正好今日沒有開啓直播，也清淨許多。

經過一間酒樓的時候，岑青看着熟悉的掌櫃，就笑道：“還記得你我就在這裏不遠處相遇的，那個時候你一直跟着我不走。”

空月想起那時也忍不住笑了，如今想來還仿佛昨日一般。

“那個時候你為什麽要跟着我？”岑青好奇地問道。

空月想了想，道：“也許你是第一個對我笑的人。”

“嗯？”岑青沒想到是這個原因，他還以為空月跟着自己是因為他給了他一個蘋果，所以他才會想要跟着自己，讨口飯吃。

“我那時那般邋遢，經過的人都不會正眼看我。唯有你，不僅送給我一個林檎，還對我笑得那樣好看。”空月轉頭看着他，眼裏充滿了欣喜的笑意，“若是再回到那一日，我想我還是會跟着你。”

岑青不知為何，聽他說自己笑得好看，不由有些不好意思。他轉移了話題，“快要到八月十五了，到時候我做月餅給你吃。”

空月看着岑青帶着笑意的眼眸，雙唇微動着沒有回應他的這句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