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3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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折木千夏轉頭, 一眼瞅見離得極近的黑羽快鬥,他直直逼視過來。
湛藍的眸子仿佛澄澈的青空, 浮着灰蒙蒙的陰雲。
黑羽快鬥單手攥着收攏的傘, 雨柱沿着傘面在地面滴答滴答砸出分明的印記, 襯衫、短發綴着濕漉漉的雨滴,明顯是疾跑回來的模樣。
折木千夏反射性地後退一步, 下意識換了話題,“青子呢?”
“白馬君趕過來了,他們倆會在樂園門口等我們。”黑羽快鬥神色陰晦,“小千,你別急着岔開話題。你這樣、是怎麽回事?”
“恩。”
折木千夏短促地應了一聲, 偷瞥了一眼玻璃門反射的身影。
因為解開了代替發帶的手帕, 自然卷的發絲淩亂地披散開來,濕噠噠地垂搭着。
淺色的休閑裝鮮明地顯出星星點點、不均勻的水痕。
虧她剛在工藤新一面前扮演和善的姐姐形象, 完全看不出一點說服力。
黑羽快鬥好氣又好笑。
之所以把折木千夏單獨放在電影院門口,和中森青子一塊去服務所拿玩偶,是因為急雨,由中森青子獨自去取一人高的巨型玩偶太費勁。
要知道離開片刻, 折木千夏就能把自己整成這副模樣,就該強硬地讓她一起,或把中森青子留下陪她,他一個人去。
去服務所的路上,他們意外碰見了盡量趕來的白馬探。
黑羽快鬥不容置喙地拒絕了白馬探的提議,撇下兩人撐着傘徑直往回疾奔, 然後就看見了濕淋淋的折木千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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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精心紮的手帕不見蹤跡,深棕發絲淩亂地散開,半邊外衣濕透了,人微微發顫。
留給她的傘也莫名消失了。
他無法遏制驀然升騰的怒火,低聲呵斥,吐出幾個字又頓時收聲。
能輕易調動他的情緒,從來是她。
黑羽快鬥垂眼,瞅地面上的濕腳印,除了他的、她的,還有一串惹眼的,水跡彙成一汪。
“小千,你怎麽這麽容易付出信任?”他直視她透綠的眸子,語氣無奈。
“因為我确信,我遇到的都是好人。”折木千夏輕松地笑。
“小千,你、稍微謹慎一點呀!我敢篤定你的判斷不全是正确的!”
黑羽快鬥不由得提亮聲音,如割破沉寂的早雷。
比如她對基德真身言辭鑿鑿的論據。
比如她對白井毫無理由、過分的信任。
比如她對沒帶傘的陌生人的善意。
每一件,他都記得清切。
折木千夏的反應依舊是出乎意料,她莞爾,如吹散陰雲的清風。
随即,身形開始有點搖搖晃晃,黑羽快鬥眼疾手快地上前,她恰好倚在他的胸口,兩頰浮着緋色,聲音異常軟和,“……終于生氣了呢。”
“诶,生氣?終于?我當然會生氣,這是什麽很值得——”
黑羽快鬥忽然意識到什麽,輕撫上她的額頭。
好燙!
他焦灼地扶住不省心的折木千夏,急問:“喂、小千,你不舒服?”
“……恩,困。”她模糊地應。
“等等,小千,你稍微再堅持一會兒——”
黑羽快鬥撇下傘,單手扶穩了折木千夏,利落地轉身,半蹲彎腰。
背上沉了,他将她圍上來的雙手固定好,确認抓緊了,又軟聲叮囑:“小千,你千萬扶好啊!”
他左手托住她,直身,右手一把抽過傘,砰得打開。
到醫務室的這段路,黑羽快鬥在腦海裏快速挑了最近的一條,急雨滂滂沱沱,他走得急又穩。
密密的雨幕中,踩着嘩啦的水流,背着輕如薄羽又重如世界的人,他希冀這段路長得不見底。
卻又盼着它再短一些,他唯恐她被發燒折磨得太久。
折木千夏溫熱的氣息缱绻,燙得他的耳尖和脖頸似乎也着了火,熱得驚人。
世界上能鎖住他的,只有獨一無二的一個。
且甘之如饴。
到半道,折木千夏的手機鈴聲開始響動,悠悠地環繞着。
背後是淺淺的呼吸聲,她沒有動作。
急着趕到醫務室的黑羽快鬥沒有停下,任它響。他猜應該是擔心他們的中森青子,準備等會兒再說。
鈴聲一遍一遍地響,極有耐心。
折木千夏的手有點抓不牢了,黑羽快鬥躲進最近的空檔,扔下傘調整了動作,又順手從她的口袋裏抽出手機,本想擠出一點時間告訴中森青子現狀,看清來電顯示的黑羽快鬥瞬時冷了臉色。
「白井透」
持之以恒地打了第四通。
一般,連續沒有接通的兩通電話就可以确定對方此刻不方便。
可白井接連撥了四回,看這陣勢怕是要繼續。
黑羽快鬥思索片刻,按了接通鍵。
耳畔傳來自若的語氣,對方開門見山。
“千夏桑,抱歉,打擾你了——”
明知打擾,還為之。
沒有絲毫半點抱歉的真情,黑羽快鬥腹诽。
“我有一個非常緊要的問題,是關于今天下午,在事件現場有兩位非法持有武器的黑衣人。晚間新聞播報了更詳細的內容,樂園的監控正巧故障,警視廳正在尋找可信的目擊者,因此我想到了過目不忘的千夏桑。請問你是否記得他們兩位的标志?”
是詢問的口吻,卻十分自信。
黑羽快鬥認真聽着,慶幸是他先接起了這通質詢。
他将背上的折木千夏托得更穩,輕松換成了她的聲線,“我不記得。”
“诶?千夏桑一點沒有注意到嗎?”白井不疾不徐地追問,噙着饒有興致的微笑。
折木千夏今日的邀請真是恰到好處。
琴酒、伏特加的掩飾做得到位,一身顯眼的黑帽、黑西裝、深色墨鏡,目擊者能準确描述出兩人最顯著的特點,一身黑,但難以清晰地說明真正具有價值的線索。
樂園的監控他在短時間內用計盡數破壞了,唯一的缺漏便是記憶超群的折木千夏。
白井提着代琴酒成功交易來、裝得滿滿當當的一箱子錢,回想琴酒勉強應付他的笑,笑意愈深。
作為情報人員,他少有需要真正出手、斷絕後患的時候,尤其是為了看不順眼的琴酒,這實在罕見。但比起稚嫩、利用價值還不明晰的高中生,對得力的琴酒再無感,白井知曉誰輕誰重。
他既然出手了,就會做得盡善盡美。
“我躲在快鬥君背後,帶着墨鏡,光顧着看偶像了,對白井桑說的人沒有印象。”
“偶像?”白井輕巧地問。
“平成的福爾摩斯,是我在這個世界最崇拜、也最憧憬的模樣。”
黑羽快鬥接得自然。
這是折木千夏的原話,在江古田塔樓下,攥着玫瑰的她直爽地對答如流,令他不禁嫉妒。
“啊,原來是他。”
聽着答案,白井情不自禁笑了,如盛夏暴雨襲過後的微風。
那個好奇心極強、能力過人的高中生偵探,可惜他跟蹤的,是如狡詐的蛇般謹慎、小心的琴酒的搭檔。
可憐了對這位名偵探滿心憧憬的折木千夏。
白井微笑,繼續說:“千夏桑,我有一個冒昧的問題——”
黑羽快鬥無聲皺眉。
既然自知冒昧,就給它收回去呀!
“他和千夏桑的朋友長得很像,在感情上,不會偶爾錯亂嗎?”
黑羽快鬥怔住。
這是一個難以回答的問題。
如果答的和折木千夏的想法不一致,日後引得對方起疑反而适得其反。
可若要說準一向出其不意的折木千夏的心思,黑羽快鬥沒有十足的把握,他斟酌着進退皆可的回複。
折木千夏清淺的呼吸聲綿長。
“當然是——”
黑羽快鬥靜默半晌,終于開口。
他被身後忽然伸起、拿過手機的手吓得正着,立即噤聲了。
“不一樣的,工藤君是堅定不移的信念,快鬥君是無可替代的至好。”
一字不差、完美地接上了他的話,黑羽快鬥僵在原地。
“哦。”那邊的白井說,“千夏桑的聲音聽起來和剛才不太一樣,有點……虛弱?”
“啊——!”折木千夏支着他的背,強撐起精神,提亮聲音笑回,“現在感覺到我的元氣了嗎,白井桑?”
白井聽着耳畔有些失真、毫無預兆的大喊,沒有把手機拿遠,興致盎然的笑意更深。
莫名非常信任他、單純的少女不會說謊,他自信地判斷。對難得一見的天賦和出奇可愛的性情,他本有一點微不足道的不舍。現在這樣湊巧的結果,不必動手的白井覺着他運氣不錯。
“确實充分感受到了。身體不适的話,千夏桑請早點休息。實在打擾你了,抱歉。”
“會的,謝謝。你也是,白井桑。”
“好。”
折木千夏結束通話,把手機揣回口袋。
黑羽快鬥依舊愣怔地靜靜站着,猜測她到底從哪一刻開始聽清了。白井冒然的提問肯定包含其中,黑羽快鬥快速回想他變聲後的所有回複,是否有不合時宜的話。
「緊急、意外、突然、誤解、不幸」
思緒萬千的黑羽快鬥驀地想起了小泉紅子神乎其神的占蔔。
他發現概括的詞語異常精準地契合此時的境況。
與折木千夏相關的,小泉紅子哪裏是看不透?
分明全中!
作者有話要說: 白井在搜查一課前露面,小千知道安室這個姓之後不太可能出現了,因此行文會改稱白井或波本
每次有一點後面的線索被發現或猜中了,開心又緊張(笑)
想爬小柯的牆...明明只有一個梗卻蠢蠢欲動;)
感謝鴻鹄無志.扔了1個地雷及營養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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