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7 厄運的祝福

第87章 厄運的祝福

家沒了。

厄運有沒有保佑夢魇，夢魇不知道。

夢魇只知道自己好像闖大禍了——

比起人類在他面前哭得痛哭流涕，又或者是一口一個其他污染物，眼前的場景更讓他瑟瑟發抖。

之前得意洋洋的形象在此刻變得萎靡又窩囊。

他怎麽也沒想到自己塑造出來的夢境竟然有這麽大的威力，竟然能祭祀出兩位偉大的存在。

裴周妄只覺得這個家夥足夠愚蠢。

甚至到現在也沒有分清誰到底是現實，誰是虛幻，只是瑟瑟發抖到身上的氣息都蔫兒了。

裴周妄面容陰鸷地看着那團像是雲朵一樣的白色東西，似乎是漫不經心的抓在手上把玩。

夢魇心髒都提到了嗓子眼。

“厄運大人日安。”它叽裏咕嚕的讨好叫着，身體止不住的發抖。

顯然，在谄媚方面，它看起來就和烏鴉很有共同話題。

“你的舊日文獻是從哪裏來的？”裴周妄有些無悲無喜。

可夢魇就像是被抓住了命門，他嘴巴微微嚅動，茫然：“……什麽舊日文獻。”

裴周妄眉目鎖得緊了一些。

夢魇快速地回憶自己的那些記憶，當它将記憶停留在那間藏書閣地下室的那一刻，整個人爆發出了劇烈的驚恐——

夢裏的場景明明都是他随機生成的，為何這間房子裏有着舊日的氣息！！！

更別說他還窩藏舊日文獻，這不可能——

夢境裏怎麽可能會有舊日的東西！

可當感受到自己夢裏的那股磅礴力量以及那說不明白的恐怖氣息，他戛然而止了。

“不是我！我和舊日支配者真的完全不熟！”他十分驚恐，瑟瑟發抖的道，“舊日的目光無法着落于蝼蟻身上，而外神更不可能……”

那就是一群瘋子。

是一群比他們還來的更加瘋狂，沒有人性的存在，也是高緯度的他根本無法接觸到的全知存在。

他們的力量無比強大，又怎麽會注意到一只小小的夢魇——

裴周妄倒是不覺得夢魇現在在說謊。

他眉目更是波瀾了一下，語氣淡淡：“你帶的身上有舊印。”

夢魇一愣，更是頭皮發麻。

舊印。

只有經歷了舊日時代的人們才知道這到底是什麽東西，只是……

舊日印記是用來驅避邪神的。

也就是驅逐……

明明同樣都是非凡的黑暗存在，可是舊日支配者都敵視厄運。

夢魇突然不知聲了。

裴周妄神色依舊淡淡，只是他心中已經有了一些答案。

舊日支配者同樣在複蘇。

又或者是在沉睡之前，他們早就下了暗示，也早有對未來的預言。

比起那些毀滅來說，他們更喜歡瘋狂無秩序，冷漠的注視那些蝼蟻的存在，偶爾的逗弄幾分。

裴周妄那雙混沌的黑色眼眸遠遠的看着正在支離破碎的污染空間，他的聲音放的又清又淡：“你如果聽話一點，我可以幫你除掉舊印。”

夢魇更是不知聲了。

他算是知道了，即便面前的厄運似乎力量還沒有完全恢複，可自己身上這所謂的舊日印記對厄運來說一點效果都沒有。

……

夢境竟然在破碎。

那麽過去的祂本就依靠着夢境而獻身，此刻也在快速消失。

祂還未曾拉扯着純白進入深深的巢穴，就發現身上的力量在淺淡的散去，歷史的氣息席卷着夢境逐漸的回到過去的曲線，像是不讓過去插手未來。

只見厄運緩慢的擡起頭來看一下遠處，命運的線被奇怪的繩索交織，無法看透裏端未來的真正命運。

“呵……”厄運譏諷。

可是……

自己非要插手呢？

喬清疏則是會被分割，就算他有着強大的偉力，目前也無法将未來帶到過去。

所以喬清疏依舊處于現實的世界線裏。

厄運深深的看了一眼她，見對方已經陷入昏睡，祂不知道什麽時候又是變成人類的模樣，頂着那張同裴周妄一模一樣的臉，突然地輕笑。

“喬、清、疏，還真是個好聽的名字。”

“沒有想到……他會如此顧及你。”裴周妄像是自言自語，但随後臉上的笑容越來越大，越來越自然。

只見祂的身體越來越透明，可所吐出來的話卻是越來越清晰磅礴。

“極晝之下，于過去，于未來——”

“舊日的瘋狂被直視，昔日的榮光正在泯滅，陰影落于極晝的純白之處，于非凡，過去的知識無知而廣闊，而純白為世界光亮……”

厄運聲音輕而虛無缥缈，落下的每一句話都聲聲都有回響，來自于遠古聲音空靈的回蕩在整一個黑暗的深海之中，變成了水流，變成了波光粼粼的水波。

祂明明已經是人類外表，可眼裏的無機制光亮透出的是獨屬于非人類的冰冷，暴虐，無情。

不似擁有神性，也不似擁有人性。

“厄運祝福你……”

“深淵靠近你……”

“過去和未來為你改變……”

“因為，你是命運的不朽贈禮。”

“裴周妄”臉上的笑容極為惡劣，就算自己馬上也要消失了，也要留下屬于自己的痕跡。

是祝福，也是對未來的詛咒。

即便未來的本位就是他自己——！

而祂說的每一句話都落在了喬清疏的身上，它們紮根于純白的靈魂之上，悄悄地開出了一朵又一朵燦爛的小花。

喬清疏猛然的驚醒，她大口大口的喘着氣，下意識想推開了自己上戴着的眼鏡，可她一睜眼，便發現VR眼鏡早已不在自己身上。

這是……

這是一間幹淨且不失整齊的房間，就是有點像流水線的酒店風格。

她逐漸回過神。

“你睡着了，我抱你回酒店休息了。”

一個有些輕柔的聲音突然出現在背後，她下意識地回頭，便看見裴周妄拿着飲料和面包朝着自己走來。

很貼心。

而她也确實感覺到自己的肚子似乎有些餓了，發出了咕咕叫。

此時裴周妄身上正穿着一件浴巾，浴巾在腰上系緊，清晰的鎖骨，胸肌，腹肌以及有力的腿都被喬清疏看的清清楚楚。

喬清疏甚至還能極為細微地看到對方的身上還未完全幹透，有一些水珠隐隐的滑動，然後伴随着地心引力垂落的滴答到了地上。

十足的一個美男出浴的場景。

而且兩人還是有名義上的夫妻關系，就算她真的做些什麽，似乎也是在婚姻之內的事。

不是——

不太對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