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3 烏鴉 她總會找到機會的

第53章 烏鴉 她總會找到機會的

一只醜陋的怪物垂頭喪氣地從殿外爬了進來, 它的身後拖着長長的血色,向上看去只能看到兩個巨大的斷口,細小的肉芽在上面生長, 唯一保存完好的那顆腦袋和薇薇安對視上了。

薇薇安臉色蒼白地往後退了一步, 刺鼻的異味争先恐後地鑽入她的鼻中,她捂着嘴,覺得又有些反胃了。

怪物猩紅的眼眸倒映出她的身影,它似乎比薇薇安還懵,跟着主人出去一趟三顆頭沒了兩顆,好不容易死裏逃生爬回了深淵, 然後發現主人的宮殿裏多了一個陌生人。

腥臭味傳來, 犬類朝她呲牙咧嘴, 像在宣示主權,喉嚨裏發出兇狠的呼嚕聲,然而下一刻就被它的主人狠狠拍了拍僅剩的一顆腦袋,阿斯莫德不耐煩地盯着它。

“出去。”

地獄三頭犬表情發懵地被趕了出去。

薇薇安望着他, 不動聲色地往後退了一步, 阿斯莫德上前來直接将她橫抱起,薇薇安虛虛地摟着他的脖子,心中有了些許明悟, 她明白他這些日子的瘋狂是在做什麽了。

他想讓她懷孕。

他想讓薇薇安誕下擁有她和他血脈的孩子。

薇薇安不想懷孕, 她也不願意給他生孩子,星星讓她別着急。

“你還記得那個精靈給你喝的魔藥嗎?”它的語氣有些複雜,“如果藥效還在的話,你不會輕易懷孕的。”

精靈給她喝過許多魔藥,好的有壞的也有,其中混了讓她不易受孕的魔藥, 這并非是因為黑暗精靈親緣淡薄,而是維洛瑞斯看出了薇薇安不會接受自己孕育他人的孩子。

他在那時就為她準備好了一切。

薇薇安得知後沉默了會,她一面迎接着魔鬼的索求一面艱難地想着該如何逃出去。

她既然能讓他被封印一次,那就也能将他再次被關入深淵第二次。

Advertisement

一場事了,阿斯莫德抱着薇薇安清洗,魔鬼長長的指甲在她的腹部打轉,他凝視着那孕育生命的地方,薇薇安垂眸,纖長的睫毛掩蓋了內裏的思緒。

她第一次,如此認真地思考怎樣殺死自己的枕邊人。

她最終得出結論,普通的人類根本無法傷害到強大的深淵魔鬼,她需要別人,足夠強大的人,或者魔鬼,或者天使,誰都行,殺死他。

只有他死了,她才會獲得自由,才不會被糾纏。

星星敏銳地察覺到薇薇安似乎有了什麽變化,但它不知道這變化是好是壞,它希望薇薇安能被愛,希望薇薇安能過得幸福,而不是像現在這樣被并不喜歡的男人争來搶去。

它希望薇薇安能和她愛的人在一起。

她在殿外發現了一片花海,雪白而柔弱的花朵,一點也不像深淵,這裏的土地是焦土,天空沒有太陽,經常有巨大的骸骨巨鳥從天邊飛過。

有時她會漫步在花海裏,阿斯莫德會緊緊盯着她,他不會允許她離開他的視線。

那顆心髒最終還是沒有讓薇薇安吃掉,只要阿斯莫德一把它拿出來,薇薇安就吐個不停,她的臉色慘白到了極點,單薄的身形愈發消瘦。

阿斯莫德試過施加幻術,改變心髒的形态,讓它看起來不是那麽駭人,但無論表面是何種形态,只要捧到薇薇安的面前,她總能像只受驚的小獸般,驚恐地望着他和他手裏的東西。

阿斯莫德最終放棄了讓她服用心髒。

他抓着薇薇安的手強行按着她在羊皮紙上簽上了自己的名字,這是魔鬼的契約,他們之間被天使強行切斷的聯系再次建立。

一旦薇薇安死去,她的靈魂會落入他的手中,他會為她尋找全新的、強大的身體,将她複活,她将變為他的同族。

深淵不同于人間,這裏環境極端惡劣,魔族們經常死鬥,屍體堆滿焦土,強大的魔族往往各自占領着一方領土,井水不犯河水。深淵大門常年緊閉,因為衆神排斥深淵,而要想打開深淵大門,只能通過獻祭的方式。

薇薇安第一次降臨時的那片戰場,就是有人獻祭了十萬生t靈打開了深淵大門。

那是一個穩定的通道,足夠容納一位魔鬼大公和數萬的魔族戰士們進出。

但是如今大門已被徹底封印,即使是魔鬼大公也無法打開。他也只不過是引誘人間的無知人類獻祭了上千的活人生命而撕開了一條裂縫而已,這條裂縫并不穩定,也十分狹窄,在他奪回了薇薇安後就迅速閉合了。

也就是說,如果薇薇安想逃出深淵,要麽有人願意在外面再次獻祭活人來打開通道,要麽在深淵內部有人能強行撕開通道。

但這絕無可能,要是魔族們能這麽容易離開深淵他們早就離開了,而如今魔神也常年處在沉睡中,自上次人間一戰後更是陷入了深眠,深淵除了幾位大魔鬼外根本沒人有能力強行撕開通道。

即使是撕開也是不穩定的通道,因此沒有多少強大的魔族願意這麽做。

薇薇安最近這段時日總算表現地乖巧了,她不再抗拒進食,夜裏也足夠迎合,漸漸地,阿斯莫德放寬了對薇薇安的看管。

在夜裏,他們同床共枕的時候,薇薇安會睜着烏黑的眼睛,安靜且溫順地望着他,直到他也睜開那雙紅眸,薇薇安會鑽進他的懷裏,貼着男人的胸膛,他的氣息會變得粗重,薇薇安一直看着他,直到他露出破綻,她會找到他的一切破綻的。

她要耐心一點。

這樣才能一擊致命。

阿斯莫德會在她迷迷糊糊時抓着她的手問她戒指是哪來的,魔鬼深紅的眼眸逐漸籠上了陰雲,仿佛她一旦答錯就會立刻擰斷她的脖子。

薇薇安清醒了過來,她歪了歪頭,将手從他的懷裏收了回來,她忽然朝他笑了一下,這笑容讓阿斯莫德有片刻的晃神,她許久沒對他笑了。

她說,“阿斯莫德,你想怎樣呢?”

她漫不經心地承認了自己的不忠,但最可恨的是他根本拿她沒辦法,在沒有他的那段時間,他無法想象她是如何生存下來的。

如此柔弱,如此無力,初見時甚至連語言都不通,這樣的她,是如何活下來的。

無法去想,與她相關的任何事,都讓他控制不住地暴怒,她躺在榻上,眸光好奇,仿佛在情真意切地好奇,他要如何處置她。

阿斯莫德掐着她的脖子,陰晴不定地望着她,幾乎下一秒就要揮下屠刀,她難受地咳了幾聲,等他反應過來的時候,他已經松開了手。

殘暴的深淵魔鬼竟然一而再再而三地為一個人類讓步,這讓他的敵人見到了,絕對會驚訝地瞪大雙眼。

多麽愚蠢的行為啊,他難道不知道自己如今的樣子像什麽嗎。

簡直像個被愛情蒙蔽雙目的蠢貨。

竟然心甘情願地想要将寶貴的力量分予一個人類,最可恨的是她還拒絕了,而他還不得不耐着性子哄她接受。

“你真是……越來越有恃無恐了。”阿斯莫德眯着眼說道。

這讓他有些懷戀一開始他們相處的時候,那時她還是很聽話的,總是安靜且乖巧地待在宮殿裏等他,那時的她像個剛剛離開母親懷抱的幼獸,對一切都充滿了好奇與不安,她小心翼翼地,探索着這個全然陌生的世界。

或許最開始他就是被她這樣的氣質吸引的,那樣幹淨的,仿佛初生稚鳥般純潔的氣質,讓深淵魔鬼忍不住為之側目,想要盡情玷污。

在他不在的這段時日,她确實有了許多變化,她更加了解這個世界了,也更懂得利用他人了。

阿斯莫德能夠想象,若是她以那樣的眼神怯生生地望着別人,會有多少人願意為她肝腦塗地啊。

包括他自己。

真是看走眼了。

魔鬼心想。

她明明是世間最狡猾也最無情的人類。

利爪收回了掌中,魔鬼深深地望着她,眼底燃燒的是情欲,是愛欲,也是征服欲,他要征服她,讓她心甘情願地為他獻上愛意。

薇薇安有些倦怠地躺在躺椅上,深淵的環境并不适合人類,她待在這裏,每時每刻都能聞到濃郁的血腥味,這裏每天都在發生争鬥,阿斯莫德是個獨斷的領主,他麾下的魔鬼們能忍住對薇薇安的好奇,但其他的魔鬼忍不住。有時薇薇安待在宮殿內部都能見到他擰斷偷溜過來的魔鬼頭顱。

紅發小魔鬼們盡職盡責地拖走地上的屍體,薇薇安別過頭去,阿斯莫德此刻不在她身邊,他去懲戒那些蠢蠢欲動的魔鬼們了,魔鬼大公張開黑色的羽翼,每走一步就有鮮血揮灑而下,他在警告其餘同類,不要觊觎自己的東西。

薇薇安和幾只眼熟的紅發小魔鬼們蹲在一起,她好奇地撓了撓它們的犄角,問道,“當初是不是你們把我抓過來的?”

小魔鬼們瑟瑟發抖,把腦袋埋進翅膀裏,抱着頭叽裏咕嚕,薇薇安聽了半天沒聽明白它們在商量什麽。

她從地上站起,卻無意間見到了一只白眼睛的烏鴉。

烏鴉在她的頭頂盤旋,忽然俯沖而下停在她的肩上,尖銳的鳥喙啄了啄她的頭發,它歪着頭口吐人言:

“你好,人類小姑娘。”

薇薇安被吓了一跳,情不自禁地往後退了一大步,烏鴉也被她吓了一跳,它埋怨道,“噓,小點聲,讓阿斯莫德那家夥聽到了就不好了。”

“你認識他?”

“那當然。”烏鴉絲毫不謙虛地吹噓道,“他可是我的手下敗将。”

薇薇安配合地“哇”了一聲,又問道,“你想幹嘛?”

烏鴉的眼珠子滴溜溜地轉,它嘻嘻笑道,“我是來幫你的,小姑娘,你想回人間嗎?”

薇薇安看它,說道:“哦?你要幫我?”

烏鴉點頭,“我是個好心腸的魔鬼,願意幫被抓來的人類小姑娘回家,人類小姑娘願意和我做交易嗎?”

薇薇安:“原來你是魔鬼啊。”

“這不重要。”烏鴉啄了啄她的頭發,“小姑娘,他要回來了,我得走了,你要是想找我的話只需要吹三聲口哨,烏鴉随叫随到。”

烏鴉的影子迅速消失在眼前,與此同時出現的是魔鬼仿佛從屍山血海歸來的身影。

阿斯莫德盯着她眯眼,“你剛才見過誰了?”

薇薇安如實複述了一遍那只烏鴉的話,阿斯莫德聽後冷笑起來,“呵,我還沒去找他麻煩,竟然敢把算盤打到我頭上來。”

他又看了薇薇安好幾眼,意味不明地說道,“不要随便和魔鬼做交易。”

他身上的血腥味實在太重了,熏得薇薇安臉色發白,阿斯莫德脫下染血的盔甲,不顧薇薇安的抗拒直接抱起她,将她扔進了水池裏,緊接着他也走了下來。

薇薇安低眸看他赤裸的胸膛,毫無疑問,他是力量的象征,平時可能看不出來,但一旦褪去衣物,就會發現這只魔鬼修長身形下隐藏的可怖野獸。胸肌隆起,肩膀寬厚,皮肉勻稱,厚薄适中,每一塊肌肉都飽含着力量,薇薇安親身體會過的,在這樣絕對的力量壓制下,她根本毫無反抗之力。

魔鬼的胸膛上布滿了傷疤,新舊交疊在一起,因為深淵不見太陽,所以他的皮膚十分慘白,配合着這些傷疤看上去觸目驚心。

她伸出手輕輕地碰了碰,少女的目光認真又專注,仿佛在看親密的愛人。

她在找他身上最大的那一道傷口,那是天使曾經留在他身上的傷口。

纖細的手指落在了他的心口,那裏曾經有一道幾乎貫穿整個胸膛的傷口。

手指滑至了他的背部,她記得天使曾經折斷過他的羽翼。

她專注的,認真的,摸索着他的身體,不放過任何一個角落,找他的弱點。

魔鬼發出一聲深沉的喟嘆,他抓起她的手,按着心口往下滑,一開始還很正常,但到後面這動作就變了味。

他的氣息越來越熾熱,呼吸越來越粗重,薇薇安想要縮回手,但發現根本動彈不得,她只能睜大眼睛,認真地盯着他的身體,看他的每一處皮肉,每一道傷疤,每一處弱點。

她總會找到機會的。

同類推薦

娘娘帶球跑了!

娘娘帶球跑了!

新婚之夜,她被五花大綁丢上他的床。“女人,你敢嫁給別的男人!”他如狼似虎把她吃得渣都不剩。“原來強睡我的人是你!人間禽獸!”她咬牙切齒扶着牆從床上爬起來。她是來自現代的記憶之王,重生歸來,向所有欠她的人讨還血債。可這只妖孽之王,她明明沒見過他,卻像欠了他一輩子,夜夜被迫償還……

萌妻來襲:軍帥,壞壞寵!

萌妻來襲:軍帥,壞壞寵!

從她過完十四歲生日那天起,就跟她說了以後不準半夜偷爬到他的床上來,她小嘴一張一合,已經不知道跟他說了多少次最後一晚。孟祁寒真的是寧可相信世界上有鬼,也不相信孟杳杳這一張嘴。
“以後我要是娶妻了,你也這樣爬上來?”
“娶妻?人家都講你不舉,除了我孟杳杳誰要你?”
某男邪魅一笑:“我都不舉了,你還要我幹嘛?”
“暖床啊,你知道你身上有多暖和嗎?”話未落,已被他壓在了身下,“只能暖床,那豈不委屈了你?”
他是殺伐果斷的冰山少帥,唯獨寵她入骨,他說,杳杳,這輩子我不會讓你哭的,除了床上……

爆寵小狂妃:皇叔,太兇勐

爆寵小狂妃:皇叔,太兇勐

“皇叔,不要了,潇潇疼。”“乖。”年輕帝王伸手,動作輕柔地拉住她受傷的小腿,聲音低沉沙啞,難掩心疼:“忍忍,塗了藥,一會兒就不疼了。”她是後宮寵妃,心狠手辣,惡名昭彰。新皇登基,她被殘忍賜死!重活一世,誓要一雪前恥,虐親姐,鬥渣男,朝堂內外所有人的生死,全在她倚姣作媚的一句話間。“皇叔,朝中大臣都說我是禍國妖妃,聯...

大宋将門

大宋将門

沒有楊柳岸曉風殘月,沒有把酒問青天,沒有清明上河圖……
一個倒黴的寫手,猛然發現,自己好像來到了假的大宋……家道中落,人情薄如紙。外有大遼雄兵,內有無數豬隊友,滔滔黃河,老天爺也來添亂……
再多的困難,也不過一只只紙老虎,遇到困難,鐵棒橫掃,困難加大,鐵棒加粗!
赫赫将門,終有再興之時!

啓禀王爺,王妃她又窮瘋了

啓禀王爺,王妃她又窮瘋了

試問這天底下誰敢要一個皇子來給自己的閨女沖喜?
東天樞大将軍文書勉是也!
衆人惋惜:堂堂皇子被迫沖喜,這究竟是道德的淪喪還是皇權的沒落?!
----------------------------------------
文綿綿,悲催社畜一枚,一睜眼卻成了大将軍的閨女,還撈到個俊美又多金的安南王殿下作未婚夫,本以為從此過上了金山銀山、福海無邊的小日子。
豈料......
府中上下不善理財,已經到變賣家財度日的地步......
人美心善的王爺一臉疼惜,“本王府中的金銀滿庫房,王妃随便花。

文綿綿雙目放光,“來人啊,裝銀票!”
從此...
“王爺,王妃花錢如流水,今日又是十萬兩。

“無妨,本王底子厚,王妃盡管花。

“王爺,王妃花錢無節制,您的金庫快見了底了!”
“無妨,本王還能賺!”
“王爺,王妃連夜清空了您的金庫!”
“什麽!”
富可敵國的安南王殿下即将裂開。
文綿綿款步走來,“王爺別着急,我來送你一條會下金蛋的街!”
----------------------------------------
【社畜王妃VS沖喜王爺】
文綿綿:一時花錢一時爽,一直花錢一直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