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1 詛咒 “下咒之人是帝脈一支

第81章 詛咒   “下咒之人是帝脈一支。”……

他們正說着話, 驀然聽見門口有動靜,回頭一看,原來是盛元霆趕到了。

他身穿玄色輕甲, 連常服都沒換, 這副打扮在人界肯定顯得有些奇怪, 慕蒙迎了幾步,有些不好意思的笑問道:“盛大哥, 是不是我信上的言辭有些急迫, 你怎麽沒換身衣服?”

“不是的,剛好在西邊處理事情, 離這裏并不遠, 便直接過來了。”盛元霆笑了笑,擡眸看見遮青站在那裏,微微行了一禮,“遮青公子也在,好久不見。”

遮青微笑還禮。

慕蒙将詛咒之事簡單提了提,盛元霆聽得眉心皺起:“我天族之人竟會給用詛咒這等惡術,這簡直聞所未聞……确定不是弄錯了嗎?”

慕蒙道:“是不是弄錯,還需盛大哥你來辨別。”

她頓了頓, 有些遲疑地說, “不過先等一等, 我要先進去和那位姑娘囑咐幾句。”

盛元霆并沒有多問,點頭溫聲道:“好, 臣在這裏等着,可以了叫我便是。”

慕蒙微笑應了一聲便轉身走了,盛元霆轉頭看向遮青——上次一別來去匆匆,甚至連話也沒說幾句, 現下又一次見到救命恩人自然心中甚慰,正想問問近況,忽然發覺他似乎在微微出神。

“遮青公子,你可是遇到了什麽為難之事?若不介意,可否說出來讓在下為你分憂?”盛元霆坦言詢問。

遮青略一颔首,微微笑道:“勞将軍記挂,在下并無什麽為難之事,只是方才聽到公主殿下與您說那詛咒……下咒之人居然是天族人,一時間心中有些不可置信罷了。”

天族素來在六界中一片清名,無人不敬仰,聽聞這種事情難以相信實屬正常,盛元霆低聲道:“是啊,雖然我也不相信,但小殿下是有分寸之人,既然召我前來,想必她心中是有些把握的。”

遮青默默點了點頭,沒有心情過多交談。

他腦海中已經迅速将過往的族人快速篩了一遍,但卻沒有什麽頭緒。雖然不敢說天族人人正直仁義,但即便有個別自私自利之輩,也絕不會如此心狠手辣動用詛咒之術。

這般歹毒,此人可還活着?他到底是誰?在蒙蒙身邊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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遮青眉宇間一片深深的憂慮,但除憂慮外,內心深處還有一股極其莫名其妙、又确實存在的濃重不安。

……

慕蒙回到房門口時,逢息雪正端着一碗藥站在一邊,氤氲而上的藥汁熱氣仿佛将他的神色也鋪了一層苦,見到慕蒙過來,他眼睛微微一亮。

慕蒙連忙上前:“等很久了嗎?”

“沒有,”逢息雪搖頭,仿佛像是被抛棄後渴望回家的流浪犬,手足無措地盯着房門,“笙笙她醒了。”

雖然房門緊閉,裏邊也沒有任何聲音,但慕蒙也感覺到屋裏的人氣息不再綿長輕緩,應是醒了。

“好,把藥給我,我進去看看笙笙。你……”

逢息雪忙道:“我就在外邊。”他神□□言又止,應當很想進去好好看看虞笙,但又怕反而吓到她,才什麽也沒敢說。

慕蒙明白他的心意,說到底還是因為太愛了,才會怕給對方造成任何一點點的不妥,低聲勸:“我會好好安撫笙笙的,她很堅強也很乖,不會讓你等太久。”

再說盛大哥過來了,等下還要讓他看看笙笙身上的詛咒究竟是何人所為。如果笙笙精神狀态尚好,便讓逢息雪也進來見一見吧。

這般想着,在逢息雪期冀深沉的目光中,慕蒙敲門柔聲叫了虞笙名字,等裏面低低應聲才推門進去。

*

虞笙抱着被子坐在床角,整個人十分嬌小單薄,雪白的小臉上帶着一股茫然神色,看見慕蒙走過來,她微微彎了下唇角,大而明亮的眼眸裏浮現了些色彩:“姐姐。”

慕蒙坐在床邊,還不等開口,虞笙忙不疊輕聲問道:“姐姐,官府的人有沒有來找你麻煩?”

慕蒙看見她清澈見底的眼眸中滿滿擔憂,心中明白她并非擔心她自己,而是在擔心她。

忍不住握住她的手,柔聲安慰道:“沒有人來,放心吧。就算真有不長眼的上門來,咱們也不會吃虧的。”

她心中十分有把握,逢息雪癡心守在這裏,還沒倒出手來收拾那些人,若真有人敢先找上門來,只怕不夠他活撕的。再說還有路照辛看着,人界的皇帝陛下就算再厲害,也大不過鬼王大人。

虞笙見慕蒙說的輕描淡寫,語氣又如此篤定,總算減輕了一些愧疚。她感激地望着慕蒙,看了一會兒,不由得窘迫道:“姐姐請恕罪,本不該無禮問姐姐名諱,可是我實在眼拙,沒看出來……”

她有點說不下去,這位姐姐和藹可親風華無雙,加之氣度淩雲,必定是位芳名遠揚的人物。但大約是自己見識太少,竟然完全認不出是哪一家的尊貴千金。

她歉然而緊張,看上去倒有些傻乎乎的,慕蒙又心疼又好笑,沒有說太多,只介紹道:“我叫慕蒙,大家都叫我蒙蒙,你也這般喚我就是。”

虞笙認真點了頭,沒多追問只乖巧地喚道:“蒙蒙姐姐。”

“來,先把藥喝了,等下就涼了。”慕蒙笑着應了一聲,将手邊的藥端起來,舀了一勺正要吹一吹喂給她,下一刻虞笙卻雙手接過碗。

“我自己來吧。”她沖慕蒙一笑,捧着碗将苦澀的藥汁一飲而盡,那麽苦的藥,卻連眉頭都沒皺一下,而後乖乖地将碗輕輕擱在床邊的小幾上。

嬌弱卻不嬌氣,真是讓人心疼。慕蒙不着痕跡地回頭望了眼門口,逢息雪的身影還伫立在那裏,一動都沒動過。

慕蒙想了想,“笙笙,你安心住在這裏,好好把身子養好,這間院子裏的所有人都是蒙蒙姐姐的朋友,他們都是好人,絕對不會傷害你。你在這裏不必緊張害怕,好不好?”

虞笙目光純淨信賴,點點頭:“嗯,我知道。”

慕蒙忍不住摸了摸他的發頂,柔聲道:“還有,你在這裏住着,如果覺得哪裏有不妥之處,或者有什麽要求便盡管說,和這裏的任何人說都可以。”

“沒、沒有,”虞笙立刻搖搖頭,小聲道,“蒙蒙姐姐,你對我太好了,你這樣……我不知道該如何報答你……如果你不嫌棄,我以後做你的丫鬟服侍你,好麽?”

慕蒙心中無聲嘆息,“別說傻話了,你是好姑娘,值得被溫柔對待,不要想着報答。什麽丫鬟不丫鬟的,以後不許再提。你放心,無論何事我必定辦得成,而且絕不麻煩,所以有什麽事定要與我說,嗯?”

虞笙愣愣的點點頭,一雙細白的小手捏着被角,好一會兒磕磕絆絆的低聲道:“蒙蒙姐姐,我确有一事,我……我娘親……她應當是在永州,我想……”

慕蒙聽她這麽一說,立刻就明白了,“好,你放心,這不是難辦的事,我們一定會将你娘親平安救出來。”

虞笙微微松下一口氣,滿眼感激之色,掙紮着要下床給慕蒙行禮,她遍體鱗傷,哪裏經得起折騰,慕蒙連忙攔了讓她乖乖躺好。

虞笙望着慕蒙溫柔嬌美的臉,心念一動,認真問道:“蒙蒙姐姐,我知道你必定大有來歷,剛才見你眉眼中似有愁緒,但還一直陪在我身邊,是不是我可以做些什麽為你排憂解難?”

慕蒙抿唇一笑,這小姑娘嬌怯怯的,卻也是個聰慧靈透的人。她溫聲道:“談不上排憂解難,但我确實有些事要說給你聽。”

虞笙忙不疊點頭,十分乖巧的等着她說。

終于還是該說這些了,慕蒙略一沉思——無論是笙笙的妖族身份,還是身上所背負的詛咒,哪個也不太适合最先說,畢竟笙笙這十幾年來從未接觸過這些東西,聽來必定會迷糊的。她應當先介紹除人界外,這世上還有其他各族的事,也方便笙笙理解下面的事情。

這麽想着,慕蒙便以最簡單凝練的語言将六界之事介紹了一遍,末了她試探問道:“笙笙,你……相信我說的嗎?”

虞笙笑了一下:“相信啊,我們也有許多修仙之人,而且當今皇上十分推崇仙法之術,所以這些我并非初次聽聞。還有,蒙蒙姐姐你在救我的時候,我看見你只動了動手指,如今細細一想,自然相信你的确是天仙下凡。”

她清澈的烏瞳滿是信賴,甚至還帶了崇拜與仰慕。

慕蒙忍不住失笑,捏了下她柔軟的臉頰,随即略一遲疑,又說,“所以笙笙,還有一件事要告訴你……其實你并非真正的人族,你真身是妖界花妖,遭到歹人的毒害才掉落人界輪回之中的。現在你體內有一道詛咒,等會兒我請我的朋友來看一看,找出這個兇手為你報仇,好不好?”

這回虞笙消化了一會兒,畢竟聽聞那個光怪陸離世界和自己就是其中一員,多少還是有些差別的。

愣了很久,她才呆呆的點點頭:“哦……好呀。”

既然虞笙同意了,慕蒙便将盛元霆請了過來。

見逢息雪一直守在門外,臉色比之前更加蒼白,實在于心不忍,便也讓他一同進來了。

“這位名諱盛元霆,是天族的玄天将軍,”慕蒙介紹完盛元霆,又伸手指了指逢息雪,隐去他的身份不提,“他……他叫逢息雪,是我的朋友。”

對于逢息雪,慕蒙思來想去還是沒有多說——畢竟現在他對于笙笙來說只是一個陌生人,突然告知他的情思與深愛,還有曾經的糾葛,恐怕對于笙笙也不是一件好事。還是讓他們先認識熟悉,慢慢相處,以後有了合适的時機再提。

逢息雪和盛元霆兩人都高大挺拔,氣度非凡,站在屋子中,一下子便将這房間弄得有些逼仄,況且他們身上的氣息并不如慕蒙那般溫和柔軟,虞笙顯然還是有些害怕的。

但因為是慕蒙帶進來的人,她既沒有後退,也沒有躲避,甚至很乖巧懂事地福了一禮,努力保持聲音平穩:“見過盛将軍,逢……逢大人。”

盛元霆略略颔首還禮,什麽也沒說;逢息雪卻下意地擡了下雙手,像是要扶她,但虞笙已經行完禮了,他沒敢上前,默默放下了手。

慕蒙看見逢息雪目光落在虞笙雪白的臉頰上,那裏還有未消散淤青的指印,瞬間他眼眶更紅,掩飾般地略略側過頭,一手微微發抖按在心口處,劇烈地咳了幾聲。

不知他是多想将摯愛的姑娘攬在懷中,給她療傷上藥,但只能苦苦拼命壓抑。

慕蒙對上虞笙那雙疑惑夾雜着擔憂的雙眼,安撫一笑搖搖頭,而後和盛元霆對視一眼。

盛元霆心下明白,上前一步溫聲道:“虞姑娘,等下我要為你檢查魂魄,你不用怕,我定不會傷到你。不過,因為詛咒印在靈魂深處,所以如果待會兒你看見什麽幻境,不必慌張,那些都是刻在你靈魂深處的過往,是正常現象。”

虞笙全部點頭應下,雙手有些不安的交握在一起,但因為慕蒙在身邊,臉上倒沒有太多懼怕的神色,淺淺對她笑了一下,随即閉上眼睛。

盛元霆扣住無名指慢慢擡手,距離虞笙一丈左右,絲絲縷縷的靈氣漸漸環繞在她周圍。

沒一會兒,虞笙清雅的長眉微微蹙了一下,有些輕微的動了動,頭垂在身側的手指也一點點蜷縮起來。

慕蒙一直在旁邊看着,怔愣過後反應過來——這大概是盛大哥所說的,會看到一些過往發生的事情。

逢息雪倒是吓了一跳,下意識上前兩步,他的眼中仿佛整個世界都已經抽絲剝離,只剩下心愛的姑娘一人,滿目的疼惜痛色幾乎就要溢出來。

慕蒙沖他輕輕搖了搖頭。

逢息雪自然明白,神色有些黯淡的退了回去。

兩柱香後,盛元霆慢慢放下手,他睜開眼,神色比方才凝重許多。慕蒙見他這副模樣,心中有些打鼓:“盛大哥,怎麽了?是沒有結果嗎?”

“不是,倒是有些頭緒,但我還要仔細甄別一下。”

盛元霆神色有些恍惚,擰着眉心慢慢說道。誰知他話音剛落,忽然虞笙擡頭看他,那雙清亮的眼眸中夾雜着茫然和無措,還有些許探究。

她無意識地向盛元霆慢慢走了兩步。

“笙笙,”慕蒙不明所以,在一旁拉住她的手,“你怎麽了?”

虞笙有些困惑地搖搖頭,她看了一眼慕蒙,又将目光落在盛元霆身上:“我不知道,只是剛才施法之後,我看見了一些畫面……這位盛将軍,我好像是見過的……”

什麽?慕蒙又把頭轉向盛元霆。

盛元霆卻一臉茫然,想了想歉然道:“這倒是我的罪過,竟然想不起在何處見到過姑娘,望你不要見怪。”

虞笙搖搖頭,還不等再說話,忽然逢息雪走上前——他從進門以來一直沒說話也沒有動作,此刻突然走過來,虞笙有些害怕的往慕蒙身邊靠了靠。

見她這副模樣,逢息雪立刻停住腳步,甚至慢慢退了回去。他一個字也沒有說,但目光沉沉籠着一股悲傷。

慕蒙覺得這狀況有些奇怪,腦中隐隐閃過了什麽東西,快的抓不住,打算等一下細想,“盛大哥,那你去整理一下剛才探查到的東西,我等下便過去找你,逢息雪,你……你也先出去吧。”

她拉着虞笙的手帶她到床邊坐下,笑着摸了摸她臉頰:“笙笙,你先休息一會兒,我去處理一些事情,等下過來一起和你用晚膳好嗎?”

虞笙自然笑盈盈的答應了:“蒙蒙姐姐,你去吧,不用擔心我。”

……

慕蒙走出來反手關上房門,看見遮青和路照辛就站在不遠處的回廊邊,她一邊四處張望,一邊走過去:“你們倆在這啊,逢息雪呢?”

路照辛很無辜的攤了下手,表示自己沒注意,倒是遮青低聲道:“逢公子面色不太好,看着好像咳了血,他身體有疾,大約不想讓別人看見。”

哦……這也難怪,逢息雪親眼看見笙笙那般模樣,必定會發作極嚴重的撕心之痛。

慕蒙點點頭,左右現在要等盛元霆的結果,她便在他們兩人對面坐下。

閑來無事,腦中胡亂地想剛才發生的事:笙笙魂魄被觸動,究竟看到了怎樣的過往,為什麽會見過盛大哥呢?然而盛大哥卻沒印象,按理說他能力超群,記憶力在天族可謂是數一數二的,他并沒去過人界很多次,如果見過笙笙,他會不記得嗎?

慕蒙本來有一搭沒一搭地想着,忽然一個念頭閃過,她眨眨眼睛,緩緩擡手摩挲下巴——

該不會……

這個念頭讓她覺得有些荒唐,但好像還頗有可信度,慕蒙呆滞了一會兒,看着對面兩人問道:“那個……你們聽盛大哥和逢息雪的聲音是不是有點像?”

她突然抛出這麽個問題,遮青和路照辛對視一眼,路照辛先開口道:“嗯……別說,好像還挺像的。但逢息雪的聲音略低沉些吧,可能是因為他經歷的悲慘事比較多,人被磋磨了,就沒有盛将軍嗓音清亮。”

遮青沒有說話,他垂下眼,一副若有所思的樣子。

慕蒙又沉思片刻,慢慢道:“那你們覺不覺得,盛大哥的長相和逢息雪得有四五分相似?他們的眉眼,還有側臉的線條,就……還挺像的。”

路照辛跟上思路,但又沒完全跟上,只砸了砸嘴評價道:“害,好看的人哪都是好看的,有點相似也不奇怪,不過我個人認為逢息雪長相更勝一籌,他山根更高顯得鼻梁更挺,眉眼嘛……會比盛将軍深邃不少,還有他的嘴唇……”

慕蒙無語了,緩緩擡頭盯着他。

難道她是擱這兒認真地讨論誰更好看嗎?

終于,路照辛打住話頭,在慕蒙這道目光的注視下,他也慢慢對視上她的眼睛。

遮青比路照辛更早反應過來,他的神色早就很凝重了。

完了,慕蒙捏捏眉心:“……天哪。”

這都是什麽事啊……不知道笙笙到底看見了什麽幻境,但如果真的是她和逢息雪的曾經——或許她沒看清楚,再加上那個時候的逢息雪正是意氣風發之時,想必各方面都與如今的自己相去甚遠,反倒和盛大哥有相似之處吧。

怪不得逢息雪剛才反應那麽大,神色又那麽痛苦,他那麽敏慧,必定是猜到了。

正心煩意亂間,盛元霆腳步沉重地走過來。

“盛大哥,是有什麽結論了嗎?”慕蒙趕緊将亂七八糟的思緒放到一邊,站起身問他。

盛元霆神色十分嚴肅,他點點頭,聲音又低又沉,“小殿下,我們借一步說話吧。”

他們二人走遠了些,在回廊深處,盛元霆抿緊唇角:“小殿下,方才我在查探虞笙姑娘身中的詛咒時,其實已有八.九分把握,但實在不可置信,才又細細驗證了一遍。”

但他還是這般肅穆的神色,看來結果應當十分驚人了,慕蒙心中做好準備,正色道:“沒關系,你直說便是。”

“下咒之人确實是天族之人,而且是帝脈一支。”

盛元霆語氣沉沉,一字一句都仿佛敲打在心上:“因為是帝脈一支,身份尊貴不可詳細記載,我只能探出這靈力宗屬,卻不能得知具體是何人。”

慕蒙徹底愣了。

帝脈一支?

原以為此事不過是天族哪個倒行逆施的歹毒之人,但現在看來,這件事似乎沒有那麽簡單了。

帝脈一支……她知道盛元霆為什麽會是這副表情了——帝脈一支并沒有多少人,甚至她自己,就是其中之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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