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3

對于江岩特意跑到學校來找自己抱着什麽目的,江成川心知肚明, 不就是想當面找麻煩, 洩憤報仇嗎。

要是放在身體正常前,江成川肯定會去會會他, 兄友弟恭什麽的,實在不必考慮。不過鑒于如今情況特殊,江成川自然不能莽撞行事, 到時候要是發生什麽肢體沖突, 肯定是自己吃虧的幾率比較大。

所以任憑江岩在電話裏怎麽激将, 想約自己出去見面,江成川都是一句話,“沒空。”

“有本事做下三濫的事, 沒本事出來當面對質?不愧是房愛玲這個□□生的種,孬種一個!”江岩這趟過來确實是想揍江成川一頓的,沒想到這混蛋卻避而不見,想到因他而起的種種破事, 江岩頓時在電話那頭大罵。

“對啊, 我是孬種,孬人生的可不就是孬種,那你又是什麽好東西?不也是孬種?”江成川聽到他提起房愛玲, 輕笑了一聲,若是放在小時候, 江成川或許還會覺得受傷, 但今非昔比, 對于什麽生身父母,血緣兄弟,他早就不在乎了。

“我告訴你,想閉門當縮頭烏龜是吧?沒那麽容易,”江岩狠狠地威脅,“老子今天就讓你們學校的人都知道你是個什麽東西!看你還能不能從這個學校畢業!”

江成川嗤笑出聲,“行啊,你要怎麽讓他們知道呢?光用嘴喊太費勁了,我建議你去弄一個橫幅,或者在地上寫字,最好能附上幾張有說服力的照片,對了,作為苦主,你們千萬別穿得太光鮮,袖子該剪就剪,頭發該亂就亂,不然只怕別人不肯相信!畢竟我在這裏可是衆所周知的一窮二白,連學費都交不起的人!”

“你以為我不敢是不是?!”江岩大為光火。

“我哪敢小看你,你們的不要臉程度我可是領教過的,”江成川氣定神閑,“你最好把動靜鬧大點,能上電視上頭條的那種最好,讓人來看看,一個好心借錢給異母弟弟的窮光蛋哥哥,有多可恨,到時候你叫你媳婦別忘了一邊哭一邊訴苦,大家看在她這麽苦命可憐的份上,說不定會更同情你們一分。”

“……”江岩就算先前真有當衆敗壞他名聲的想法,現在也被他怼得啞口無言,比起找江成川的麻煩,他更擔心自己的處境。

這年頭網絡發達,特別是在大城市,說不定做點什麽稍微出格的事就會被曝光,一想到自己有可能成為大衆議論的對象,江岩立馬又慫了。

見他果然被唬到不出聲了,江成川嘴角勾起一抹冷笑,“你要恨,別恨我,事情都是因為江鳴而起,他跑了,你找我的茬,有用嗎?別說我沒提醒你,俗話說家醜不可外揚,你要是還想在外面混,最好收斂點,畢竟論起醜事,江家那院子裏可藏着不少。”

江岩沒想到這小子如今變得這麽牙尖嘴利,而且說的句句紮心,“你做得這麽絕,對你有什麽好處!就為了沒給你上學交那一萬塊錢?從小供你吃供你住,狗都養熟了吧?你怎麽比狗都不如?”

江成川沉默了兩秒,在心頭輕笑一聲,是啊,供你吃供你住,不過就是對你無視薄待了點,算不上什麽大罪吧?

曾經的自己就是這麽理解的,他們只是不喜歡自己而已,不是什麽壞人,對小孩子還是不錯的,隔壁家的小孩子不也常常跑到江家院子裏跟江銳玩嗎?只要自己把錢給夠,想必他們也不會對樂樂不好。在鎮上,也有不受爹媽喜歡的兒女,可小孫子們不還是照樣給爺爺奶奶帶嗎?

所以,事實證明是他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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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不過就是想要回自己借出去的錢,怎麽就叫做得絕?難道江鳴欠錢不還就叫光明正大了?”江成川反問他。

“有你他媽這麽要錢的?”

“別扯這些沒用的,房富華為什麽在你們家鬧事,你們心裏沒點數嗎?不還錢就算了,還把人家狗毒死了,我說你們就是活該!”江成川不想跟他繼續廢話了,“你要出氣,找江鳴去,恕不奉陪。”

“你!”話沒說完,江成川就把電話挂了,江岩氣得差點把手機砸了,他活了這二三十年,還從來沒受過這麽大的氣。

他媳婦兒生怕他再報廢一架手機,連忙把手機搶過來揣好,“你跟這個白眼狼說什麽都沒用,咱們就不該聽你媽的跑到這兒來找什麽麻煩,現在好了,人家連見都不見你!”

江岩本來就火大,被她這麽一念叨更煩了,吼道,“你少給我啰嗦,我媽再怎麽樣也是我媽,你當媳婦的別給我在背後說她不好!”

她白了他一眼,憤憤地說,“你跟他是平輩,又向來不對付,他當然不肯理你,要我說,你就讓你爸親自來,我就不信他還真好意思讓當爹的在外面告他的狀?到時候別人一看到你爸那老模老樣,肯定都明白是他江成川的不對。”

她這主意雖然有點損,但聽起來卻真是這麽個道理,江岩兩掌一拍,點頭道,“行,說的沒毛病,回去就跟他們說。”

兩人打定主意,當即就起身回了鄰市,添油加醋将跟江成川通話的過程說給了江友良,氣得江友良拍着板凳恨不得立馬飛到S市去揍江成川,還是黃珍一句沒錢堵住了他,他這才暫時作罷了,不過要去S市找江成川這個念頭,從此一直耿耿于懷。

三月底,出差快一個月的李望白總算從南非回來了,由于那邊太陽比較曬的原因,他整個人被曬黑了不少,頭發也剪短了,整個人變得更精幹霸氣了許多,從機場出來,一路上收獲了無數矚目。

“艾莉,你跟吳經理他們把材料送回公司就可以回去休息了,從明天起放大家一周的假,辛苦了,”李望白老遠就認出了李家的車,轉頭跟艾莉交代了幾句後,便拖着行李箱大步往那邊走去。

艾莉等人歡呼一聲,原本還萎靡不振的士氣頓時大振,一個個争前恐後地上了公司派來接機的車,回公司交差去了。

李望白還以為上車會驚喜地看到江成川,然而拉開車門,後排卻空無一人,他失望了一秒,轉頭問司機,“就你一個人來嗎?”

司機剛替他放好行李,沒明白他的言下之意,只是老實回答,“是的。”

“……”李望白沒話說了,只得上車回程。

江成川正站在陽臺上看花匠修理草坪,遠遠就見一輛線條流暢的奔馳從大門開進來,他立馬認出那是去接李望白的車,當即風景也不看了,捧着肚子就往樓下走。

不過還沒等他下完樓梯,李望白已經沖了上來,彎腰一把将人抱起就進了卧室。

江成川對自己如今的體重還是很有自信的,沒有一百五也有一百四十九,被他抱在手上差點以為會被摔下來,直到被放下來時還心有餘悸。

“你是想一見面就把我吓死是嗎?”江成川無語地說道。

李望白沒搭他的話,反手關上門就抱着人開始親,從樓下跟上來的丁苑隔着十幾步看到門被關上,搖搖頭,又轉身回去了。

都說娶了媳婦忘了娘,看來不管這媳婦是男是女,這話都通用。

李望白一回來,擦精油按摩肚子的活兒理所當然就被他接手了,雖然每晚擦着擦着他都要不由自主地心猿意馬一番,但江成川現在這種情況,只可遠觀,不可亵玩,他也只能自己滿足自己。

步入四月,天氣開始轉暖,丁苑的花房裏開了許多花,她特意在裏面增加了兩架秋千,盤算着給快出生的小孫子玩。

自從那次跟江岩在電話裏吵了一次後,再也沒有人來找江成川的麻煩,不過江成川知道江友良不會就這麽愉快的放過自己的,特別是在覺得自己如今有利可圖的情況下。

房富華替江成川收回來的那一萬塊,最後江成川只拿了八千,另外兩千如約給了他,房富華在電話裏聊的親熱,話裏話外俨然已經把這便宜外甥當做親外甥了。

江成川對這舅舅沒什麽感情,不過伸手不打笑臉人,哪怕念在當年借自己一萬塊的份上,江成川也敬他三分,偶爾接到他的電話,也還是會聊兩句的。

因為臨近孩子出生,未免發生意外,丁苑勒令江成川不許再跟着李望白去公司,甚至将自己的應酬交際都推辭了,成天觀察着江成川的身體情況。

對她這種小心翼翼的态度,李望白甚至跟江成川笑言,早知道有孩子她連男媳婦都能接受,早的時候就該去試管嬰兒做一個。

江成川看他一眼,“是啊,那樣你也不必非誰不可,大把的美男任你挑。”

“我眼光很高的,就算長得美,也不是誰都可以。”李望白笑道。

“那你這次可看走眼了,我這人,除了一副皮囊,什麽優點也沒有。”

“這話也不全對,你不是還能生孩子嗎?這不正是天賦異禀。”

“……這天賦,送給你好不好。”

“送給我就太浪費了,永遠也沒有用武之地。”

“……罵你一句不要臉,你接受嗎?”

“我覺得我不穿衣服的時候才算真正的不要臉。”李望白說着,将手上的精油往他胸口上抹了抹,“好了,我先去洗個澡。”

江成川瞄了他兩腿之間的部位一眼,心領神會地笑了笑,“要不要我幫你洗?”

“……算了吧,我不想折磨自己。”

江成川躺在床上笑得陰險,肚子裏的小家夥或許是被他情緒所感染,也跟着踢了踢腿,江成川感覺到他的動作,連忙收聲不笑了,生怕他再把自己肚皮踢破了。

“樂樂,你這一次有點太調皮了,小心以後被我打屁股!”

不知道是不是聽懂了他的話,肚子裏的小家夥又輕輕踢了他一下,然後睡着了似的安靜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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