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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從江成川将前世之事告訴了李望白後, 明顯感覺到李望白對自己和樂樂更加上心, 事無巨細他都親自打點得清清楚楚, 甚至連江成川外出去找姜淮他都要安排司機接送。

要不是江成川極力反對, 李望白還準備給他配兩個保镖。

“是不是我說的事吓到你了?你怕我吃了你,還是怕我突然灰飛煙滅了?”江成川一邊換衣服,一邊問李望白。

李望白正在系領帶,聽了他的話認真想了想,答道, “都不是,我只是擔心你的安全而已。大哥跟爸爸出門都有保镖保護, 你是我媳婦兒, 自然也得小心點,否則萬一真有不長眼的來找麻煩, 誰保護你?”

“我跟你大哥他們怎麽比?他們是真富豪, 我只是窮光蛋一個,誰會想到來找我麻煩?”江成川笑他小題大做。

“有備無患而已。”

“千萬別!”江成川可受不了随時随地有人跟着自己, 絞盡腦汁地想說服他,“知道什麽叫此地無銀三百兩嗎?我這身自然而然的打扮走在街上,人家頂多覺得這帥哥長得好看, 但是你派個保镖跟在後面,有心人一看就知道有鬼, 這不是弄巧成拙嗎?所以還是別派保镖了, 我就這樣一個人最好。”

“理由還挺充分, ”李望白挑挑眉, 退讓一步,“保镖可以不用,外出一定要有司機跟上。”

對江成川所說的前世之事,李望白其實并沒有完全相信,只是出于對江成川的信任,才有個半信半疑的态度。

關于事情的真假,李望白私下認真考慮過,如果江成川說的那些都是假的,那他為什麽要編造這些東西來騙自己呢?難道就沒有想過,很有可能引起自己的恐慌和排斥嗎?

李望白覺得江成川應該沒有這麽無聊。但要讓他全然相信,又實在缺乏證據。

思來想去,也沒個結論,就幹脆當故事聽了。

不過要說這件事對李望白有什麽啓發,那就讓他對江成川和樂樂的安全和健康有了更深一步的重視。不論江成川的上一世如何,現實中,他絕對不能讓他們出事。

“……行,誰讓咱們住得離市區這麽遠,外出沒個車還真挺麻煩,”江成川也知情識趣,欣然接受了他的好意。

“你跟姜淮那邊進行得怎麽樣了?”

江成川信心滿滿地笑道,“店面已經找好地方了,就在長青大學附近,那邊好幾個學校,又是開發新區,需求量還挺大的。”

李望白點點頭,“親兄弟,明算賬,朋友合夥一定要把賬目做清楚,以免到時候産生糾紛,反而傷了感情。”

“這個是肯定的,”江成川打理完自己,走過去幫他理了理衣領,“我們說好了,要把這個店往連鎖模式發展,争取做成口碑品牌。”

“看樣子,你是準備把這個當成主業來做了?”李望白停下手讓他替自己整理,“昨天許顏去苑雲找我,幫莊又提到了讓你去他公司拍戲的事,現在樂樂有媽媽照顧,你要是想去,也差不多是時候了。”

江成川挑挑眉,“這個許總未免有點太積極了,還特意去你公司找你聊這個?”

“那倒不是,他找我主要是為了莊躍的事,莊躍找梁湛的茬得罪了大哥,他去了華郁幾次連大哥的面都沒見到,于是就找上許顏了。”

說到這個,江成川忍不住問他,“梁湛那事兒怎麽處理的?”

李望白看了他一眼,慢悠悠說道,“有大哥出面,自然是将動手的人找出來了,确實是莊躍指使的。莊家畢竟不是普通人家,最後雙方和解,莊躍賠了他一筆錢後,梁湛同意就此了結不再追究。”

“錢果然還是萬能的,”江成川撇撇嘴,“莊躍現在肯賠償是不錯,萬一以後再找他麻煩,不是也拿他沒辦法。”

李望白輕笑一聲,“他敢嗎?現在梁湛有大哥罩着,他要是還算聰明,就應該讓這事兒就這麽過去。”

“搞得還挺複雜的,”江成川拍了拍他的肩,“好了,上班去吧,我今天跟姜淮他們去談裝修,要是回來的早,就去你公司找你!”

“好,”李望白低下頭去,跟他親了一下,“注意安全,有什麽事給我打電話。”

“OK!”江成川抿了抿嘴唇,情不自禁想起昨晚激烈的戰況,微紅着臉沖他比了個手勢。

兩人一同下了樓,丁苑抱着樂樂在外面的樹下曬太陽,見他們出來,握着樂樂的小手搖了搖,“爸爸要出門了,我們跟他們拜拜!”

樂樂踢了踢腿,咧嘴笑得十分燦爛。

“媽媽,今天又要辛苦你了,”江成川略帶歉意地對丁苑說。

丁苑溫和地笑着,“說的什麽傻話,我是樂樂的親奶奶,帶自己的孫子不是應該的嗎?交給你們兩個大男人,我反而才不放心。”

樂樂已經三個多月了,不管是江成川還是丁苑,都沒有再提要搬回卿江園的事,雖然這一家人作息不定,一個比一個忙,但相處下來,卻意外地和諧。

江成川作為小輩,自然是要順從一些,丁苑也不是那種咄咄逼人的性格,既然已經接受了江成川,便真的将他當成了第三個兒子,該關心的地方就關心,該批評的時候也不嘴軟。

她如今除了逗逗樂樂,生意上的事都放手了,親眼見證着小家夥一天比一天機靈,比掙了多少錢都高興。

“兒子,爸爸上班去了,晚上見,”李望白彎下腰親了樂樂的小臉蛋一口,心裏柔軟一片。

兩人坐同一輛車出了李宅,先是将李望白送到了苑雲後,司機才載着江成川往下一個地點而去。

半路上,江成川接到一個電話,是他舅舅房富華打來的,一接通,那頭的房富華就是滿口熱情洋溢的問候,“成川啊,最近怎麽樣,畢業了吧,什麽時候回奉良?”

“舅舅,好久沒聯系了,你過得怎麽樣?”江成川态度淡然地笑道。

“好得很,特別是看到江友良倒黴了,我就渾身舒坦!”房富華如今聽了不少江家人說的江成川的壞話,已然将他歸入了自己這邊的陣營,所以說起江家的糟心事來一點也不見外,“江鳴那小混蛋,毒死了我的狗,現在遭報應了,要蹲大牢了!”

江成川驟然聽到這個消息,還真有些意外,“他犯什麽事了?”

“詐騙!搶劫!反正沒幹好事!”

“……真夠厲害的,”江成川搖搖頭,想起了在醫院見到他的那次,江鳴旁邊那幾個人猥瑣鬼祟,一看就不像正經人。

房富華幸災樂禍地笑着,又絮絮叨叨說了許多江家的八卦,什麽江友良賣假煙被罰錢,黃珍跟鄰居大媽大打出手……說得那叫一個有滋有味。

江成川無動于衷地聽着,對江家這些人,發生這些事,他一點也不覺得同情。

房富華說了半天,最後冷不防地問江成川,“那個,成川,你現在在S市住哪兒啊?舅舅有空了去看看你!”

江成川原本還在琢磨江家的事,聽到他這話,心裏感覺有些違和,他們兩雖然能心平氣和地通電話,卻還沒有親近到千裏迢迢過來探望的程度吧。

“舅舅,你是不是有什麽事要跟我說?”江成川幹脆利落地問他。

房富華笑了兩聲,“不愧是讀大學的人,腦子轉的就是快,”他頓了幾秒才接着說,“你媽媽回來了,這麽多年沒見,她也很想你……”

“打住!”江成川一個字也不想聽下去了,冷着聲音打斷他,“你搞錯了吧,我從小就沒媽,哪來的想不想。”

“嘿,你這麽說就不對了,沒媽能有你?再怎麽說,那也是血濃于水啊!”

“既然已經不要我了,又何必再回頭找我,二十多年不是二十多天,在我心裏,永遠沒有這個人!”

“你這小子,怎麽這麽鐵石心腸,跟江友良一個德行!”

“我還有事,下次再聊吧,”江成川語氣降到冰點,對房富華那一點感激也随着他的指責煙消雲散了。

“等等!我還沒說完呢!”

江成川毫不猶豫地按掉電話,面無表情地望着漸漸熄滅的手機屏幕,腦子裏卻是一片空白。

對于一個從小就被親媽抛棄的人,他已經早就不需要她的回頭了。

看來,是該換電話號碼的時候了。

苑雲珠寶,總經理辦公室。

艾莉抱着文件站在門外敲了幾下門,裏面卻遲遲沒有回應,小趙她們幾個見狀圍了過來,“裏面是不是沒人?”

“不可能,從于總他們出來後,李總就沒出來過。”

“會不會出什麽事?要不要進去看看?”

幾人商量了半天,決定商量直接推門進去看看情況,門開了,裏面靜悄悄的,李望白靠在座位上,閉着眼睛一動不動,似乎是睡着了。

“……要不要過去摸摸?”小趙遲疑地問,“李總從來沒有在辦公室睡着過,會不會是出什麽事了?”

“別亂說!”艾莉嚴厲地看了他一眼。

她們并不知道,此時的李望白正身處一場離奇交集,親眼見證着江成川所說的前世之事。

江成川到苑雲來找李望白的時候,見到的就是艾莉她們幾個鬼鬼祟祟地堵在李望白辦公室門口的畫面。

“你們在幹嘛?”他莫名其妙地走過去,一出聲吓了她們一跳。

“江先生,你來得正好,快去幫我們看看,李總他是不是睡着了!”

她們對李望白和江成川的關系已經心知肚明,這種時候,派他去查看最适合不過。

江成川皺了皺眉,奇怪地走進去,“怎麽靠在這兒就睡着了?”

他放下手裏的東西,正準備去摸李望白,就見他迷迷瞪瞪地睜開了眼。

“你醒了?艾莉她們還以為你出什麽事了呢,”江成川笑着捏了捏他的臉,湊過去低聲取笑他,“昨晚太累了?大白天就睡着了?”

李望白靜靜地看了他一會兒,突然抱住了他的腰,聲音低啞地說,“我夢到上一世的你跟樂樂了。”

江成川愣了一下,随即溫柔地笑起來,“夢到我們在做什麽?”

“……在一個商場裏,人很多,你抱着他站在我面前,卻不告訴我他是我的孩子,”李望白輕輕閉了閉眼,腦海裏又浮現了自己感受到的那種悲傷。

江成川想了想,摸着他頭發,“你問我,樂樂是不是我的孩子,我正猶豫該不該告訴你他是我們的孩子,你就被人叫走了,你很忙,臉色也很冷,我覺得,你應該只是随口一問,并沒有多關心他得來歷,所以我把那些話都吞了下去。”

“……我再回頭去找你們,你卻已經走了,”李望白擡起頭來看他,這明明是他的夢境,江成川卻能對的上,原來重生都是真的。

“還夢到什麽了?”江成川好奇地問他。

“夢到你在苑雲實習,我想跟你和好,所以故意找借口接近你……”

兩人抱在辦公桌前低聲細語,艾莉幾人對視一眼,退出門外,輕輕合上了門。

他們錯過了一次,這一次終于再也不分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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