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2 ◇ 第“你越線了”

◇ 第32章 “你越線了”

我并未在談聞辛家做過多的停留,既然他篤定自己不喜歡我,我何必恬不知恥的留下來。

床伴?我未動心的時候可以和他保持肉體關系,可現在我動了心,我怎麽可能只做床伴。

床伴是什麽?是呼之即來揮之即去,是沒有感情的運動機器,是可以在下了床以後住進另一個人家裏。

我怎麽可能允許。

第二天小唐來我家接我的時候一臉驚訝,他小心翼翼的看着我,就怕惹我發脾氣,“你和談總吵架了?”

“呵。”我冷笑一聲,沒心情理會他,直接問道:“之前處理柳白的那些打手老板,你還有聯系嗎?”

小唐驚訝的看着我,“哥,《秦風頌》還在演着呢……”

“我知道。”我知道我自己在做什麽,我很理智。

小唐沒接話,只是小聲嘀咕,“最近也不是挺好的嗎……怎麽突然……”

我閉目養神,腦中浮現出談聞辛那張一如既往平靜的臉,突然他的面容變得怒不可遏猙獰可怖,他上一次是不是真的想掐死我。

*

演出進行了一個月,我和談聞辛也冷戰了一個月。

我單方面的。

或許談聞辛根本不在乎,他只是需要一個發洩欲望的容器。

而我恰好是最匹配的那一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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演出的最後一天我驅車去了談聞辛家裏,他家一如往常的冰冷,往常被我裝着花的花瓶早就空了,孤零零的被擺放在角落裏。

談聞辛見到我并不意外,他瞥了我一眼扯開領帶給自己倒了杯酒,一如我第一次來這裏時見到的一樣。

“抱我。”我紅着眼圈看向他,我氣他為什麽看不明白自己的心。可當他放下酒杯伸手将我摟在懷裏,我感受着久違的溫暖寬敞的懷抱,閉着眼睛沒再說出一句話,良久只聽見談聞辛微微嘆了口氣,“你乖一點。”

乖一點?像謝斐那樣乖巧溫柔嗎?

我可以裝成那樣,可那還是我嗎?我可以在周廷越面前裝的溫柔懂事乖巧聽話,可在談聞辛面前,我竟然一點也不想。

我想暴露真實的自己給他看,且不允許他不喜歡。

我那極端的占有欲不知道什麽時候冒了出來,它們在作祟和叫嚣。

和好來的是這樣毫無征兆,我和談聞辛又恢複成了最初的相處模式,只是彼此之間互不打擾,有的僅僅是肉體的纏綿。

可我知道,我在計劃着什麽。

所以當我和謝斐被一起綁到一個陰暗潮濕的倉庫時,我的內心一點也不害怕和驚訝。

我以為謝斐會害怕的大叫,會懦弱的哭喊,可他竟然什麽聲音都沒有,只是小心的貼着我,“你沒事吧?”

他竟然還有閑心管別人,“我沒事,死不了。”

“江野?”他大概聽出了我的聲音,明顯聲音拔高了一些。

“嗯。”我裝模作樣的應了一聲,“你沒事吧?”

“沒事。”他聲音有些虛弱,“他們……為什麽要綁架我們?”

“大概……是報複吧。”我在黑暗中偏過頭,借着微弱的光看着謝斐那張略顯蒼白的臉,他被蒙住了眼睛,只露出下半張面容。

“為什麽……”他迷茫的問道,但我不想再回答他的問題。

為什麽?因為我說過,我要讓談聞辛看清,他在意的是誰,他內心的第一選擇是誰。

倉庫完傳來嘈雜的腳步聲,我‘虛弱’的靠在一旁,可目光卻一動不動的看着緊閉的門,我期待着那門被打開,但又害怕,潘多拉魔盒被打開後卻不是我要的結果,但我已經選擇了走這一步,也必須走這一步。

鐵鏽斑斑的門被暴力的撞開,門上的鏽跡在雨水的浸泡下像是鮮紅的血。

我下意識的仰起頭看着談聞辛,可他的目光只在我身上停留了一秒,便毫不猶豫的挪開,我看着我以為曾經喜歡過的人,和現在篤定喜歡的人,同時奔向那個如小白兔一般可憐的謝斐。

“沒事吧?”熟悉的聲音響起,在對着那個弱小的謝斐說。

我記得當年我也制造過一場意外,那時候連周廷越都奮不顧身的奔向我,即使他是演戲,可如今……談聞辛連演戲都不願意演給我看。

我失神的看着談聞辛的臉,腦中湧現出一段段和他相處的畫面,動情的面容關切的面容,我想到那次在拳擊臺下他戲谑的笑,想起他在雪夜冰冷的唇,想起他在非國牽着我的手問我是不是害怕……所以這一切都是假的嗎?

心髒仿佛被劃開,我看着它在流血,一滴滴滿地皆是,它和那落在地上的鐵鏽相融,仿佛這破舊的倉庫便是我的埋屍地。

我從不知道原來當真相赤裸裸的擺在我面前的時候,我的心是那麽的痛。

得知周廷越喜歡的人是謝斐的時候,我僅僅是覺得憤怒,被欺騙的憤怒,甚至想着是他沒有眼光是他的品味差是他配不上我,可如今……我卻像是被人扼住了喉嚨快要不能呼吸一樣。

周廷越抱着謝斐離開了,我聽見謝斐小聲的叫我的名字,“江野呢?”

我低垂着頭,發絲狼狽的搭在額前,談聞辛沒有挪動腳步,只是定定的站在原地,看着已經沒有周廷越和謝斐身影的門外。

一絲微風吹過,帶着春日的信息。談聞辛回過神來走到我身邊,将綁在我手上的束縛解開,那裏已經被勒出了紅色的痕跡,仿佛一道道長在手腕上的傷疤。

“沒事吧?”

所以……為什麽問的這樣遲,是我演的不夠真切嗎……為什麽不先來關心我,為什麽不奔向我呢。

是不愛……一點也不愛嗎?

我勾了勾嘴角,揮開談聞辛即将觸碰到我的手,“我要終止合約。”

我沒有等談聞辛回答,跌跌撞撞的走出廢棄的倉庫。明明已經是春天了,可為什麽卻比冬天還要冷。

“原因。”談聞辛追了出來,他攔在我的身前,眼中滿是不悅。

我垂下眸,他是真的不懂,還是故意為之……我牽動嘴角露出一抹笑,“因為……”我深吸一口氣,擡起頭看着他的雙眼一字一句道:“因為我愛你,我不想只做床伴。”

談聞辛眼中的不悅被風吹散,像是一汪沉靜的湖水泛起了漣漪,只剩下茫然,良久之後又變的平靜,“江野,合同……”

“去他媽的合同!”我用力的推開他,失控般地朝他怒吼:“我說我愛你,我愛上你了!你到底懂不懂!”

談聞辛愣在原地,他嗫嚅着嘴唇卻沒有吐出一句話,我狼狽的走上前,勾着他胸前的領帶迫使他垂下頭,我将自己的唇瓣貼在他的唇上,聲音竟然有些顫抖,“你真的……一點心動沒有嗎?”

談聞辛低垂着眼眸,淡淡地吐出幾個字:“你越線了。”

床伴怎麽能動心,的确是我逾矩了。

我松開他,忍不住大笑起來看向他,“你真的明白自己的心嗎?”

談聞辛沒有回答,只是上前拉住我的手,“我先送你回去。”

“別碰我!”我用力的揮開他的手,“我說過我要終止合約,你別再碰我。”

“你想要什麽?”談聞辛眸中略帶不滿,似乎不想放棄我這個和他百分百契合的床伴。

“承認你愛我。”我緊緊的盯着他的雙眸,他眼中閃過一絲疑惑,似乎不明白我說的愛到底是什麽。

看着他迷茫不解的面容,我疲憊的擺擺手,唇上挂着一抹笑,“算了。”

算了,我在執着什麽。

我疲憊的回到家中,泡進浴缸中,我将自己深埋進水中,求生的本能讓我在快要不能呼吸的時候冒出頭,我靠在浴缸裏,想着如果我沒有做這樣一個局,會不會還能和談聞辛維持那樣的假象。

其實他說不說愛我又有什麽關系呢,只要我自己感知得到不就可以了嗎?

但是……不行,我就是想要他承認,我就是想要他百分之一百的偏愛。

當我意識到我動心的那一刻,我就開始貪得無厭,想要擁有談聞辛的一切。

可如今,我卻輸了,一敗塗地。

譏諷的笑意挂上了我的臉,我第二次輸給同一個我看不起的男人,這樣的感覺真是糟糕透了。

直到浴缸的水涼透了,我才起身給自己倒了一杯酒,酒真是個好東西,至少可以讓我忘掉現在的煩惱。

我在燈光下搖晃着酒杯,鮮紅的液體在杯中旋轉着,我失神的看着,直到門鈴聲将我刺激醒,我才回過神放下酒杯,慢步走到門邊。

門剛被打開,周廷越便一腳踹了過來,我狼狽的倒在地上,內髒仿佛都要破碎了一樣,捂住腹部久久未能起身。

“江家已經沒了,你怎麽敢的?”

我被周廷越揪住頭發,可發根的疼痛不及內心的萬分之一,因為我看到談聞辛就站在周廷越身後,他正面無表情的看着我一動不動。

我記得上次他如天神降臨一般朝我伸出手,這一次他卻做傷害我的劊子手。

“你要是再敢對謝斐怎麽樣,我一定要讓你生不如死。”

看來已經知道了綁架是我弄的,也是……怎麽會不知道。

周廷越起身,又一腳踹在我的身上,我吃痛的呻吟,狼狽的流出生理性的淚水,談聞辛就那樣冷眼看着,仿佛此刻我只是一個無關緊要的人。

周廷越離開了。我抹了抹嘴角,笑着爬起身,看着依舊失神站在門邊的男人,譏諷道:“怎麽,不來兩拳洩憤嗎?”

“你不是很能打嗎?”我笑着看向談聞辛,“是我讓人綁的他,也要和周廷越一樣教訓我嗎?”

談聞辛眉頭緊鎖,我拉着他的手貼在臉上,“打啊……”眼淚毫無征兆的落下,我輕笑一聲,轉過頭,“不打就滾。”

此刻我連僞裝都不願意了,我所有的糟糕的情緒和脾氣全都擺在談聞辛面前。

“江野,你不該傷害謝斐。”

我仰頭笑了出來,伸手抹掉眼角的淚,扭頭看着談聞辛,“我不僅想要傷害他,我甚至想他死,你要為了他對我下手嗎?剔除掉我這個定時炸彈嗎?”

“江野。”談聞辛深邃的雙眸中湧現出一股寒意,似乎在生氣。

我咬着牙,目光與他對上:“如果不動手,就請離開我家。”

談聞辛走了,在聽到我請他離開後,我聽見門被關上的聲音,才虛弱的跌坐在地上,被周廷越踢的地方還在隐隐作痛,我将自己抱成一團,蜷縮在地上。

騙子,談聞辛就是一個徹頭徹尾的騙子。

【作者有話說】

來啦來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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