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4 ◇ 第“我們回家”
◇ 第44章 “我們回家”
第二日我頂着熊貓一般的黑眼圈起身,我嚴重懷疑住的是紙糊的房子,因為隔絕不到一點外面的聲音,風聲車聲說話聲甚至蟲鳴鳥叫,我都聽的一清二楚,更為誇張的是阿傑這一晚上的呼嚕聲,根本吵的我沒有辦法入睡。
“你沒睡好嗎?認床?”阿傑看着我一臉疲憊的模樣似乎有些不解。
髒話差點就從我嘴裏脫口而出,我認你大爺,但是礙于我還需要他的幫助,我還是笑了笑說:“嗯,是有點不習慣。”
他掃了我一眼,仿佛是信了我說的話,丢下一句,“沒事,你住兩天就習慣了。”我咬着牙看着他穿着四角內褲便進了廚房煮吃食,我原以為他會做什麽大餐,誰知道等我洗漱完出來一瞧,兩碗熱騰騰的泡面,連個蛋都沒有。
“請你吃的,這個不用給我錢。”阿傑見我遲遲沒有動筷子,将泡面往我這邊推了推。
“……謝謝。”我無力的垂着頭,這樣的垃圾食品擱以前我絕對不會吃的。
但人不被逼一逼,誰知道忍耐的跡象在哪裏呢?也許我之前就是過的太養尊處優了。
“你酒量怎麽樣?”一邊吃阿傑一邊問我,我咀嚼着口中的泡面,随口道:“還行。”
“那就好。”他大口大口的吸着泡面,最後将湯都喝了幹淨。
我吃了兩口便放下了筷子,誰知道他卻毫不嫌棄的又拿過我的碗,将裏面的面都吃了幹淨,“你這也太浪費了。”
“……”我看着他咽下最後一口湯,一時之間覺得胃裏在翻江倒海,他擦了擦嘴邊的湯漬,将空掉的兩個碗丢進廚房,“換衣服走吧,遲到領班要說的。”
“哦。”我應了一聲,起身換了衣服,随後跟他一起去了酒吧。
可真到了營業的時候,我才知道我理解的酒量還行,和他理解的酒量還行是兩個意思。
阿傑看着趴在馬桶上吐的眼睛充血的我,忍不住道:“你這酒量怎麽想着來這的……”
“算了,你的那些我幫你喝了吧,提成到時候你分我點就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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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擺擺手沒說話,全都給他都行,只要別再讓我喝了。
我難受的起身,将胃裏的東西都吐了幹幹淨淨,阿傑已經走了,我狼狽的坐在馬桶上,思考着到底是為什麽我淪落到今天這個地步。
可沒有回頭路走了,事到如今我可以聯系小唐聯系鐘棱聯系其他朋友,或者聯系談聞辛,只要我一個電話,我就可以改變現在的困境。
但我不願意。
我怕再回到那個以愛為名的籠子裏。
第二日阿傑休息,我不知道水土不服還是因為喝多了的緣故身體一下子垮了,整個人都使不上力氣,只能躺在床上休息,
“你怎麽這麽弱雞?”阿傑一邊罵罵咧咧一邊給我喂藥,“買藥的錢你到時候給我。”
“知道了……”我虛弱的開了口,實在沒力氣和他計較。
大概是藥效的緣故,我睡一覺出了一身的汗便覺得好了許多。
“你對附近還不熟悉,要不趁着我休息帶你去逛逛?”
我明明還是個病號,可阿傑卻完全不當回事一般,将我從床上拉起來。
他不知道從哪兒弄了個破舊的電瓶車,手裏提着一個黑色的頭盔給我戴上,“擡頭。”
我沒說話,乖乖的擡着頭任由他捯饬。粗糙的手指劃過我的下巴,我擡眼看着他想讓他輕些,誰知道他正一動不動的盯着我,“看什麽?”
“哦……看你長的像個小姑娘一樣……”
我瞪了他一眼,罵道,“你踏馬才是小姑娘。”
“你生什麽氣啊,我這是誇你好看。”他替我戴好頭盔,瞥了我一眼笑着說,“你脾氣這麽差,對客人可不能這樣……”
我沒理他,跨坐在電瓶車上,車椅硬邦邦的咯的我屁股都發疼。
“出發了啊。”阿傑回頭瞥了我一眼,手掌擰着把手,一下子便飙了出去。
我吓得拉緊他的衣袖,又覺得不妥趕緊松開。
溫柔的風在耳邊呼嘯,阿傑的聲音飄入耳中,他仔細的介紹着每一處,我閉着眼睛鼓起勇氣張開雙臂,仿佛自己是一只鳥,一只自由自在的鳥。
*
在酒吧待了快一周,我依舊沒有習慣陪着笑喝酒的日子,也曾想着要不要聯系小唐或者其他人,只要我張口,就可以擺脫現在的困境,可一想到我會被抓回去,會繼續被關在名為愛的籠子裏,我就下定決心再忍一忍。
“嘔……嘔……”我蹲在地方,腦袋暈暈沉沉的,将剛剛灌進胃裏的酒都吐了幹淨,等清醒後我才起身,誰知一轉頭,便瞧見站在拐角處的一個故人。
“真是你?”柳白也很驚訝,“江野?”
我皺了皺眉,抹掉唇邊的水漬,打算不理會他。
“怎麽,被談聞辛抛棄,淪落到來T國陪酒了?”
我瞥了他一眼,冷聲道:“你嘴巴放幹淨點。”
他笑了笑聳聳肩,擡手攔住我的去路,“你要是真被抛棄了跟我說啊,我給你介紹點好去處,何必在這這麽糟踐自己。”
我眉頭緊鎖看着他臉上的笑,實在忍無可忍一腳踹向他,“就算我窮困潦倒,揍你還是沒得商量。”
“靠!”他踉跄着退後兩步,怒聲朝我撲打過來,“要不是你我怎麽會連國都回不去!”
我微微一怔,一時沒反應過來被他一拳擊中,他繼續罵罵咧咧,“我還以為談聞辛多寶貝你,你也就是個小醜而已!”
“你什麽意思?”我上前揪住他的衣領,惡狠狠地看向他,他大概是喝多了一身的酒氣,嬉皮笑臉的看着我,比了個手勢,“噓,不能說。”
“柳白!”我拍了拍他的臉,“為什麽你不能回國?到底什麽意思?”
他皺了皺眉,一把推開我,踉跄着從牆邊站起來,繼續破口大罵:“憑什麽,憑什麽當時的事情算在我頭上,我做什麽了?還讓我把責任攬下來,還有張衡!”
“張衡那個爛人那是他活該!”柳白說着眼睛卻紅了起來,他拍着自己的胸口,“我本來是要做首席的,結果呢!現在只能在異國他鄉跳那些不入流的舞!”
“都是你江野!”他指着我便沖了上來,将我按在地上,“如果不是你!我怎麽會到這個地步!”
大腦飛速轉動,一個可怕的想法在我腦中産生,我翻身将他壓在身下,揪住他的衣領逼問:“當初的事……不是你和張衡做的嗎?”
“關我們屁事!”他紅着眼睛看向我,“我要是有那個本事,我還用攀上張衡,跟你搶位置嗎!”
“……是誰!那是誰!”我咬着牙,将他按在地上,“說啊!是誰啊!”
他用力的揮開我,沖我亂揮了兩拳,緊接着又蹲在路邊狂吐不止。
所以當初不是柳白和張衡做的?那他們擔下了一切,老曹不也說是張衡嗎……如果不是他們是誰,是江與眠?是周廷越?
還是那個我已經猜到,卻不願提的名字。
“是談聞辛嗎?”我站在一旁居高臨下的看向柳白。
他瞥了我一眼,用手背抹了抹嘴角,“我以為他多寶貝你呢,搞那麽大一個局,最後像救世主一樣在你身邊,結果不也是用完就丢。”
“為什麽……”我茫然無措的站在原地低喃,當時我和談聞辛并沒有很深的交集,他為什麽要這樣做?為了讓我把他當作救命恩人?為了讓我簽署那份賣身的合約?還是為了幫謝斐報仇……
柳白又罵了幾句,而我卻充耳不聞。我不知道他什麽時候走的,也不知道這次遇到他時巧合還是安排,我到底可以相信什麽……
“我靠,你怎麽站在這裏淋雨啊?還有客人等着呢。”阿傑從後門處鑽出來,拽着我的衣袖将我往酒吧裏拖,我低垂着頭一動不動。
傾盆大雨淋在我的身上,我看不清眼前的路,也聽不見任何的聲音,只感覺到阿傑在說些什麽……
小巷的入口突然亮起了車燈,我被刺激的睜不開眼。
“誰啊?”阿傑不知道從哪裏拿了把傘走到我身邊,“行了別看了!一會兒領班要罵人了。”
我漸漸地看清了來人,他依舊身形修長,戴着那幅金絲眼鏡穿着一身黑衣,發絲被雨水打濕耷拉在額前。
我木讷的揮開阿傑拉住我衣袖的手,腳步沉重的往朝我奔來的人走去。
“找到你了。”
我沒有說話,只是呆滞的看着前方,強光刺激着我的眼睛讓我格外的清醒,我用力的推開緊緊抱住我的談聞辛,一拳打在他的臉上,“當初,我的那些醜聞,是不是你一手策劃的。”
他身形一頓,擡眸看着我,其實他不用回答從他的反應中我已經知曉了答案,可他依舊大發慈悲的施舍我,“是。”
我閉着眼狂笑出聲,笑過之後握緊拳頭看向他,“為什麽?”
他看着我皺了皺眉,似乎在回想當時那麽做的理由,“因為我需要一個契合的床伴。”
“就這樣?”
只是這樣,就差點毀了我,然後又自诩救世主一般降臨,讓我對他心生感激,最後又用一紙合同圈住我,任由他予取予求,我自始至終都是他瀉譽的工具罷了!
“喂,你是誰啊?”阿傑大概是看出我和談聞辛之間的劍拔弩張,上前将我護在身後。
可談聞辛豈是阿傑可以抗衡的,都不用談聞辛出聲,隐在暗處的保镖立刻将阿傑按在地上。
“別動他。”我目光冰冷不帶任何一絲情緒看向談聞辛,他微微皺了皺眉,“你不應該和這種人厮混在一起,也不該來這種地方。”
“我說。”
“別動他。”
談聞辛微微垂眸看了阿傑一眼,随後上前牽過我的手,“走,我們回家。”
“喂!小江!”阿傑看了我一眼,也不知道哪裏來的力氣掙脫開保镖的鉗制,沖上前拉住我的手,“你要去哪兒?”
我停下腳步,回頭瞪了他一眼,“你是我的誰?你憑什麽管我?我的事和你無關。”
阿傑愣在原地,呆呆的看着我,“那個……我是怕你被領班罵……”
“不用你管。”我偏過頭不去看他,他除了人傻以外,都挺好的,但就是太傻了。
而我,最讨厭傻子。
【作者有話說】
_(′`」 ∠)_下一次就是真的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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