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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1章 081

布魯斯僵在電腦前的時間有點太長了, 阿爾弗雷德在為蝙蝠車檢修完之後，發現蝙蝠電腦那邊已經很久沒有傳來鍵盤敲擊的聲音，伸出頭去看了一眼。

在看到那間明顯屬于小醜的牢房，以及單人床上擺放着的骨灰盒時, 老管家了然于心的在心裏發出一聲長長的：哦——

他正打算把幾只小鳥叫下來的時候, 聽見布魯斯在叫自己的名字：“阿福。”

布魯斯直愣愣地看着電腦，問出了一個對于蝙蝠俠來說相當傻的問題：“那是什麽？”

“如您所見, 布魯斯老爺。”老管家優哉游哉地說：“那是個骨灰盒。”

“當然, 我知道。”布魯斯說：“我是在問……”

“啊, 我還以為事實對于一位偵探而言足夠明顯呢。”阿爾弗雷德說：“那當然是小醜的, 否則它為什麽被放在小醜的牢房裏？”

布魯斯：“……”

布魯斯：“…………”

他艱難地消化了一下這個簡直是直挺挺戳在眼前的事實：“……小醜死了？”

“我想是的。”阿爾弗雷德說：“活人好像沒法被裝進一個這麽小的盒子裏——原子俠或者塑料人那樣的超能力者除外, 不過幸好小醜只是個普通人, 他也會死，布魯斯老爺。”

“阿福, 你知道我想問什麽。”布魯斯的聲音低沉下來：“我要知道這件事的起因和經過, 全部——”

“當然，這又沒什麽不能對你說的，布魯斯。”看到阿爾弗雷德發的消息之後，迪克先一步來到了蝙蝠洞：“就在不久前, 小醜越獄了，在ACE化工廠放置了炸彈，想吸引蝙蝠俠前去。但是你知道的，當時是艾瑞格在扮演你, 所以……”

布魯斯沉聲道：“所以他殺了小醜。”

“那倒沒有。”提姆也随後趕到了：“當時發現小醜死後我也是這麽猜測的，我們找到了小醜的屍體, 然後發現, 他完全死于那場爆炸。換句話說, 艾瑞格只是把他扔在那，讓他自食惡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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兩個人攔在他面前，意思一致——他別想因為這件事去責怪艾瑞格。

“……我要看小醜的屍檢報告。”布魯斯看着他們，沉默片刻：“還有哥譚警局給出的卷宗。”

見他沒直接沖上樓去把還在休息的艾瑞格拎起來暴打一頓，迪克和提姆輕輕松了口氣。屍檢結果和警察局的結案報告他們都看了，沒什麽值得拿出來說的疑點——如果真的有的話，他們早就拿着那份報告去問艾瑞格了。

布魯斯臉色陰晴不定地看完了他所想要的，然後站起身，想要往樓上走去。

“等等，布魯斯。”迪克趕緊攔在他面前：“你知道的，艾瑞格可沒有……”

“我知道。”布魯斯冷聲道，越過他繼續往前走。

“那你還要去幹嘛？”提姆着急道：“不管怎麽說，這件事也……”

“兩位少爺。”阿爾弗雷德叫住了還想繼續阻止的兩個男孩。見迪克和提姆把目光移到自己身上，老管家搖了搖頭：“我想你們也十分清楚，布魯斯老爺和艾瑞格先生之間遲早會因為這件事産生一場沖突。”

“那至少也得等布魯斯冷靜下來再說。”迪克回過頭看看已經踩上臺階的布魯斯：“現在去到底是吵架還是打架？”

“我不會動手。”出乎意料，布魯斯在聽見這句話的時候停下了腳步，認真回答了一句：“他現在還在床上躺着。”

迪克：“……”

所以是艾瑞格堅持要陪蝙蝠俠夜巡然後把自己搞病的舉動救了自己一命嗎？？？

但不管怎麽樣，既然布魯斯這樣說了，迪克和提姆也就稍稍放下了一點心。不是他們看不起布魯斯，但就這些天對艾瑞格的了解而言，如果兩個人真的吵起來，還真的說不好到底最後會是誰贏……

迪克和提姆擡頭看着布魯斯離開的背影，開始微妙地為他擔心起來。

……

原本屬于布魯斯的房間裏，艾瑞格正和傑森并肩坐在一起。

“我是不是在打擾你休息？”傑森說：“其實我來只是想看看……呃，我那天有沒有把書落在這。”

“當然沒有。”艾瑞格笑出了聲：“我睡的時間夠長了。現在都已經快到晚上了吧？”

“你別想出去夜巡。”傑森立刻警惕起來：“我聽阿福說了，這幾天你都不能用魔法。”

“好啦，我知道的。”艾瑞格說：“再說我現在已經失去魔法，去夜巡簡直就是在給蝙蝠俠搗亂。”

傑森頓了一下：“……你知道就好。”他小聲嘀咕道。

“所以呢？”艾瑞格說，看着傑森疑惑望過來的目光：“你的書找到了嗎？”

這只是借口而已，傑森當然沒把什麽書放在這，耳尖一下子漲紅了。

艾瑞格笑眯眯地看着他：“找到了就快走吧，我猜一會布魯斯就會上來。”

傑森沉默一下：“你已經知道了？”

“事實上我不知道，看起來你的消息比我靈通多了。”艾瑞格歪了歪頭：“我只是覺得半天的時間足夠他知道小醜已經死亡的事實，我們早晚得就這件事談談，我猜一會就是機會。”

發現自己的意圖已經被艾瑞格看穿，傑森索性抱起手臂，坐在床上，彎起腰：“我不會放任你們兩個獨處的。”

艾瑞格眨了眨眼睛：“你不會是怕我們兩個打架吧？”

傑森：“……”

他沒說話，把頭扭到一邊。

看着他的反應，艾瑞格忍不住勾起唇角。

“關于小醜，其實我還是保持我當初的想法。”他停頓了一下，說道：“事實上，在見過布魯斯之後，我對這個想法愈加肯定了。”

傑森果然被他的話題吸引過來：“什麽？”

“布魯斯始終是一位父親，他愛你，或許無法付諸于口，但這是無需質疑的事實。”艾瑞格溫聲道：“守護這座城市的壓力沉甸甸地壓在心頭，他被迫在責任和替自己孩子複仇間二選一。因為一旦破戒，受到小醜牽連的将不只是你一個，或許還有整個城市的所有人。”

傑森的臉色開始變得不太好看起來：“他沒有選擇我，他從來不選擇我。”

艾瑞格也不指望幾句話就解開他的心結，搖了搖頭，伸手輕輕撫摸傑森的側臉：“別被怒火蒙蔽雙眼，想想蝙蝠洞裏那件屬于你的制服。哪怕鐵石心腸的人也不會在面對它的時候無動于衷，況且你知道他不是。”

傑森怔怔地盯着艾瑞格的臉看。

片刻後，他猛然回過神，将頭扭開，但沒甩開艾瑞格的手。

這時，由遠及近的腳步聲從門外傳來。下一刻，韋恩夫婦透過關閉着的房間門來到艾瑞格面前，面露焦急。

艾瑞格不着痕跡地沖他們點點頭，示意自己已經知道發生了什麽；與此同時，傑森從床上站起來，向前方走去。

艾瑞格想叫住他：“傑……”

一陣敲門的叩叩聲從外面傳來，傑森默不作聲地走過去，一把拉開了門。

見到開門的是他，布魯斯不禁怔了一瞬，随後他意識到了什麽，抿起嘴唇。

傑森神色不渝，上下打量了布魯斯兩眼，然後冷冷瞥了他一眼，從布魯斯身旁的空隙走了出去。

艾瑞格和布魯斯都沒想到他會這樣，站在原地愣了一會。

片刻後，兩個人回過神，艾瑞格笑出了聲：“快點進來吧，你不是有事要對我說嗎？”

布魯斯默不作聲地走進來，順手關上了門。

在發現他進門前先敲了門的時候，韋恩夫婦就意識到事情大概沒他們想的那麽糟糕。布魯斯和艾瑞格的談話大概不想被別人知道，盡管他們其中有一個人對來自靈魂的注視毫不知情，但韋恩夫婦還是在溫和地對艾瑞格點頭打過招呼之後，一同離開了卧室。

布魯斯站在艾瑞格面前：“小醜死了。”

“對，我殺了他。”艾瑞格點點頭，然後微笑道：“所以，你是來為這件事感謝我的嗎？”

布魯斯：“……什麽？”

“我不是個受你的規則約束的人。既然你和伊薩克相處過一段時間，就該知道我參加過許多戰争，我沒有你的不殺原則。”艾瑞格坐回床上：“我讓他的身體死于那場爆炸，僅僅只是因為我當時在扮演蝙蝠俠，我對他的殺意不能牽扯到你的身份，僅此而已。”

布魯斯聲音低沉：“所以你還是出手了。”

屍檢報告上的結果證實小醜在死亡前後腦有一處撞擊傷，盡管小醜的臉已經被一槍打得支離破碎，但以蝙蝠俠和小醜這麽多年較量的經驗來看，這不是個能致使他昏迷的力道。

但他的屍體在爆炸中心被發現，這證明至少有什麽東西阻止了他最終的逃跑路線。

“不然呢？”艾瑞格反問：“我不想讓這種瘋子一而再再而三地折騰哥譚了。”他看向布魯斯：“相信你也不想，否則你為什麽暗中推動重新設立死刑的草案？”

“但不是以這種方式，”布魯斯說：“他應該在公正的判決中死去，而不是你的私刑。”

“你看，這就是你跟我的不同了。”艾瑞格說：“我尊重你遵守法律的決心，也敬佩你的毅力。但對我而言，殺死每一個可能危害到無辜民衆的敵人，就是我的職責。”

“我不是哥譚人，不需要遵守哥譚的法度。事實上，我已經收斂很多了。”艾瑞格微微笑了一下，藍色的眸子裏卻沒有一絲笑意：“不然你覺得，阿卡姆裏的那些罪犯還能安穩活到現在？”

布魯斯居高臨下地望着他：“既然你在哥譚，就應該遵守哥譚的秩序。”

“我遵守了。”艾瑞格說：“非要說的話，小醜也不算是我親手殺死的吧？”

布魯斯：“……”

沒錯，的确不算。而且他說的對，如果他想，以一個光明術士的能力，完全能殺穿整個阿卡姆裏被繳械後毫無戰鬥力的超級反派們。

布魯斯沉默了下去。

最終，他說：“現在我回來了，你不需要再扮演蝙蝠俠。但你要答應我，在離開地球的這段時間，你不能再殺人。”

“看情況吧。”艾瑞格一手支着頭：“如果再有一個像小醜這樣的瘋子跳出來，我同樣會把他送去見光明神。”

他覺得布魯斯可能已經在磨牙了，嘆了口氣：“好吧，我答應你，只要他不十惡不赦，我就按你的方法行事，只把他扔進監獄。這已經是我最後的底線了。”

布魯斯反問：“你對十惡不赦的标準是什麽？”

艾瑞格略微思考了一下：“就像市長的那份草案裏提出的？”

布魯斯回想了一下那份草案的內容，最終勉強答應了他的要求：“可以，但要經過我的允許。”

艾瑞格說：“你又不是我的上司，也不給我發工資，我為什麽要……”

布魯斯說：“但你現在住在我家。”

艾瑞格：“……”

“你身上的衣服，吃飯，所有出行……”布魯斯挑挑眉：“都是我在出錢。”

艾瑞格：“……但我還給你幹了好長時間的活。你在魔法大陸的時候可沒去光明神殿完成我的職責吧？”

布魯斯：“……”

兩個人對視了兩秒，然後同時移開了眼睛。

在布魯斯打算離開之前，艾瑞格叫住了他：“所以你真的不打算感謝我嗎？”荭镂薯源

布魯斯回過頭，看見他在燈光下挑着眉沖自己笑，發梢都被渡上一層金光：“還有，我建議你還是好好跟傑森解釋一下，你知道交流過少不利于家庭感情和諧吧？”

布魯斯定定地看着他，半晌後轉身離開了卧室。

他關上門，後背虛抵在門板上，眼前漸漸浮現起多年前硝煙四散的廢棄倉庫，他的兒子雙眼緊閉，在他面前永遠停止了呼吸。

“傑森是最好的。”

“小醜殺了他。”

“看起來就要來了，我與小醜最後的決戰。我一直在想這天總會來。”

“你太感情用事了，不率直。”

“……但是他殺了傑森！”

“無論你往哪跑……我一定會抓到你。你逃不了！”

最終，在即将爆炸的直升飛機上，蝙蝠俠最後看了一眼胸口中槍的小醜，然後不再理會他，毅然決然地跳了下去。

飛機在半空爆炸，墜落入海。

但他沒能找到小醜的屍體。

作者有話說：

今日韋恩夫婦的行程：

擔心艾瑞格，跑上樓；擔心布魯斯，跑下樓；擔心艾瑞格和布魯斯吵架，再次跑上樓：擔心打擾兩個孩子談話，再次跑下樓

韋恩夫婦：……

我們都已經死了怎麽還這麽累啊！！！

布魯斯你都多大了還讓父母為你擔心！

……算了不管多大也還是爸爸媽媽的小寶貝，親親

最後一段的“”裏的都是老爺的內心獨白和臺詞，出自《蝙蝠俠：家庭之死》

現在看這段還是意難平，老爺真的為傑森報過仇啊

感謝在2022-07-06 23:52:59~2022-07-07 23:59:26期間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營養液的小天使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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