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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7章 127

康斯坦丁醒來的時候, 感覺視線一陣恍惚。

他聽見仿佛從遙遠的地方傳來的，紮塔娜焦急的聲音：“你确認他沒事了？可是他看起來還是很不好。”

“別太擔心，人體需要一個适應過程，紮塔娜。”這好像是被蝙蝠俠帶進聯盟裏的那個光明術士的聲音：“你得相信我的魔法。”

康斯坦丁不打算再讓紮塔娜擔心下去了, 呻/吟一聲, 努力睜大了眼睛：“呃……我這是在哪？”

“天啊！”紮塔娜的面孔撲到他面前：“約翰！”

蝙蝠俠冷聲道：“你差點被凍死在幾千米下的冰室裏。”

康斯坦丁伸手揉頭發的動作頓住了：“什麽？！”

“是洛基。”紮塔娜把他從床上扶起來，好靠在身後的靠背上：“不過謝天謝地, 幸好我們找到你的時候還算及時, 而且我們還有一位能使用治愈魔法的光明術士。”

艾瑞格友好道：“不必客氣。”

“啊……這個混蛋, 看來我還挺走運的。”康斯坦丁扶着床墊挪了一下, 好讓自己舒舒服服地靠在床上, 然後忽然眯起眼睛, 打量起四周：“蝙蝠，我覺得這裏看起來有點眼熟。”

“瞭望塔上關押法師的牢房, 是的。”蝙蝠俠說：“這裏就是你跟洛基做交易, 然後把他帶出瞭望塔的地方，你當然會覺得眼熟。”

紮塔娜和艾瑞格：“……”

紮塔娜和艾瑞格：“你說什麽？！”

紮塔娜難以置信道：“你剛才告訴我們把他放在這能避免洛基再次找到他！”

康斯坦丁：“……而且你剛才還說我差點被他凍死！”

艾瑞格倒是沒再說話，面色古怪地打量了一下這個牢房，然後又把目光轉移到蝙蝠俠臉上。

怎麽說呢……好吧, 先把人騙進來再說，這可真是他的作風。

發現事情并不像一開始料想的那樣，艾瑞格稍稍轉移了一下身體，讓自己站在蝙蝠俠旁邊, 戴着法杖戒指的手指輕垂，以一個随時能将法杖召喚并使用的姿勢, 面對着康斯坦丁和紮塔娜。

面對紮塔娜和康斯坦丁的質疑, 蝙蝠俠面色不變：“洛基在聯盟的那段時間, 我一直在注意着他牢房內的情況。在監視器錄像中，他只跟你嘗試進行了接觸，随後身影就從牢房內消失了。”

康斯坦丁說：“這只能證明他一開始就控制了我，所以他不需要再去控制其他人。”

蝙蝠俠繼續道：“在我們發現問題的時候，我注意到監視器上的魔法，很明顯那是洛基的手筆。”他瞥了一眼放在角落裏那個把洛基帶回來的箱子：“我們檢查了它，發現禁锢靈魂的魔法已經被從內部破壞，不再對洛基起作用。”

康斯坦丁從風衣口袋裏摸出一盒煙，彈出一根叼在嘴裏：“嗯……雖然不知道他是怎麽做到的，但他可是邪神洛基，或許我們的牢房該重新組建一下了。”

“是要重新組建，但不是現在，聽我說完。”蝙蝠俠說：“發現洛基已經逃脫是你離開後的兩個小時，我進來的時候，發現紮塔娜倒在地板上。”

“……這也配叫疑點？”康斯坦丁摁打火機的手停下了，随後他接觸到紮塔娜一瞬間射過來的目光，輕咳一聲：“我是說，以洛基的作風來看，這不是很正常嗎？我猜你們發現我的時候我也躺在地上，說真的，到現在我感覺我的額頭還在隐隐作痛呢。”

艾瑞格治愈魔法的效果蝙蝠俠已經體會過無數次，這當然是康斯坦丁關于不滿的表達，蝙蝠俠直接忽略了它：“而這就是問題所在，康斯坦丁。洛基不會在意一個普通人類的死活，他在給我們留下線索後就毫不在意地把你扔在了冰室裏，但紮塔娜不一樣。”

紮塔娜疑惑問：“我有什麽不一樣？”

“你倒地時的頭發和衣服褶皺走向都不自然。”蝙蝠俠語氣稍緩：“換句話說，康斯坦丁沒像洛基那樣直接把你扔在地上。這才是我最終确認他并沒有被洛基控制的原因。”

紮塔娜：“……”

她把目光移向康斯坦丁，高高挑起眉梢：“我是不是還要感謝你一下，沒把我的腦袋也磕出淤青？”

康斯坦丁：“……”

康斯坦丁：“…………”

他舉起手做投降狀：“我承認，是我把洛基放出去的。離開瞭望塔的時候他就在我身上，不過之後他就取得了我身體的控制權，我不清楚他之後都做了什麽。”

“你不會無緣無故地主動幫他。”蝙蝠俠對這一結果并不意外，語氣平靜道：“洛基的目的到底是什麽？”

“好吧，其實……”康斯坦丁攤開手：“我也不知道他到底要幹什麽。”

……

以瓦特阿爾海姆中的特産——暗影纖維織成的隐形鬥篷、女巫洛瑞萊的隐形法器，以及——

謊言之神、詭計之神在找回身體後恢複全盛時期的魔法和力量。

洛基敢說，在這些好東西的幫助下，沒有任何號稱有着“全宇宙最嚴密防守”的基地能發現他。說真的，早在差不多一年前他就開始謀劃這件事了。

不過這些措施雖然能瞞得過阿斯加德的入口監測，但絕對瞞不過一個人的耳目。

幸好，他有個善良又親切的哥哥，答應過來幫忙稍微轉移一下阿斯加德入口的看守者，海姆達爾的目光。

“就是現在，索爾。”在從高空往下的急速下墜中，洛基摁下耳邊的耳麥：“想想我給你的禮物，你可欠着我一份人情呢。”

從耳麥的另一端傳來索爾的聲音：“那成天罵我的小玩意兒居然還是你給我的人情？”

與此同時，海姆達爾将視線從仙宮移開，轉向一望無際的宇宙。

奧丁之子、雷霆之神、複仇者與仙宮之守護者，此刻正拿着妙爾尼爾漂浮其中。在他面前與四周，則是一個以機械造就、宛如一個個由金屬相連的細胞群般、自稱人類公敵的機械專家！

“好吧，弟弟。”索爾高高舉起妙爾尼爾，沖着對方無數揮舞的機械觸手直沖而去。

他唇角向上揚起，顯然一場對抗強敵的戰鬥已經勾起了雷霆之神足夠的鬥志。在轟隆隆的戰鬥與激烈爆炸聲中，他說道：“等你回來之後，我們得談談你該欠我多少人情了。”

“奧丁之子，仙宮的守護者與繼承者……”

就在洛基以急速下墜的速度，穿過阿斯加德的防線時，耳邊聽到海姆達爾嘆息般的贊嘆。

至此，他已經成功避過海姆達爾的耳目，悄無聲息地進入了阿斯加德。

就在堅硬的地面近在眼前，洛基即将猶如一只高速飛行的飛鳥在巨石上撞得血肉模糊時，從懷中掏出一枚鑲嵌有魔法寶石、刻滿無數符文的金色球體，猛然朝地面扔了出去。

就在球體與磚石相碰的那一刻，堅硬的固體頓時蕩漾起一陣水波。洛基的身體徑直穿透地面，宛如魚躍入水般轉瞬下沉，穿過了數個層與層之間的樓板，最終在魔法的幫助下悄然落地。

——固液轉換魔符，出産自矮人工匠的量子火爐。為了以防萬一，洛基多拿了幾個——他說過，早在差不多一年之前，他就在謀劃這些了。

安穩降落後，洛基緩緩站直身體，拍了拍墨綠長袍上并不存在的灰塵，然後大步向前走去。

這裏已經是阿斯加德暗牢的最深處，裏面十分空曠，幾乎一切敢于與仙宮作對的敵人都在漫長的歲月中被奧丁制服，或尋找合适地點封印鎮壓，只有少數幾個只要注意就不會構成威脅的大敵，被慎而又慎地藏在暗牢地底。

而洛基的目标，正是被索爾從火之國度穆斯貝爾海姆艱難取得，傳說中将為阿斯加德帶來諸神黃昏的火焰巨人——蘇爾特爾的頭骨。

傳說中當蘇爾特爾的頭骨與永恒火焰相結合時，蘇爾特爾就會複生，然後揮舞着暮光之劍毀滅阿斯加德，将九界化為一片火海。

洛基可弄不來永恒火焰，更何況他也不想這樣做，一個毀滅的九界可真是太無趣了。而他費勁千辛萬苦，來到這裏的原因，只是——

如果蘇爾特爾的頭骨出了一點小小的問題，哪怕是奧丁也無法在他的王座上安坐，得立刻率領大批衛兵過來看看，是不是？

洛基微笑起來，指尖上凝聚出一簇不斷搖曳的小小火苗，幽幽地照亮了頭骨空洞無物的兩枚眼窩。

……

事情正如他所料。

就在洛基離開暗牢的下一刻，蘇爾特爾頭骨的異常立刻被人發現，洛基用隐形鬥篷和法器隐身與宮殿門口的巨柱之後，看着神王手持永恒之槍，帶領衛兵匆匆趕往地牢。與此同時，一隊隊裝備精良的阿斯加德士兵從各地湧出，紛紛彙入奧丁之後，跟着他一起浩浩蕩蕩往暗牢奔去。

見人都已經走光，洛基正大光明地踏入大殿，穿過側門後一路走過熟悉無比的長廊，在其中左拐右繞，來到他此行最終的目的地——阿斯加德本應重兵把守的藏寶室。

原本這裏幾乎三步一崗、五步一哨，但在剛才奧丁召集大量士兵前往暗牢之後，只餘下寥寥幾個士兵還在堅守崗位。

而對幻術造詣極深的洛基而言，瞞過他們，悄無聲息地進入藏寶室，簡直是一件再容易不過的事情了。

正當他用魔法和身上的法器隐去身形，繞過幾個巡邏的士兵，向藏寶室的大門大步走去時，一件淡白色的長裙從眼前飄過。

洛基猛然一驚，一個大步拐到一旁的柱子後面，悄悄隐藏起來。

等了一會，他沒再聽到腳步聲，小心翼翼地探出頭去，發現整條走廊已經空無一人。

洛基松了口氣，回過頭，發現自己的母親弗麗嘉正站在他面前，疑惑道：“洛基？你在這幹什麽呢？”

洛基：“……”

洛基：“我以為我用了隐形鬥篷和……”

“哦，天吶，我的孩子。”弗麗嘉笑起來：“你忘記我是被女巫撫養長大的嗎？”

“我……咳，”洛基低頭輕咳一聲：“我想可能我真的忘了吧。”

弗麗嘉像是看出了他的窘迫，笑着搖搖頭，然後走過來，伸手輕輕撫摸他的臉頰：“你是什麽時候回來的？我記得你在半年前離開仙宮後就杳無音信了，這半年來我一直很擔心你。”

洛基向後躲避的動作忽然一頓。

弗麗嘉敏銳地注意到了他的僵硬，擔憂道：“發生了什麽？”

“……不，母親，沒什麽事，我很好。”洛基微微側頭，抓住母親的手，讓自己的鼻間觸碰到她的手心：“我就是……有段日子不見了，我有點想念您。”

“真的？哈，能讓你說出這種話，這可真不常見。”弗麗嘉眼眸中泛起笑意。過了一會，她轉過頭，看向就在走廊盡頭、巍峨莊嚴的大門：“你是為藏寶室而來的嗎？”

洛基的手又僵住了：“……是的，母親。”

弗麗嘉問：“為了什麽？”

“我想要拿一件……或者幾件東西，到時候再還回來。”洛基吸了口氣，擡眸用翠綠色的眼珠看着自己的母親：“您能相信我嗎，媽媽？”

弗麗嘉注視了他一會，唇邊揚起微笑：“你可是我的孩子，洛基。”

“快點去吧，巡邏的衛兵們快要回來了。”她看了一眼與藏寶室相反方向的走廊，立刻催促道：“我去為你拖延一下時間，記得在用完後就把它們送回來。”她回過頭看向洛基，右眼飛快眨了一下：“別被你父親發現。”

洛基點點頭，大步走向藏寶室。矮人制造的固液轉換魔符在這裏再一次發揮了它的作用——當然還得加上洛基的魔法。他終于進入了仙宮的藏寶室，一路大步向前走去，并快速左右尋覓起來。

忽然，洛基的目光停在一個仿佛由藍色星核打造而成的正方體上。其內的藍色不斷盤旋流轉，仿佛正醞釀着無數足以冰封星球的暴風雪。

這正是冰霜巨人的能量來源——遠古冬棺。

洛基曾經因為它得知了自己的真實來歷，也試圖通過它來殺死自己的生父勞菲，證明他從內心歸屬于阿斯加德——但後來他放棄了。

此刻，洛基将遠古冬棺拿起，手指接觸的位置因觸碰到最本源的特制，開始不斷變藍，轉化為獨屬于冰霜巨人的、洛基真正的膚色。在一個魔法響指下，遠古冬棺從手中消失，洛基的手指也再次恢複了平常。

随後，洛基轉過頭，目光落在一柄看起來鋒利古老的長劍上。

……

瞭望塔，曾關押過洛基的魔法牢房內。

蝙蝠俠和紮塔娜面面相觑，艾瑞格則高高挑起眉毛。

他誠懇地說：“‘我不知道洛基到底要做什麽’，這話聽起來真的很像在騙人。”

“好吧，我承認。”康斯坦丁說：“但事實的确如此，我不知道洛基具體要做什麽，我只知道一件事。”

“——他打算拯救世界。”

作者有話說：

渣康：聽見洛基說他要改邪歸正拯救世界，我十分感動，所以就把身體交給他幫助他越獄。真的。

老爺/紮姐/艾瑞：……

老爺/紮姐/艾瑞：你個老騙子在這裝什麽不谙世事小白花呢，誰信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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