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4 案件要換負責人

第十四章 案件要換負責人

趙執山與範春江是有些交情,但他此時也意識到案情的複雜性。

他不想過多幹預,最後留下不利于自己的把柄,心想最好的辦法,還是将袁文海推出來,由袁文海帶領隋婧繼續負責這個案子,确保不再出什麽幺蛾子。

看到袁文海拿傷情推脫,趙執山煩躁的說道:

“你別廢話了,刑偵大隊就二十來號人,各個科室都有一堆事——現在也不知道周軍躺在醫院裏幾時能歸隊,雲社這邊又是這麽個情況,我能從哪裏再調人過來負責這案子?”

在範春江面前,袁文海推脫起來也是沒有什麽忌憚的,說道:

“照嫌疑人這個情況,可能已經逃出東洲市了,我就算不怕這條胳膊廢掉,也很難将嫌疑人抓捕歸案啊。再說,一個強奸未遂,至于費那麽大勁嗎?照我看啊,這事報上去得了。”

“人是從你手裏逃走的,你不想将人抓回來?”趙執山只當袁文海耍滑頭,盯住他問道。

“趙局,你以為我不想啊?”袁文海将打石膏的胳膊再次擺到身前來。

“袁隊,不要洩氣嘛,縣局抓捕嫌疑人,我們雲社肯定會全力配合——我們鎮聯防中隊以及南亭村聯防隊,加起來也有三十幾名隊員,随時聽從袁隊你的指揮,”

雲社鎮鎮長範春江這時候表态道,

“蕭良是我們雲社的幹部,還是重點培養的大學生幹部,但是做出這樣的事情,害我們雲社丢了大臉,不将他揪出來,還受害人一個公道,我們雲社絕不收兵!”

“要是人都逃出東洲了,雲社願意出人出力,也不管用啊,”袁文海打太極拳說道,“我也不可能将雲社的聯防隊員拉出去辦案吧?這個也不符合規矩。”

範春江打個哈哈說道:“不管有沒有可能,雲社這邊還是有必要繼續加強排查。要是什麽事都不做,我們對受害人也交代不過去嘛——當然,這個需要縣局決定,鎮上只是配合!”

“既然都說嫌疑人不可能是被陷害誣告,那他只可能遠走高飛,我們為何要在雲社花那麽大氣力布控?”隋婧又忍不住反駁範春江道。

“隋婧,是不是陷害誣告,都得先把嫌疑人捉住,你哪來那麽多一根筋?你要不想幹了,就跟趙局回縣裏!”

袁文海加重語氣把隋婧訓了一通,好像剛才不是他故意暗示雲社在有些事上太過積極了,又跟範春江說道,

“範鎮長,雲社鎮衛生院有病房吧?我得轉院到你們鎮衛生院住下,好跟我老婆有個說法,不然我老婆真會鬧到趙局家裏去。至于要怎麽抓捕嫌疑人,真的要指望鎮上多出點力了!”

“好,這事袁文海你就在雲社盯着。”趙執山也不想在雲社多留,幹脆利落的将事情交代給袁文海,就跟範春江告辭離開。

走出鎮政府大樓,袁文海若有所思的看趙執山有些迫不及待的鑽進警車離開,又與範春江寒暄了幾句,就請鎮上幫忙聯系鎮衛生院,他先過去辦住院手續住下。

隋婧陪同袁文海到鎮衛生院辦好轉院手續,看到袁文海悠哉游哉的在病房裏躺下,她還是不甘心就此中斷對案件疑點的調查:

“你跟趙局今天批評我的,我接受。我這幾天不是沒有想到過嫌疑人有可能壓根就不在雲社,但所謂強奸未遂案的疑點不是更明顯的擺在那裏?再說了,我們就這點人手,是追捕不知道逃到哪裏去的嫌疑人,還是調查案件的疑點更簡單便捷?除了當事人筆錄上的疑點外,嫌疑人喝醉酒之後,杜學兵沒有将他帶回鎮政府宿舍,肖裕軍也沒有将嫌疑人接回他家裏住下,卻一點都不避諱的安排到丈夫在外打工的何紅家裏住下,這怎麽看都不是正常的吧?當天夜裏還特別巧,既非寒暑假,又非周末,何紅卻特地趕在喝酒前,将第二天要到鎮上上學的女兒送到隔壁鎮的外婆家住下,這個疑點是不是也要先排除一下?什麽疑點都不讓我查,這邊就迫不及待将趙局搬下來,不就是做賊心虛嗎?”

袁文海看了隋婧一眼,禁不住想,明明都知道被利用了,竟然還揪住案件的疑點不放,這就是單純的熱血?

不過,袁文海此時只是将打石膏的胳膊擺到身前,叫痛堵住隋婧的嘴:

“哎呀,我胳膊有些痛,不知道是不是過來路上坐車碰到哪裏了。你到派出所借電話打給你嫂子,就說我在雲社衛生院這邊住下了,省得她擔心!”

…………

…………

隋婧剛走不久,和衣躺在病床上歇息的袁文海聽到有人推門走進來,還以為隋婧去而複返,轉頭卻見是蕭良戴着口罩站在門口,頭都大了幾分,坐起來說道:

“你小子膽子不小啊,雲社幾十號人都等着你自投羅網呢,你還真敢鑽進來!”

蕭良笑了笑,拉到一把椅子坐到能瞥見窗外大院的牆角裏,說道:“袁隊胳膊還打着石膏,竟然願意回雲社趟這渾水,我也沒有想到啊!”

“你可別自作多情,”袁文海截住蕭良的話頭,說道,“你騙隋婧到雲社來,跟你們鎮上鬧得不可開交,你們鎮上都将我們副局長搬出來了。我作為隋婧的帶隊師父,實在沒有什麽辦法賴在縣醫院裏——可不是我想趟這渾水。”

蕭良确認是範春江将趙執山搬到雲社來的,不是其他因素,平靜的問道:“範春江如此熱切要在雲社抓住我,還不惜将你們副局長趙執山搬過來壓制隋婧——你現在能肯定我是被陷害的了吧?”

袁文海瞅着蕭良的眼睛,沒想他被通緝搜捕,消息還如此靈通,撇了撇嘴,說道:

“我跟你說過,猜測是沒有用的,你想洗脫嫌疑,是需要證據的。你有什麽證據,能證明你是被陷害的?”

袁文海看到雲社這幾天叫隋婧攪得陣腳大亂,當然懷疑範春江有很大的問題。

不過,他早就不是單憑一腔熱血就莽撞行事的毛頭小子了,要是蕭良拿不出确鑿的證據,他也怕卷入扯不清的麻煩與是非之中啊。

“我找到一些材料,能證明肖裕軍擔任南亭村黨支部書記、果汁廠廠長期間,涉嫌侵占、轉移果汁廠的巨額資産。”蕭良說道。

“這個是能說明肖裕軍有陷害你的動機,但問題現在是何紅控告你涉嫌強奸,而非肖裕軍控告你。你有沒有證據,能證明何紅是受肖裕軍的指使或脅迫?”袁文海蹙着眉頭問道。

“只要對肖裕軍展開調查,不就什麽都清楚了嗎?”蕭良說道。

袁文海蹙着眉頭說道:“就算有證據,但要不要對肖裕軍,對南亭湖果汁廠的問題展開調查,也不是我能決定的——你應該知道這是兩個案子吧?”

蕭良當然清楚事情不會這麽簡單,平靜的問道:“現在鎮上除了範春江不惜将你們副局長搬出來,也要繼續在雲社布下天羅地網搜捕我,但黨委書記汪興民卻從頭到尾都沒有露面,你就一點都不覺得好奇?”

“你想做什麽?”袁文海有些疑惑的打量了蕭良兩眼,一時猜不到被口罩遮大半張臉的他想幹什麽。

他內心深處的正義感即便還沒有被現實徹底消磨掉,但還絕不至于像隋婧那般,僅憑着一腔熱血,就跟在縣裏有着千絲萬縷聯系、一通電話能将趙執山請來雲社的範春江起沖突。

當然,袁文海內心深處也不想否認,除了援救之恩外,蕭良本身也引起了他濃厚的興趣。

蕭良五天前回到東洲市分兩次給自己家裏打電話,都是隋婧接的,袁文海當時就猜測蕭良實際是想通過隋婧了解一些情況。

不過,蕭良的資料上明明寫着他才二十二歲,剛剛參加工作才兩年,被人陷害,既沒有倉皇外逃,也沒有迫不及待回雲社鑽進範春江這些人所布下的羅網,是如何冷靜做到這一切的?

蕭良又是如何通過簡單的兩通電話,就判斷出隋婧熱血沖動,容易被利用,甚至直接将她引入這趟渾水裏,幫他對範春江這些人造成幹擾?

雲社派出所現在只有錢海雲一個正式民警,隋婧作為縣局刑警,第二天趕到雲社,就任着性子要重點調查強奸未遂案的諸多疑點,不僅雲社這邊的搜捕排查工作受到很大幹擾,範春江還得擔心會不會真叫隋婧調查出什麽來,才不得不迫切将趙執山請過來。

其實到這一步,範春江就已經相當被動了。

現在雲社鎮看上去還風平浪靜,肖裕軍這些人還能沉得住氣,沒有狗急跳牆,應該是對範春江還有很強的信心,認為範春江能控制得了局面。

不過,叫隋婧繼續攪局下去,又或者又有新的人物插手進來,局勢又将怎麽發展?

想到這裏,袁文海突然想到蕭良為何提汪興民這個人,疑惑不解的盯着他問道:

“我聽說汪興民剛到雲社工作才一年,與肖裕軍牽涉不深,卻跟範春江、周健齊等人他們鬧出不小的矛盾。你是打算利用汪興民給你翻案?不過,汪興民現在很明顯是想回避你的案子,恐怕不是你想利用就能利用的吧?”

“什麽叫利用不利用?”

面對袁文海的追問,蕭良卻是淡然一笑,說道,

“我調到經管站負責審計南亭村委及村辦廠的財務,本來就是汪興民的意思。他想從南亭村查點問題出來,好敲山震虎,方便他在雲社扭轉管不了事的被動局面,現在不能出點事,他這個鎮黨委書記就躲起來當縮頭烏龜!”

時隔多年,又重生回到九四年,此時蕭良對基層的錯綜複雜關系,有着遠比前世更為清醒的認識。

如果背後沒有別的利害關系,肖裕軍有範春江、周健齊等人撐腰,關系又早就通到縣裏,不可能會怕他這個連職務都沒有、毛都沒有長齊的普通幹部,真能攪出多大的風浪來。

他們主要還是怕汪興民。

顧培軍的舉報材料,最初也是先匿名交到汪興民手裏;同時也是汪興民力排衆議,将他從黨政辦調到經管站。

汪興民自以為藏得很深,但并不能瞞過範春江、肖裕軍這些人。

範春江、肖裕軍指使何紅勾引不成,就脅迫何紅對他進行陷害誣告,主要目的也是對汪興民殺雞駭猴。

他前世被判無罪重新回到雲社工作,這些人始終不依不饒對他繼續潑髒水、不趕盡殺絕不罷休,關鍵原因也在此。

要不然,範春江、肖裕軍他們需要在他這個小角色身上,費這麽大的勁?

汪興民當時也确實被吓住了,不僅沒有第一時間介入他的案子,之後也是處處被範春江這些人牽着鼻子走,很快就黯然調離雲社。

汪興民之後二十多年時間裏,都在各個鄉鎮或縣局、縣辦等單位間輪調,臨退休都沒能提一個副縣處級。

站在旁觀者的立場,或許覺得汪興民對南亭湖果汁廠存在問題的了解不深,汪興民也不清楚肖裕軍等人對他的陷害程度有多深,第一時間先選擇明哲保身、選擇觀望,也是人之常情。

不過,作為深陷其中的受害人,蕭良心裏對汪興民又怎麽可能沒有一點怨恨?

這次重生回到九四年,汪興民依舊沒有在案發第一時間站出來;範春江如此大肆組織人手搜捕自己時,他作為黨委書記更是直接選擇逃避。

但不管怎麽說,蕭良從車禍現場潛逃出來後,無論是引誘隋婧到雲社來攪局,或是千方百計的拿到直接證據,都是為了促使汪興民站出來,推動對肖裕軍侵占南亭湖果汁廠資産案的調查。

蕭良認為現在的時機成熟了。

同類推薦

從零開始

從零開始

想要讓游戲幣兌換現實貨幣,那就一定要有一個強大的經濟實體來擔保其可兌換性。而這個實體只能是一國的政府。可是政府為什麽要出面擔保一個游戲的真實貨幣兌換能力?
戰争也可以這樣打。兵不血刃一樣能幹掉一個國家。一個可以兌換現實貨幣的游戲,一個超級斂財機器。它的名字就叫做《零》一個徹頭徹尾的金融炸彈。

逆天毒妃:帝君,請自重

逆天毒妃:帝君,請自重

(新書《神醫小狂妃:皇叔,寵不停!》已發,請求支持)初見,他傾城一笑,攬着她的腰肢:“姑娘,以身相許便好。”雲清淺無語,決定一掌拍飛之!本以為再無交集,她卻被他糾纏到底。白日裏,他是萬人之上的神祗,唯獨對她至死寵溺。夜裏,他是魅惑人心的邪魅妖孽,唯獨對她溫柔深情。穿越之後,雲清淺開挂無限。廢材?一秒變天才,閃瞎爾等狗眼!丹藥?當成糖果吃吃就好!神獸?我家萌寵都是神獸,天天排隊求包養!桃花太多?某妖孽冷冷一笑,怒斬桃花,将她抱回家:“丫頭,再爬牆試試!”拜托,這寵愛太深重,我不要行不行?!(1v1女強爽文,以寵為主)讀者群號:,喜歡可加~

有了讀心術後,王爺每天都在攻略醫妃

有了讀心術後,王爺每天都在攻略醫妃

21世紀醫毒雙絕的秦野穿成又醜又不受寵的辰王妃,畢生所願只有一個:和離!
側妃獻媚,她各種争寵,內心:我要惡心死你,快休了我!
辰王生病,她表面醫人,內心:我一把藥毒的你半身不遂!
辰王被害,她表面着急,內心:求皇帝下旨,将這男人的狗頭剁下來!
聽到她所有心聲的辰王憤恨抓狂,一推二撲進被窩,咬牙切齒:“愛妃,該歇息了!”
半年後,她看着自己圓滾滾的肚子,無語痛哭:“求上天開眼,讓狗男人精盡人亡!”

重生八零俏佳妻

重生八零俏佳妻

前世,盛寧懵懂無知,是從小背負不堪名聲的‘壞人’。被好友陷害,被心愛的人辜負,最後孤苦無依,凄慘而死。
當她重生回1983年,她一定擦亮眼睛看人,認認真真做事。這一世,她再也不讓妹妹因她而死,這一世她要成為文工團最驕傲的那朵玫瑰。一個優秀的女兵,孝順的女兒,合格的姐姐。且看她如何破釜沉舟,救妹妹于水火之中。力挽狂瀾,帶着全家一起改革開放,致富奔小康。虎視眈眈,誓要拿下冷面軍長,傳說中的活閻王。

權寵天下

權寵天下

天才醫學博士穿越成楚王棄妃,剛來就遇上重症傷者,她秉持醫德去救治,卻差點被打下冤獄。
太上皇病危,她設法救治,被那可恨的毒王誤會斥責,莫非真的是好人難做?
這男人整日給她使絆子就算了,最不可忍的是他竟還要娶側妃來惡心她!
毒王冷冽道:“你何德何能讓本王恨你?本王只是憎惡你,見你一眼都覺得惡心。”
元卿淩笑容可掬地道:“我又何嘗不嫌棄王爺呢?只是大家都是斯文人,不想撕破臉罷了。”
毒王嗤笑道:“你別以為懷了本王的孩子,本王就會認你這個王妃,喝下這碗藥,本王與你一刀兩斷,別妨礙本王娶褚家二小 姐。”
元卿淩眉眼彎彎繼續道:“王爺真愛說笑,您有您娶,我有我帶着孩子再嫁,誰都不妨礙誰,到時候擺下滿月酒,還請王爺過來喝杯水酒。

六零俏媳婦

六零俏媳婦

前世遭人戀人算計,含冤入獄二十載,弄的家破人亡,一朝重生回遭遇變故的那一刻,有仇報仇,有怨報怨。
第一次偶然相遇,她狼狽的趴在他的腳下
第二次偶然相遇,審訊室內,她與人對質
……
N次相遇後,“我娶你,寵你一輩子。”
呃……嫁與不嫁是個問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