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5 刺殺 憑什麽她連阿娘最後一面都沒見到……
第45章 刺殺 憑什麽她連阿娘最後一面都沒見到……
荒郊野嶺, 周圍樹木環繞,枯枝落葉落了一地,踩在地上發出一陣清脆的響聲, 頗有些蕭條的景象。
遠處陣陣馬啼聲傳來, 只見一輛馬車緩緩行駛過來, 在這處人煙稀少的地界分外惹眼。
坐在前方的車夫不知是看到了什麽,面色忽的一驚,下意識的便勒馬停下,揚起一陣風塵。
滿地的樹葉被卷起至半空中,又緩慢的落下來, 卻一片都沒有落在前方人的身上。
謝晚顏額前的發絲被拂起,一身素衣,面上戴了面紗, 只露出一雙泛着寒意的杏眸,手中拿着從府內随身攜帶的匕首。
車夫仔細的看了看,堪堪注意到謝晚顏手中的刀, 頓時身子抖如篩糠,斷斷續續的開口問:“你、你是何……何人?”
謝晚顏輕輕擡眸,并沒有理會, 只仔細端詳了一番, 确認是謝府的标志,随即握着匕首的手緊緊的攥了攥。
謝晚顏這才将目光緩緩的落下, 面紗遮蓋的其面容朦胧不清, 只能聽到那刻意壓低了的聲音:“我的目标是馬車裏的人,不是你。”
車夫吓得渾身顫抖,一聽不是來殺自己的連忙摸爬打滾的跳下了馬車,應道:“是是是, 小人這就走。”
坐在馬車裏的梅夫人自然也是聽到了馬車外的動靜,吓得大氣不敢出,正想着該怎麽逃,結果下一秒就看到簾子被人掀起。
映入眼簾的是一雙熟悉的眉眼。
梅夫人愣了片刻,似乎還有些不可置信,此刻的震驚已然大過恐慌,猜疑的開口道:“你……是……”
謝晚顏忽略震驚的說不出話的梅夫人,擡手行雲流水的揪住梅夫人的衣領将其拽下了馬車,轉而将袖中的匕首橫在梅夫人的脖頸上。
梅夫人吓得一動不敢動,只定定的站在原地,呼吸不由得急促,此刻冷靜下來才意識到什麽,語氣有些瘋癫:“謝晚顏?你竟然不體弱了?!藏的這麽深就是為了為你娘報仇吧?可笑你還不知道真正的幕後之人是誰,哈哈。”
“你害阿娘的時候可有想過會有這一天?”謝晚顏語氣中帶着寒意,将刀刃又往深處挪了幾分下去,沒有人注意到謝晚顏另一只手幾乎快要掐出了些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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憑什麽她連阿娘最後一面都沒見到,梅夫人卻可以安然無恙的度過晚年?
殺人本就該償命,既然這個結局不公,那她便親自來還了這份公道。
這兩日的變故梅夫人受了巨大的刺激,已然呈現半瘋癫狀态了。
梅夫人的衣襟被幾滴血水染紅,卻沒有絲毫的驚恐了,似乎是還篤定謝晚顏不會殺她:“你要是殺了我可就無法知道真正要害你娘的人了。”
謝晚顏冷笑一聲,絲毫沒有這句話而情緒波動,反而手上又加重了幾分力道,眸子中也染上了殺意:“不必了,我會自己找到真相。”
梅夫人見謝晚顏如此決絕,藏在暗處的手緊緊攥了攥,眼看着謝晚顏便要将自己一血封喉,梅夫人下意識緊閉着雙眼。
樹上的葉子忽的飄落了幾片,變故就出現在刀光血影間,一個蒙面黑衣人忽的從上空跳下來,出現在謝晚顏身後,擡起長劍便直直刺了過去。
謝晚顏有所察覺側身躲開,并沒有受到什麽傷害,正準備與黑衣人打鬥時,只見黑衣人并沒有因此而停下,反而看都沒看謝晚顏一眼,加快了速度繼續向前刺。
黑衣人的目标不是謝晚顏,而是梅夫人。
待反應過來時已經來不及了,下一秒,劍尖沒入身體的聲音傳來,梅夫人一瞬間瞪大了雙眼,似乎是有些沒反應過來,鮮血頓時染紅了胸前一片,劇痛使得梅夫人幾乎不能呼吸。
謝晚顏上前的腳步頓住,冷眼看着這一幕,竟是不知曉想要殺梅夫人的人不止是她一個,倒是可惜沒有親手了結了梅夫人。
黑衣人毫不留情的将劍收了回去,鮮血順着劍尖留在地上,逐漸沒入縫隙裏。
梅夫人再也支撐不住似的向後倒去,有一瞬間,眼神變得似乎是有些凄涼,很快便沒了氣息,到死也不瞑目。
謝晚顏借此空隙悄悄打量着黑衣人,只見其右手手腕上有一個圖紋,這個圖紋謝晚顏認識,是京城貴人圈養的死士标識。
謝晚顏蹙了蹙眉,也不知是誰會下這麽大血本來刺殺梅夫人。
正思考着,面前的黑衣人見目标解決便毫不猶豫的飛身離開,絲毫不拖泥帶水。
林子裏又恢複了靜悄悄的樣子,只有地上的點點鮮血讓人覺得剛剛的一切都不是幻境。
謝晚顏不禁看了一眼躺在地上的梅夫人,這個眼神像是在死死地盯住某個地方,腦中不禁回想起剛剛的那一幕,這個位置應該會是黑衣人的腰間的方向。
謝晚顏下意識便順着視線看過去,只見地上不知何時掉落了一個令牌,再回想起剛剛梅夫人的眼神,不是瀕死時的痛苦絕望,也不是被人追殺的恐懼,而是一種凄涼的感覺。
就像是被至親之人背叛了一般。
謝晚顏向前走幾步撿起那枚令牌,仔細看了看,上面是一種陌生的圖文,先前并沒有見過,興許是某個神秘的組織。
思索了片刻,謝晚顏還是将令牌收了起來,說不準日後便會有用處。
謝晚顏正準備轉身離開,便發覺一旁的草叢裏還蹲着剛剛的車夫,輕輕擡眼看了過去,車夫吓得立刻移開視線,顫顫巍巍的不敢擡頭。
左右半路突發變故,這筆賬也賴不到她頭上了,至于怎麽交代便與她沒有幹系了。
謝晚顏旋即收回了目光,運用輕功快速的離開,只留被吓的久久回不過神的車夫跌跌撞撞的爬上馬車,快馬加鞭的離開這片地。
想來梅夫人享了半生的榮華富貴,如今也不過落了個被野獸分食的下場,倒是惹人唏噓。
回到京城的長街上,謝晚顏從荷包裏掏出幾塊銅板,買了些吃食,又買了一些滋補身子的藥材,随後才走在回去太子府的路上。
轉身的擡眸間,視野闖進兩個熟悉的身形,謝晚顏盯了片刻,才确認這二人是陸婉瑩和謝川。
似乎是剛剛從酒樓裏走出來,二人正說着什麽,臉上帶着笑容,不過因為此刻街上人群很多,一眨眼的功夫視野裏便沒了兩道身影。
謝晚顏收回目光,不禁思索着這二人何時這般熟絡了?不過沒有過多的糾結下去,謝晚顏轉而擡腳繼續朝着太子府走去。
此時府內靜悄悄的,倒是與往日有些許不一樣,顯得格外冷清一些。
謝晚顏徑直的拎着手中的東西走進大門,本以為府內沒有什麽人在,豈料剛踏進府內,謝晚顏便直直的與陸清擇撞上了面。
一瞬間便停住了腳步,腦海中也不自覺的浮現了昨日的情景,對視片刻,謝晚顏快速的移開了視線。
陸清擇看上去倒像是忘記了一般,沒有提過昨日的事情,反而眼神落到了謝晚顏手中提着的各種雜七雜八的東西上,神情依舊淡漠,倒也沒有說什麽。
二人沉默了片刻,空氣仿佛都凝滞了一瞬,最終還是謝晚顏率先打破了這個氛圍,彎了彎唇随即開口道:“昨日勞煩殿下了。”
陸清擇垂着眸子,瞧上去不怎麽在意昨日的事情,只淡然的回應道:“無礙。”
謝晚顏抿了抿唇,杏眸清亮的開口道:“殿下若是無事的話臣妾便先回去了。”
剛挪動腳步,下一瞬謝晚顏便感到手腕一緊,腳步也随之一頓,幾乎是下意識的便回眸看了過去。
陸清擇伸手握住了她的手腕,并且剛好握在了她放匕首的位置,一股奇怪的異樣在心底漸漸蔓延。
謝晚顏擡眸間恰好看到陸清擇眸中閃過的一絲異樣,很快便消失殆盡,仿佛從來都沒有存在過一般。
還未等謝晚顏開口詢問,陸清擇便只當未曾察覺的樣子,松開了手:“秦夫人現在還在前殿候着,日後太子妃出府還是帶着些人手,以免遇到些麻煩。”
陸清擇這話說的隐喻,謝晚顏杏眸裏不禁有些疑惑,秦夫人怎麽會突然過來?而且看樣子是在府內沒有尋到她,也不知阿荷那邊有沒有替自己圓過去……
謝晚顏回過神摸了摸袖口,随後面色自然的應下:“好。”
話落,謝晚顏便轉身繼續朝着傾雲苑走去,未察覺到身後的陸清擇眼神愈發的深邃。
回到傾雲苑裏時正巧碰到從殿裏出來的阿荷,後者表情有些愁悶,似乎是遇到了什麽難事。
豈料下一刻見到自己後阿荷臉上的愁悶頓時煙消雲散,眼睛都亮了幾分,轉而露出一個笑容來:“娘娘,您終于回來了。”
謝晚顏揚了揚嘴角,走進殿內将手裏的東西放在了桌案上,随後才開口道:“怎麽樣?我不在的時候可有人來過院子?”
阿荷重重的點了點頭,如實道來:“不久前秦夫人過來了,奴婢按照您交代的說您去了街上的集市,秦夫人就在前殿候着了。”
謝晚顏點了點頭,神色滿意的看向阿荷:“好,待我換件衣裳便去尋夫人。”
有阿荷侍候,謝晚顏收拾的速度快了許多,但當一切都收拾妥當踏進前殿裏時,秦夫人還是已經在前殿等了将近半個時辰,茶水都涼了半天,饒是再有耐心,臉上也不禁出現了一抹焦急的神态。
秦夫人是阿朝的娘親,以往在京城裏時還能時不時的見到一次,如今這還是回京後第一次與秦夫人私下見面,與記憶中的樣子倒是沒有什麽變化。
秦夫人站起來走到謝晚顏面前,第一反應便是要行禮,不過被謝晚顏及時攔住了。
謝晚顏擡手扶住秦夫人的雙手,輕輕向上擡着,溫婉一笑開口道:“夫人莫要多禮,說起來還是本宮讓夫人久等。”
秦夫人連忙否認,一舉一動都符合着世家夫人的典範:“娘娘言重了,妾身等一等無事的。”
謝晚顏嘴角的笑意不減,坐到了主位上,随後親手新倒了一杯茶遞給秦夫人:“夫人不必如此疏離,您與阿娘是至交,我就算喚您一聲秦姨也不為過。”
秦夫人聞言不禁一笑,接過熱茶,心裏也難免泛着幾分酸澀:“只是可惜藍夫人去的早。”
謝晚顏自己也倒了盞茶,輕抿一口,沒有再繼續這個話題:“今日夫人過來可是有什麽要事?”
秦夫人好似是陷在回憶裏,被謝晚顏的聲音拉回了現實,神色有一絲複雜,随即才有些疑慮的開口:“說起來還是朝朝這孩子的事,想必太子妃已經知曉,妾身想請太子妃多勸勸她,莫要沖動做下決定,最終只能徒留滿心的後悔。”
“夫人應當也知曉衛府如今的情況,阿朝若是在那裏遲早會被那個外室壓一頭,難道夫人想看到這種狀況嗎?”謝晚顏放下手中的茶盞,臉上帶着淺淡的笑容,态度卻很明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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