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7 Chapter 30 和老婆蓋一張毯……

第27章 Chapter 30 和老婆蓋一張毯……

塗雪微和陸西林在醫科大裏逛了一下午, 晚飯還是在學校食堂解決的，因為陸西林随口說了句食堂的牛肉面比外面任何一家面館的都好吃，塗雪微就讓他帶她去嘗一嘗。

吃完晚飯, 他們離開學校，回家前去了趟超市，采買了一些生活用品還有新鮮的食材。提着大包小包回去, 到了家門口, 正好碰上了隔壁要出門散步的王叔孫姨。

塗雪微給他們送了些吃的, 感謝他們一直以來對陸西林的照顧，二老十分高興，直誇陸西林眼光好。

陸西林幽幽地嘆一口氣，已經不打算掙紮了。

回到家, 陸西林把東西歸置了, 從廚房出來, 看到塗雪微站在“有罪者”那幅畫前，他心頭一緊, 怕她看出什麽，更怕這幅畫勾起她的心事。

“你要是不喜歡這幅畫，我把它挂到書房裏。”陸西林走過去說。

塗雪微回頭：“不用, 我挺喜歡的。”

“真的？”

“嗯。”塗雪微仰頭, 看着畫說道：“我之前一直想把這幅畫買回去，但是始終沒有打聽到它是被誰收藏了, 在你這裏看到, 很驚喜。”

陸西林裝作什麽都不知道, 問：“你喜歡這個畫家的畫啊？”

“我和她有共鳴。”塗雪微看向陸西林，眼尾一挑，似是随口一說, 道：“早知道這幅畫是被蘇弗雲買走的，我就找她了。”

陸西林握拳抵在唇邊咳了兩聲，說：“你要是真喜歡這畫，就拿走吧。”

“那怎麽行，這是人家送你的。”

“這不是——”陸西林話到一半趕緊咽回去。

塗雪微的眼底閃過一抹笑意，說道：“我們是一家人，這幅畫被你收藏了就相當于是我收藏的，沒什麽差別。”

她看了眼牆上的鐘，說：“時間還早。”又看向陸西林問：“今天還沒結束，一般夫妻在紀念日晚上都做什麽？”

陸西林頓時浮想聯翩，一股熱血直往臉上沖，餘光見塗雪微身子一動，他如驚弓之鳥一般，立刻往後退了兩步：“塗小姐，你、你想做什麽？”

“陸醫生以為我要做什麽？”塗雪微饒有興趣地問。

陸西林：“我怎麽知道？”

“不知道你臉紅什麽？”

陸西林一窘，眼神閃爍：“我這是熱的。”

塗雪微忍俊不禁：“我就是想坐下。”

她走到沙發邊坐下，擡頭見陸西林還杵着，一臉的懊惱，不由得眉眼一彎，問他：“走了一下午你不累嗎？坐着歇歇。”

陸西林今天已經在塗雪微面前失态很多次了，大晚上的，再坐在她身邊，真不知道還會發生什麽。

“不了，我還有點工作要處理。”

陸西林說完，見塗雪微盯着自己，眼神研判，馬上補充道：“是真的，我明天要出差，今天得把一些工作處理掉，順便收拾下行李。”

塗雪微意外：“你要出差？”

“嗯，要去參加一個培訓。”

醫生培訓每次都要掉一層皮，院裏人人都避之不及，這次培訓是陸西林主動申請的。倒不是他好學上進，而是之前心煩意亂，不在狀态，時時刻刻擔心塗雪微聯系自己去民政局，便想借着培訓的機會離開白城一段時間。

當然，這是今天之前的想法。

現在嘛，陸西林看了塗雪微一眼，有點後悔提交培訓申請了。

“要去幾天？”塗雪微問。

“一個禮拜。”

“這麽久？”

“固定行程，沒辦法更改。”

他不在，家裏就剩塗雪微一個人。

陸西林思索片刻，說道：“我不在的時候，你有事可以給我打電話，有什麽需要幫忙的可以找隔壁的王叔孫姨，他們人很好的。”

“我一會兒把李叔的聯系方式給你，他家也有外賣，你要是不願意出去外面吃，就訂餐。”

“你一個人，睡前記得把門反鎖了，小區安保挺好的，但怕萬一，我再把物業的電話給你，房子有什麽問題你可以聯系他們。”

陸西林絮絮叨叨說了一堆，連停電停水這種小概率事件都交代了一番。塗雪微安安靜靜地聽着，要是之前，她可能會覺得陸西林是真怕她在他家出事，連累到他。現在，她知道他就是不放心她一個人在家。

陸西林把能想到的突發情況都說了，最後再想了想，一時想不起還有什麽需要囑咐的，便回歸到了第一句話：“總之，有什麽事你可以給我打電話。”

“有事情才能打嗎？”塗雪微問。

陸西林：“……”

“沒事的時候我不能找你？”

又來了，今天不知道第幾回了，塗雪微又在下鈎子。

陸西林摸不清她的目的，就跟盯着魚餌的魚一樣，想咬餌，但怕上鈎。他慎之又慎，一本正經地說：“沒事找我也行，但我要培訓，不一定時時刻刻都在線。”

塗雪微低笑：“知道了，你好好培訓，我在家等你回來。”

陸西林心神一蕩，簡直無可招架，再不敢在客廳逗留，借着處理工作的由頭，躲進書房裏去了。

……

第二天，陸西林收拾收拾東西就出門了。走之前他還特意敲了敲隔壁鄰居的門，拜托王叔孫姨在他不在的時候多多照顧塗雪微。

培訓地在外省，下午陸西林下了飛機，拿出手機開機一看，塗雪微給他發了消息，問他到了沒。

他不自覺地牽了下嘴角，立刻回複了消息。

培訓需要起早貪黑，開不完的學術會議，看不完的實驗和手術，參加不完的交流會，幾乎所有人都怨聲載道，直呼不是人過的日子。

但陸西林覺得也沒那麽難捱。

他出門培訓的這段時間，塗雪微如她所言，的确沒事也會找他，她很有分寸，只在早中晚休息的時間給他發消息。問他吃飯了沒有，今天有什麽行程，偶爾也會分享一下她的生活，說說她在幹什麽。

雖然對話簡單無聊，陸西林卻覺得新鮮，放以前他都不敢想他和塗雪微還能這麽有一搭沒一搭地聊着天。

一起去培訓的同事見他一到休息時間就捧着個手機，打趣他是不是和女朋友在膩歪，這麽難分難舍。陸西林說不是女朋友，那些同事并不相信，他沒去分說，任由他們開玩笑。

一周的培訓如期結束，回白城那天下了雨，市內氣溫大跳水，溫度直逼零度，短暫的秋天被這場雨送走，冬天到了。

因為天氣的緣故，航班延誤，陸西林本來下午就該到白城，硬生生推遲到了晚上。

到了家門外，輸入門鎖密碼打開門，一室暖光頃刻間洩出，明明沒有溫度，卻驅散了一身的寒意。

塗雪微坐在沙發上，聽到動靜回過頭，道了句：“回來啦。”

她起身，看到陸西林的外套都被雨水泅濕了，皺了下眉說：“你沒有傘怎麽不給我打電話，我去接你。”

陸西林回過神，松開行李箱，擡手拍了拍外套，不在意道：“雨不大，沒事。”

“冬天淋雨容易生病。”

陸西林作為醫生，鮮少被人這麽“面谏”。他清了清嗓，說：“我的身體不至于那麽差，淋點雨就倒。”

他低頭和塗雪微對視了幾秒，眼神閃了閃。這幾天他們天天都有聯系，現在見到面，好像網友奔現一樣，感覺莫名變得微妙。

陸西林咳了聲，別開眼說：“我去換套衣服。”

他提着行李箱進了房間，洗了個熱水澡，從浴室出來時看到塗雪微窩在沙發上看電影，手上還舉着一杯紅酒。

“你吃飯了嗎？”陸西林問。

塗雪微點了下頭，說：“叫了李叔家的外賣，你吃了嗎？我給你留了飯菜，熱一下就能吃。”

陸西林在飛機上吃了，現在不餓，他不想辜負塗雪微的好意，便說：“我遲一點再吃。”

塗雪微颔首，舉了下手中的杯子，問：“荟寧送的紅酒，要不要喝一杯？”

陸西林想了下，明天不用上班，今天一路奔波也累了，是可以小酌一杯放松放松，便走過去，一邊應道：“行。”

塗雪微拍了拍身邊的位置示意陸西林坐下，再給他倒了一杯酒遞過去。

陸西林接過酒杯，坐下後才發現塗雪微看的不是電影，而是一部埃及金字塔的紀錄片。紀錄片正好講到木乃伊的制作，每一步都講的極其細致，什麽掏去內髒、取出腦子，其血腥程度他這個醫生都怵得慌。

餘光去看塗雪微，她看得津津有味的。

“你喜歡看這個？”陸西林忍不住問。

塗雪微回頭：“挺有意思的，你不覺得嗎？”

陸西林打了個哆嗦，再次告誡自己，以後千萬不能得罪她。

塗雪微倚着靠枕，舉起杯子和陸西林的碰了下，問道：“培訓還順利嗎？”

“嗯。”

“真的有人在開會的時候說夢話？”塗雪微問。

這事是陸西林告訴她的，他想起來沒忍住笑了，說：“我騙你幹什麽，都有人錄下來發群裏了。”

“還有人旁觀手術的時候暈血昏過去了？”

“嗯，當場被擡出去了，一個醫生暈血，他的職業生涯堪憂了。”

“還有領導的老婆來抓出軌？”

陸西林錘了下大腿，憋不住笑道：“在酒店大鬧了一場，整個樓層的人都知道那領導連出軌都要占醫院便宜，不外出公幹還不開房。”

培訓枯燥無聊，陸西林每天三點一線，沒什麽新鮮的，總不能把自己培訓的課程講給塗雪微聽，只好搜羅一些培訓期間的八卦轶事講給她聽，沒想到她記到現在。

“我以為醫生都是高級知識分子，沒想到還有這麽多逸聞。”塗雪微笑道。

“醫生也是人，是人就有毛病，你別看在醫院裏工作的個個人模人樣的，其實脫了白大褂，底下烏七八糟的事情不少。”

塗雪微挑眉，問：“那你呢？”

“我？”陸西林怕塗雪微把自己和那些身形不正的人聯系在一起，立刻正色道：“我和那些人不一樣，從來不搞七搞八。”

“緋聞都沒有？”

陸西林搖搖頭，咳了下說：“入院到現在，我唯一的緋聞還是和你的。”

塗雪微低低地笑了兩聲，擡眸看着陸西林說道：“我信你。”

她的目光直接坦蕩，不知道是不是喝酒喝的，陸西林覺得自己的心跳不受控制了，這要是他的病人心跳速度這麽快，他都要推進急救室裏去了。

正胡思亂想着，客廳裏的燈忽的滅了，電視屏幕也在同一時間暗了下去，空調的聲音倏地消失，室內一陣安靜。

陸西林愣了下，很快反應道：“是不是跳閘了？”

他放下酒杯，拿起手機站起身，第一時間去查看電閘，确認電閘沒問題後，打開房門探頭往外看了眼。走廊的燈都沒亮，整個小區黑漆漆的，這才知道是停電了。

“小區斷電了，估計是哪裏的電路出了故障。”陸西林關上門說。

塗雪微“嗯”了聲，她想把酒杯擱下，一不小心碰倒了桌上的酒瓶。酒瓶墜地，發出清脆的破裂聲，吓了人一跳。

陸西林立刻道：“你坐着別動，小心踩着碎片。”

他快速走過去，拿手機的手電筒照了照塗雪微，确認她沒事，松了一口氣，說：“你坐着就好，我來收拾。”

陸西林手腳麻利地把地上的玻璃碎片掃了，再摸黑把地板囫囵拖了一遍。收拾完，擡頭見塗雪微抱着抱枕蜷成一團，才想到今天降溫，停了電，空調也用不上了，不到一會兒的功夫，室內溫度就快和室外趨同了。

“我看一時半會兒來不了電，你要不要早點回房間休息？”陸西林問。

塗雪微搖頭：“睡不着。”

現在時間是還早，陸西林忖了下，走進卧室，從櫃子裏找出了一條厚毛毯，回到客廳，蓋在塗雪微身上。

“別感冒了。”陸西林說。

塗雪微擡頭，掀起一半的毯子，示意道：“你也蓋着。”

“我不用，你蓋着就好。”

塗雪微直接道：“我們住在一起，你感冒了，我也逃不了。”

陸西林想說風寒感冒不傳染，但低頭對上塗雪微的眼睛，這句話就堵在了喉嚨裏。

他猶豫片刻，最終還是坐了下來，和塗雪微同蓋一張毯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