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 好一個清清白白

第7章 好一個清清白白

司苒讓老郝送她回景和家園了。

一是看不慣蔣琬柔柔弱弱往司瑾年懷裏鑽的樣子,二是受不了蔣夫人在她耳邊冷嘲熱諷說她是司瑾年的累贅。

她覺得疲乏,回到家收拾完廚房的一地狼藉後,洗了個澡就上床睡覺了。

夜半時分,她被小腿處傳來的涼意弄醒了。

她睜開眼,在床頭燈昏暗的燈光下看見,司瑾年正坐在床尾,把她的腿放在他的腿上。

“你怎麽來了呀?”

司苒想收回腿,被司瑾年一把拽住,“別亂動!”

她坐起來,司瑾年力道溫柔地往她小腿上小心翼翼塗着藥膏。

濃密卷翹的睫毛在下眼睑處投下一小片陰影,他過分好看。

“自己受傷了不知道嗎,你是沒有痛覺還是沒有腦子?”

司瑾年毫無溫度的語氣,讓司苒意識到腿上絲絲拉拉的痛意來自哪裏。

原來是灑出來的熱油,有一部分崩到她的小腿,現在已經形成了深紅色大小不一的點狀傷痕。

瞥了一眼牆上時锺,時針指向2和3之間。

漏夜前來,是興師問罪的嗎?

司苒蜷了蜷手指,如瀑布般的直發蕩在臉頰邊。

“我不是故意的。我跟蔣小姐逛完街,她想要我給她做家鄉菜吃,我就帶她回景和家園了。我剛熱好的油準備燙一下配料,她突然從我後面上來要幫忙,握着把手一傾斜,那油就灑了。”

司瑾年抽出紙巾,擦了擦他骨節分明的手指。

似笑非笑,眼中似有流螢攢動,“說這些做什麽?”

司苒皺了皺好看的眉毛,“你這個時候來,不就是想聽我的解釋嗎?”

司瑾年溫熱的大手摟住她的後脖頸,額頭抵着額頭,沉聲道:“只管做你自己就好,跟誰都不需要解釋。我這個時候來,是因為我想來。”

說完,擡手扣住她的後腦,吻上了她薄荷味道的唇。

男人冷漠禁欲的臉,吻卻總是熱烈,舌尖肆意勾饞,逐而一發不可控制。

司苒被他點燃了欲,小手抓着他衣領和肩胛,水眸愔愔。

就當一切順理成章的時候,司瑾年戛然而止,快速抽離得不剩一分情欲。

“蔣琬情況有些嚴重,我要回醫院去,你早點兒休息。”

“她怎麽了?”

“持續高燒不退,已經轉到恒仁醫院了。”

恒仁是南風集團旗下的醫院,想來,他是在乎的。

司瑾年穿好外套,在她嘴邊輕啄一口就離開了。

萬籁俱寂,要不是他留下了淡然的沉水香味道,司苒會認為他的出現是一場夢。

她從不是予取予求的人,可在對待司瑾年這件事情上,她徘徊、猶豫、痛苦。

既拿不起,也放不下。

……

接下來的幾天,蔣琬請假沒上班,司瑾年也沒有出現。

設計部的幾個領導去醫院看望過蔣琬一次,回來就将大老板娘這個事兒實錘了。

司苒心情悶悶的,愈發埋頭工作。

這天,她中午去醫院給右手大魚際肌拆線的時候,碰到了裴寂。

本來約定好晚上下班後一起去看歐宜芝,沒成想司苒剛把車開出公司停車場,就被一輛奧迪逼停在路旁。

白底黑字的車牌,是司宅的車。

從上面下來了兩個身着鐵灰色西裝的男人,領口繡的是無襯線體的字母“s”,司苒亦認得,是司家的保镖。

其中一名保镖走近,微微彎腰,“舒小姐,夫人有請。”

司苒自知反抗無用,乖乖把車熄火停在路邊,上了奧迪。

車子出了市區,經過一段緩坡的山路,最終停在一座三進三出的院落前。

下車,司苒的随身物品就被收走了。

這是司家對待外來訪客的接待方式。

這裏,她待了九年,熟悉又陌生。

經過長長的內院,她被領到正房。

站了二十分锺後,宋玉卿姍姍來遲,身後跟着管家張彬。

歲月不敗美人,宋玉卿即使身着粗布麻衣,臉上也是歲月留下的痕跡,可眉宇間依舊清亮。

只是她一向不茍言笑,周身寒意昭昭。

正是這股寒氣,讓司苒從小怕到大。

她坐在太師椅上,品了一口剛上來的龍井…

管家張彬開腔:“啞巴了,都不會叫人?”

司苒如夢初醒,颔首問好,“司夫人,好久不見。”

哼,算她識相,沒叫奶奶。

宋玉卿盯着她看,戲谑道:“是好久不見了,你出落得也足夠驚豔,想必把你母親一身勾引人的本事都學到手了吧,也是個禍國殃民的小狐媚子!”

司苒呼吸一滞,小臉兒愈發蒼白。

宋玉卿把當年說她母親的話,原封不動送給了她!

她身體兩側的拳頭越攥越緊,指甲深陷掌心,痛得麻木。

“司夫人,您這是污蔑诽謗!”

宋玉卿将茶杯重重往桌子上一拍,奪過張彬手裏的一遝照片丢在司苒臉上。

“睜大眼睛看看你幹的龌龊事!”

司苒臉皮薄,被照片的鋒利棱角一割,額頭處就立現一條血珠子。

她蹲下身,看着散落在地上的照片,全是司瑾年留在景和家園裏的私人物品。

她不可置信地望着宋玉卿,“是你找人偷拍的?這是,這是私闖民宅!”

宋玉卿眼中的怒火還未平息,灼灼氣息仿佛要置人於死地,“偷拍?私闖民宅?我兒子的房子,我正大光明進去看!”

司苒的眼睛睜得更大,“你兒子的...房子?”

怪不得,位於城市中心寸土寸金的地段,租金竟比同等條件的便宜了一半不止。

原來以為撿了便宜,沒想到是司瑾年在背後暗箱操作!

像一團棉花堵住嗓子眼,吞不下去又吐不出來,司苒難受得緊。

宋玉卿眯了眯眼,“勾引收養你的叔叔,舒苒,你和歐宜芝一樣,慣會恩将仇報的!”

“我沒有!”司苒下意識反駁,可顫顫巍巍的語調似乎又出賣了她。

宋玉卿扯唇輕笑,“瑾年都承認的事情,你又何必撒謊?”

這話,屬實在詐她了!

司瑾年才是那個最不想曝光這段感情的人,怎麽會輕易承認他和司苒的不正當關系?

司苒心裏有數,抿了抿唇道:“司夫人想象力過於豐富了,我和小叔…清清白白。”

“好一個清清白白!你敢說你衣櫥裏挂的,不是瑾年的衣服?”

司苒自然不敢,放眼整個淩江城,除了他司三少,誰能穿皇室蘌用設計師設計的西裝。

那些衣服是獨一無二的,每件衣服的內襯都有“防僞标識”,連高仿都不允許存在。

司苒還沒傻到連這也要辯個三分,於是大方承認,“衣服确實是小叔的,這裏離南風總部近,他有時候會來吃飯休息,放一兩件衣服在這兒,很正常。”

宋玉卿明顯不信,“他有休息室,會往你那裏跑?”

司苒挺直脊背,不卑不亢,“小叔喜歡吃我做的牛肉包!”

小蹄子伶牙俐齒的,越來越像歐宜芝。

一想到大兒子司景行為了救歐宜芝葬身火海,小兒子又有可能被這個小狐貍精迷惑,宋玉卿怒氣直達天靈蓋!

“來人!把舒小姐押到茶室裏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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