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4 不厭其煩

第74章 不厭其煩

桐山千冬認真聽安室透嚴慎的請求, 提煉關鍵，“透桑, 你要借用我的身份去做一件事？”

安室透正色, “恩。一件很重要的事。”

“需要我配合嗎？”她問。

“不用。冬, 你就安定地待着，避免再撞見奇奇怪怪的人。這件事, 等我确定了，會和你說的。”安室透的聲音變得低沉。

她思量片刻，點頭。

安室透走到一邊，用頸鏈變聲器聯絡離開的風見裕也。

“剛才看見的，不要亂想、胡說。”

“降谷桑, 我剛才什麽都沒看見！”風見裕也應得幹脆、利落且響亮, 意志無比堅定。

啊、絕對亂想了。

安室透按壓眉骨，風見裕也上次送購置的必需品到他的公寓時, 就把貝爾摩德幫他易容的痕跡，比如發卡、卸妝水，誤解成他有正在秘密交往的異性。而這次不只是猜測和幻想，有了明朗的形象, 推理肯定更活絡、糟糕。

只是絕對會嚴守秘密的風見裕也胡思亂想，倒不是最緊要的。

而且，對方的胡思亂想，并非徹底的錯誤。

安室透即刻切換話題：“抽調人員，着便裝，到米花町2丁目21號附近駐守。”

他報出地址。

一直着高領衫、他直覺厭惡的那家夥, 住在阿笠博士隔壁的工藤宅。

借用桐山千冬的身份，而非他自己的面容，不會引對方特別警惕。擊潰對方的推理是其次，先掀下那張虛假的面具，使對方不容辯駁、自亂陣腳。安室透想到桐山千冬被江戶川文代揭開面具的動作，快、準、狠。從那對可怕的夫婦身上，學到了非常重要的特質。

安室透扭頭，看到桐山千冬也接起電話。

頸鏈變聲器在他這裏，她徑直接起的通話對象，一定是知道交換人生的關系者。男孩、少年、江戶川夫婦、阿笠博士，還是其他人。那邊也是他要考慮的範疇，安室透分心思考着。

桐山千冬乖巧地等着，緩慢整理想法。

恰時手機鈴聲響起，她還未來得及整理出半點結論，思維一片混沌。她瞧清備注，是工藤有希子。桐山千冬眨眨眼，接起。從那邊傳來的女聲，優雅又不失俏皮。

“小千！”

“啊，有希子桑。”

“徒弟在我的指導下，做出了出色的咖喱。你要作試吃者嗎？”

“徒弟？”

徒弟，料理的徒弟嗎？

桐山千冬想起暫住在工藤家的沖矢昴，是指那位嗎。

“恩，是非常帥氣的徒弟哦。”有希子用得意滿滿的口吻說。

“可是、我已經吃過午飯了。”

“那，就來我家一起喝下午茶吧。小千，你喜歡在紅茶裏加檸檬、方糖，還是奶茶？你現在那張臉也超級帥氣，看着就覺得秀色可餐。如果暫時沒有要事，也沒有破局的辦法，只是安靜地浪費時間，不如滿足我被帥哥圍繞的心願吧。”

有希子的欣喜和期待，彰明顯著地傾倒過來。

桐山千冬訝異又躊躇，“诶……優作桑、不會介意嗎？”

“啊，他正忙着和趕稿的死線約會呢。所以，我和你，絕對沒問題的。早上看到了池面珍貴的睡顏，下午就來一場令人羨豔的紅茶約會吧。而且，小千，你有喜歡的對象，不是嗎？只是閑暇、純粹的約會而已。呼呼～”

唔、熱切的邀請意味不明。

她的作用，聽起來類似于男公關部的招待，又不同于那個。

桐山千冬的思維中充斥着堆積如山的疑惑。

早上她被有希子支開後，工藤優作和安室透一定講了很重要的話，遠不止是安室透向她透露的，那種輕松愉快的觀點。

她輕應了一聲，結束通話。

“誰，優作桑和有希子桑，他們是什麽時候知道的？”身後冷不丁傳來輕聲的疑問。

桐山千冬反射性轉身，是不着痕跡挨近的安室透。溫熱的吐息近在咫尺，新綠的眼眸如一汪探不見底的深潭。

她忽然意識到，由于驟然的放松和信任，以及思維混亂，方才接通來電時出現了難以彌補的缺漏：知道她交換人生的，不是工藤夫婦，而是江戶川夫婦。

安室透目不轉睛地盯住桐山千冬。

她奇異地顯出幾分驚吓的神色，被悄無聲息的他吓到了嗎。

他緊緊攥住她，“沒事吧？”

“恩。是和柯南交換的時候吧。他們是柯南重要的長輩。”她快速勉力斂下被吓到的表情，不确定地答。

又是柯南的關系者。

與男孩有關的，很可能又是棘手的新人物。

安室透停了片晌，給足她平複情緒的時間，問：“然後呢？”

“有希子桑邀請我務必去她家喝下午茶。”

“哦。他們擔心你，應該是主動來找你，為什麽是邀請你去作客？”

“因為我、不，是你看起來，很……賞心悅目。”

桐山千冬将趣味的秀色可餐，換成更明快的形容詞。

“很賞心悅目？”安室透不解地重複。

“恩。”她颔首。不是确認理由無誤，而是對賞心悅目的肯定。

“不。冬，雖然很高興，但我不太理解這個理由。”

“理由是有點奇怪啦，可這不是很容易理解嗎？”桐山千冬用手指着自己的臉，實際是他的臉，理所當然地反問，“這是一張看着特別下飯的臉。”

這是什麽交換人生的新用途嗎。

安室透微皺眉，這張臉毋庸置疑是帥氣的，擅于利用一切條件的他十分清楚。

但那個男孩的關系者，邀請桐山千冬喝下午茶的理由，真的只是這樣嗎。

“不行。這種理由，我不同意。是我的臉呀。”他抗拒。

“啊？”

“你想吃的下午茶和甜點，我會準備好的，冬。”

“……确實讓人心動不止，透桑的技藝。但我不能不管不顧地享受。不論甜點、茶水，還是料理，都很費時間。透桑的時間，是以秒分段的吧，閑暇難得一見。所以，戳破之後，根本無法繼續裝作一無所知，也不能狠心地叫波洛的外賣了。”桐山千冬的思維跳躍。

緊攥的手，熱度清切地傳遞過來，和溫柔的聲音抵達大腦。

“狠心？味道不是很合你的意嗎，價格也很實惠。”他問。

“對我來說很合意，對你卻是工作負擔吧。啊、如果是透桑，偶爾可以吃到。不是透桑，應該就吃不到了。所以，從現在開始要漸漸習慣。”

脫離安室透身份的降谷零，應該比現在空閑才是。

安室透才是和她沒有任何連接點的虛假，降谷零是被她牢牢銘刻的真實。

在遙遠的那之前，要穩當地走好懸在鋼絲上的每一步。

“不。冬，請放心點單。至于以後，你一定也能吃到的。”

應承的心意，在說出口的當下，就已經收到了一部分。

而剩下的部分，會當作超出預期的驚喜來看待。

這是桐山千冬秉承的觀點，與他此時的心境再符合不過。明明早上考慮并煩惱的，是含蓄、斷然的拒絕。

安室透與她四目交彙。

她先是驚異、不解，再是深思，似乎終于明白了。

亮晶晶的眼眸倒映出他縮小的身影，以及鄭重的面容。

“透桑，暫且不論我多麽想，我以後……很可能會忙得連飲食規律都做不到。食物的味道就更難顧及了。”

這是合理的演繹。

醫生和刑事，是幾乎二十四小時處于機動狀态的職業。

安室透輕輕笑了，“那，我很可能會不厭其煩地，做好營養均衡的料理送過去，守着你吃完的。”

“诶？”她驚愕。

“恩。”

應該是被他的善變驚到了吧。

桐山千冬凝視他，微垂眉目，又擡眸，難以置信，若有所思。

“冬，有希子桑、優作桑，和柯南君是什麽關系？”安室透笑意更深，順勢切換話題。

“……他們是工藤君的父母。具體的親緣關系，早上文代桑說得一清二楚，我就不重複了。總之是遠房親戚。啊、沖矢桑現在應該是暫住在他們家。”

安室透的眸色立時如烏雲沉沉，“他們應該不會介意，臨時多一位不請自來的客人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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以及倩◇幸運草、秋淩言的營養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