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2 珍寶
第82章 珍寶
安室透握住剩半杯烈酒的直立矮杯, 桐山千冬的手虛虛垂下。
她阖眼,呼吸聲規律、綿長, 安眠的臉倚在他的肋弓, 眉目微蹙。暖色調的金光從窗透進來, 恰到好處地打落,将恬靜的她分割成明快、深邃的兩部分。一半乖巧地躺在陰影裏, 像她藏起來的心情,她對外邊展露的只有熨帖的暖意。
地上一張張攤開的相片,有他們五人參加馬拉松的掠影,都是他的回憶,年少、生動。
萩原研二、松田陣平、諸伏景光、伊達航, 最後只剩他, 踽踽獨行的零。
安室透将剩餘的蘇格蘭一飲而盡,琥珀色的液體沿喉嚨而下。
柑香的甜味與檸檬的清新隐隐約約, 掩蓋了淡淡的煙熏味。對偏好甜食的她而言,應該不會太酸澀。
他将她皺起的眉輕輕撫平。
明明是令人心疼的模樣,他又禁不住覺得分外可愛。
如果是她,即使不停地說話, 也不會厭煩。她自認為混亂的思考,使他從混亂變清晰的速率加快了。
支配身體的,不止是深切的怒意與悔恨,還有逐漸恢複平靜、取回主導權的思維,以及如本能般自然的想法:甚至她真正的胡言亂語,他都樂于專注地聆聽。
安室透把空了的直立矮杯放到一側, 抱起她折進卧室。
他随意遮涼的被褥十分單薄。安室透細致地掩好被角,又取了兩件厚外套蓋在最上邊。他将窗簾密密扯好,不漏進一點影影綽綽的光。
珍寶被嚴嚴實實放在昏暗的卧室,這四方的卧室,仿若他的寶箱。
他單手取過辦公桌上的電腦,将門合上。
啪嗒,像是将寶箱合好。
安室透邊走,邊飛速整理想法。
他的真實身份、返老還童的工藤新一、實際并未死亡的赤井秀一,三方目的各異,互有掣肘,因此暫時形成微妙的聯合。真不爽快,以及憑赤井秀一的死亡重新獲取信任的基爾——在他守護的範疇,到底有多少多餘且礙眼的勢力。
失控的時間,要盡快壓縮時間彌補。
目前,按照緊要程度排列的,首先是那邊的工作。
原本就是今天預定的工作,由于意外的交換人生與赤井秀一暫時推遲、堆積起來。安室透将電腦置在茶幾上,把照片收成一疊,用直立矮杯盛滿蘇格蘭兌蘇打水,拆開密封的紙袋,拿出一疊裝訂的文書資料,開始仔細研讀,缜密地審核、推敲、标注。
雖然只是一疊紙,要處理的信息量卻極其龐大,背後涉及甚廣,輕易會造成各方面的動蕩。
比起擺在明面的警視廳,會交由潛入組織的他來處置的事件,幾乎都是無法向外公開,且非常緊迫的。
桐山千冬的那句評價異常精準:他不會讓工作的基石遭受不可逆轉的損害。
就算被無盡的沉痛淹沒,他也能夠在無聲的怒號中,步履蹒跚地走下去。目的至上,利益最大化為優先,這是zero的業務素養。懷揣榮譽感和使命感,為了正義,連惡行也毫不猶豫地去做了。作為企劃課的降谷零,身為組織情報人員的波本,兩邊積累的惡行多到難以計數。
溫柔僅限于安室透的日常。
降谷零與波本是截然不同的,冷靜、理性、邪惡。
挨近她,仿佛撿到了一根得以落腳的栖枝。
她在的地方,就是zero的容身之所。那句反駁桐山零讨厭綽號的話語,對他也是成立的定理。
安室透壓下繁雜、與工作無關的想法,有條不紊地處理文書。
完成棘手的工作,室外已暮色四沉。
安室透喚來風見裕也,通過儲存櫃隐蔽地交接完畢。以同樣的方式,他收到風見裕也前段時間購置的必需品。提着完備的必需品回到公寓,他接到了桐山零的來電。
是桐山千冬的手機,鈴聲已堅持不懈地響了許久。
安室透接通來電。
“啊、小千。現在是夜晚,下午開始的茶會應該結束了吧——”桐山零的聲音與汪汪的犬吠同時傳來,是活潑的哈羅。
“抱歉,桐山君。是我。”
“哦,安室桑。”桐山零的訝異遲了一秒,“诶、小千呢?”
“冬在我的卧室休息。抱歉,因為誤飲了我調給自己喝的烈酒,醉得有點厲害。是我的錯誤。妃律師白日忙于工作,你要專心研究棋藝,可能無法全心全意照顧她,所以我自作主張,暫時把她安置在這裏。桐山君,請你放心,我沒有任何不負責任、傷害她的想法。”
聽到急聲卻沉穩的解釋,那邊的桐山零緘默。
比他年長的棋士大多數都是居酒屋的常客,川本明裏每周會去阿姨經營的銀座酒店擔任女公關。因此他對酒頗有了解,偶爾被撺掇、不得不飲酒的情況也是有的。
烈酒的味道,輕易能聞得見。
與普通的咖啡、甜飲不同,即使是經過調制的混合酒,也有獨特的氣味。
在初中深受其害的桐山千冬,擁有敏銳的觀察力,怎麽可能在品嘗前覺察不到烈酒與普通飲品的區別。
——這,分明是她刻意的。
而且,誤飲安室透的烈酒,用同一只杯子,是有意為之的間接kiss吧。
安室透的歉意懇切,說明詳盡,考慮細致,且有誠摯的應承。
雖然現在的安室透給他的感覺,莫名有別于午後見到的,但對對方的品格,桐山零深信不疑。午後的偶遇,他親見對方對桐山千冬毫無限制的包容與遷就。桐山零思考起桐山千冬今日一反常态的行為,與這個稚嫩、甚至顯得有些拙劣的巧合。
他午後領着兜了一圈又一圈、最後累得只能由他抱回公寓的白色幼犬,現在倒是精神地汪汪叫。
桐山零極力尋找合适的話語,這遠比考慮戰法難多了。
“……安室桑,那、你的工作呢,不要緊嗎?”
“因為自由度比較高,所以請假很方便,沒問題。”安室透用肯定的口吻。
他兼顧學習與工作,學校的出席率已岌岌可危,甚至到了棋局勝出太多、缺席次數遠超規定、瀕臨留級的地步。得益于校長、教務主任、年級主任、生活指導老師、二年級的班主任是他的棋迷兼弟子,除他以外、全員老師的将棋社才得以存活,課業勉強擦邊。
看起來游刃有餘的常勝女王妃英理,實際每日忙得腳不沾地。
三日月堂這邊更要看照店鋪,無法顧及。
請假很方便的安室透,看起來确實是照顧最佳人選。
桐山零考慮着。
安室透報出公寓地址,“還有妃律師那邊——”
“安室桑,我現在就過來!至于英理桑,我來和她說。”桐山零結束通話,牽着哈羅飛速出門,沿堤無津川往那邊疾走,邊撥妃英理的號碼。
“零,你有什麽事嗎?”妃英理接起,問。
“就是小千,她不小心誤喝了酒,我現在正——”
“诶、千冬又醉了嗎?”
“诶诶、又?”桐山零比妃英理更訝異。
“啊,就是上周六。千冬無意吃了摻酒的料理。我那天晚上回家才知道,是她的男朋友照顧的。男生留了細心的便利貼和速熱便當。不過,我今天聽蘭和我說,已經分手了。雖然看起來很平靜,但實際暗暗在為這個傷心嗎?不讓我們擔心。”
“诶——!”桐山零目怔口呆,“……已經、分手了?”
時間是今天之前,上周六之後。
是更年輕的男生,而非成熟的男性。
這與他知道的,完全相悖。
“千冬肯定有她的理由。”桐山零聽出妃英理理所當然的偏袒,錯誤絕對屬于對面。
“啊。”關于這點,他贊同,可在意與疑惑越發堆積如山了。
由哈羅領路,桐山零加快步伐,用最快的速度找到、按響安室透公寓的門鈴。
叮咚,門應聲而開。
從門後探出身的,是剛剛淋浴、換了一身棉質家居服的安室透,冒着氤氲的水汽,淺金的發絲末尾綴着漉漉的水柱,白色的浴巾搭在肩頸,有濕噠噠的水跡。
“桐山君。”安室透噙着輕輕的笑意,迎他進去。
比他更先做出反應的,是直沖主人蹦去的哈羅,“汪~”
安室透抱起哈羅,揉了揉柔軟的白毛。
桐山零換了室內拖鞋,緊随其後,好奇地打量屋內。
從門廳步入客廳,視野內只看到必需的生活用品,空蕩蕩的程度,無異于他租住的公寓。不,他的公寓正對波光粼粼的河川,至少還有一番靜溢的景致。
“冬在卧室。”安室透指着合好的門,說。
桐山零輕手輕腳地開門、探頭,她乖巧地合眼,睡得安穩。
他掩好門,猶豫片晌,終于開口:“安室桑,我們可以談一談小千的事嗎?”
作者有話要說: 感謝無雙景劍扔了1個地雷
以及舟魚魚、貓爪子的營養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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