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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8章

◎雙更合一◎

卡爾坎畔是個港口城市, 這裏擁有龐大基數的外來人口。

像寧安西雅這樣全身髒兮兮的來入住的人不算多數，但也不少見。加上唯一的成年人寧安能拿出正規的身份ID，辦理入住非常容易。

尼爾是三人中唯一沒有身份信息的人。不過基于他還未成年, 寧安特意解釋說他們三兄弟是來自邊緣小行星, 身份信息不齊全也能勉強糊弄得過去。

突然淪為黑戶的尼爾戰戰兢兢地跟着兩個騙子進了酒店。

進入酒店內部，在前臺錄入信息時，要不是寧安突然伸手一巴掌打在他腦袋上，引得他瞬間怒目而視。這小子能把‘我是偷渡的我沒有身份ID你們快來抓我吧’的心虛全貼腦門上。

“你打我幹嘛？”尼爾生氣。

“廢話！”寧安超級無語，壓低了嗓音吼他，“你要不然開個大喇叭去大街上喊，說你是偷渡的算了！賊頭賊腦的東張西望，偷感這麽強, 我都想報警抓你！”

尼爾：“……”

他這不是第一次幹這種偷雞摸狗的活兒, 不熟練嘛！

一旁抱着寧安胳膊的西雅十分嫌棄地瞥着他，越看越不順眼。本來她跟姐姐兩個人就已經很好了, 現在莫名其妙多出一個家夥。真的很煩哎！

插着小腰，她一米四非常有底氣地教訓尼爾一米八：“再這麽沒出息，把你給丢了！”

尼爾：“……”

……小鼻嘎你別太過分！沒有你哥在, 分分鐘給你拖出去打一頓！

“走吧，”寧安拿到了兩份入住資料卡，給了尼爾一份, “你一個人一個房間。”

尼爾拿着自己的資料卡有點懵。

他低頭思考了下，又擡起頭，眼神詭異的瞄向寧安。

就在剛才一分鐘之前, 尼爾還在擔心自己上了第二艘賊船。正思考着怎麽科學合理地擺脫這倆人。但現在, 拿着獨自一個人的房間資料卡, 他又有種自己是不是誤會人家的愧疚。

看啊, 多好的人……都窮到乞讨了，還願意給他一個人開一個房間。大好人吶！

“就，給我一個人住啊？”尼爾确定一下。

“不然呢？”西雅真的煩他，她有種這小子可能會分走自己一半的姐姐的危機感。姐姐是她撿到的，她還撿垃圾養了好久呢，這小子憑什麽啊！

“那你一個人去睡大街？”

尼爾‘哦’了一聲，睡大街是不可能睡的。他将資料卡塞兜兜裏，高興地咧開了嘴。

确定了，這是真好人。

……

寧安沒管這小子在想什麽，拉着西雅回了自己的房間。

現在的情況，寧安也沒想好要不要帶上一個陌生人。

她跟西雅的情況有點特殊，性別本身就是一個持續性吸引麻煩的大bug。雖然目前已經抵達文明星球，像布瑞巴哈地下城那樣的黑暗人生暫時不會有。但男多女少的社會任何時候都不能放松警惕。人性和人心這種東西經不起考驗，是不能存一點點僥幸心理的。

畢竟，正常人在面對巨額財富時都會生出貪婪，何況這個世界也不都是正常人。

尼爾的情況，其實跟她倆有點類似。大家都是從布瑞巴哈地下城逃出來的苦逼人，有一部分革命情誼在。而且，他還沒成年。摸着一個狡詐成年人為數不多的良心，寧安勉強帶上他。

根據寧安的觀察，尼爾大概率還是個有身份但不方便曝露的黑戶。身上半個星際幣都沒有，且本人看起來也挺好騙的。如果跟他搞好關系，以後她們遇到了不好解決的困難，說不定會多條路子。

最重要的是，在這座陌生的城市裏，她們有很多情況需要一個可以出面的男性幫手。

想到這，寧安笑得那叫一個和藹可親：“你肚子餓嗎？”

尼爾眨巴了幾下清澈的大眼睛。

“我們打算叫外送。”寧安笑眯眯的，“你一會兒跟我們一起吃點？”

尼爾：“……”

他感覺更羞愧了，這得是多好的人啊！不僅給他房間住，還願意給他吃的！！

“我，那個，我……”他沒有錢。

笑死，少爺這輩子，第一次這麽窘迫！他，尼爾*伊伊斯卡多，也有沒錢吃飯的一天！！

“你不餓嗎？”寧安假裝沒看到他窘迫到漲紅的臉頰，語氣輕風細雨，态度那叫一個溫暖花開。

回答寧安的是尼爾咕咕咕咕亂叫的肚子。

寧安點點頭，慷慨又大方地拍拍他的肩膀：“餓就對了，跑這麽久肯定會餓啊。快送半個小時後到，你記得來吃。你也不要覺得不好意思！畢竟從今天開始，我們就是同甘共苦的夥伴了！”

……尼爾最後是一臉感動的回自己房間去的。

人間自有真情在，他不應該那麽陰暗地想別人的。是他犯了錯。

嗚嗚嗚，寧安這個人實在是太好了！他自己都那麽窮了，養個拖油瓶小孩不說，還願意帶上他蹭吃蹭住，真的，人間大好人……

……

寧安滿意地回了房間。

落後一步的西雅走到房間門口，回頭看了一眼尼爾的房間門。

西雅嫌棄臉：“切！”

……

海利科尼亞的卡爾坎畔這座城市，寧安将未成年小豹子拉入夥。而正在查看法環星系四大星球發送來的入境資料的斯諾德，戰艦已經緩緩進入帝王星系的軌道。

玉裏*羅斯柴爾德在布瑞巴哈游玩期間不幸罹難的消息，一個小時前已經傳到了帝王星系的主星阿爾巴。

羅斯柴爾德家族為之十分震怒。

羅布斯*羅斯柴爾德在收到消息的第一時間，連續發送了十多條請求，要與斯諾德通訊。

可笑的是，他在主星貴族面前耍夠了財閥家族繼承人的威風，以為自己的話在誰那兒都有分量。可惜，這股繼承人氣勢到斯諾德這兒卻不起作用。

首先，就算他的祖父，聯邦上議院秘書長查爾斯*羅斯柴爾德，也只是在上議院就任要職。聯邦上議院确實擁有非常高的權利，秘書長也确實唬人。但斯諾德隸屬于軍部，跟他們不是同一個系統。

其次，斯諾德是軍部三大上将其中之一，是實實在在手握武裝力量的人。連查爾斯*羅斯柴爾德見他都得客客氣氣，何況羅布斯*羅斯柴爾德還沒有正式步入政壇。

但顯然，羅布斯*羅斯柴爾德沒有這個準确認知。

他要求斯諾德，立即停止軍艦入港的行為。

聲稱斯諾德如果要進入主星阿爾巴，必須遵守主星的規矩。乘坐帝王星系專用飛行器，并卸下武裝。

其次，要求斯諾德秘密将殺害羅斯柴爾德家族成員的海盜押送到軍事監獄，羅斯柴爾德家族要親自提審。并且，羅布斯*羅斯柴爾德态度強硬地表示一旦他們查出問題，勢必會盡一切力量讓試圖傷害羅斯柴爾德家族感情的人和事付出慘痛的代價！

斯諾德聽到這種暗含警告的廢話，連眼皮都沒擡一下。

他軍艦開都開進來了，停止軍艦入港？

笑話！

沒有人能在沒有正當理由的前提下，要求他走下自己的軍艦。

至于羅布斯*羅斯柴爾德想提審星際海盜……笑死個人。

他算哪個體制的長官？

就算是查爾斯*羅斯柴爾德本人站在斯諾德的面前，都不敢理直氣壯跟他提這種要求。這個羅布斯連個正經職務都沒有，說這話，應該是腦袋被驢踢了。

“上将，達斯卡*雷恩泰爾想見你。”

軍艦剛入港，斯諾德還沒有下飛船，伊恩就一臉諱莫如深的走過來。

這個達斯卡*雷恩泰爾，是聯邦議會重要一員。也是雷恩泰爾家族現在的家主。四十年前，作為聯邦民.主.黨的代言人，跟查爾斯*羅斯柴爾德争奪過聯邦議會上議院秘書長一職。

但可惜，慘敗。

後來任命聯邦政府文旅管理署的署長，在這個位置一待就是很多年。十三年前，還背了涉嫌兒童.販賣案的大醜聞。現在在聯邦政府機構的地位十分尴尬。

斯諾德啪嗒合上紙質書，對目前出現的這種情況早有預期。

“上将，人已經等在站外，見嗎？”他們是知道一點內情的。

當時這個案子爆出來，全聯邦一片嘩然。

所有人口誅筆伐，要求達斯卡*雷恩泰爾必須為每年的八十萬失蹤兒童付出代價。達斯卡*雷恩泰爾被媒體和憤怒的聯邦公民堵在機構門口，打的頭破血流。

其實，這件事是不是達斯卡所為，還需要進一步的徹查。

但值得肯定的是，雷恩泰爾家如果有這個能力讓聯邦每年八十萬兒童無聲無息的消失，也不至于四十年還在議會坐冷板凳，早就把查爾斯*羅斯柴爾德擠下去。只不過當時輿論推到那份上，群衆激憤。又沒其他證據指出真正背後黑手，只能讓達斯卡*雷恩泰爾出來道歉以平息公衆的怒火。

提到這個達斯卡*雷恩泰爾，尹恩的表情就很微妙。一種說不出同情還是唏噓的态度。

“不見。”斯諾德淡淡開口，“讓他回去。”

伊恩點點頭，立即出去打發人走。

想想也是，不管達斯卡*雷恩泰爾是不是冤枉的，是否替別人背了鍋。上将在公衆心目中的形象是偉岸純潔的。跟這幫政客私下往來多了，媒體捕風捉影的，說不定哪天就要被牽連。

這就非常沒有必要了。

……

說起來，帝王星系說是由九大家族共同把持，其實更像是衆星拱月的格局。

羅斯柴爾德家族，在一百年前強勢崛起，牢牢地把控着主星的經濟命脈。其他家族在資源和經濟的牽制下，慢慢淪為羅斯柴爾德家族的附庸，多年來只能向羅斯柴爾德家族搖尾乞憐。

如果羅斯柴爾德家族是個合格的領導者，那皆大歡喜。

但可惜，羅斯柴爾德家族不是。

他們貪婪的嘴臉非常符合他們獸血種的特性——食肉的禿鹫。把人逼死，還要分食屍體的貪婪。

一旦占據主導地位，只會更加極致的吸血膨脹，各種強勢手段打壓其他競争者。以至于一百年發展下來，主星的其他世家越來越弱勢。

被打壓的久了，總有人會心存不滿，想要反抗。企圖向外謀求突破困境的方法。

這幾十年，不是沒有人私下找過艾斯溫格家族。

艾斯溫格家族是聯邦各大世家中，武裝力量最硬的。也是事兒最少的。非常适合合作，能借給他們力量驅狼吞虎。只不過都很遺憾，他們的想象很美好，艾斯溫格家族卻不是只有武力的傻子。并不願意摻和主星的政鬥，均以溫和的方式拒絕了他們的求合作。

近三十年，由于部分家族把手伸向了法環星系，嚴重損害了法環星系居民的利益。艾斯溫格家族的态度有軟化的跡象。開始積極謀求在議會的話語權。

當然，這些都是題外話。

至少斯諾德在踏入主星這一刻，可沒想過跟這幫鬣狗争那點腐肉。

就說斯諾德，他在晉升上将這幾十年，其實很少在公衆面前露面，更是很少有過大動作。

他是一個純粹的軍人和卓越的軍事指揮，大部分時間都是率領尖刀營戰士在北域星海那邊抗擊蟲族，一駐紮就是幾十年。

除非聯邦政府急召，從來不踏足主星。

這次率軍艦親自抵達主星，某種程度上，引起了主星各個層面的震動。尤其是斯諾德*艾斯溫格上将是直接将零號部隊帶進來的。

可以說，他的軍艦進入帝王星系外環之前，消息就已經引爆了全網。

——所有人都在關注上将做出這種舉動的理由。

沉寂已久的主星，熱鬧得像過年。

得到消息的，沒有得到消息的。心虛的，心裏有鬼的，都表示了熱烈的歡迎。與此同時，他們也在媒體公衆面前，表示了對年輕上将部分行為的不理解。

畢竟主星是一個文明開放且和平自由的星球。這裏有着明确的武器禁令。非必要情況，任何人，任何隊伍，任何職務的要員，在進入阿爾巴之前都必須卸下武裝。

斯諾德大喇喇地将軍艦開進主星，違反了主星的禁令，這個行為令人擔憂。

新聞媒體大肆報道，迅速掀起了一陣輿論浪潮。

确實，斯諾德的這個行為在外界輿論看來非常不守規矩。就算他曾經戰功累累，擁有非常強的威望。他也應該給公衆展現出一種謙卑的姿态。不應該是這樣開着戰艦，無視規則，強行闖入主星。

一時間，社會的輿論兩極分化。

一部分人認為，上将是個非常純粹且擁有崇高信仰的軍人。他非常尊重各項規則，并嚴格實行。如果有非正常舉動，一定是存在讓他這麽做的重要事件。

另一部分則認為，外界給上将的濾鏡太厚。不管這裏面有怎樣的內情，上将都該遵從規則做事。

網絡上吵得不可開交。

斯諾德對這此沒給出回應，下了軍艦直奔艾斯溫格在主星的住宅。

至于羅布斯*羅斯柴爾德叫嚣的将星際海盜和撒太阿爾*布林肯交給他們，斯諾德全程當狗在吠叫。

羅布斯在等了一夜，沒有等來想要的結果，氣得砸了幾個光腦。

“這個斯諾德*艾斯溫格，簡直狂妄無禮！果然是法環星系出來的無知野獸！”羅布斯氣得在書房四處踱步，越想越生氣。

轉身推開門，去了祖父的小洋樓。

他被指定為羅斯柴爾德家族繼承人以來，還沒有受到過這樣的羞辱！

大約三天前，羅布斯*羅斯柴爾德就已經收到了弟弟私下傳送的消息。

玉裏曾在消息中明确表示過，斯諾德已經擺脫了失智狀态，清醒的從試煉場走出來。但當時羅布斯覺得不可能，并沒有給予太多的信任。

但這也不能怪他，他是基于科學理論和常理去判斷的。畢竟獸血人精神暴走，失智退化成野獸，是一種不可逆的非常危險的狀态。這種失智跟自己變身成獸型修養是兩個概念，獸人會因為身體持續維持這種狀态而不斷地損傷腦神經。而斯諾德退化成野獸，維持這種獸化狀态一直四年多。

可以說，所有人都默認斯諾德不會恢複正常了。甚至艾斯溫格家族的部分成員已經做好斯諾德早逝的準備。

突然得知斯諾德恢複的消息，任誰都會覺得是假的。尤其玉裏有嗑.藥.酗.酒的惡習。

他偶爾會陷入迷幻之中，說出一些并不符合現實的事。

所以，當時羅布斯就沒有引起重視，根本沒想過派人跟過去探一探。然而只是幾天時間，斯諾德就大搖大擺的開軍艦出現在帝王星系。而他可愛的弟弟，卻悲慘的命喪星際海盜之手。

要說這裏面沒有貓膩，羅布斯根本不信！

他有足夠的理由去懷疑，斯諾德在這裏面有過什麽不當的行為。可能玉裏部分行為挑釁了斯諾德，他們發生了沖突，而斯諾德狹隘的心境無法容忍。不排除斯諾德在星際海盜襲擊飛船時，故意讓他的弟弟送死。

否則為什麽連撒太阿爾都沒事，就只有他的弟弟死了呢？

羅布斯沒懷疑是斯諾德要了玉裏的命，他始終認為，斯諾德沒有這個膽量。或者說，艾斯溫格家族沒這個膽量。而現在斯諾德回避的态度，更讓羅布斯确定了自己的猜測。

“祖父！必須要給斯諾德一點教訓了！”

羅布斯到的時候，查爾斯*羅斯柴爾德正在享受休閑的午後時光。

第二個孫子的死，并沒有讓他有半分的心情影響。他靠在二樓陽臺的躺椅上，任由溫暖的陽光照在身上，一邊看着昂貴的紙質書，一邊喝着茶，欣賞眼前的風景。

看到自己看中的長孫火急火燎的沖進來，他面上閃過一絲不悅。

但很快，又壓制下去。

“先別急。”

查爾斯*羅斯柴爾德摘下了眼鏡，靠在老爺躺椅上緩緩的搖着。伸出手，捏了捏自己的鼻梁骨。已經年過五百的他，在外貌上，已經呈現出一種老人的模樣。

——他的一頭金發早已禿頂，只剩耳朵兩邊還殘留着稀疏的毛發。

臉上皺紋遍布，眼睛渾濁。

查爾斯*羅斯柴爾德合上書籍，端起面前的一杯茶水，慢慢的喝着。看他慢吞吞的姿态，仿佛一個平和地享受老年人生的優雅老人。但在擡起眼簾，那雙耷拉的眼皮下，眼神間或閃過一絲兇光。

只一個眼神就知道，這個人，根本沒有表面的溫和。

事實上，在聽到布瑞巴哈這個名字時查爾斯就已經感覺到不對。尤其通過一些秘密的渠道，他早已得知撒太阿爾*布林肯就在斯諾德的手上。

查爾斯*羅斯柴爾德就意識到斯諾德來者不善。

羅斯柴爾德家族在布瑞巴哈的生意，涉及的東西非常多。

雖然沒有關系到家族核心生意，但也透露了太多細枝末節。如果部分關鍵人物被抓住，順着線頭往下拽的話。那麽，羅斯柴爾德家族将會面臨不小的麻煩。

但問題不大，帝王星系是羅斯柴爾德家族的主場。這裏，永遠是羅斯柴爾德家族的人說了算。斯諾德這個年輕人就算再有能力，進了阿爾巴，也得收起他渾身的尖刺好好學一回怎麽溫順。

“先看看他手裏有什麽。”

查爾斯慢悠悠的，“你耐心先等着吧，過不了多久，他就會主動來找你談判的。”

抓住一些小把柄，像他們讨要一些好處，正常流程。

查爾斯猜測斯諾德搞出這麽大的陣仗，就是想從羅斯柴爾德家族身上得到一些好處。沒關系，羅斯柴爾德家族有的是資源，有的是財富。

跟這幫只有武力沒腦子的武夫玩，耐心點就是。

“你讓下面人準備一下。”

查爾斯冷笑一聲，“畢竟咱們這位年輕上将，可是大喇喇将軍艦開進阿爾巴。咱們家族可以損失一點，打發一下不識趣的野貓野狗，但也不能讓他們覺得拿得太舒心。”

他話一說，羅布斯立即明白了。

點點頭，他才算出了一口氣：“祖父放心，我知道怎麽辦。”

……

斯諾德沒管其他人怎麽想，在休整了一天之後，他直接帶了人去軍事法庭。

先不說，斯諾德這舉動讓本來在家等着他來讨價還價的查爾斯懵了一瞬，也讓想以斯諾德擅自插手其他主權星球內部事務、濫用職權傷害主權星球執政官的罪名，向聯邦軍事法庭請求逮捕斯諾德的羅布斯摸不着頭腦。

他們都已經做好了談判的準備，結果這人在幹嘛呢？

又懵又慌的羅斯柴爾德，立馬派人去軍事法庭。還沒來得及打探斯諾德的動向和目的，就直接被他接下來的動作給搞得汗流浃背，瞬間沒有了聲音。

只見，布瑞巴哈地下城數以萬計的受害者被送來的主星，此時站在聯邦軍事法庭外面，聯名狀告加害者撒太阿爾*布林肯。非法綁架，惡意拐賣，違背人權，強迫勞動等等等等。

此消息一出，羅斯柴爾德家族大驚失色，态度瞬間變得謙卑。

羅布斯火速撤銷了諸如#濫用職權#、#斯諾德無視法規#，#斯諾德傷害人道主義#、#斯諾德道貌岸然#等等熱搜詞條。将本來預備好的輿論熱潮悄無聲息地掩蓋下去，然後迅速轉換了态度。

他們不知道，斯諾德在布瑞巴哈到底查到了什麽，查到了什麽程度。

為什麽斯諾德突然跑去了布瑞巴哈？還秘密帶走布瑞巴哈的地下城這麽多人證……這種莫名其妙的事件進展，讓他們感覺到久違的脫離掌控的恐懼。

左思右想了幾天，在沒有足夠了解到底發生了什麽之前，他們很快學會了謙卑。

羅布斯于是選擇放下傲慢的姿态。

他以一種有禮平等的語氣，請求跟斯諾德進行一次友好的對話。

斯諾德在接到羅斯柴爾德家族邀約的時候，嘴角冷冷地勾起了。

還別說，羅斯柴爾德家族能屈能伸，翻臉如翻書這一點，別人還真做不來。

“上将，見嗎？”

伊恩早就知道自家長官的做事風格，但看到這個結果，還是忍不住笑。

“先晾他幾天。”

……

斯諾德在帝王星系開大時，寧安終于擁有了合法的身份。

她帶着西雅和鬼鬼祟祟偷瞄寧安的尼爾——幾個人洗幹淨，又喬裝打扮了一番（特指寧安）後，拿着舊的身份ID，前往了卡爾坎畔的房産管理中心。

雖然可以暫時住在酒店，但酒店的費用對于收入非常不穩定的她們來說，長期住，可能沒辦法負擔。

寧安找了個房屋中介。快速地提出要求，讓他能盡快給她找到合适的房源。

“要在安全地段，小區安保水平高的，房屋的面積可以不大，能保證兩室一廳就夠了。一定要跟其他人隔開。”寧安羅列了要求，“我的小弟弟有自閉症，大弟弟有躁郁症，瘋起來可能會打人。就，我們一家不适合被人打擾……”

說着，西雅立馬擺出一副抑郁自閉的臉。

尼爾見狀，身體猛地一僵，不知道自己該不該擺出躁郁症的姿态。

但是他媽的，躁郁症是什麽東西？病嗎？瘋起來會打人是什麽樣啊？他一個正常人沒見過瘋子怎麽辦啊啊啊！！

焦躁的腳趾扣地，尼爾額頭的冷汗都要飙出來。

他考慮了很久，擡起長腿，給旁邊的垃圾桶狠狠一腳。垃圾桶飛出去十米遠，砸在牆上四分五裂。他又轉了一圈，又狠狠踹到一棵綠植。

高爆發的戰鬥力的一腳，讓那棵綠植迅速稀爛。

尼爾小心翼翼瞥了眼中介，這下像躁郁症了吧？他表演的到位嗎？

中介：“……”

中介先是瞄了神情呆滞的西雅一眼。

然後又瞥向站在一邊東張西望，頃刻間發了一場大瘋仿佛的高大少年。

……這特麽不是躁郁症，這是狂犬症吧？

“額……”

“你也看到了，我大弟弟他，不受控制。”寧安悲傷抹淚。

最後低頭看向個頭還沒自己肩膀高一臉苦巴巴的寧安，他那顆沒什麽耐心的心髒莫名的同情心泛濫了起來。就，感覺這一家子都是腦子不好、略有殘疾、生存很困難的樣子。

“……唔，”他思考了下，“費用有預算嗎？”

“最好在四千星際幣左右吧，”寧安可憐巴巴，“我們一家就靠我一個人打工。”

四千星際幣，要求兩室一廳，還在安全地段，不被人打擾……有點苦難啊。想這麽多要求疊到一起，那房子至少在六七千星際幣。但……

他又看了眼寧安，再看向咻咻冒虛汗的高大少年尼爾，感覺他好像随時要再次發瘋病。瞧這小臉漲紅，額頭青筋直跳，還不停地冒虛汗……這孩子，該不會還帶點超雄綜合症在身上吧？？

中介快速收回眼神，怕多看一眼會被打。

“……我盡力吧，你別抱太大希望。”

“哦哦，好的，感謝你。”

寧安喜極而泣，抹了一把眼淚：“我們終于遇到好人了……”

中介點點頭，頭也不回地跑了。

眼看着人瞬間跑沒影，尼爾低下頭。

“他跑什麽？”尼爾不解。終于不用裝了，他松了一口氣。

“誰知道啊，”寧安聳聳肩，拉着西雅往回走，“估計是專業素養在催促他快點工作吧。真是個富有同情心的好人。”

西雅點點頭：“好人。”

尼爾：“……”

……算了，也不是什麽重要的事。重要的是，他最終還是上賊船了。

【作者有話說】

非常感謝大家對我的支持，我會繼續努力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