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3 couple 兩個人給你求婚??……

第43章 couple 兩個人給你求婚??……

“?”

結婚?

陳亦青這是在跟她求婚嗎?

方晚感覺自己的心跳快停了。而陳亦青那雙深邃的黑瞳像是能洞悉她心裏所想的一切。

他苦苦忍耐了一晚, 從方晚提到周川柏的名字時,便已經開始失控。

鎮定,從容不迫, 都是裝的。只有這一刻, 聽到她說“我們以後還是兄妹”, 然後發瘋的陳亦青是真的。

他鉗住她的下巴, 往左邊一掰,少女的耳朵暴露在緊張的空氣裏。

手指修長而骨感,稍微一頂,就塞到她的唇珠上。

方晚微微顫了顫, 被挪開視線,她什麽也看不見。

這種未知的感覺也更加的……刺激。

鮮紅的唇肉和白皙的耳骨不斷靠近, 溫燙的呼吸一脈一脈地漾開。

他再次肯定:“是的。”

“我在跟你求婚, 灼灼。”

他沒有騙方晚,當初周非的說辭也确實是聚聚餐,聊聊天。

周非向他透露,對于方晚和周川柏分手的消息,他們很遺憾, 同時提出兩家人不妨一起吃頓飯, 把關系理清楚。如果方晚還是執意要分手的話, 這頓飯就算是告別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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陳亦青點點頭。

時間如果可以倒流, 陳亦青還是會選擇答應周非的邀約。事到如今,他所做的所有決定都不後悔。

他很久之前就得知他們分手這件事了。

他在方晚車裏裝了錄音器。

确切來說,是在他自己的車裏裝了一只錄音筆。

當初換車匆忙,交給方晚時他還來不及收拾。後面出現了無數次可以拿走的機會,但考慮到未來種種,最終還是選擇留下。

至于她手機裏的追蹤app、監控麽……

就算他故意的吧。

這五年來, 他變了很多。商界本就是一個血腥的鬥獸場。弱肉強食,優勝劣汰。從這樣的環境裏爬出來,他變得多疑多思,很難再去相信另一個人。在車裏放錄音筆,也只是保護自己的手段。他還有很多很多殘暴的一面是方晚沒見過的。

他讨厭自己的變化,讨厭自己從方晚的哥哥變成了陳總,小陳總。

但他也深知,他已經無法回頭。

他在他們第一天分手時就知道了。只是一直佯裝無知,從未發覺。雖然沒料到他們今天來是逼婚。

但沒關系,不管什麽樣的場面,他都能很好地掌控。

周非是什麽級別的老狐貍他再清楚不過了。他當然不可能接受自己的兒子被方家拒絕。這頓飯裏多半參雜着別的利益和陰謀。

而陳亦青選擇默不作聲地旁觀,只是想看看方晚到底會怎麽選擇。

方晚真的想分手嗎?

她是因為不喜歡周川柏才分的手,還是和周川柏吵了架,單純地耍小脾氣?

陳亦青無法确定她動搖的心。這五年發生了很多,也變了很多。

周家早就不是當年的周家,勢力早就不如從前。而陳亦青也不在是當年那個小小的實習生,他有人脈,有資源,就連周非這樣唯出生論的人都要畢恭畢敬地叫他一聲“陳總”。

有他在,對方不敢胡來。

他有十足的把握,不會讓方晚被他們逼到難堪的境地。

他可以是只強大的老虎,在危險靠近時,用爪子捂住心上人的眼睛,替她掃清所有障礙。

同時,他也是一只敏感脆弱的貓科動物。

他摸不透方晚的心。

他們已經五年沒有好好說過話了。方晚先前的所有試探到底是玩鬧,還是出自真心,他真的沒有信心去确定。

陳亦青深吸一口氣,“你嫁給那種男人有什麽意義呢?”

“他除了一副好皮囊與家世外,無法再給你提供一絲一毫。不夠關心你,也不夠坦誠。甚至連複合,求婚都不經過你的同意。”

“灼灼,周川柏并不适合你。”

陳亦青知道自己現在的所作所為有多麽的卑劣。他一向不喜歡議論別人的是非,也不喜歡插手別人的感情。大部分情況下,他習慣将自己摘除,置身事外,從不輕易地陷入任何一段混亂的關系。

可現在,什麽原則,什麽道德,都是廢紙一張。

他無法容忍将方晚拱手讓人。

此刻還在她面前說着其他男人的壞話,簡直像個卑劣的小人。

方晚冷笑,“他不适合,難道你适合?”

“你前幾天不是才說你不後悔選擇陳海生他們嗎?怎麽,還是說,你現在後悔了,想倒回來追我了?”

“哦,不對。”方晚說,“我們高高在上的陳總怎麽會瞧得上我呢?”

早在五年前就該認清現實了。

陳亦青,你不會愛上我的。

“灼灼,我……”

“陳亦青。”方晚粗魯地打斷他,“你知道你最不如周川柏的一點是什麽嗎?”

陳亦青一頓,沒說話。

方晚一點一點松開他的領帶,“周川柏在明知道我和他沒有可能的情況下,還是追求了我十多年。”

“可是你呢。”

“陳亦青,你是知道的。”

她偏開腦袋,聲音沙啞,“你是知道……我對你的……”

你知道的。

這場關乎三個人的游戲其實從一開始就不公平。作為判官,她下場為陳亦青壓下籌碼。

陳亦青擁有百分之九十九的勝率,擁有他們十餘年來磕磕絆絆走過來的回憶,擁有她獨一無二的青睐。她把她的心掏空,全都交給他了。

原本勝券在握的人,到頭來,卻怯懦地丢掉手牌。

她高估了她在他心裏的份量。

反而一開始不被看好的周川柏還在不斷加注。

他明明只用再走一步的。

只要一步,一步就好。

心底的酸澀又返了上來,湧到喉口,堵住她所有想說的話。

趁着眼淚還沒掉下來,方晚推開他,徑直離開。

---

大年二十九和三十就這麽過去了。

這個春節簡直過得渾渾噩噩。

原本方晚計劃的是,和陳亦青吃吃飯,看看書,打打游戲。即便外公外婆不在身邊,他們也能過個完整的年。

現在看來不行了。

這幾天她都龜縮在出租屋裏,捂着被子睡覺。醒了就喝點水,吃點外賣。時間有時候過得好快,有時候又過得好慢。醒來身邊空無一人,閉上眼,卻全是某人的影子。

大概真的應了雪萊那句話。

靠近你就靠近了痛苦,遠離你就遠離了幸福。

期間周川柏打電話叫她一塊去過年,但方晚拒絕了。她好累,全身心的累,她需要一點個人空間,好好思考思考。

陳亦青的存在對她來說太特殊了。他是她曾經最信賴的親人,也是她第一個喜歡的人。她沒辦法那麽豁達,說不愛就不愛。

沒獨處多久,春節那天她就感冒了。這個位于高級小區的大平層居然連個地暖都不安。空調制熱不均,卧室裏暖得流鼻血,衛生間卻能把人凍成狗。她下床幾個來回就中招了。

房東大人,咱們能大氣點嘛?

泡上板藍根,晚上穆然給她打電話,“您吃了嗎?”

“沒。”方晚說,“剛點了外賣。”

今天她好不容易能打起精神。

诶,都春節了,起碼捯饬捯饬自己,吃點好的吧。

“外賣?你怎麽沒在家吃飯啊。”穆然一愣,然後小心翼翼地,“你和你家人吵架了嗎?”

“嗯。”

“吵什麽?”

“……好像也不算是吧。”方晚甕聲甕氣的,“我哥給我求婚了。”

“啊?”

“我前男友也是。”

“啊????”

“方晚,你這說的是中文嗎?”

“不是,求婚?又是你哥,又是你前男友的,這,這……”

穆然在那頭大腦宕機了。求婚?陳亦青?周川柏?什麽劇情啊??這還是一夫一妻制社會咩?

她開始懷疑是自己的手機信號太差,還是她耳朵有問題,方晚說的話她一個字也聽不懂。

方晚也沒打算解釋。她不需要人理解。她太累了,這些事像山一樣壓在自己的心口,她只是想找人傾訴而已。

求婚。

其實她也很驚訝陳亦青向她求求婚。

今天去拿藥,方晚打開門,眼神和對面那扇門相撞時,還是忍不住駐足了片刻。

緊挨着藥放的還有一盒飯。

用銀色的保溫飯盒盛裝的,幾乎每天都有,還是全新的。

是誰送的,她不敢猜。

這段時間陳亦青沒有聯系她,他那天的求婚就像一場煙,風一吹,連個蹤跡都找不到。

他真的想娶她嗎?

他到底是在說氣話,還是認真的呢?

說不準。

她現在才發現她并不了解陳亦青。

“穆然。”方晚木愣愣地望着天花板,“你失過戀嗎?”

她确信她現在就是失戀了。她的肚子很疼。

“沒有,但我身邊的朋友經常失戀。”

方晚笑了下:“那看來我不能跟你做朋友了。”

“別啊,做呗。你咋啦,失戀了?”

穆然雖然不能懂方晚這前後不搭調的說辭是怎麽回事,上一秒還是求婚,下一秒就失戀了。但她知道她的好朋友現在心裏很不開心,她需要安慰她,陪伴她。

方晚嘆了口氣,“你朋友們失戀了,一般要多久才能走出來?”

“短的兩三天,長的幾年。”穆然說,“有的現在都還沒走出來。”

“是嗎?”那她大概是最不幸的那一批吧。

躺在床上,方晚忽然覺得自己的靈魂坐起來,脫離了□□。再多的難過好像都沒辦法用語言來形容。她現在只覺得腸胃冷冷的,很餓,身體也發麻了。

和穆然又聊了會,方晚就把電話給挂了。

穆然還要去放煙花,她沒必要霸占人家的美好時光。

想着想着,方晚突然記起來她一個小時前點的外賣還沒到。

點開外賣平臺,天又塌了。

怎麽會這樣?怎麽還沒開始起送?某團春節期間配送費水漲船高不說,服務器也卡得要命,堪比某江文學城。

她能理解大家打工人都不容易,主動加了二十塊錢,也還是半天找不到人接單。

方晚餓得頭暈眼花,可惡的某團居然還敢給她發信息:

【某團】:尊敬方小姐您好,新春佳節正是團圓的時候,附近接單的外賣員較少,我們會盡快為您調度。祝你蛇年大吉,阖家團圓!

“……”

她以後再用不會用某團了。

--

與此同時,陳亦青回到了辦公室。

李雲揚閑得無聊,也回來加班了。

李雲揚家就在A市,他有個妹妹,妹妹今年喬遷搬家,新家第一年需要暖房,所以父母都去那兒過年了。

李雲揚沒和他們一起,他和妹夫關系不怎麽好,動不動就吵架。與其相見兩生厭,還不如不見呢。

“陳總,這是那邊最新找到的消息。您的父親,還在世。”

陳亦青放下手頭的資料,接過文件仔細端詳。

朝思暮想的文字,和圖片就在眼前。陳亦青一頁一頁地翻動,眼神卻有些渙散。

“這張照片是前幾天拍的。您的父親之前在碼頭打工,因為沒有登記信息,沒有簽勞務合同,也沒有配置保險,所以一直沒找到他的消息。前幾天盯梢的人發現了他的蹤跡,他被樊林漁業辭退了,已經回老家過年了。”

“不過他看上去似乎并不怎麽傷心。盯梢的人說,他這幾天天天喝酒打牌,和朋友們玩得很盡興,也沒有找新工作的欲望,可能又要好一段時間都混跡在賭場裏了。”

李雲揚一邊說,一邊不斷用眼神來試探陳亦青的反應。

幸福的家庭都是相似的,不幸的家庭各有各的不幸。

他靜默地望着窗外,面無表情。

其實,有時候李雲揚也挺心疼自己這個老板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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