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 重逢 劍寶貝你怎麽在他身上啊!?……
第11章 重逢 劍寶貝你怎麽在他身上啊!?……
湖心中央,火光沖天。
火光是黑的,那是魔氣。
落地以後,從火海裏撲面而來的魔氣讓趙觀停眉頭一皺,咳嗽了兩三聲。
山宮在火裏被燒得噼裏啪啦,房梁斷裂宮門倒塌,殘骸落了一地。
“驀兒!”
燒成火海的山宮外,有好幾人提劍站立,正在僵持。
其中一人,便是這眼看着要燒的灰兒都不剩的山宮之主,水雲門掌門柳如意。
聽到她呼喚,顧驀趕忙應了聲“師尊”,朝她奔去。
“師尊”。
顧驀從身邊跑走了,趙觀停身旁立刻空無一人。
他默然一瞬,下意識地擡頭,剛想環望四周,才想起他師尊不可能在這兒。
于是他只能苦笑,四周環望了圈。
人真全,無生宗的易忘天和他親傳弟子呂尋,他大師姐蕭問眉和魔界二把手祁三儀和幾個魔修,水雲門掌門柳如意和她三個親傳都在。
和蕭問眉視線相撞的一瞬,蕭問眉眼色一僵,立刻別開了眼。
趙觀停也僵了下,裝作無事地清了清嗓子,不禁有些尴尬。
決裂以來,這是他和大師姐見的第一面。
“人來的很齊啊,”趙觀停笑着問道,“你們尊主呢?”
祁三儀知道這話是在問他。
“尊主此刻就在這火海中,”祁三儀也笑着回應,指了指快燒成灰的山宮,“你若找尊主有事,就等一等吧。”
祁三儀黑發血眸,一身黑衣,耳朵上釘着一枚黑色耳釘。
他長得不錯,一雙狹長丹鳳眼和一雙劍眉,有些像衛停吟。
趙觀停一直懷疑這就是江恣一直沒對他下死手的原因。
不過祁三儀沒那麽嘴賤,跟他師兄一點兒都不像。
趙觀停一挑眉:“他沒事兒閑的進去幹什麽?自焚?想死?”
“這你就要問問柳掌門了。”祁三儀說,“誰叫你們水雲門沒事找事,将尊主最寶貝的東西帶走了。”
“我都說了,沒帶走。”柳如意面露不悅,“這幾日裏,我從未去過昆侖山,如何帶走?”
“水雲門這麽多人,也不用勞煩掌門自己屈尊前去吧?随便派幾個弟子去,不是輕而易舉嗎?”
“……真是跟你有理說不通!”
柳如意氣得滿臉怒意,“若是他找不到,我看你們要怎麽給我一個解釋!今晚可是連我的山宮都燒了!”
祁三儀嗤笑回應,滿臉輕蔑,并不把她這句威脅當回事。
柳如意瞪着他。
他倆話說到這兒,顧驀明白了過來。他湊近到柳如意身邊,低身彎腰下去,在她身邊小聲道:“那這麽說,師尊,難道……”
“是。”柳如意偏頭看他,語氣不好,“江恣懷疑是我夥同蕭山主,偷走了他原本放在上清山山底的、衛停吟的屍身。”
“所以他前來讨人,還殺了幾個弟子,想逼我交出來。”
“可沒有的東西就是沒有。”柳如意說,“最後他氣不過,燒了我的山宮,又怕我把屍身就藏在山宮裏,便自己進那片火裏面找去了。”
這混賬真是……
趙觀停簡直找不到話來形容他。
突然有人冷笑。
“蕭山主,這就是你們上清山出來的好徒弟。”那人冷嘲熱諷,“你師尊果真不愧他天下第一劍的名號,教出這樣一個好東西來。若是上清山從前的仙祖仙宗知道了,怕是要在天上高興得哭出聲來吧。”
蕭問眉擰起那雙好看的眉來,并未說話。
趙觀停往說話人的方向看過去。
易忘天。
易宗主長了一雙上挑的三白眼,再加上臉頰邊上的一道十字形傷疤,看起來極其兇惡。笑起來的時候,也看起來極其不懷好意。
這樣的臉一旦開始冷嘲熱諷,那惡意根本藏不住。
“教出了這麽個混賬,你師尊倒好,絲毫不管天下人死活,眼見着事情鬧大了,管不了,便拍拍屁股下山跑了。”易忘天說,“對外說是請罪辭山,可真是個好理由!天底下誰都說不得什麽,可他不就是看自己管不了,怕日後來問罪的越來越多才跑的?”
“從前,我……”
“如果易宗主來這兒是為了說些冷嘲熱諷的話,不如即刻請回吧。”
易忘天正張嘴要繼續說些什麽。可他剛開個頭,一旁就有人把他到了嘴邊的話堵了回去。
易忘天立刻面露不爽。
誰不知道,如今這混賬魔尊是上清山出來的?上清山欠了這天底下多大的麻煩,蕭問眉還有臉把這天殺的上清仙人的名號繼承下來,他自該說教她一二!
竟有人直截了當地說他冷嘲熱諷,還叫他請回?
笑話,該請回的是上清山!
于是他不悅地轉頭看去,就見剛剛出言的正是柳如意。
“你說什麽?”
易忘天不悅地眯起眼,“柳掌門,你可是怪罪我多嘴了?”
“正是。”
“師尊!”
顧驀慌了,手忙腳亂地又不敢碰她,只能胡亂揮着手在她身後慌張,“師尊,這話說不得的呀——”
天底下四大仙門,曾是三清昆侖門、水雲谷、無生宗和連玉山。
如今三清門支離破碎,天底下便就只剩下三大仙門。
水雲谷坐落山谷,和這幽靜的山谷一樣十分随和,向來不參與什麽紛争。
可柳如意顯然和她師承的随和一脈不太一樣。
她眼中不悅,張口就說:
“如今是我的山宮被燒,是我的山門被打被砸。此事又非蕭山主所為,易宗主不向魔修問罪,反倒問罪起了蕭山主,這是何理?”
“況且,教養出這魔尊的謝掌門并非坐視不管。他曾經提劍去剿過弟子,不敵之後便向山中其餘人請罪,還讓出掌門之位,收起了上清山,還了仙劍,自斷了修為,願做關山罪人,辭山而去後再不現世。現如今,易宗主不怪罪魔尊,反倒還對其下弟子咄咄逼人,這也算是師長所為?”
易忘天凜了雙眸。
他青着臉,握住劍柄,朝她走了過去。
走到她面前,易忘天拔劍出鞘,将劍尖對準了她。
“你再說一遍。”易忘天聲音低沉,眸子滿是殺氣,“柳如意,你再說一遍。”
“我再說幾遍都行。”柳如意絲毫不懼,冷眼看他,“易宗主,如果你到我這兒來,只是為了朝上清門的山主說些冷嘲熱諷的話,那即刻請您回去。”
“請我回去?”易忘天仿佛聽到了個天大的笑話,眉眼間露出諷意,“我來此處是聽聞魔尊來找你麻煩,才來助你的!你可倒好,柳如意,你……”
“那為何不向魔尊質問,反而質問蕭山主?”柳如意打斷他。
“因為那孽障是上清門出來的!她為何還要守着這罪山不放!她既要守着就得有挨彈劾的——”
“無生宗三百年前難道不是罪山嗎!”
易忘天猛地一哽,再說不出話來。
像是被人一刀戳進了心窩子裏,他臉色愈發發青,眉角抽搐,難堪憤怒又羞惱。
易忘天牙一咬,擡起劍。
他心中氣不過,本意是只想擡擡劍吓唬吓唬對方,再放兩句狠話收手的。
可在他擡起劍的一瞬間,一道劍氣襲來,水刃如風般擊到易忘天的劍尖上。
他劍身連帶着劍柄都猛地一震。
手中的劍險些被擊落,但易忘天功力深厚,所以震動過後,他依然緊握着手中的劍。
他眼眸一偏。
蕭問眉拔了劍,周身水光湧動,劍身上也纏繞着水氣。
易忘天臉色發陰:“蕭山主,你這是做什麽。”
“魔修在前,易宗主就向同為仙修之道的道友動手,我認為有所不妥。”
蕭問眉說着,面目淡然地收了劍。大火燒得橘紅的夜裏,她耳上的朱砂流蘇搖動着。
“請易宗主收手。”她說。
有那麽一瞬,趙觀停眼前幻視,仿佛看到了謝自雪。
易忘天一雙眼睛死死盯着她。那全然不能說是一位仙修的臉了,一雙眼仿佛淬了毒一般狠毒,看她的眼神像一只毒蛇在盯着一只兔子。
祁三儀突然笑出了聲來。
易忘天又看向他:“你笑什麽。”
“看你們仙修每次狗咬狗,好玩啊。”他笑着說。
易忘天臉色又沉下來,還未等他說什麽,火海之中突然有一扇燒着了的門飛了出來。
那門早已燒得變形,飛出來後摔在地上,立馬摔了個四分五裂,成了一地碎火。
宮門的門檻被踏碎,一個漆黑的身影從裏面搖搖晃晃、完好無傷地走了出來。
他身上有一圈冒着黑氣的結界,隔絕了所有火焰。
恰好,衛停吟剛偷偷換上了衣服,讓系統把他傳送到了柳如意的山宮附近。
他躲在一棵大樹後,樹邊還有大片的草叢。
大樹他離人群很遠,但正對着山宮的門,所以看得清一切。
隔着剛被踹飛出來的碎門的碎火,衛停吟看見那人從火海裏走了出來。
山谷幽靜,明月當空,夜風習習。
那人不再穿着他記憶裏的白衣,也不再像記憶裏那樣挺胸擡頭。
或許是因為那座山宮已被燒成廢墟了,連從那裏走出來的他看起來都搖搖欲墜,像下一秒就要倒下去。
他一身黑衣,一頭長發披散,竟已經消瘦得脫了相,比他還像一個死了七年的人。
看那身形,衛停吟怎麽都無法把他和記憶裏那個小孩連到一起了。
他形銷骨立地走兩步晃三步,佝偻着上半身。
從裏面走出來以後,他微微擡頭。
那真是張慘白無比,毫無血色的臉。
看見他的一瞬,衛停吟忽然什麽都說不出來了,連心底裏都再沒有一句話。
他只是揪心。
這人真是瘦了太多了,臉上也沒有傳言中的暴戾。那是一張極為疲憊無力的臉,衛停吟忽然想起別人說他在雷淵裏呆了三年。
江恣額前的發有些長,蓋住了眼睛。他擡起頭,風一吹,衛停吟依稀見到,他的左眼被一個黑色眼罩所覆蓋住了。
衛停吟低垂眼眸,眉眼暗沉下來。
“尊主。”
祁三儀走上前,向他作揖。
江恣沒有說話,只是朝他揮揮手,讓他下去。
衛停吟縮回腦袋,背靠樹幹,有些神傷。
突然,他感受到了什麽。
一股氣息進入識海,衛停吟敏銳地察覺到了一股烈火般灼熱,又極具攻擊力的氣息。
這氣息太熟悉了,衛停吟腦子一嗡,立刻辨認了出來。
見神!?
見神劍!!
見神劍在這附近!
劍修的劍都是認主的,會以血開光,辨認靈氣,與劍主心有靈犀。
衛停吟沒看見見神,但很顯然,見神看見他了,所以向他發出了“提醒”。
怎麽回事!
衛停吟慌忙看向四周,卻沒看見他的見神劍。直到他疑惑地收回目光,在婆娑的月光下,忽然看見江恣腰上一閃寒光。
衛停吟忽然發現了不對。
江恣腰上,有兩把劍。
其中一把黑氣纏繞,而另外一把潔白如月,花紋如龍似火,劍柄上鑲嵌着一枚紅玉石。
衛停吟呆滞片刻,噗地一口血噴了出來。
見——神——!!
你怎麽在他身上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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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句話簡介:兩個人的故事,三個人的名字。
立意:橫濱這麽小,世界這麽大,該走出去看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