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8 我的女神抛棄了我

自從撿到香囊以來，我似乎就一直被卷入到一些是非之中。

這香囊還真是不吉利。

我喚紅香，想叫紅香陪我去看英素衣。

翠雪進來回我，說從今天早上起就沒見着紅香。

我有些詫異，不知紅香去哪了，更有些擔心，害怕她遇到了什麽事。

我只好帶着翠雪去看英素衣。

一來，英素衣吩咐我每天都要去看她，我不敢不從。

二來，我也能去她那裏打聽一下，今天宮中有沒有人見到紅香。

英素衣是皇上最寵愛的英昭儀，消息自然要比我靈通得多。

沒想到，我到的時候，貴妃也在英素衣的宮裏。

貴妃身子不好，一向很少出門。今天也沒帶豆苗一起，估計是出了什麽事，來跟英素衣商量的，英素衣和貴妃向來交好。

我覺得我好像來得不是時候，于是請了安就打算走。

貴妃卻叫住了我。

我本不願卷入宮廷鬥争之中，但貴妃說：“此事與你也有些關聯，你還是坐下和我們一起商量吧。”

我不太懂，除了她們兩個之外，我一向不怎麽和別的妃嫔往來，什麽事會與我有關聯？

貴妃問我：“你可知道，你宮裏的那個紅香去哪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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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有些迷惑，英素衣告訴我說：“紅香昨夜被皇上臨幸，現在正在禦書房伺候呢。”

我心中一驚，我的心頭肉紅香，居然被鄭則搶走了。

貴妃淡淡地說：“你一向心大，所以全無防備。宮中妃嫔，最忌諱自家的丫鬟對皇上動心思。”

我腦中昏昏漲漲，這個消息太突然，我口中喃喃道：“可是，我見皇上的次數本就不多，有的時候身邊帶着的人也不是紅香。就算我帶着她，她也是老老實實的，連話都很少說，怎麽可能呢？”

難道，真的是我大意了？

我問她們：“會不會并不是紅香主動的，而是皇上看上了她？”

英素衣罵我：“你傻啊，要是皇上看上她，自然是會跟你要人，怎麽會不經過你呢？”

貴妃瞟了這個不端莊持重的潑婦一眼，回答我的話：“不是皇上召她，是皇後把她送給皇上的。”

這下我更是迷惑了，皇後和紅香怎麽聯系到一塊去了？

貴妃低聲說：“我們覺得，就算皇後想培植勢力，宮中女子那麽多，她不至于會去找你的宮女。所以，應該是紅香主動去找皇後的。”

貴妃眉頭微蹙，繼續說着：“但我們現在還不懂的是，就算紅香對皇上有意，她大可跟你說，為何要去找皇後。”

我淡淡地說：“那只有一種可能，她覺得我不會願意她來分寵，而我一向和貴妃與英昭儀要好，所以她去找我們的對頭。”

貴妃點頭，顯然她們也是這樣想的。

可我心裏還是疑惑，我自恃看人很準，可我從沒感覺出紅香對鄭則有意。

難道，真的是我粗心了？

如今紅香被寵幸，紅香又依附着皇後。紅香本是我的人，皇後這樣做，多多少少也有沖着我來的意思，只怕，就算我想置身事外，也做不到了。

我擡眼瞧貴妃，貴妃也正看着我。

看來這下子，我們是注定要一起禦敵了。

回宮之後，我只覺得心煩意亂。

我讨厭那些勾心鬥角的事，但我卻還是被卷了進來，而且越陷越深。

而且，我的紅香就這樣不告而別地離開我，我很難過。

我想去見紅香，想問問她事情的始末，但我又怕，見了她之後，場面會尴尬難堪。

已經三更，我還沒有睡，心情煩亂，一個人坐在寝殿裏。

我想到，從前紅香在寝殿裏陪我的時候。

夜裏燭光昏暗，卻依舊掩蓋不住紅香的光彩芳華。我跟她鬧着玩，你一下我一下地剪着蠟燭，她坐在我對面笑，一笑的時候臉上就有一個淺淺的酒窩。

可如今，她一言未發地離開了我。

我獨自坐在蠟燭前，蠟燭快要熄滅，我也懶得再剪。

這時，一只手伸過來，替我剪了蠟，屋子裏頓時明亮了起來。

我吓了一跳，回頭一瞧，任浩昌不知什麽時候進了我的屋子。

我輕聲責怪他為何不出聲吓了我一跳，他被冤枉似的回我：“我從屋頂進來之後，一直就沒掩着腳步聲。是你自己像個傻瓜一樣在發呆，才會沒注意到我進來。”

任浩昌身着侍衛衣裳，想來今夜本來是當值的，不知怎麽有空溜過來看我。

我嘆了口氣，他問我：“你在因為紅美人的事發愁嗎？”

原來，紅香已經被封為紅美人了。

我瞟了任浩昌一眼：“不愧是皇宮裏的官差，消息真是靈通。”

任浩昌嘲笑我：“今天傍晚封的，全皇宮都傳開了，也就只有你不知道。”

我自嘲：“我這裏這麽偏僻，皇宮裏傳什麽，自然都很難傳到我這裏。”

他摸着我的頭發，問我：“心情不好？”

我輕輕地“嗯”了一聲，控制不住就帶了哭腔。

他問我：“你在因為皇上吃醋？”

“我在因為我的宮女吃醋。”

任浩昌笑出了聲。我不是因為皇上在吃醋這件事，就這麽讓他高興？

他把我抱在他懷裏，難得沒有随意擺弄我，而是輕輕地撫着我的背，格外溫柔地安慰我。

我稍覺好受一些，想起鄭則跟我說過的話，拿來吓唬任浩昌正合适。我擡頭，對上他的眼睛，認真地告訴他：“皇上知道我們兩個之間的事。”

他不說話，毫無反應。

我又重複道：“是真的，皇上真的知道。”

他點點頭，我對他的反應很不滿，他笑着說：“你既然還有命活着告訴我這件事，就說明，皇上雖然知道，但并不介意。”

我自言自語道：“皇上只當我是個難得遇到的玩伴，他又不愛我，這種事他當然就不會介意。”

他問我：“難道你很希望皇上在意你？”

我搖搖頭說：“也不是。只是我一直以為，我和皇上之間也算是親近，紅香也是我推心置腹之人，可如今他們兩個在一起，卻都沒人來告訴我一聲。我不是看不得他們在一起，只是覺得對于他們來說，我是個根本不重要的人，根本不需要考慮我的感受。”

他認真地盯着我的眼睛，然後開始溫柔地吻我。

任浩昌第一次這麽溫柔地對待我，我沉迷于他的溫柔呵護中。

後來我睡着了，醒來的時候，任浩昌已經不在了，而翠雪在我房裏，是她在叫我起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