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2 你曾是少年

第72章 你曾是少年

【布魯斯】

他總是問你為什麽。

為什麽會變成這樣。

為什麽要做這些事。

又為什麽不願接受他的幫助。

什麽為什麽，這世界上哪有什麽為什麽，他們上等人怎麽會明白你的苦楚。若是真的徹徹底底從貧民窟出來倒也還算輕松，□□燒快樂無邊。

你最讓你難受的就是你身為普通人的道德感，你的家庭不貧窮也不富裕，在你十五歲之前你甚至只是個普通而又快樂簡單無比的姑娘。

也許是你的快樂吸引了不怎麽來學校的布魯斯韋恩，當時他的還沉浸在父母離世的悲痛之中，他說她喜歡你的笑容。

他笑不出來，但是看到你笑，不知怎麽的他也會變得很開心，慢慢地你習慣于把你所有的快樂都分享給他。

他的管家對此樂見其成，并十分熱衷于撮合你們。

你總是在放學後去韋恩莊園和他一起寫作業，臨別時他總會揉亂你的頭發對你說明天見。

你不喜歡別人碰你的頭發，但你發現你并不會對眼前的男孩生氣。

眼前的男孩對同齡人總有一種疏離感，除了你。

你們談了一段甜蜜而又短暫的戀愛。

直到你的家中出現變故。

你的爸爸媽媽都是警察，他們從小沒教你爬呢就開始告訴你什麽是正義感。而這該死的正義感卻成為最後逼瘋你的一根稻草。

你應該做個好人，可你永遠無法成為好人。

你不像他一樣即使失去父母也擁有億萬家財，什麽除了錢以外一無所有的億萬富翁，根本不是一無所有。

你才是真正的一無所有。

你沒有家人沒有錢，甚至連你的愛情也被你親手推開。

“我們不能再聯系了，布魯斯。”你紅着眼睛推開他。

“為什麽？你完全可以住進我的家裏，阿爾弗雷德完全同意我的提議，我們可以一直在一起，這樣不好嗎？”他抓着你的手不解的看着你。

女孩總是比男孩早熟一些，你要考慮的問題多的更多。如果你徹底變成依附他而活的菟絲花，你們的愛情還能繼續下去嗎？

等到了所有的感情被現實消磨掉之後，你會變成什麽？

你根本不相信他會愛那樣的一個你，他愛上的是你的快樂，而你的快樂已經完全被現實奪走。

你變得不愛笑，甚至不會笑，你總是抱着書陰郁的躲在角落之中。

你希望你愛的那個少年能夠永遠記住你最美好的樣子，你笑着對他說你們會永遠在一起時候的樣子。

【謎語人】

你的父親有個古怪的同事，他總是喜歡不看場合說一些讓人覺得莫名其妙的謎語。

你覺得他挺怪的，但是現在你也挺怪的。于是你們一拍即合，他問你需不需要一個新的監護人，你說好。

愛德華尼格瑪是個非常不錯的人，常人眼中的怪胎卻成為了你的救贖。

在你看來他善解人意，幽默風趣，你并不在乎他的偶爾不合時宜，理解不了的人只是因為他們比起人類更像是猴子。

你陪Ed一起做飯，Ed陪你一起學習。

他會給你說他的謎語，你會不厭其煩的停下手頭的任何事情只為了給他一個答案。

而他每次都會笑着看向你等你說出答案。如果你說錯他就會給你一個提示，直到你們彼此都得到滿意的答案。

“有了孩子就是不一樣，Ed這小子最近變得愈發讨人喜歡了。”戈登笑着摸摸你的腦袋，“你這小丫頭也被養的不錯啊，你的父母如果看到你現在的樣子一定會覺得欣慰。”

會嗎？

你更像是一顆從內部腐爛的蘋果，無論外表如何的光鮮亮麗，你都爛透了。

此刻的你看到布魯斯韋恩只會覺得他愈發的遙不可及，也許從相遇開始你們就注定不是一個世界的人。

一個億萬富翁和一個普通人家的姑娘。

你不是辛德瑞拉，即便是辛德瑞拉嫁給王子也未必會有幸福的婚後生活。

他沖你招招手，你慌亂的扭頭就跑。

布魯斯韋恩總是輕易的擾亂你的平靜生活。

“你也許應該見見他。”Ed說道。

你搖了搖頭看向他：“我和他永遠都無法成為一個世界的人，在哥譚，我就算努力奮鬥一輩子也無法與之相配，我應該及時止損的，對嗎？”

Ed當時沉默了一下，你不知道他後來說出的yes是不是他的真實想法，亦或是他想要達到的結果，反正這樣的結果讓你覺得舒适。

普通人和普通人待在一起，一輩子就這麽在一起，多好？

你想這才是應該屬于你的愛情。

然而在哥譚成為一個普通人是最困難的，總是有無數的糟心事把你們推向罪惡的深淵。

就連你的性別都成為了你會成為受害者的理由。

你哭着喊着也不會有任何人來救你，你得自救。

你不知道這算不算是正當防衛，你捅下去第一刀之後就再也停不下來了。

你笑着看着那破敗的屍體，你笑的越來越大聲。

你的愛情又一次無疾而終，而你走向了另一個更深的深淵。

【貓女】

其實最開始的你并不确定你什麽時候會被警察抓走，你有些自暴自棄的躲在貧民窟裏不吃不喝。

反正你也吃不起。

然而就在你快餓暈的時候有個穿着黑色皮衣的漂亮姑娘給了你一塊面包。

你知道她叫瑟琳娜凱爾。

“愛吃不吃。”

她把面包丢在你身邊用一副十分不爽的表情看着你，她的臉上寫滿了「你不吃餓死也是活該」的表情。

你小心翼翼的拿起面包啃了一口，她哼了一聲扭頭就走，你飛快的拉住她的衣擺問道：“為什麽？”

“什麽為什麽，我就不能單純看不得人餓死嗎？”她翻了個白眼。

你小聲說道：“這裏這麽多快要餓死的人，你為什麽幫我。”

她用一種看白癡的眼神打量了你好久。然後她把你從地上拽了起來：“臭死了。”

她先是把你帶到一家主人不在的房子讓你洗了個澡。然後她雖然抽出幾件女主人的衣服讓你穿上，後來她就把你帶回了她的小家。

那是一個沒有床的房子，你倆只能打地鋪。但睡了幾天的大通鋪的你并不介意這些。

她說那天她看見你殺人了。

“你會報警嗎。”你垂着頭抱着膝蓋問了一個蠢問題。

她果然一臉嘲諷的看着你：“我要是打算報警，那又為什麽把你帶回來？而且那人渣的屍體被一個穿着GCPD衣服的奇怪男人給處理掉了，他後來又去那裏找了你好幾次，怎麽，那是你男朋友嗎？”

你搖了搖頭有些難過的說道：“差點就是了。”

她露出了十分八卦的表情：“差點？”

“我還差幾個月才成年，他說等我成年之後再考慮這個問題。”你垂着頭有些沮喪的說道，“但現在肯定不行了，如果我回去只會加大他被抓住的可能性。”

“你們還能在阿卡姆談戀愛去呢，那多酷。”她笑着用手肘撞了你一下。

瑟琳娜的提議很誘人，但你還是拒絕回到Ed家中。

再等等吧，等你再長大一些，等你有足夠能力能保護自己的時候。如果那時候你還喜歡他，那就那時候再說吧。

你和瑟琳娜成為了無話不談的朋友，你們一起加入黑手黨，一起在哥譚拼出一個立足之地。

這是一段直到很久之後都存在且從不曾磨滅的友情。

【傑羅姆】

後來你回想起來曾經也有無數雙手可以把你拉出泥沼。但同樣的也有無數雙手從地獄伸出把你擁抱。

傑羅姆瓦勒斯卡是個十足的瘋子，他創造你的同時也把你完全毀滅。

毀滅吧，毀滅吧，連同這個肮髒的城市一起。

“他們活該。”他用手背輕輕碰你的臉，“寶貝，一堆傻子交着稅養着一堆蛀蟲一堆猴子，他們不該死嗎？哥譚的富人都該死。”

你腦海中浮現出布魯斯的臉，他似乎還在找你。

如果在街上遇見，他總會停下車追着你想要和你說什麽，但你從來都不想聽。

後來他在哥譚消失了一段時間，你也不知道他去哪兒了。

而你也沒有心思關心他到底去哪兒呢，你和傑羅姆拆了大半個哥譚之後被抓進阿卡姆。

你們在阿卡姆裏面過得還挺開心，你見到了同樣被關進來的Ed你沖他眨眨眼揮揮手。

“好久不見啊Ed。”

你看着滿臉錯愕的他你沖他抛了個媚眼。

你知道他在這裏究竟是為了什麽，他給你頂了罪。

但是那又怎麽樣呢？

即便他曾經有多麽的想要拯救你，你有多麽的希望和他一起過普通人的生活。

你們都瘋了。

整個哥譚都是瘋子。

傑羅姆把你拖入泥沼之中，你們相擁着一起往下直至地獄。

他親吻着你，你用抱着他。

你說你自由了。

【布魯斯】

後來布魯斯韋恩回來了，他當然不會來見你，他穿着黑色的披風戴着黑色的面罩，他好像變了又好像沒變。

他還是你記憶中的那個善良的少年，而你卻早就面目全非。

他在高塔之上找到了罪大惡極的你。

“你還願意回來嗎？”年輕的蝙蝠俠壓低了聲音在高塔之上問你。

他們認不出這張面具下的臉，他們聽不出他故意改變的聲線。但從蝙蝠俠出現的第一天起你就知道他是誰。

你想，那确實是他會做的事情。

“你應該問我還回得來嗎。”你輕笑一聲甚至沒有選擇轉身，“你總是這麽天真嗎，蝙蝠俠？”

你的聲音在夜風中也清晰無比，甚至他能清楚地感覺到你聲音中的絕望。

你永遠是清醒而又絕望的。

他沒有說話，因為他知道他給不了你這個回答。所以他只是輕輕把手蓋在你的黑發上。就像是十五歲的你們一樣，他只是安靜的揉搓着你的長發。

但是這一次他沒有對你笑，也沒有對你說明天見。

他說。

再見。

你知道蝙蝠俠已經下定決心要和過去的你告別，布魯斯韋恩心中的摯愛已經死去了，他心中唯一的一塊柔軟從今以後也會堅如磐石。

他會徹徹底底化身為哥譚的恐懼，而你會依舊作為一個毀滅者而存在。

你笑了，你好久沒有笑的那麽開心了，但不知為何你無法停止哭泣。

“再見，布魯斯。”

這是你最後一次喊他的名字，那天他放過了你，你們向着完全相反的方向毫不回頭的走去。

從此你與你的少年再不相見。

你入地獄，他上天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