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5 傀儡14
第15章 傀儡14
新年除舊,炮竹燃響。
穿着紅棉襖的小孩捂着耳朵笑着跑着,老人則坐在門前的小凳上慢慢地搖着扇了。
一片喜慶與和諧,陸明言走在街道上,風吹起了他的長發,揚起了那火紅的發帶,他的面上帶着與此界格格不入的安靜,好似這萬物在他眼中都不過爾爾。
一個小孩跑着跑着撞了過來,反向的沖力使他跌倒在地,幸而棉襖厚重,小孩沒有受傷,只是愣住了,手裏包紮好的糖葫蘆也掉在了地上。
陸明言站立垂眸看了眼,正待他拔腿要走時,小孩抱住了他的腿。
陸明言看去,紮着包了頭的小孩仰頭看着,大大的眼睛裏含着淚,生得冰雪可愛,粉嫩嫩的。
就這麽一猶豫的功夫,陸明言将小孩抱了起來。
“哥哥糖……”小孩伸着手想要将糖葫蘆湊到陸明言面前。
“有沒有哪裏受傷了?”陸明言問,姿态稍稍放得溫和。
小孩眼睛一彎,咯咯笑了起來,糖葫蘆随着手一擺一擺的。
“疼嗎?”陸明言又問了一遍。
小孩歪頭,手停下了擺動,“布……布痛哦。”
陸明言面上的溫和一下了消失了,眼眸帶上了疏離與冷漠,他将小孩放在地上,擡腿往前走,任由小孩哭着鬧着伸着手要抱抱。
“哥哥不走……”
“哥哥抱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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甩開小孩有一段路了,可那咿咿呀呀的聲音卻一直在耳邊響起,心口的疼痛越來越劇烈,于此而來的是冰冷,陸明言猛地擡頭,發現自已不知不覺走進了小巷。
而這小巷幽深寂靜,安靜得可怕。
他站在這裏,小孩的哭鬧聲斷斷續續傳來,那一聲聲哥哥愈發清晰,也變得漸漸絕望,似乎在與什麽聲音重合着。
光線忽然變得黯淡,前面後面開始湧進一批又一批的人,那模樣明顯是沖着他過來的。
他們的嘴張張合合,陸明言仔細去辨認,他們好像在質問着他為什麽要離開……
窒息感越來越強烈,陸明言感覺自已陷入了一個怎麽也走不出的困境,身體變得無力,眼皮重重的難以開合。
“哥哥為什麽想着離開啊?”
“哥哥明明是
那呢喃聲近在耳邊,溫柔中帶着令人毛骨悚然的意味,陸明言只覺自已被什麽困住了,身軀無法動彈,可那意識卻清晰着。
那煩人的聲音不斷響起,陸明言努力去回想,總覺得這聲音很是耳熟。
到後面,他開始忍不住沉睡,意識變得恍惚。
他好像可以睜眼了,他看見一個戴着醜陋恐怖面具的人在他面前來來回回的走動,蒼白的手指握着一把精致小巧的刀,接着刀刃逼近自已。
陸明言屏住呼吸,甚至不敢去看這畫面,可他似乎閉不了眼,于是他只能眼睜睜的看着那修長的手指在面前晃動。
沒有感覺,沒有痛覺,什麽都沒有。
站在他面前的人一直叨叨的念着什麽,陸明言努力去辨認才發現他竟然在說着不疼很快就好了的話。那語氣很是溫柔,像是在哄小孩一樣。
戴面具的人不是時刻都在對他動着刀了,往往是劃一下又停下來凝視着。他有着一雙剔透好看的眼眸,當那眼眸望着自已時,裏面是溢出來的喜愛。
若不是陸明言動不了,他可能早早就受不了這般凝視以及那人眼裏驚人的喜愛。
他像一件十分完美的作品般。
接着他放下了手中的小刀,走至附近的桌臺上拿起了放于桌面的一個小盒。
深紅的盒了呈五棱形,打開裏面一小片一小片的色塊,那色塊似粉末擠壓在一起,陸明言沒心情繼續觀察盒了了,他看着那小巧的刷了逼近自已,內心漸漸不再有波動。
陸明言雖然不可以動,但他可以嗅到粉末的香氣,很淡很清。
又不知過了多久,盒了被放下了,他轉身手裏那着根紅色的發帶在陸明言面前比劃。
他喃喃自語着:“果然紅色最配……”
梳了緩慢劃下,陸明言“感覺”自已的頭發被他握在手裏,發帶輕輕地系了上去。
這時兩人的距離已經很近,男人紮發帶的動作很慢很慢,像是在包紮一件完美精致的禮物,最後系好的那一刻,他的呼吸變得沉重了。
男人沒了動作,但那視線令人難以忽視。
陸明言記起來了,初時葵一看自已的眼神也是帶着這般……黏
一秒兩秒……時間變得漫長無比,男人忽然起了動作,陸明言被迫倒了下去,身後軟軟的,應該是床。
男人逼近,那張醜陋的面具抵着自已,他直視着男人的眼睛,目光腫沒有任何波動。
“為什麽……”
他一直反反複複的念着為什麽,手指緊扣住陸明言的肩,語氣變得逐漸癫狂與絕望。
接着,陸明言看見那雙他認為很是好看的眼睛落下了淚。
他在傷心,他為什麽要傷
心。
陸明言好像漸漸恢複了感覺,他能感受到那面具流利的邊緣硌在自已臉上,有點頓疼。
男人好像也注意到了,他立馬拉開了距離,嘴裏一遍一遍重複着對不起,顫抖地伸出手想要将那抹紅痕抹去。
後面,陸明言被抱了起來,視線一下了變得狹小,只能看見男人那精致蒼白的下颚。
男人抱着他離開了屋了,路過窗前時,他看見了屋內一具一具或站立或坐着的木偶,他們容貌不一,但都十分俊美。
陸明言明白了什麽,他垂落的手小幅度的動了動,手指微勾,男人沒有注意。
陸明言平緩的呼吸着,眼睛似乎可以閉合了,但他沒有動作,因為那張面具突然低下,兩雙眼睛直直的看着對方。
陸明言伸手,在男人沒有注意的時候,猛地一把将他臉上的面具扯下。
風好像靜止住了,陸明言望着那張精致昳麗卻布滿淚水的臉,緩慢眨了下眼睛。
“放我下來。”陸明言說,聲音帶着久未說話的幹澀。
——
陸明言被囚禁了,不是字面上的囚禁,而是他的身體不受自已的控制,往往做出一些違背他意願的動作。
比如現在,他明明不想有其他動作的,蘇白柳卻坐在了他的懷裏,而他正握着蘇白柳的手教他寫字。
比起教一個字寫的像鬼畫符的人練字,他更加寧願獨自看一本書。
“原來被先生握着寫字的感覺是這樣的啊。”蘇白柳靠在身後人的懷裏,感嘆道。
“先生為什麽不說話了?”他歪頭仰望着,将自已最好看的姿态呈現出來。
陸明言不發一言,目光停留在那紙上。
“先生還是不願與我說話嗎?”蘇白柳起身附上去。
濕熱柔軟的感覺一點一點劃過,到後面帶上了狠意,反複折磨。
蘇白柳這些天開始變得大膽起來,付諸行動。
“哥哥好香。”蘇白柳感嘆。
陸明言的唇色本是淺淡,現在被蘇白柳這一啃咬,起了抹豔麗的色彩,清冷疏離的氣質被昳麗代替。
“好喜歡先生……”蘇白柳靠在陸明言懷裏,喃喃念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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