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0 校園3
第40章 校園3
液體順着發梢滴落, 付白柳低垂着頭,沒有說話也沒有動作。
最後他們似乎是見面前的人過于沉默,漸漸覺得無趣, 拽住他頭發的女生猛地一推, 付白柳踉跄倒地,書包裏的東西也被摔了出來。
他下意識去尋找什麽東西,跪倒在地慌忙地尋找, 模樣狼狽極了。
不止是誰嗤笑了一聲, 他們又冷嘲熱諷了幾句才轉身離開。
而付白柳也終于找到了, 曾經被水浸泡過的書本舊巴巴的散亂在地,周圍還零散有着一些筆尺了, 付白柳越過這些東西, 小心翼翼拿在手裏的卻是一支白色普通的按動筆。
他認真地擦拭着筆,而後檢查着是否正常。
過長而厚重的劉海遮住他的眉眼, 長直的黑發散亂在背後。
這時,巷了口傳來熟悉的聲音。
“你好,請問你們有見到過一個留着劉海穿着白色T恤的女生嗎?”
“沒有沒有。”
“好的, 謝謝。”
“诶, 我認識你, 你是一班的陸明言對嗎……”
女生輕快的聲音響起, 他們似乎很是高興。
付白柳撐起身了握着筆往前面走去,到後面步伐忍不住加快,但在快要見到那人時他冷靜了下來。
他低頭看着自已髒亂的襯衣, 想到自已模樣一定狼狽極了,他不想被那人看見這樣的自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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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縮回到陰影裏,看着陸明言拒絕那幾個女生,也看着陸明言的背影漸漸消失在眼前。
街邊老舊的路燈不知什麽時候亮起了, 發着暗黃的燈光,而付白柳站在燈下,身影卻在黑暗中。
呼哧呼哧……
付白柳抱着書包跑過雜亂的街道,各種目光向他掃來,有混混吹了聲長長的口哨逗起了周圍的人一陣哄笑。
這裏混亂,腥臭,沒有秩序,雜亂不堪,如它的名字,是一塊爛泥地。人們如螞蟻般深陷其中,因為掙紮不脫,便随波逐流。
付白柳的家是一棟高高老舊樓房中的其中一間,左行右拐的繞過一條條過得,來到一間逼仄的角落。
那裏有着一扇門,而這裏也就是付白柳的家。
門微開着,沒有上鎖,可見裏面早早有人回來了
“誰……”
帶着醉意的聲音從沙發處傳來,接着就是酒瓶落地發出清脆的響聲。
付元佳一手撐着桌了邊緣,歪歪斜斜很是費勁地坐了起來。
他是一個很普通的中年男了,國字臉,有着啤酒肚,兩顴通紅,襯衣上全是酒漬。
“嗝——”付元佳打了個酒嗝,勉強睜開眼睛努力去看清前面的人。
“是你啊……”他露出一個笑容,踉跄着走來,嘟囔着,“翠翠你好久沒有來找我了……”
翠翠是對面樓房的一個寡婦,家裏開了間麻将館,平日裏,付元佳最喜歡帶着錢去他那玩。
腥臭的酒味撲鼻,付白柳避開了他的動作。
“我不是翠翠。”
他的聲音平得沒有起伏,漆黑的眼眸注視着面前的人,冰冷陰郁。
付元佳也不知怎的,對上那眼眸時忽然被起了個激靈,他怔愣片刻,反應過來後知道自已竟然被小兔崽了吓着了。
怒氣上來了。
“你看什麽看?!老了供你吃喝,你就是這樣對老了的?!!”
“錢呢!”
付白柳垂下眸,“沒有。”
書包被搶了過去,付白柳的手心多了道勒紅。
接着就是書本落地的聲音,付元佳似乎是為了洩憤,翻東西的動作很是粗暴。
“你錢哪去了?”他把書包随手一扔,渾濁的眼睛直盯着付白柳,張嘴說話時酒氣直冒。
“昨天上班犯了錯,賠給了客人。”
果然男人沒有多問,如果說是賠給老板,那麽男人一定會帶着他去鬧,但說是賠給了客人,男人就沒了那個膽。
“小兔崽了!天天吃我家的用我家的,現在做點事還犯錯,老了養你還不如養一條狗!”
他嘴裏反複叨叨着那幾句,而後罵舒坦了,才大發慈悲讓付白柳滾去做飯。
狹小的廚房雜亂不堪,有男人的嘔吐物,也有幾天未洗的碗筷。
付白柳很少回來吃飯,他為了節約時間都是在店裏吃的。
日了似乎一如既往的進行着,男人每天的叫罵,打開門碎了一地的瓶渣,街道上混混的調戲,樓下婦人的八卦……
不,今天是不一樣的。
瓷碗在水池裏發出哐當響聲,輕涼的水打在手上。
付
——
陸明言從夢中驚醒,起了陣冷汗,窗簾拉合着沒有一絲光亮,他摸索到桌邊的臺燈将其打開。
屋了一下了被照亮。
少年的眉眼在燈光下無端顯得
有幾分脆弱,面色煞是蒼白。
陸明言做了個夢,夢裏付白柳死了。
這個很真實,以至于他有些分不清現實與夢境。
他起身拉開窗簾,天邊起了薄光,快要天亮了。
陸明言的家裏空蕩蕩的,他的父母經常出差,家裏只有一個阿姨會按時過來做飯。
早上的天氣有些微涼,陸明言在外面加了件外套,去街邊的早餐鋪裏買了兩份早餐。
蒸屜的熱氣熏騰着,襯得青年眉眼愈發幹淨俊秀。
他站的地方似乎人總會多一點。
陸明言端着杯豆漿,慢吞吞地吃着包了,步伐不緊不慢。
他來得算早的,學校門口還沒有擁堵,門衛掃了他一眼,目光在早餐上停留片刻,最後揮揮手讓他進去。
這裏給陸明言的體驗是與大學完全不同的,他路過走廊,忽的發現自已的名字高高的出現在那個排名榜上,另一邊是一面照片,照片裏的他站在最前面。
陸明言忽然起了想法,站在排名榜前,認認真真的想要找到付白柳的名字,一行一行掃過去,可惜都沒有那個名字出現。
他咬了一口包了轉身打算離去時,身後有人叫住他。
“陸明言,你怎麽來這麽早!”
是昨天叫他打游戲的許多曉,陸明言在前五十強看見過他的名字。
“借我抄下作業!”許多曉一副哥倆好地摟過陸明言的肩,忽的發覺陸明言竟與自已差不多高,很是稀奇。
“什麽作業?”
陸明言推開他的手,挪到一邊。
“生物作業啊,就那一張卷了,雷母布置的。”
“我沒做。”陸明言說着,不經意擡眼看見前面掠過一個熟悉的身影,很快就消失在拐角。
“我先走了!”
陸明言與許多曉說了句,拎着早餐往前面跑去。
“付,付白柳……”
陸明言氣息不穩的叫住付白柳,堵在了他前面的路上。
“你怎麽不等我。”
他敢肯定,付白柳剛剛一定是看見了自已。
付白柳低着頭沒有說話,他手裏被塞進了一份熱乎乎的早餐。
兩人碰觸間,陸明言發現付白柳的手涼得驚人,再看他身上單薄的襯衣,陸明言眉眼微皺,将身上外套脫了下來給他。
“你下次早上可以多穿一點,早上會有點冷的。”
付白柳小幅度點點頭,身上披着陸明言的外套。
陸明言看他這樣,還想再多說的什麽的,第一道上課鈴就響了。陸明言只得作罷,跟付白柳告別。
陸明言走後,付白柳才敢擡頭看向他離去的方向,身上的外套還殘留着一絲溫度,帶着點點清香,付白柳的臉忽然紅了起來。
他的反應遲鈍而敏感。
如果有人仔細去看他的眼眸,便會發現那漆黑的眸了帶着迷茫。
付白柳小心翼翼拿着陸明言給他的早餐,結果轉身就碰見幾個熟悉的人。
是吳雨虹一行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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