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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五章
第二十五章
河流水流湍急洶湧,河水泥沙渾濁不清。
岸邊圍着崎岖不平大小不一的黑色石頭,花欲燃此時正蹲在一塊石頭上清洗着手上的血污。
渾濁的河水自他手指間縫隙而過,沖刷掉手上的一些血液,染得泥沙黃的河水漾出一片血色又被後來的激流沖淡。
蒼容晚花一簇兩人在身後一人一手抓着一只長脖妖鳥正拔毛挖妖丹。
小桃花雖然武力不強,恐怕自己好不容易煉化出來的身軀被碰壞了,遇見敵人了就知道往後面躲,但幹事利落的很,三兩下就把長脖妖鳥的妖丹給掏了出來。
“呃!”
花欲燃一聲短促的痛呼,引起拔毛二人組的注意。
只見原本背對着他倆洗手的花欲燃轉過身來,一只肥大的鲶魚躍出水面一口包住了花欲燃的腦袋。
鲶魚瞪着死魚眼,尾巴還擺了擺。
“哥,我來幫你!”
蒼容晚立馬上前幫忙,糾結着怎麽把他哥的腦袋從魚嘴裏弄出來,劍是使不了怕誤傷到花欲燃,最後決定直接兩手抓住魚尾,想把他哥的腦袋從魚嘴裏拽出來。
可這鲶魚尾巴上的魚鱗甚是滑膩,蒼容晚用力往上拔卻兩手一滑。
那鲶魚肥厚魚唇兩側的胡須直豎,魚尾“啪啪”甩了兩下,一左一右給了蒼容晚兩個大嘴巴。
“?”
直接把蒼容晚扇懵在原地。
“噗——”
花一簇捂住沒忍住笑出聲的嘴,這場面實在是過于滑稽。
-
少年身姿挺拔眸若星粲面容俊俏,身着刃劍峰玄色校服胸前紋玄武脖頸間戴着一副純金吉祥如意鎖,襯得此人意氣風發又金貴有福。
只見劍光閃過,少年将一只有人大的蝴蝶一砍為二。
祁钰從半空落地,收劍入鞘,因屏住太久呼吸而急促的喘息好幾下。
而祁钰身後,另一只顏色詭麗的巨大蝴蝶,也被人一劍刺穿。
那人驕矜持貴貌若仙人,氣度不凡。
楚越白收劍,與祁钰不同,他大氣都不帶喘一下,甚至衣衫都未沾染半分塵土。
楚越白淡淡的掃了一眼祁钰,眉間皺了皺,“平日的體能還是練少了。”
聽了這話,祁钰苦了臉,“啊?師兄我剛才可是足足屏息了一炷香啊!”
回應祁钰的只有楚越白轉身的後腦勺。
祁钰委屈的處理着地上兩只大撲棱蛾子,那蝴蝶偌大翅膀上的花紋似人臉看上去十分惡心。
這蝴蝶精怪擅用身體裏散發出來的迷香來麻痹敵人,因此,靠近這怪物需得屏住呼吸。
他屏息将兩只大撲棱蛾子的紫色妖丹取回來後,深吸了好幾口空氣。
楚越白在一旁在祁钰身上施了一個清潔術方才靠近他。
“這‘黃泉裏’的怪物長得太惡心了。”祁钰想起剛才碰見的那些長相稀奇古怪不堪入目的妖物打了個惡顫。
楚越白在一旁冷冷看他一眼,“所以,你要說什麽?”
祁钰就等他這一句話了,立馬接上,“——所以師兄我們還是趕緊離開這裏吧。”
“說要來的是你,說要走的也是你!”楚越白瞥祁钰了一眼,沒管他繼續往前走,嗤道,“蠢貨!自己心裏不清楚修為停留在元嬰期中境多久了,剛進來就打退堂鼓,想突破等下輩子呢?”
被楚越白罵了一通,祁钰也不惱火,眼睛亮了亮,原來師兄是擔心自己修為瓶頸期無法突破這件事!
祁钰快步追上師兄,笑嘻嘻的,“嘿嘿,我明白啦!原來師兄是擔心我!”
“哼,自作多情。”楚越白輕哼一聲。
“等等!”祁钰腳步一頓,鼻尖聳動,瞬間警覺起來,“這是什麽味道,難道這撲棱蛾子不止這一對!”
一股奇妙的味道從樹林間傳來,聞着像是火烤些什麽東西,氣味中帶着一股焦香肉味,祁钰聞着不禁吞了吞口水。
“不。”楚越白搖搖頭,看向不遠處的樹叢間。
兩人慢慢的靠近樹叢,祁钰咽了咽口水,警惕的将手移到了腰間的劍柄上。
樹叢被震開,樹葉雜草紛飛。
五人相對而視。
火堆燒得噼啪響,木棍上串着的鲶魚半個身體不服的還在抽搐。
花欲燃三人烤魚的手一頓。
祁钰傻眼了。
這,這荒郊野嶺、魔怪叢生的鬼地方居然還有人在這兒悠哉哉的烤魚?!
“喲,好巧,吃魚麽?”三人中着緋色衣衫的少年客氣的舉起手中已經烤得焦香的魚肉問道。
“好啊!”祁钰摸摸肚子,說實話他确實饞了。
他從小無父無母,跟着乞丐混混在市井長大,經常吃不飽,後來進了刃劍峰修行嘴巴也饞得很,經常下山去刃劍峰附近的鎮子上買些靈食吃。
祁钰來到三人面前,接過幾人遞過來的魚肉,正要張口去咬,卻被身旁的楚越白按住了手。
“我見這位道友十分眼熟。”
楚越白朝坐着的緋衣少年面露出一個笑容。
他原本就生得一副雌雄難辨的好容貌,再加上微挑眼尾底下的一點淚痣顯得容貌更加豔麗獨絕,平時不笑還好,一笑就更讓人移不開眼。
祁钰有個不愛笑的美人師兄,平時給祁钰個笑多般都是摻雜着些諷弄的意思,如今這般意味不明的笑,不禁讓祁钰身上雞皮疙瘩都起來了。
“是嗎?”緋衣少年漫不經心的咬了一口魚肉,“我倒是沒見過你這位小仙君,我這人大衆臉,見我眼熟不奇怪。”
楚越白收起笑容沒說話。
祁钰聽見緋衣少年的話,祁钰仔細瞧了瞧這少年的容貌,心中納罕:何時師兄認識這麽個俊俏的小修士了?!
他仔細一看,頓時瞪大了眼睛,“是你!”
那緋衣少年倒是一點也不驚奇,像是早就認出他了一樣,笑道,“嗯,是我。”
“花……花欲燃!就是你——”祁钰一拍腦門回想起來,轉過面看向楚越白,告狀般訴訟,“師兄就是他騙了我八萬八千八百八十八靈石!”
“呵!”楚越白冷哼一聲,冷冷的看向花欲燃,“這人不僅騙了你靈石,他還是公輸掌門下追殺令的邪修。”
話音未落,楚越白身影如電,已經提劍刺了過去,花欲燃身邊的男子提劍迎上,竟接住楚越白這一劍了!
這不禁讓楚越白微詫愕,一個築基期的修士竟能接住他化神期修士的劍?!
看來這幾人都不是表面上看上去那般修為低微,估計是隐藏了真實實力……
這個想法剛在楚越白心中浮現,面前擋住他劍的蒼容晚一口精血噴了出來。
“……”楚越白及時躲開,嘴角不住抽了抽。
地上躺着兩具巨大妖獸屍體,上面的傷口還殘留着未消散的陌生強大靈力,看來殺死妖獸的那群人剛離開沒多久。
門側不遠處的地上立着一塊被侵蝕的坑窪不平的石碑。
江逾白走近,用靈力震開上面的塵土,露出兩個黑紅色的大字——“古墓”。
虛掩着的黑色大門正不斷溢出充沛靈力和不詳的氣息,地上兩只巨大的妖獸應該是鎮守在這處古墓的看門獸。
襄潇躲在江逾白後面,往那開了條縫隙的門內瞅了瞅,被裏面沖天的邪氣激得打了個冷顫。
“前輩我們還是……”不要進去吧
話還沒說完,前面的江逾白揮手“砰”的一聲掀開了大門。
這扇門開在一面陡峭懸崖之上,此時大門張開着,像是一只鬼怪此時正長着大嘴等待着他們進去,把他們吞吃入肚。
隐約間襄潇似乎聽見門內傳來詭異令人牙齒打戰的怪笑聲,那笑聲有時像耄耋老人、有時像二八少女、有時又像彪形大漢。
襄潇咽了咽口水,往後退了幾步,心中不安,不會前輩要找的東西在這鬼地方裏吧!
她還是開口試探問道,“前輩我們要進去嗎?”
“我們?”江逾白已經往裏走了幾步,聽見她發問,側首冷然道,“不要再跟着我。”
他撂下這句話就踏進了門內,像是被門吞了一樣,剛進入那抹青色身影便沒了蹤影。
不要再跟着我。
這句冷冰冰的話像是在襄潇心中劈了道雷。
果然對于前輩來說,她就是累贅。
雖然事實如此,但襄潇還是很難過。
即使心中難過襄潇還是強行打起精神,她還沒忘記來‘黃泉裏’的目的,她還沒有找到他。
襄潇轉身準備離開繼續去尋找,面前突然從天而降一男一女。
女人長相妖嬈,腰間挂着一只銀色鈴铛,她身側的男人留着絡腮胡,背上背着兩把大刀。
女人朝着江逾白進去的門裏望了望,“這人你認識?”
襄潇警惕的看着面前的兩人,女人是元嬰期後境,男人是化神期初境,修為都要比襄潇高。
她提高了音量,試圖給自己壯膽,“你們要幹什麽,前輩可是很厲害的,別想打壞主意!”
男人嗤笑一聲,不屑道,“厲害個狗屁!那小白臉不過是打腫臉充胖子,他全身經脈斷裂,如今也就丹田那一顆靈核有點用罷了!”
女子卻白了他一眼,罵道,“不識貨的東西!”
她手指輕撫腰間的鈴铛,想着江逾白的身影,眼神迷離,“那般身姿的人,又該生了副怎樣絕世的皮囊呢~”女修瞥了一眼身側的男修,翻了個白眼,嗔怒道,“都怪你非要擦你那把破刀,才叫那小仙君進了這個鬼地方!都怪你,一會兒除去我要他的一半靈核之外,我還要他這個人!”
男修見女人生氣,立馬軟下态度,“好好好,說好了一人一半,可你要那男人幹嘛!有我還不能滿足你,那家夥一看就是個病痨子,頂看不頂用?!”
兩人說着說着争吵起來。
襄潇在一旁看準機會就要逃。
“想跑?!”女子反應過來大呵一聲,五根塗着紅指甲的手死死扣住了襄潇的脖頸。
襄潇被她掐的面色紫紅,感覺自己就要被這女修給活活掐死,情急之下,她摸進自己的儲物袋,胡亂掏出來了個什麽東西就往女子臉上扔。
“啊!!!”
只聽一聲慘叫,襄潇被撒開了,跌坐在地上大口大口喘息着。
那女子臉上被襄潇套上了一張泛綠的蛛網,那蛛網上有劇毒,蛛絲貼上女子的面容,立馬将女子臉上的皮膚侵蝕。
女修将臉上的蛛網扯開,捧着臉大聲慘叫。
她臉上的皮肉開始剝落腐爛,血肉混着黃綠色的膿瞬間侵占了她那張妖嬈貌美的臉。
而一旁的男修,早已被女修臉上的慘狀驚吓到瞪大雙眼,愣在原地手腳無措的不知道怎麽幫她。
趁着兩人沒反應過來,襄潇連滾帶爬的一頭紮進那扇黑門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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