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1

“那師姐我們要回屋裏去麽?”善念湊近着師姐細聲地說着。

臉頰忽地被師姐手捧着,善念不明所以的望着師姐。

只見師姐眼眸間忽地閃爍着,全然不像平日裏那般淡漠,反倒像是摻了什麽東西,火熱的目光像是要将善念燒融了一般,抿緊着唇瓣似是無奈又像是猶豫的輕啓着,熾熱的呼吸越來越靠近。

善念只覺得這時候的師姐大概是要親過來時,機智的閉上眼。

只是忽然間聽到門外響起由遠及近的腳步聲,來不及反應的善念只覺得自己的腦袋被師姐一攬,整個人被師姐藏在身後。

探出頭來的善念,看見走近大廳裏的王婉面色異樣,像是打量的看着這旁問道:“你們剛才是在做什麽?”

“念兒眼睛裏進了東西,我幫她看看。”師姐應道。

善念直直的看着師姐,可師姐并未看念兒,只是伸手輕輕的摸着善念拽着自己衣裳的手背。

一旁的王婉半信半疑的看着,而後開口說道:“我哥讓我請你去書房一趟,說是商議今夜如何布防應對魔教。”

“好。”

師姐拉着善念徑直的出了大廳,一側的王婉看着兩人牽着的手,怪異的打量着柳緒雪。

直至到了書房門口,師姐便讓善念停在一旁的走廊等候。

善念看着師姐進了那扇門,一動不動的望着,可惜的想着方才差點就得到師姐的親親了。

“你這小跟班也太聽話了。”王婉忽地開口說着。

聽着這聲音,善念才意識到身旁還有別的人在,側頭看着王婉一身火紅的衣裳,對比着那刺眼的日光竟然有過之而無不及。

王婉見善念未回話,有些氣惱稍大聲的說道:“啞了?”

善念哪裏知道這人怎麽生氣了,因為不是師姐自然是毫不在意,只是認真的應了句。

“沒有啞。”

被這麽一回的王婉更是有一口悶氣堵在心口,翻了個白眼。

“我告訴你,我剛才可是看見你師姐親你了。”王婉像是在要挾的說道。

善念轉過身不解的看着王婉,心想明明剛才師姐沒有親到自己,那她為什麽要說看到了?

“你看錯了,師姐剛才沒有親到的。”

大約見是善念總算是有反應,王婉像是沒聽到善念回答似的,得意的說道:“別怪我沒提醒你,柳緒雪在江湖中名聲大着呢,我猜她的武力絕對不比那魔教教主溫榭低,所以有她在,我們王家才有機會的。”

“可你們兩這事莫說我們,整個武林都會對柳緒雪指指點點,青峰劍派也絕對不會容忍出了這等荒唐事,後果有多嚴重你知道嗎?”

善念雖然并未完全聽懂王婉的話,可多少是聽到了是對師姐有危害的事情。

“誰會害師姐?”善念皺着眉頭,眼眸裏彌漫着濃重的殺氣冷漠的說道。

王婉暗自驚嘆,因畏懼這令人生威的氣息,不由得向後退着。

直至見善念還停在原地,王婉才稍稍大膽了些說道:“自然是你,兩個女子天理難容,你跟你師姐在一起,只會讓你師姐同整個江湖為敵。”

聽到這回答善念一臉茫然的看向王婉,說的話越發奇怪。

自己怎麽會害師姐?

果然師姐說的對,這王婉說的都是胡話,自己怎麽能信了她的話。

想通之後的善念背對着王婉,細聲地說了句:“我才不信你的話,師姐告訴過念兒你是說的話都是胡話,不能信的。”

王婉一臉懵逼的看着善念的背影,跺腳說道:“管你信不信,反正你跟你師姐這般下去,絕對會害了你師姐的。”

說完,王婉蹭蹭的走了。

善念一個人站在這長廊裏,低頭看着那一旁池水裏的小魚,張嘴吐着泡沫,腦袋裏也是在轉着王婉方才說的話,低聲喃喃道:“騙人,念兒才不會害師姐,永遠都不會的。”

也不知過了多久,善念只覺得自己的脖頸喀次地響着,不舒服極了。

那緊閉的門總算是開了,善念側頭去看,邁動的步伐卻減緩了速度。

師姐和王晉一同出了門,像是在商量着什麽,兩人挨得頗近。

呆愣着善念清晰的看見師姐對那王晉溫婉一笑,而後才将目光移了過來。

“念兒。”師姐輕聲喚着。

善念甩了甩心口處那遲鈍的一下,小跑着到師姐身旁。

只是師姐仍舊同王晉走着,一邊商談着如何對付溫榭的事,無暇顧及一旁的善念。

心口處那遲鈍的一下又折騰了一下,善念不明白伸手捂了捂自己的心口處。

明明心口處沒有傷,按下也不疼,為什麽裏頭還是悶悶的不舒服極了呢?

正當善念困惑不解之時,掌心卻忽地被師姐握住。

“念兒怎麽走的這般慢了?”師姐微微側着頭詢問。

善念握緊着師姐溫涼的手,稍稍加快了步伐貼近着師姐。

一旁的王晉目光看了看善念,而後暗淡的移開視線,低沉的說道:“這一戰本不該連累雪兒才是,是我無能了。”

“王晉你多慮了,先不說王家與青峰劍派世代相擁,我與你和王婉也是自幼相識,如此交情,就算是不相識的江湖之人我也該相助才是。”師姐輕聲應道。

善念安靜的站在一旁,瞅着師姐的表情,伸手緊握着師姐的手也不敢出聲。

日落黃昏之時,黑烏鴉的叫聲最為安靜,像是在休息一般陷入了死寂。

草草的用過晚飯後,已經是戌時,夜色正濃,院子外便放了好幾大桶正冒着熱氣的藥湯。

善念看着這些人往身上塗抹着藥湯,臉上确實嫌棄的不得了。

一旁的王婉手擰着鼻子嫌棄自己身上的味道說着:“哥,這藥湯太難聞了,對那群黑烏鴉真有效果嗎?”

王晉則是握着一柄長劍,皺着眉頭手裏握着沾着藥湯的帕巾應道:“恩,三個時辰綽綽有餘。”

一旁不做聲的師姐握着帕巾,拉着善念說道:“念兒也擦些。”

善念全然察覺不到這味道,點頭伸展着手,乖巧的讓師姐擦拭着。

那王婉瞧着這邊,輕哼了一聲,而後轉過了頭不再看這邊。

待事情準備妥當,已是深夜。善念坐在大廳外階梯上,看着那群黑烏鴉眼睛冒着鮮紅色的光芒,就像是在等着號令一般。

一旁的師姐細聲問道:“念兒怕嗎?”

善念收回目光,站起身停在師姐面前,搖頭應道:“念兒一點也不怕。”

夏日裏最涼爽不過晚間的微風,師姐伸手輕輕的撥開善念遮擋住臉頰的碎發,嘴角上揚着。

那夜間的明月散着溫柔的月光,落在師姐身上,目光溫柔的師姐最是容易讓善念看的入迷。

善念怔怔的握着師姐微涼的手應着:“念兒也會努力保護師姐的。”

師姐無聲的笑了,卻并未再言語。

子時将至,那群盤旋在王家圍牆的黑烏鴉忽地躁動着。

沒有等到溫榭的出現,而是那群黑烏鴉先行進攻。

早已做好惡戰準備的護衛,奮力持刀同黑烏鴉拼搏。

善念揮着武器同師姐在一處,王晉和王婉也加入其中。

黑烏鴉因為藥湯的原因無法直接攻擊人,殺傷力大大減弱。

只一會諾大的院子裏已經倒了不知多少只黑烏鴉。

原本以為局勢漸漸明朗之時,護衛中突然有人喊到:“這黑烏鴉的血有毒!”

善念側頭便看見一個護衛手臂上因為沾染了那黑烏鴉的血跡而直接腐爛。

師姐手握着長劍,巡視四周輕聲說着:“念兒,真正的敵人要來了。”

在慘叫聲中響起的簫聲,驟然打破這原本明朗的局勢。

只見身着深紫色衣裙的南星立在那圍牆之上,低沉的簫聲就像是一劑迷魂藥,原本中了毒的護衛竟然倒戈相向,場面陷入混亂。

不遠處的王婉便中了這招,驟然間失了神智向王家的護衛揮動長鞭,而那些護衛自然是不敢動手,只得向後退着。

師姐輕皺着眉頭,一躍而起踏着衆人的肩躍至王婉那方。

善念追尋着師姐的身影跟在身後,只見師姐伸手奪取王婉的長鞭,轉而把王婉給捆了起來說道:“看着她就好。”

只不過眨眼間的功夫,王家大院已經死傷過半,一部分護衛向逃離王家,卻在打開王家大門時便被利箭射死。

濃重的血腥味讓善念的感覺變得越大靈敏,善念不斷揮動着手裏武器,聽着血肉分離的聲音,心裏卻是這麽的舒服。

簫聲戛然而止,護衛們紛紛倒下,就連之前還在掙紮的王婉都一下的失去了意思。

遠遠的便看見師姐約過人群挾持着南星,善念這才停下來,直奔向師姐。

一身白衣男子突的出現是善念始料未及的,而師姐背後突然出現的紅衣女子則是讓善念呼吸一停。

所以當白衣男子揮劍而來時,善念眼直直的望向師姐喊着:“師姐小心!”

慶幸師姐及時發現,那紅衣女子措手不及被師姐一劍刺傷。

只是善念沒有那麽好的運氣,整個人被挾持着,脖頸被溫榭一手扼住。

溫榭挑眉笑道:“真是想不到短短幾年的功夫,你竟然有如此長進,看樣子柳緒雪對你真的是花了不少的心血啊。”

“不過她為何卻舍得将你一人留在這呢?”

善念只覺得這話不知為何的像是什麽東西刺中心口處,而且狠狠的紮了進去,而這種感受竟然和在白日裏的感覺一模一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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