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4 鴿子
第14章 鴿子
琴酒的淡定自若只是個例,事實上,基德作為日本的國民男神和全世界衆多警.察偵探們心目中的“瑰寶”,他的一舉一動都倍受重視。遠的不說,和愛豆小屋同在米花町的工藤宅裏就住着一位和基德惺惺相惜的偵探。
琴酒不關注基德,卻架不住基德卻是自帶爆點的流量王者。故而在他的卡片出現後,實時新聞全部切換成基德相關,随之而來的還有從外面傳來的即使門窗緊閉也擋不住的少女們的尖叫。
好好的晚間休閑時光就這麽随風而逝,琴酒面無表情地關掉電視,從抽屜裏拿出了報紙。
看不了新聞,他重溫一下舊報紙總可以吧?
抻着身子趴琴酒腳面上的玉藻前掀起一邊眼皮,見他把報紙攤開,雙手閑搭在旁邊,心念一動,悄無聲息地蹿進廚房,立在料理臺上。
田沼正将洗好的碗筷放回消毒櫃,一轉身迎上玉藻前閃閃發亮的狐貍眼,不經意吓了他一跳。不過,有先前的冷面殺神鬼切墊底,外形可愛的玉藻前倒是不會讓他覺得害怕。
“是玉藻前大人啊,有事嗎?”性格溫柔的黑發少年笑着問道。
“有梳子嗎?”玉藻前開門見山。
“梳子?”田沼一時沒反應過來,重複了一遍它的問題。
玉藻前點頭:“對,最好是象牙梳或者玉梳,都沒有的話檀木梳也可以。”
田沼原本只是疑惑,聽完它的要求後則變成了無奈:“玉藻前大人,你說的這些材質的梳子我沒有,只有普通的密齒木梳,是表哥上回去超市買東西的贈品,你要嗎?”
玉藻前拍拍尾巴,想了想,這一家子都是普通人,自己不好要求太高,便同意了。
田沼讓它稍等片刻,轉身回房間取來梳子遞給它。
有些嫌棄地叼住還未拆封的木梳,玉藻前跑出廚房,踏着琴酒的腳面輕盈躍上他的膝蓋,再跳到報紙上,尾巴一卷,趴了下來。
琴酒毫不客氣地将它往旁邊推了推,掃開幾根銀亮的毛毛,随口問:“什麽事?”
“幫我梳毛。”玉藻前吐出梳子。
琴酒冷冷一笑,沒理它。
玉藻前也不生氣,好整以暇地說:“大妖的換毛期可是很恐怖的,我一天至少要褪十幾斤的毛,基本上我只要動一下,脫掉的毛就會到處亂飛。你不希望自己的店鋪被我的毛淹沒吧?”
說着,它故意抖抖耳朵,幾根絨毛順勢而落。
琴酒眉頭一皺,再看地上随處可見的毛團,忽然有點頭疼。
看出他的意動,玉藻前咧開唇角,眼睛也彎了起來,笑得和善可愛:“想要不被我的掉毛狀況困擾很簡單,只要你經常幫我梳毛,将脫落的毛發梳下來就可以了。”
琴酒看着它,突然想到什麽,拈起一根細細的毛扯了扯,比他用過的韌度最高的尼龍繩還要柔韌,幾根疊在一起防護力很強,用來做盔甲都夠了。
如果玉藻前願意把換下來的毛給他,這樁生意也不是不能做。
于是,琴酒将自己的條件告訴玉藻前,它毫不猶豫地同意了。
“反正這些毛我留着也沒用,你想要就拿着吧。”
玉藻前這麽爽快,琴酒自然也不會扭捏,當即拆了木梳外面的包裝袋,一邊看報紙,一邊笨拙地開始初次梳毛大業。
小狐貍的毛蓬松且順滑,一梳子從頭頂到尾巴尖全無阻礙。略顯粗糙的梳齒恰到好處地撓過發癢的皮膚,就像一雙手輕柔地按摩過疲憊的肌裏,身心舒暢。
玉藻前微微仰頭,陶醉地眯起眼,尾尖一勾一勾表達着自己的愉悅。
木梳劃過毛發的“沙沙”輕響讓它想起了很多年前的某個午後,陽光照進古樹晃動的枝桠,風聲像浪潮一般掠過耳畔,身邊搖曳的光影裏坐着看不清面容的妻子,一切都是那樣恬靜自然。
仿佛永遠不會改變……
木梳忽然停下,玉藻前的思緒随之斷開。它不高興地擡眼看向琴酒,就見他用力把纏在梳子裏的毛團捋了下來,擱到一旁的小紙盒中。
“你掉這麽多毛,真的不會禿嗎?”琴酒快速瞟了一眼自己給玉藻前理的“地中海”發型。
“不會。”玉藻前懷念着梳毛的愉悅感,一邊回答一邊以眼神催促,“新的毛已經長出來了,掉的是和新毛糾纏在一起的舊毛。”
琴酒“哦”了一聲,繼續與梳子上的毛團做鬥争,努力在不損壞梳子的前提下将它們弄下來。
玉藻前一臉嚴肅,狐貍眼都眯了起來,恨不得亮出爪子把那些毛團全割斷,神情酷似琢磨着如何批人的教導主任,尤其那半禿的頭頂更是為它增添了不少威嚴。
這時,田沼拿着掃把和簸箕走到前廳,輕手輕腳掃幹淨地上的狐毛。
“田沼。”琴酒拆掉了最後一撮毛,頭也不擡地問:“你會撚毛線嗎?”
田沼的目光掃過裝着狐毛的紙盒,立刻明白了他的意思:“撚毛線不難,網上有視頻教程,我可以學。”
玉藻前也明白琴酒的打算,有些好笑:“你想用我的毛做衣服?思路很廣闊嘛。”
“廢物利用而已。”琴酒随口敷衍,又對田沼說:“明天我帶你去商場,把該買的東西買了,平時有空,你就負責将這些毛打成毛線。”
他的語氣平淡而不容拒絕,習慣了他威嚴的田沼也便沒有與他客氣,點頭答應了。
琴酒繼續給玉藻前梳毛。
正所謂熟能生巧,來來回回停了六七次之後,琴酒的動作愈發熟練,順帶腳的摸清了玉藻前的喜好,梳得很是得心應手。
它不喜歡梳頭,但不排斥梳耳朵,有時高興了還會主動歪耳朵蹭琴酒的手指。背上、尾巴和側面的毛厚實柔軟,也是掉毛的重災區,琴酒需要掌握好力度,才能讓它享受到梳毛的快.感。而它最喜歡被梳的地方莫過于腹部,那裏都是軟軟的絨毛,又是它的要害,每次木梳從中劃過,都會讓它感到一種危險的愉悅。
琴酒不太理解玉藻前這種把要害送到不熟悉的人手中的做法,換作別人摸他的心髒或咽喉,他估計當時就是一記鎖喉肘擊回旋窩心腳三連招教其做人了。
不過不理解歸不理解,人玉藻前樂意,他照做就行了,沒必要想那麽多。
蓬松得像炸開的毛球般的毛發在琴酒的手下很快梳理得服服帖帖,恰好小紙盒也被毛團填滿,琴酒停下動作,屈指彈了玉藻前的耳尖一下:“今天就到這裏。”
玉藻前還沒享受夠呢,不滿地扯着耳朵哼哼兩聲,但是見他态度堅決,也就沒說什麽。
把紙盒遞給田沼,琴酒接着看他沒看完的報紙。玉藻前撅起屁股伸了個懶腰,作勢跳下桌子趴回他腳上,卻莫名被他按住。
“幹什麽?”玉藻前打了個哈欠,懶洋洋地問。
“我幫你梳毛,你給我暖手。”琴酒說得理所當然,一邊說一邊将冰冷的右手塞進玉藻前背上的厚毛裏。
這點冷意玉藻前還不放在眼裏,想着趴腳也是趴,趴手也是趴,便沒有計較自己已經付過報酬的事,抖落琴酒的手,然後攤開四肢,抻直身體,主動把暖呼呼的肚皮壓了上去。
琴酒的手頓時像被小火爐包着,寒意盡散。
浏覽着報紙的目光悄悄往眯眼打盹的玉藻前那邊瞟了一下,他堅持片刻,還是忍不住把左手也塞了進去。
完美!
……
深夜,銀月當空。
寶石店的鎮店之寶“世界之瞳”在衆多警.察、保安眼皮子底下失竊,武裝直升機的探照燈将夜空照亮成白晝,卻無論如何也找不到那個狡猾的怪盜的身影。
只有服用了灰原哀短時性解藥恢複原貌的工藤新一根據蛛絲馬跡推斷出基德的去向,匆匆跑出寶石店,繞進一條深暗的小巷。
本以為那個愛裝模作樣的家夥會像往常一樣坐在巷子深處的圍牆上,迎着月光與自己調笑,再把“世界之瞳”還給自己。可令工藤新一詫異且緊張的是,這一次他的怪盜先生沒有如約而至,巷子裏只留下了一灘血跡和碎掉的單片眼鏡。
淡淡的硝煙味在空氣中彌漫。
工藤新一彎腰撿起地上的碎片,如天空般遼闊悠遠的藍色中突然泛起沉沉的陰霾,仿佛醞釀着暴風雨的烏雲。
被搶走“獵物”的偵探先生非常生氣。
……
另一邊,工藤新一的“獵物”,也就是基德借助飛舞的鴿群脫身後,捂着肩上的傷口尋找可供休憩之地。
他的計劃被突如其來的變故破壞,之前準備的逃跑安排也不能使用,否則會牽連寺井爺爺。為今之計,只有先把身後的追兵甩掉,再想辦法與寺井爺爺聯系。
這樣想着,基德用力抓了一把傷口,忍着劇痛将血液甩向三條分岔路中左邊那條,又在中間這條路口留下半個模糊的腳印,然後跑進右邊這條。
他潔白的身影瞬間消失在夜色間。
愛豆小屋,琴酒卧室陽臺。
屋裏屋外都沒有開燈,琴酒站在風口,銀發飛舞,像個二逼。
他叼起一根煙,火機一點,緩緩吐出煙霧:“系統,如果你不給我一個大半夜把我薅醒的完美解釋,我就讓你知道我的意識海到底可以有多‘精彩’。”
人的想象力是無窮的,而在琴酒的意識海中,他所有想象出的事物皆可作用于系統身上,精準點艹,百試百靈。
“別急啊,再等一會兒。”系統安撫道,“有只受傷的鴿子會從這裏飛過。”
“就為了一只鴿子?”琴酒青筋隐現。
“這只鴿子很重要的!”系統辯駁道,頓了頓,它正想逐一列出其重要性,話到中途又拐了個大彎,變成:“來啦來啦!鴿子來啦!快放倒鴿子身後的獵手把它救下來!”
琴酒:“……”
暗搓搓決定一會兒在意識海打爆系統狗頭,琴酒擡眼望向陽臺前方。
絕佳的夜視能力使他輕松發現對面毛利偵探事務所樓頂上的狙.擊.槍,槍.口對準的是夜色中格外顯眼的一道純白身影,象征死亡的紅點從他胸前移到頭部,下一刻,就見他抛出一條鋼索,踩着牆壁翻身躍起,直直跳往琴酒的陽臺。
他身後披風飛揚,像極了一只超大型鴿子。
與此同時,對面的獵手開.槍了。
反物質撬棍憑空出現,琴酒一個平砍,這把形似燒火棍的棍子便破開空間限制,直接呼上狙.擊手的臉。
上面附着的少量可控反物質将狙.擊.槍碾成齑粉後飛快消退,狙.擊手雖然沒一起碎掉,卻也被結結實實掄了一棍,右腮險些貼上左腮,鼻血與門牙齊飛,當時就撅了過去。
“巨型鴿子”被這猝不及防的一下驚到,已經搭上陽臺邊沿的腳頓時踩空,直挺挺往下摔。琴酒見狀,撬棍一撈,頂着他的腳把他撩了上來。
基德懵逼地站在絲毫不打滑的撬棍上,雙臂平展,擺出一個标準的跳水準備姿勢與琴酒對視,內心哲學三連:我是誰我在哪兒我在幹什麽?
琴酒叼着煙,目光從基德肩上的鴿子挪到他臉上:“……”
系統痛心疾首地在他腦海中叨叨:“你這張法則級的嘴什麽時候才能不瞎立flag!”
“……TM不是你大半夜把我薅起來救鴿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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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句話簡介:兩個人的故事,三個人的名字。
立意:橫濱這麽小,世界這麽大,該走出去看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