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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章
“走吧,降谷同學,諸伏同學。”
又是一天中午下課,白山興沖沖的要往食堂裏面跑。
他已經和食堂打飯的阿姨混了個十成十的臉熟,每次都能得到更多自己想要的飯菜。
降谷零和諸伏景光對視一眼,都看出了彼此眼中的無奈。
自從周六那天之後,白山對他們的稱呼就改成了這麽生疏的姓氏+同學的組合,但除此之外,态度倒是一如既往的主動友好。
該說什麽呢?幸好白山沒有直接和他們冷戰嗎?
白山:冷戰?冷戰是萬萬不可能的,他最讨厭的就是冷戰了。
一方面又存了和對方搞好關系的心思,一方面又礙于面子之類亂七八糟的東西不搭理對方,真是太怪了太怪了!
他只是想在熱情之餘欲擒故縱一把,雙管齊下才能讓友情更加長久穩固,根本沒想使勁折磨這兩個沒做錯什麽的孩子。
食堂裏,三人打好飯坐下。
白山夾起餐盤中多餘的天婦羅,分給今天不知怎麽的,全都坐到對面去的降谷零和諸伏景光。
哎,等等!
坐到對面去?
嘶,不會是他疏遠過度,他們開始和他劃分三八線了吧?
不等白山胡思亂想,諸伏景光和降谷零各自将一個包好的便當盒放到中間,因為害羞,臉紅紅的,看起來很好欺負。
諸伏景光:“清輝,這是我親手做的,別生氣了好不好?”
降谷零:“這是我...我媽媽親手做的,別生氣了。”
——完全不會下廚的降谷零完敗!
白山看着便當盒裏色澤誘人的食物,愣了好一會兒才幹巴巴開口。
“哎,你們要是早說的話,我就讓打飯姐姐少盛一點飯了。”
降谷零:“你的感想就是這個嗎?!”
諸伏景光則笑起來,“沒關系,便當裏的東西吃不完可以帶回家,不會浪費的。”
白山沒回話,眼睛好像發現了什麽似的突然亮起來,高舉起手招呼道:“宮野同學!和朋友過來這邊吃吧~”
他笑容燦爛,白發自然而然的帶着向外暈染的光,琥珀色的眼睛通透漂亮。
如果不是因為白發白膚太像外國人,以他的五官長相和性格,肯定是極受歡迎的。
宮野明美招了招手,與身邊朋友聊了幾句,幾人一起朝這裏走來。
直到這時,白山才狀似恍然的想起什麽,小聲詢問,“所以,你們做的便當可以分享給他們嗎?”
諸伏景光:“可以哦~”
降谷零托腮問道:“如果我說不可以你會怎麽樣啊?”
白山理直氣壯,“那就把我的餐盤給她們,我一個人獨占兩份便當。”
“......”降谷零無奈嘆氣。
算了,論臉皮厚度,清輝一向是可以的。
白山眨巴眨巴眼,濕漉漉的望過去,撒嬌問道:“吶吶~真的不可以嗎,零~”
論撒嬌,白山也一向是可以的。
降谷零繃不住臉上裝出來的嚴肅,“好了好了,當然可以。”
諸伏景光連忙問道:“那我呢?清輝。”
白山又以同樣的眼神看向諸伏,“景光肯定會同意吧~”
諸伏滿意了,眯起上挑眼尾的鳳眼笑道:“可以哦,便當就是要大家一起分享嘛。”
等到人坐齊了,白山迫不及待的動筷子夾起諸伏親手做的便當,“哦!好吃哎。”
降谷零吃完後也發表了同樣的驚嘆,“真好吃!”
“喜歡就好。”自己的廚藝得到好友的稱贊,諸伏景光面上矜持笑着,其實內心極為高興。
*
而也正是在這天下午放學後,白山被綁架了。
停車場的位置和降谷零、諸伏景光家的位置正好相反。
三人在校門口分開,白山剛進停車場,一旁一輛白色豐田面包車就打開車門,飛快沖下兩人将他捂嘴帶走。
動作之熟練,就好像事先演習過無數遍一樣。
在這期間,白山的NPC司機就好像睜眼瞎似的,完全看不到這裏強搶小孩的戲碼。
等到白山再醒過來時,眼睛被蒙了黑布,雙手雙腳反綁,嘴也被膠帶封住。
腳步聲越來越近,很快黑布被粗魯摘下。
白山早有防備的閉着眼,沒有被強光刺到,适應了黑暗睜開眼後,他仰頭看向綁匪。
完全不認識。
不不不,不能不認識!
不認識就成死局了,他得想想這段時間接觸到的人。
肯定有什麽地方他見到過他們。
成年人、看起來身體強壯像是經常健身,健身......拳擊。
對了!
拳擊館!
“唔唔唔!”他象征性掙紮幾下,又像條鹹魚般僵直躺在地上擺爛。
綁匪看着他,上下打量一番,“老實點,乖乖聽我的話,按我說的辦,不然...”
他威脅性的舉起手中剁骨刀,刀身反射着寒光,在白山臉上打下一條清亮冰冷的光線。
白山唔唔幾聲,狂點頭表示自己肯定會配合。
“哼,和你爸說沒錢了,讓他立刻把錢轉到這張卡裏。”
綁匪将一張卡放到地上,拿下白山嘴上的布,舉着從白山身上搜出的手機,卻沒找到通訊錄裏任何人的電話號碼。
“你爸爸的電話號碼。”
綁匪沒多想,可能有錢人家的孩子上學會拿另一部手機吧。
他有自己的考慮,直接說撕票的話,很大概率對方會報警,到時候自己就危險了。
既然對方能将黑卡交到孩子手裏,那麽随便往一張卡裏打錢也是很輕易就能答應的吧。
到時候拿了錢和黑卡後直接撕票,之後對方發現把黑卡注銷,他們還可以用另一張卡裏的錢逍遙快活。
白山面前出現兩個號碼,一個是降谷零、一個是諸伏景光。
白山毫不猶豫的把降谷零家裏的號碼說了出來。
既然游戲安排了這樣的劇情,那至少會保證他不管打通誰的,都有一線生機才對。
白山迅速存了個檔,更有底氣了。
綁匪摁下撥號鍵,将手機切了免提。
很快,對面接起電話,是降谷零的聲音,“喂...”—清輝,找我什麽事嗎?
白山直接打斷了降谷的話,“零,是哥哥,你和爸爸在神奈川還好嗎?”
對面沉默了極短的時間,降谷零開口,“還好啊,倒是哥哥一個人在東京住,有沒有想我啊?”
清輝平時玩鬧心重了點,但這莫名其妙的一句話實在太可疑了。
而且這段時間相處下來,降谷零也從清輝口中知道他轉校的原因——遭遇綁票。
盡管萬分緊張,降谷零還是迅速反應,翻開座機旁的電話本,拿筆在上面唰唰寫下一行字。
“當然想啊哈哈,我跟你說我在這邊遇到兩個很好的朋友,還打算下周末帶着他們去神奈川看你們呢。”
白山被綁匪掐了一下,對方示意他趕快說重點。
降谷零聽着話筒裏傳來清晰的一道吸氣聲,緊緊捏住手裏的筆,竭力克制着聲音的異常。
“哥哥,怎麽了?”
受傷了嗎?還是被打了?
“啊,沒事沒事,我不小心撞到桌子了。”白山說道:“爸爸在旁邊嗎?把電話給他。”
“好,你等等啊哥哥。”降谷零連忙找來今天剛好在家的父親,讓對方看過紙條上的字,這才接起電話。
降谷零的父親不是警察,但卻從事着一些需要超強腦力才能駕馭的工作。
他很快明白了兒子的意思,半是無奈半是妥協的答應了白山轉錢的要求,随後補充道:“那爸爸現在去銀行給你轉錢,你可別亂花啊。”
“好,謝謝爸爸!”白山松了口氣,看着綁匪挂斷電話,便問道:“等我爸爸轉了錢,你們會放過我嗎?”
“當然會啊,只要你乖乖聽話,我們肯定放你離開。”
綁匪笑着拍拍白山的頭,轉身和兩個同夥坐到沙發上,讨論着分完這筆錢後,之後要去哪裏潇灑。
*
扣上電話,降谷零父親立刻又撥打了警察電話,将記下的銀行卡號說出,對面十分重視,但和銀行聯絡還需要一段時間。
降谷零緊緊攥着拳頭,一遍遍回憶剛才白山說的每一句話。
“零,是哥哥,你和爸爸在神奈川還好嗎?”
不對,綁匪在東京綁票,不可能帶着個昏迷的孩子連夜跑去神奈川。
對方肯定是東京本地的人,甚至就在這附近。
“當然想啊哈哈,我跟你說我在這邊遇到兩個很好的朋友,還打算下周末帶着他們去神奈川看你們呢。”
等等!
下個周他們要去拳擊館練習。
拳擊館?難道是五大叔叔!
不應該啊,五大叔叔是退役的職業拳擊手,本身就有不菲的存款,還開了家生意不錯的拳擊館,有一位溫柔賢惠的妻子,根本不可能涉險做這樣的事情。
那就是拳擊館的其他人,上周白山在拳擊館裏确實大咧咧的拿出黑卡,當時附近還有好幾個拳擊館訓練的大人。
降谷零想到此,立刻拽着父親開車把他送去拳擊館,路上兩人還遇到兩位巡警,将兩人也載上增加己方戰鬥力。
拳擊館在一樓,二樓就是五大和妻子住的地方。
如果五大真的參與其中,那就破案了,如果五大沒參與,前任拳擊冠軍也足夠和綁匪打一架了。
車速很快,路上巡警聯系了警視廳,很快和調查銀行卡號的警察聯絡上。
綁匪顯然考慮過銀行卡的問題,調查的結果顯示,銀行卡是一個叫高本一朗的人在京都辦理的。
警察內部的資料顯示,高本一朗如今在京都一所中學任教。
有一個叫高本二朗的弟弟,高中辍學後就一直無業在家,目前推測高本二朗就是綁匪或綁匪之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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