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7 Rain Rain Go Away 06
Rain Rain Go Away 06
當阿爾巴利諾·巴克斯風風火火地沖進罪證實驗室的時候,貝特斯還是感覺有點懵。
當時貝特斯穿着白大褂站在桌子前面,手裏拿着一個噴燈和一個頭蓋骨,沒人知道他手裏這個組合是用來幹什麽的。當阿爾巴利諾頂着那個驚人的黑眼圈向他疾馳而來的時候,他只能發出了一個意味着質疑的聲音:“呃,阿爾?”
“我們給你帶來了些可以稱之為證據的東西。”阿爾巴利諾在他面前剎住車,然後從口袋裏掏出了一樣東西:被包在乳膠手套裏的一個碎瓷片,可能曾經屬于一個杯子之類的,瓷片一個尖銳的邊角上,沾着一點已經幹涸的血跡。
“如果上面能檢測出屬于殺手強尼的DNA或者屬于赫斯塔爾·阿瑪萊特的DNA,這個案子就破了。”站在阿爾巴利諾身後的拉瓦薩·麥卡德說,但是看着他雙手抱臂的那個姿勢,總感覺他好像也不是很開心。
“但是,你們誰能給我解釋一下前因後果嗎?”被莫名其妙在手裏塞了一片瓷片的貝特斯還是感覺一頭霧水。
“是這樣的,我們訪問了一個有可能的嫌疑人,叫艾略特·埃文斯。”阿爾巴利諾輕快地說,“在巴克斯探員拖住他的時間,我去他家裏盡可能地搜了一下——沒有其他可疑的血跡,除了他扔在垃圾桶裏的一堆碎瓷片上的這一點點。對了,他租的那個房子還有個地下室,而且現在地下室是上鎖的。”
“所以要麽這上面是阿瑪萊特的血,要麽這上面是殺手強尼的血,你們是這麽認為的嗎?”貝特斯睜大了眼睛,他幾乎離開不假思索地捏緊了瓷片,示意另外兩個人跟着他往另外一個化驗室的方向走去。
“我是這樣希望的,艾略特·埃文斯符合莫洛澤對殺手強尼的側寫,更不要說他手上還有些可疑的傷痕。”麥卡德點點頭,語氣聽上去很篤定。
他們跟着貝特斯穿行過長長的走廊,腳步迅疾到走廊上不少科學家都對他們投來詫異的目光。在他們剛剛離開艾略特家的時候,就給哈代警官打了電話,現在一定有很多人都等着這裏的消息。
貝特斯盯着手裏的瓷片,然後忽然指出:“阿爾巴利諾,你知道這是非法取證的,在法律上——”
“這是非法取證,當然。但是用來申請搜查令還是足夠了。”阿爾巴利諾聲音陰沉,“如果——我是說如果——他的地下室裏有被軟禁着的人質,我想檢察官是不太在乎一枚小小的瓷片未被出示到陪審團面前的。”
“但,巴克斯醫生,他是你的朋友。”麥卡德忽然說。
阿爾巴利諾的嘴角繃緊了,過了片刻,他回答道:“他是我一個我尚不太了解的朋友……當我發現他家有個上鎖了的地下室之後,我覺得我比從前更不了解他了。”
“你是怎麽認識他的?”麥卡德又問。
“一點小小的意外,一些心血來潮。”阿爾巴利諾聳了聳肩,眼睛鎮定地注視着前方,“你要知道,我覺得他的臉還是挺漂亮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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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爾巴利諾·巴克斯醫生的風流多情在業內傳聞很廣——甚至在鮑勃·蘭登案期間得到了不少網絡媒體添油加醋的報道,顯然麥卡德也是知情的。但是這個回答中某些曲折的暗示還是讓麥卡德的眉毛跳起來了,是了,奧爾加一直吐槽自己的前任上司是個老古板,不怪他看不慣這種行為。
他們在DNA檢測中心的門口停下了,貝特斯一個人蹿了進去。等門又被關上,阿爾巴利諾慢慢地嘆了一口氣。
“我希望一切盡快結束,畢竟不知道阿瑪萊特對待殺手強尼到底是什麽樣的态度,以我對他的了解,他算是最煩人的那種律師。如果他不幸把對方激怒……”阿爾巴利諾說,若有所思地看了麥卡德一眼,“你看,今天好像還要下雨。”
麥卡德聽見他所說的,也轉頭望向窗外——今天一早天氣就不算晴朗,現在,已經有鉛灰色的雲層低低地垂在了城市上方,涼風開始刮起來了。
阿爾巴利諾說得沒錯,也許很快又會下雨。
麥卡德幾乎簡短地陷入沉思,但是然後,他又聽見阿爾巴利諾說:“那,你就留在這裏等DNA的檢驗結果,我有事得出去一趟。”
麥卡德看了他一眼,把疑問濃縮在那個簡短的眼神裏。
阿爾巴利諾聳了聳肩,笑了。很多人會說他的笑容洋溢着溫柔和熱情,但是麥卡德真的不那麽覺得。這位首席法醫官意味深長地說道:“我有些擔心——畢竟小強尼想出去玩了,不是嗎?”
赫斯塔爾并不吝啬于承認,他用他掌握的所有語種詛咒了阿爾巴利諾·巴克斯,而對方确實就是這樣一個喜歡落井下石的混蛋。阿爾巴利諾進來的時候,他本來差一點點就要把手腕上的繩子割斷了,但是現在還剩下大概特別堅韌的兩股沒有斷裂,赫斯塔爾對此束手無策。
他已經聽見艾略特的腳步聲從樓梯上響了起來。
實際上,在赫斯塔爾确定那些警察和該死的阿爾巴利諾·巴克斯已經走了很久很久之後,艾略特才從樓上下來,當然,這段時間的富餘也沒能幫助赫斯塔爾再找到什麽可以用來磨繩子的東西。
艾略特出現的時候臉色似乎更蒼白了一點,他三步并作兩步地走過來,撕掉了赫斯塔爾嘴唇上的膠帶,然後一把摟住了他。
赫斯塔爾在這兩天之內迅速地适應了眼前這個連環殺手動不動就黏糊糊往人身上撲的習性。赫斯塔爾克制住想要往邊上側頭的條件反射,冷靜地問道:“怎麽了?”
艾略特身上有一股嗆人的煙味,顯然在警察問完話之後在原地抽煙冷靜了很長時間才算完,聞那味道,他至少在樓上抽了半包煙,這可不是誇張的說法。要到事後阿爾巴利諾才回知道,他過了一個多小時才下樓來還有另外一個原因:在阿爾巴利諾他們詢問完艾略特的老板之後,那個家夥打了一個長長的電話來,質問艾略特是不是犯什麽事情了。
可惜,赫斯塔爾不知道這一點,要不然他至少能明白為什麽艾略特的臉色那麽不好。
“我不會讓他們把你從我身邊帶走的!”艾略特宣布道,直接忽略了赫斯塔爾的問題。他依然像是小動物一樣舔吻着赫斯塔爾的嘴唇,手指沒輕沒重地抓住了他的頭發。
這個人嘴唇之間有股濃重的煙味,幾乎讓赫斯塔爾皺起眉頭來,但他依然輕聲細語地回答:“是的,我離開了還能去哪呢?”
艾略特回以一聲尖銳的抽氣,然後他忽然一口咬在了赫斯塔爾的脖頸上,力道很重,且全然忽略了對方一聲尖銳的抽氣。他把赫斯塔爾整個人按在床墊上——床墊發出了不妙的嘎吱一聲——赫斯塔爾能感覺到有一條舌頭濕漉漉地舔過他脖子上陣陣刺痛的皮膚。
那個男人的嘴唇從他的咽喉之上擡起來,尖利的牙齒之間血淋淋地挂着血滴。他的手指抓緊了祭桌上的桌布,白色——純潔,喜樂。信德的勝利。
“所有被這水洗潔的人,”那個男人說道,聲音壓得極輕,“都已得救。”
艾略特那只冰冷的、未受傷的手探進他的襯衫下面,摸在他的皮膚上面,那種涼意令赫斯塔爾的皮膚不能控制的戰栗。
“赫斯塔爾,”艾略特在他耳邊低低地說道,把熱氣吹到他的耳垂上去;年輕人整個跪在他身上,片刻之後,艾略特的那件夾克外套也被扔到了床墊上面,“我想要——”
“——愚蒙迷住孩童的心,用管教的杖可以遠遠趕除。”
對方用手指慢慢地摸着他咽喉上的傷疤。
“你自己也知道,你正逐漸變得更加完美。”
赫斯塔爾小小地掙紮了一下,身體壓在了那件夾克外套上面,整個動作似乎激怒了艾略特,他猛然掐住了赫斯塔爾的脖子,手指陷入柔軟的皮膚。
“不要離開,”艾略特小聲說,聲音震顫,“你離開的話沒有人能照顧你,不要——”
艾略特的眼睛大張着,瞳孔擴大,看上去簡直像是無波的黑色沼澤。然後,他猛然低下頭去,牙齒疼痛地撞上了赫斯塔爾的嘴唇。
阿爾巴利諾那輛紅色的雪佛蘭停在街道的一個角落,他今天跑了很多路:早晨跟麥卡德一起去找了艾略特·埃文斯,然後又回到了罪證實驗室;現在這個時候,麥卡德他們應該還留在罪證實驗室等DNA檢驗結果,而在其他人等待的時間裏,阿爾巴利諾回WLPD開了從昨天晚上開始就一直停放在警局停車場的車子。
現在,他又兜兜轉轉回到了艾略特家附近,守在艾略特的公寓唯一的出口附近,紅色的車身看上去就像是鉛灰色的天空之下的一滴血。現在天色更加昏暗了,開始有細小的雨絲飄飄搖搖落在擋風玻璃上。阿爾巴利諾注視着着陰暗的天幕,他看上去依然冷靜——他在等一通電話。
——而他沒有等太久。
來電顯示上标注出來電者是奧爾加,阿爾巴利諾接起電話的時候,對方單刀直入地說:“我在WLPD,這邊的警員幫我調出了艾略特·埃文斯之前的檔案。”
“有什麽特別的發現嗎?”阿爾巴利諾問道,手指有節奏地敲擊着方向盤:他不願意在這裏停留太久,紅色雪佛蘭對這條街來說還是太顯眼了一些,這樣下去他不是被劃壞車身就是會被搶劫。
“埃文斯上中學的時候因為精神問題退學了,一方面是因為他家族的遺傳病,另外一方面是他的一位老師對他态度異常粗暴,顯而易見的歧視。”奧爾加的聲音平緩,阿爾巴利諾能穿透電磁音聽見她翻動紙頁的沙沙聲,“我剛剛聯系了他中學時的校長,她向我指出,埃文斯當時很喜歡那個老師,所以就算是對方對待他粗暴,他也沒有做出任何反抗,直到最後他的同學和其他教師發現不對。”
阿爾巴利諾哼了一聲:“讓我猜猜,那個老師是個四十歲左右的、高大英俊的男性?”
“事發的時候他要更年輕一點,但是他四十四歲的時候死了,那大概是六年前的事情。”奧爾加沉緩地回答。
“在一個雨後?”阿爾巴利諾問,他基本上跟上這件事的發展脈絡了。
“在一個雨後,他被割喉了。”奧爾加贊同道,“當然了,因為當時的兇手是從窗戶爬進了他家,所以當地警方把那個案子定義成搶劫未遂了。DNA結果還沒出來,但是現在的調查結果說不定已經足以說服法官——哦。”
她那邊傳來一陣嘈雜的聲音,奧爾加似乎是捂住話筒跟她身邊的人說了點什麽,十幾秒之後她才重新把電話接起來:“貝特斯那邊來了消息,血跡是赫斯塔爾的。”
阿爾巴利諾花半秒鐘思考了一下自己要不要假裝很震驚,但是想了想也不必要花時間跟奧爾加繞這種彎子。他直接問:“巴特去申請搜查令了?”
“他就在法官那邊等消息呢,我馬上跟SWAT的人趕到現場,巴特會帶着搜查令在埃文斯家附近跟我們彙合……你現在在哪?”奧爾加的聲音忽然壓低成一句懷疑的質問。
“呃,”阿爾巴利諾幾乎要忍不住笑起來了,他可不能讓奧爾加聽出端倪來,他看着落在玻璃上的越來越大滴的雨點,努力保持聲音的真誠,“我現在就在艾略特·埃文斯家附近。”
“……你不是吧。”奧爾加忍不住提高了聲音。
“我是。總得有人在确定證據之前擔心一下,要是艾略特真的殺手強尼的話,他畏罪潛逃怎麽辦吧?”阿爾巴利諾反問道,“你看,我現在就很确定他确實沒有畏罪潛逃。”
他似乎聽見奧爾加壓住了一句不得體的罵聲,然後她用那種明顯不贊成的語氣說:“無論如何,現在你不準自己行動,就呆在原地,等SWAT的人到,好嗎?”
阿爾巴利諾還能說什麽呢?他回答了好多句“好”,就為了不讓奧爾加跟巴特上身一般雞媽媽似的唠叨。他在再三保證之後好不容易挂斷了電話,注視着外面落下的雨點,一陣沉悶的雷聲滾過天際。
或許,就是在這樣的日子裏,艾略特會不受控制地回想起自己的過去,回想起某個他喜愛但是卻會傷害他的男人。無論如何,橫貫在死者頸部那巨大的傷口是他對一切的回答。
赫斯塔爾肯定也早就窺見了端倪,他會在艾略特面前表現得惹人喜愛的——因為他是那樣聰明的一個人。唯一可惜的是,現在并不是赫斯塔爾制定規則的時刻。
阿爾巴利諾模模糊糊地哼着e again another day”的童謠調子,從雪佛蘭駕駛座邊上的置物盒裏拿出了一個一次性手機,然後毫不猶豫地撥通了一串號碼。
電話馬上接通了,他在對方接聽之後一瞬間就換上了一種急促的語氣,聽上去真是真心誠意。他壓低聲音說道:“艾略特,我不應該給你打這通電話但是——他們發現了,他們就要來找你了。”
他聽見電話對面的人輕而快的呼吸,但是他已經沒有在等下去的念頭了,他利落地挂掉了電話,然後坐在原地拆開那個一次性手機、折斷電話卡。
等阿爾巴利諾做完了這一切,他就把手機卡的碎片和一次性電話塞進一個密封袋裏,重新放回置物盒的底部。這個時候雨已經下的很大了,維斯特蘭的秋天總是如此,車子的擋風玻璃外面已經是一片模糊的水簾。
阿爾巴利諾往外掃了一眼,然後直接推開車門,跳下了車子。
赫斯塔爾感覺到自己真的要被他掐得缺氧了,他的眼前開始一陣一陣的發黑,而他們都清楚因為缺氧導致心髒停跳是一個多麽迅速的過程。正在這一刻,艾略特的手機從赫斯塔爾的脊柱附近某處響了起來,這聲音把他們都吓了一跳。
艾略特跟受驚的動物一樣從他身上彈起來,從赫斯塔爾身下抽出了壓在那裏的手機——本來手機是裝在艾略特的夾克口袋裏的,肯定是在他剛才随便把夾克扔在床墊上的時候掉出來了。
赫斯塔爾大口大口地呼吸着,熬過這眼前發黑的檔口,而艾略特在那邊接了那個電話,表情迅速地變了。最後一點血色從他的面孔上消失殆盡,而這個時候打電話的人已經挂斷了電話,艾略特一句話也沒來得及說。
艾略特呆呆地放下舉着的手,手機從他僵硬的指節之間滑落下去,撞在灰撲撲的地板上發出咣的一聲。
然後他慢慢地、慢慢地看向赫斯塔爾,看見他臉上的表情的那一刻,赫斯塔爾忽然明白了。
赫斯塔爾氣喘籲籲地把自己的上半身撐起來,他的襯衫扣子被揭開了一半,坦露着起伏不定的胸口,嘴唇也在流血。但是當他看向艾略特的時候,不知道怎麽艾略特從他的眼裏看出了一絲從未見過的寒意。
“怎麽了?”赫斯塔爾問道,如同真正迷茫似的往一側歪了歪頭,他曾經一向打理整齊的金發從額頭上散落下來,發梢淩亂地擦過眼睫,“他們發現你了?”
現在赫斯塔爾非常确定,打剛才那個電話的人就是阿爾巴利諾·巴克斯,他當然做得出這種事情,畢竟——
“我希望看到你燃燒。”
那混蛋。
“我不能——”艾略特喃喃地說,下一句話忽然猛然提高了聲音,“赫斯塔爾,我們可以走,我不會讓……”
“是的,是的,我們當然可以。”赫斯塔爾回答,他艱難地調整了一下自己的姿勢,跪在了床墊上,目光平靜而銳利,“但是,我為什麽要和你一起走呢?”
艾略特怔怔地盯着他。
“就好像你之前殺死了的那些人,他們中間有一個人想要跟你走了嗎?”赫斯塔爾饒有興趣地問道,“因為他們無止境的排斥,你最後不得不殺了他們——或許,對你而言那也不算是‘殺’,那是一段失敗的愛情,是嗎?就好像你每一段失敗的愛情一樣?”
艾略特的呼吸變得更加急促了,他近乎是手足無措地說:“赫斯塔爾,你——”
“或者也如同你最初的那段愛情一般?艾略特,你在哪一場雨裏殺掉了你真正的愛的那個人呢?”赫斯塔爾冷笑了一聲,“因為你愛他,甚至你膜拜他,但是他卻把你視為路邊的垃圾,你面對他幻想着不可能的依賴,自己也心知那樣的事情絕不會發生。當你在你的受害者身上模拟那段感情,最後不得不以受挫告終的時候……”
艾略特緊盯着他,面目猙獰,牙齒咯咯作響。與此同時,一道閃電刺破了夜空,從這個地下室高處地面些許的狹窄窗戶中映了進來,照亮了人們慘白的面孔。
赫斯塔爾的最後一句話輕飄飄地從最初之間吐出,聽上去如同詛咒或是蠱惑。
“……下雨了。”
艾略特喉間爆發出一聲狂怒的呻吟,他踩着從天際盡頭滾來的雷聲向着赫斯塔爾沖了過去,從腰後某處的刀鞘裏拔出一把刀——
在他沖到半跪在床墊上的赫斯塔爾身前的時候,時間似乎都凝固了。他不可置信地保持着那個姿勢,低下頭——鮮血正從他的腹部潺潺流出,他的腹部深深地插着一把蝴蝶刀,赫斯塔爾的手指緊握在刀柄上,手腕因為不久之前繩子的緊束而紅腫不已。
那把刀曾經屬于赫斯塔爾,當他們在公路上遭遇的時候,赫斯塔爾用那把刀插進了艾略特的掌心。後來,艾略特把那把刀收進了自己的夾克內袋裏,在之後的數十個小時裏,把它遺忘在了原處。
那件夾克現在皺皺巴巴地躺在床墊上,剛才被赫斯塔爾不小心壓在身下。
“你知道嗎,艾略特。”赫斯塔爾安靜地、用近乎是閑談的語氣說道,“你并不是特別稱職的連環殺手。”
他手上用力,生生用那把不是特別好用的、深深刺進艾略特血肉之中的蝴蝶刀慢慢割開了他腹部,鮮血噴濺出來,泉湧一般落在了他的手背上面。
艾略特的身體劇烈戰栗,他喉間正發出不可置信的嗚嗚聲,但只有血沫從他的嘴唇之間湧出來。
赫斯塔爾擡起頭看向對方,他依然跪着,因為腳腕上的繩子還沒有被割斷,況且他也很可能因為肢端的麻木而根本站不起來。但他的眼睛駭人地明亮,瞳孔因為激動而擴大,把虹膜的亮藍色擠壓成一個狹窄的圓環——而嘴角扭曲着一個冷酷的微笑。
“可惜,”他悄聲說,“我恐怕比你更擅長這門藝術。”
阿爾巴利諾走到艾略特家門前的時候,整個人都被雨水淋濕了。
他根本沒有打算經過開門的步驟,直接一腳踹開了門——随着劣質門栓斷裂的一聲脆響,這位法醫入侵了別人的宅邸,這可不應該是幹他這一行的應該經歷的。
屋裏依然彌漫着灰塵和香煙的味道,空氣令人不喜地嗆人,阿爾巴利諾從肩膀上的槍套裏抽出手槍:是一把柯爾特M2000。雖然比起槍械,他更喜歡刀子握在手裏的觸感,但是他從不拒絕提高工作的速度,也不願意在一個FBI特別探員還在維斯特蘭的時候,給對方留下太多把柄。
他迅速穿越了因為沒開燈而極其昏暗的起居室,一走下通往地下室的樓梯,就有一股血腥味撲面而來。阿爾巴利諾微微地勾起嘴角,慢慢地推開虛掩着的地下室的門。
然後,他看見赫斯塔爾·阿瑪萊特半伏在地下室中央的地板上,身下的血跡彙聚成河。躺在他面前的,是艾略特·埃文斯的屍體,空洞的眼睛不可置信地看着天花板,整個上半身全都是淩亂的血痕——毋庸置疑,維斯特蘭鋼琴師把這具軀體割得支離破碎,許多尚不致命但深而疼痛的傷口加在一起,足以讓他流幹血管裏的血。
赫斯塔爾慢慢地、慢慢地直起身,頭發淩亂、瞳孔放大,面頰上有一道長長的噴濺的血痕,下唇上全都是被咬破後流出來的未幹的血跡。他的襯衫被亂糟糟地從腰帶裏抽出來一部分,領口下面三四個扣子都是開着的,而這一切——西裝和襯衫昂貴的黑白布料,閃閃發光的皮膚,全被鮮血浸染,亂七八糟地自布料上暈開、張牙舞爪地蔓延。
他手中的那把蝴蝶刀依然在滴血,沒有護手的設計确實令他的手指被劃破了,導致自己食指上的鮮血也沿着金屬滑落下去,一起無聲地滴入腳下的血泊之中。
赫斯塔爾看向阿爾巴利諾——這就是了,這是怪物與怪物對視的時刻,他們無辜的支離破碎的獵物就躺在他們的腳下。赫斯塔爾依然劇烈喘息,粗啞的聲音自隆隆的雷聲間隙貫穿而過,瘙癢地擦過阿爾巴利諾裸露在血腥氣中的手指。
而阿爾巴利諾愉快地、真心誠意地贊美道——
“Verweile doch, du bist so schn.”
(德:請停一停,你真美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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後臺,江澈挑起裴炎的下颚,聲音暗啞而危險:“師尊,我等了你三千年,你乖一些,我把命都給你!”

開局給魏爾倫戴了頂環保帽
穿成十六歲的少年,麻生秋也父母雙亡,無牽無挂,奈何原主沒有給他留下後路,已經是橫濱市著名的港口組織裏的一名底層成員。
作為非異能力者的普通人,他想要活下去,生存難度極高。
——沒有外挂,就自己創造外挂。
四年後。
他等到了命運最大的轉折點。
在巨大的爆炸過後,麻生秋也處心積慮地救下了一位失憶的法國美人。對方遭到背叛,人美體虛,冷得瑟瑟發抖,脆弱的外表下有着耀眼的靈魂和天花板級別的戰力。
“我……是誰?”
“你是一位浪漫的法國詩人,蘭堂。”
“詩人?”
“對,你也是我的戀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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未來會恢複記憶又如何,他已經抓住了全世界最好的珍寶。
感謝魏爾倫!
你舍得抛棄的搭檔,現在是我老婆!
【麻生秋也CP蘭堂(法文名:蘭波)】
我永恒的靈魂,注視着你的心,縱然黑夜孤寂,白晝如焚。
——詩歌《地獄一季》,蘭波。
★主攻文。秋也攻,攻受不會改變。
★蘭波是二次元的異能強者,三次元的法國詩人。
★雙向熱戀,結局HE,讓這場愛情的美夢用烈火焚燒,燃盡靈魂的狂熱。
內容标簽: 綜漫 穿越時空 婚戀 文野
搜索關鍵字:主角:麻生秋也,蘭堂(蘭波) ┃ 配角:魏爾倫,亂步,中也,太宰,森醫生,紅葉,夏目三花貓,澀澤美人,晶子 ┃ 其它:港口Mafia小職員
一句話簡介:兩個人的故事,三個人的名字。
立意:橫濱這麽小,世界這麽大,該走出去看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