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6 明婚

第36章 第 36 章 明婚。

山中的溫度, 要比城市低很多。

臨晨的時候又落了一場雪,古木蒼柏都挂了一層薄薄的雪挂, 盈盈閃閃,明得有些晃眼。

寺裏的師傅已經開始做晨功,經聲陣陣,鐘聲幢幢,在靜谧的山谷裏,蕩起一圈又一圈的漣漪。

謝之彥的目的地不是靈泉寺,而是靈泉寺後面的冷泉。

步入山門之後,他将東西全部交給甘叔,獨自一人過去。

甘叔本來想說些什麽, 但是知道他這位少爺的脾氣,最後也只能作罷,從寺裏的禪房借了些東西, 等在距離不遠處的一個小竹屋裏。

甘叔還記得, 謝之彥第一次來這裏,是六歲。

那一年,他大大小小病了三五場,雖然都不足以致命,但也足夠讓全家上下戰戰兢兢。

後來謝家老夫人托人找到一位大師給看了看,大師沒說什麽嚴重的話,只是說世家大族的公子,生來就會被一些不知名的東西跟着,偶爾掐一下, 擰一下,有些小病小災也正常。要想平平安安,就不能嬌養, 固本培元,強身健體,保足陽氣,方可破解。

自此之後,謝之彥便在清和宮跟了位師傅,每天跑步、練功,既鍛煉身體,又磨煉心智。

每周一次的冷泉浴也被當做修煉的功課。

從來都洗熱水澡的大少爺,第一次在下面浴過後,結結實實地發了三天的燒,甚至因為這場發燒,差點中斷了武術上的學習。

可他從來不是半途而廢的人,小小的年紀,以一己之力說服家人,堅持跟着師傅學習。

那是第一次發燒,也是最後一次。再後來,随着時間的推移和他的堅持,他像是脫胎換骨一樣,身體狀态和從前全然不同,兩三年甚至都沒有再病一場。

可那時畢竟是夏天啊!而且也年少,氣血方剛的,就算病一場,也能很快恢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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現在,他好歹也是奔三的人了,練功的時間也比從前少許多,能不能承受得住都是一個問題。

況且現在這個溫度。

只是脫掉一件外衣就是讓人打顫的程度,還要站在那冰冷的泉水之下,簡直稱得上是人間酷刑。

他這不是靜心,也不是磨砺意志,完全是自己懲罰自己。

想到這,甘叔在小木屋焦慮地走來走去,裏面噼裏啪啦燃着柴火,然後朝着身後投去一個惴惴不安的眼神。

因為距離遠,他只能看到一個模糊的身影。目前來看,一切正常。

漫長的十分鐘過去,謝之彥卻一點兒也沒有要起身的感覺。

甘叔沉重地嘆了口氣,在心裏默默記着數,也不知道他到底要在下面待多久……

謝之彥感受不到時間。

他只穿了一件單薄的浴袍,上半身的皮膚完全暴露在泉水之下,冰冷的水嘩啦啦而下,順着他精壯而有型的肌肉線條而下,最後又回歸那一彎清澈之中。

水聲很大,讓整個世界都寂靜了不少。

起初也是冷的,但是随着時間的推移,溫度對于身體的感受逐漸模糊,只剩下敲打的力度。

曾經的老師傅告訴他,控制情緒是一生需要學習的功課,他也在這條路上孜孜不倦地努力着,但是昨晚,他很明顯的失控了。

他閉了下眼,像從前那樣摒棄一切雜念,企圖讓自己的思緒集中,将內心那點極力的渴求壓制下去。

是有用的吧。

可是每當他準備踏入那個無人之境時,總能看到一抹色彩,像是一只翩然欲飛的蝴蝶,在陽光下發出璀璨的光,吸引着他,讓他沉醉,讓他着迷,讓他心中好不容易壓制下去的暗瘾,又一點點萌發出來。

明明那樣安靜,那樣美好,卻具有擊碎他的一切克制和隐忍的力量。

不僅如此,擊碎之後完全沒有了後續,徒留一地的碎片。

他得到了什麽?

他又想得到什麽?

沒有人告訴他答案。

謝之彥沉沉地吸了口氣,冷冽的水嗆入肺腑,刺激出胸口一陣又一陣的痛感。

事情不該是如此。

時間如流水般,不留痕跡地緩慢而過。

不知道過去了多久,在聽到謝之彥隐隐的咳聲時,甘叔再也忍不住了。

他火急火燎地跑到他身邊,心痛欲裂,“少爺,不能再繼續了。”

說罷,拼着自己一把老骨頭上前,不顧冷水兜頭而下,也要把謝之彥從自己給自己設的危谷中拉出來。

他不管不顧地勸阻,終于還是起到了些作用。

十分鐘後,謝之彥終于回到了木屋。換上一套幹爽的衣服,沒什麽表情地靜坐。

甘叔:“少爺,還是因為少奶奶的事情嗎?”

“您知道的,關于他們兩個接吻的事情,是誤傳啊。”

是的,确實,了解這些事情,費了一番功夫。

上層人的圈子,往往比普通人預想中的還要複雜得多。

溫小姐又是那樣的明豔張揚,有人羨慕,自然就有人嫉妒。

嫉妒滋生怨恨和謠言,所以背後的事情真真假假,虛虛實實,輕易就能将人蒙蔽。

調查來調查去,很多細節無法确認,但是有一點他可以打包票,手鏈不是江與送的,多半是陸蔓清陸小姐從中作梗,江與和少奶奶兩個人也沒有真正地在一起過。

至于少奶奶現在心裏怎麽想,他更是無從揣測。

但是據他的觀察,少奶奶這樣的性格,拿得起放得下,定然不會囿于過去。

甘叔給他倒上一杯熱茶,暫時沒有看出他身體有什麽不适,也稍稍放寬了心,道出了自己的想法:“少爺……有些事情,您不要想得太過了。”

“您誤會少奶奶,少奶奶不是也因為陸小姐的事情生過您的氣嗎?”

“江家少爺确實和少奶奶一起同過窗,這一點無論如何也不會改變……”

謝之彥敷衍地勾了下唇,表情極淡。

同窗?

原本一個美好的字眼,現在無論怎麽聽都覺得刺耳。

“對了少爺,少奶奶剛剛來過電話了,問您什麽時候回去,還說想要來找您。”

原本深沉的眉目忽然動了下。

甘叔對話內容簡單交代。

這算是他貿然做的一個決定,因此,說完之後,等待他審判般小心翼翼地建議:“現在回去……應該能趕上去清和宮。”

短暫的寂靜後。

平靜的語調:“你是覺得我的時間很充裕,驅車三個小時,就是為了這半個小時?”

甘叔頓了頓,咽了下嗓子,糾正:“其實,已經待了一個小時了。”

謝之彥擡眸看他,神色陰郁。

甘叔一時間分辨不清他到底是不是生氣。

語調依然很冷,但他可以很确定,和來時有了些不同,像是被什麽東西回了溫。

按照他以往的脾性,一定是要把心裏的那團雜亂無章的思緒想明白了,理清了才會回去。

至少需要多長時間,難說。

他能等得了,少奶奶等不了啊。

兩人的婚期也等不了。

于是,甘叔此刻頗為無畏地說:“那沒辦法,我已經跟少奶奶說了,能趕去清和宮。”

“怪道這個世界上沒有時間轉換器,不然的話,我還能回去,稍稍修改一下語句。”

“太遺憾了。”

謝之彥:“……”

眉宇之中依然壓着某種晦暗,但是他終于擡眼看了眼時間。

甘叔驚喜:“是不是要出發了?”

陰沉的聲音,像是從唇縫間擠出來一樣:“……你先去找那什麽勞什子的白玉手串。”

*

冬日的清和宮,肅穆沉靜,大雪初霁的晴天,陽光明晃晃地落下,落在幹枯的古木上,落在每一寸青磚石瓦上。

溫明舒上周在發燒,錯過了和周溪語一起祭奠于清的日子。

這次來,還是像往常那樣,從住持師傅那裏取三炷香,點燃後恭恭敬敬地拜了三拜。

于清走得早,溫明舒對她并沒有多少印象。

回想起過去,她的面容從來都是模糊的,唯一讓溫明舒有些記憶的,是她裙擺上的味道。

像是深秋的桂子香,又像冬末的臘梅香,總是帶着一股清麗和悠長。

可那段記憶太久遠,久遠到她不知該如何懷念,雖然每次受了委屈,她總是在溫若成面前嚷嚷着要到于清這兒告狀,可實際上,她每次來,想法都單薄的可憐。

比如此刻,婚禮前夕,明明她該來說點什麽。

但直到三個頭磕完,她也沒想好怎麽開口。

直到耳邊傳來幾聲“噠噠”的腳步聲。

轉頭間,那人已經來到了身邊。

溫明舒很驚訝地發現,竟然是謝之彥。

他穿一身黑,修長身材包裹在合适得體的西裝下,矜貴而冷清。

沉而和緩的視線,先是落在于清的牌位上,複又落在溫明舒身上。

清冷的語氣,“就這麽拜完了?”

溫明舒沒想到他這麽快回來,不知道是不是她的錯覺,他的情緒比自己想象中平淡一些。

明明前一天,還是那樣惹火。

身後的甘叔正在幫忙把東西拿出來。荷花燈,沉香,香燭,還有一串成色極好的白玉手串,有序地擺放在于清的牌位前。

他其實也很納悶。

明明上車之前,謝之彥的情緒還不是那麽明朗,一路上,不僅一言未發,還直接挂掉了兩個商務電話。

但是到了清和宮,看到了少奶奶,眉宇中的那點不耐好像消散了些,平和坦然了不少。

“我……”溫明舒不知道該回話。

和謝之彥的準備比起來,她這一趟确實顯得有些敷衍。

“再拜一次吧。”

溫明舒看他:“什麽?”

謝之彥:“我們兩個一起。”

“算是我見長輩。”

溫明舒輕輕“哦”了聲,跟随謝之彥的動作拜了又拜。

他祭拜的時候很安靜,雙手合十,躬身下去的時候,雙手在蒲團上平放,沉穩又恭敬。

窗外的陽光毫不吝惜地落在他身上,勾勒出俊朗輪廓。

跪拜完成後,他從懷中取出一摞東西,遞過來。

溫明舒怔了下,“這是?”

“手抄的經文。”

鋒利而勁瘦的瘦金體,一筆一畫,帶着獨特的風骨。

他竟然還帶着經文……

“這是從靈泉寺帶來的嗎?”溫明舒眨了眨眼,困惑地問。

“不是。”謝之彥說,“是我們訂婚的那一天就開始抄的。”

“想着有一天會來見母親。”

驚詫的眉目頓了又頓,她沒想到他會細致妥帖到這般程度,一方面感覺到欣慰,一方面又覺得這樣顯得自己很不孝,抿了抿唇,拉了下他的衣袖,小聲嘟哝:“你這樣,會顯得我很沒面子。”

就連臺上的那個蓮花燈,謝之彥選的個頭都比她帶來的那個大許多。

“沒關系,我把你的那一份也抄了。”謝之彥道。

溫明舒:“啊?”

男人寬大的身影落在她身旁,像是能将她整個人都罩住一樣。

“那這些要怎麽處理?”溫明舒抱着手中厚厚的一摞經文,鼻尖浸染了幾分墨香。

“如果你信一些東西,可以燒掉。”

溫明舒愣住:“燒掉?這可是你親手抄寫的,燒掉真的沒關系嗎?”

“沒關系。”溫沉的嗓音,帶着某種獨特的韻味,“我還可以抄的。”

清和宮允許在既定的場合焚燒禱告,溫明舒起身,正準備去找容器。

謝之彥也起身,跟随着她的腳步。

只不過還沒走幾步,耳邊響起一個聲音。

“你不生我的氣嗎?”

“生氣?”溫明舒頓住腳步,微怔。

對上他的目光後,才明白他話裏的意思。

昨夜的事情浮現在眼前,耳尖驟然惹上一層紅暈。

對,謝之彥說得對。

早上醒來的時候,她确實有些生氣。

但是現在已經被她忘得差不多了。

昨天的事情,雖然比平日了過分了許多,但說到底,她也沒少享受。

對她來說,那個晚上更像是打開了一個的世界,新奇和探索的感覺,像是突破了某種禁锢,體驗到一種絕對的自由。

“是有一些。”溫明舒悶哼了一聲,又道,“不過看在你幫我抄佛經的份上,原諒你了。”

“好。”謝之彥說,“既然如此,我們或許可以心平氣和地談一談婚禮的事情。”

溫明舒茫然地眨了下眼。

婚禮都已經準備得差不多了,有什麽好談的?

“我想問問你的感受,最真實的感受。”謝之彥說,平靜的黑眸中,閃着淡淡的光。

“婚禮在某種程度上,也是一種契約,等這場婚禮辦完,我們就是名副其實的夫妻。”

“我當然知道這個——”

“等等……你什麽意思?”溫明舒愣了下。

她覺得自己越來越不懂他了,想起他獨自一人靈泉寺的事情,心中忽然一陣緊張,“你說這話……該不是想悔婚吧?”

“你知不知道——”

“不是悔婚。”謝之彥平靜地打斷她。

“我想給你自由。”

“無論是領證,還是婚禮,都不能成為你的枷鎖,你的圍城。”

這是他在回程路上想清楚的事情。

冰冷的泉水到底還是起了一些作用,将他心中那點過剩的妄念壓下去的同時,給予他片刻的安靜。

追根溯源,才是解決一切問題的唯一方法。

他不是沒有考慮過外界的因素。

但到頭,才察覺到,原來一切的源頭,都在他自己。

是他沉淪其中,深陷其中,是他對這段感情開始認真,開始放不下手。

人一旦有了某種執念,就會變得自私,以至于把自己心底的渴求,毫無顧忌地強壓在對方的心底。

溫明舒徹底失神。

他從來沒有說過這樣的話,他們兩人之間的話題一直很少,除了做那事時,大部分時間都在各自忙碌各自的事情,她認為這樣很好,也認為他喜歡這樣的模式。

但是現實好像不是這樣。

從見面第一次見面到現在,許許多多的關鍵的時刻,他都陪在她的身邊。

她逐漸接受他。

接受這個原本陌生的人。

“當然,我當然要自由,不要枷鎖,也不進圍城。”溫明舒語氣頓了頓,盯着他的目光閃爍着光,“你放心,我也會這樣對你。”

謝之彥苦笑,但也接受她意識裏的平等。

此刻的他也完全站起來,走到溫明舒的身邊。

院內不知道什麽時候起了風,檐鈴聲聲,梵音陣陣,紅色番綢随風飛舞。

“所以以後,你不用一直想着每周兩次的事情。”謝之彥說。

“如果你不想喝中藥,也可以不喝。”

“如果不想回家,想住哪裏的酒店都可以。”

溫明舒被這話聽得恍惚,其實他的要求沒有刻薄到那種程度。他會最大程度地考慮她的感受,而且,從某一方面來看,确實提高了她的生活質量,那些他所謂的條條框框,對她來說根本不算什麽事情,她可能更樂在其中。

“其實……”溫明舒嘟哝着,“沒有你想象中的那麽嚴重。”她實話實說。

“不過你能這麽想,也很好。”

她擡起眼眸,亮晶晶的,看了謝之彥一眼。

此刻的謝之彥,站在光影交界的位置,仿佛一尊被精雕玉琢過的玉器。

深邃的眉目,在聽到她的話之後,微微動了下。再然後,沉靜的眼眸中帶了一絲松怔。

他就那樣,靜靜地注視着她。

只不過,猶豫半晌後,一句掩在心底的話,最終還是沒能說出口——

他能給她的,絕不僅僅是自由。

他會托着她如蝴蝶般的羽翼,看遍春天的每一個角落,給他那心中閃着微光的無限愛意,一個最完美的答案。

“對了……”溫明舒忽然想起什麽,垂眸蹭了蹭腳尖,然後道,“有個事情我想解釋一下。”

“我沒有和江與接過吻。”

“實際上,我們兩個沒有真正在一起過,你真的沒有必要因為這個事情——”

“我知道。”謝之彥溫沉地打斷了她的贅述。

将內心最深處的東西和盤托出後,他有種難得的輕松。

“那你還問……”溫明舒沒想到他說的這樣坦然和直接,想起昨天在床上的那一幕,抱怨地看了他一眼,恨不得踩他一腳。

幸好此刻兩人已經來到了後院的餐廳,不然她肯定無法接受,在這樣的地方,說這種事。

陽光沉甸甸的,暖洋洋的,卻不及那人靠近時的溫度。

只見他微微俯身,俊朗的側臉偏在她的耳側,輕輕帶過她的一縷發梢,呼出的氣息,帶着很幹淨的冷香,卻攪動地兩人之間的空氣變得緩慢和濃稠。

只聽那個壓得很低的聲音道:“dirty talk,不作數的。”

溫明舒睜大雙眼。

意識到她話中的意思時,臉頰上湧現出一陣不可抑制的潮紅。

他到底為什麽會說出這樣的話……

不對。

是他這個老古板,竟然還知道這個詞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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