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9 “你很喜歡他們嗎?想一……

第39章 第 39 章 “你很喜歡他們嗎?想一……

耳邊的聲音越加的聒噪, 越加的如若擂鼓。

那些噪音實在是太亂了,亂到白袅連最近處賀宥廷的話語都聽不清,與之同時, 如同呓語般的嘈雜聲響在瘋狂地沖擊着她的神經。

白袅的容色有些蒼白,她的指節緊緊地掐在掌心,借助痛意來保持清醒。

她在宴席上向來就是花瓶般的存在, 全程吃吃喝喝也無人在意。

白袅不用說漂亮話,甚至不用和人寒暄。

但是她現在很想要賀宥廷的愛意值。

白袅掌心沁着冷汗,擡眼看向了賀宥廷。

賀宥廷一邊娴熟地喂她吃甜點, 一邊聲音輕柔地跟人聊天:“這兩年不常見你, 是身體還沒好徹底嗎?”

“嗯,”男人聲音很輕, “之前做了手術, 乘飛機不方便。”

他眼睛的顏色很淺, 在燈光下會折射出漂亮的鎏金色, 瑰麗得叫人移不開眼。

他的話是對着賀宥廷說的, 目光若無若有地落在了白袅的身上。

可是從始至終,白袅都沒有看向他, 連餘光都沒有落過來。

聽到這句話時, 她都沒有任何動容。

“原來是這樣。”賀宥廷若有所思地颔首, 并順手将最上方的櫻桃連着奶油喂給白袅, 她咬住餐叉, 一口吃下櫻桃,唇瓣也沾上少許奶油。

她愛吃櫻桃,可是餐叉尖銳,很容易弄傷口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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賀宥廷剛欲制止白袅,她就被銀色餐叉給刺破了舌尖, 她吐出流血的嫣紅舌尖,眼眸瞬間就濕潤起來。

那點猩紅的血珠很明顯。

賀宥廷顧不得其他,擡手就喚醫生過來,他歉然地說道:“我先帶袅袅處理一下。”

艾洛琳也有些慌張,緊忙說道:“白小姐沒事吧?”

“沒事,”賀宥廷牽起白袅的手,“之前也這樣過,就是碰到舌尖了。”

他的話語間帶着無奈,失笑地接過醫生遞來的止痛藥丸,先喂白袅吃了一顆。

那種疼惜和縱容簡直不像是對妻子,而像是對一手養大的孩子。

艾洛琳松下一口氣,她莞爾笑道:“好,我們等着您。”

越過那道索爾坦折疊屏風後,身後的人就不再能夠清晰地看到他們在做什麽。

“你抱我過去行不行?”白袅聲音含混地說道。

她伸出手臂,勾住賀宥廷的脖頸,白皙的小腿蹭着他的腿,不肯再走路,非要人抱才滿意。

白袅狀态不太對。

賀宥廷的眸色暗着,下意識地就想到了白袅身體裏的那個冒牌貨,她給袅袅帶來了很多煩惱,讓袅袅晚上常做噩夢。

現在是醒着時也會有影響了嗎?

他只短暫地思考了一瞬,可白袅就像是瘾君子般無法忍受。

她的聲音微擡:“你快點抱我過去呀。”

白袅帶着些命令的口吻,但嗓音甘甜,又像咬着糖果般含混,實在沒什麽威懾力。

跟着的還有随從和醫生。

她卻仿佛無所顧忌一樣。

不過也是。他們雖然還未正式訂婚,但都親親密密在一起将近四年,跟真正的夫妻有何區別?

男人阖着眼眸,指節交扣在一起,輕輕地向後倚靠。

他的神情好像是那樣的平靜。

艾洛琳低頭時,卻乍然驚訝地喚道:“先生,您的手流血了!”

那原本要當做賀禮贈出去的淺色玉镯被折斷,細玉刺進掌心,鮮血順着蒼白的指骨流淌,輕輕地滴落在地板上。

他置若罔聞,眼簾都未曾擡起。

-

賀宥廷掐着白袅的下颌,動作很輕地給她上藥。

他早先學過醫,又養了白袅很久,很會處理這些小傷。

醫生将藥送過來後,賀宥廷親自幫白袅處理了一下,他低頭捏了捏她的小臉:“抱歉,方才是我分心了,還疼得厲害嗎?”

她抱着小熊,坐在沙發上搖了搖頭。

賀宥廷單膝半跪在地上,在處理好傷處後,又掰開白袅的唇瓣看了看。

這樣的動作讓兩個人間的距離一下子就拉得很近。

他總是高高在上的,性格又強勢不容忤逆,這時候卻有一種莫名的溫柔感。

白袅清醒時都受不了賀宥廷這樣,更不要說是現在。

她抿着唇,把小熊放到一邊,輕輕地抱起裙子,聲音低低地說道:“能不能親親我呀?”

白袅不知道愛意值是怎麽來的,但那兩次突漲,都是在他們親近過後。

身體掌控權的搖晃越來越厲害。

白袅迫切地須要更多愛意值,那些呓語和嘈雜聲響瘋狂地刺激着她的耳膜,讓她的思緒也越來越亂。

“不成。”賀宥廷搖了搖頭,耐心跟她講道理,“待會兒我們還要回去,他們會看出來的。”

他揉了揉白袅的唇瓣,聲音微啞:“上次還說我親得太重,不許我再親了。”

白袅按住賀宥廷的手,任性地說道:“可以親,我說今天可以親。”

她有點委屈,眼眸望向他,撅起的嘴唇也透着嬌意。

賀宥廷站起身,換了個姿勢抱起白袅,他拍了拍她的柔臀,低聲說道:“聽話,袅袅,晚些時候再親。”

這麽一個簡單的要求都不肯答應她。

白袅本來就很煩,被他這樣輕輕打了一下也受不得。

她“哇”的一聲就哭出來了,抽咽地說道:“你、你一點也不愛我。”

白袅哭得梨花帶雨,賀宥廷抱着她,原本已經帶她回去,哪成想突然就把人惹哭了。

不愛她這件事,在白袅這裏可是重罪中的重罪。

機要會議上出現緊急問題都淡漠自若的男人,立刻變了容色,他捧着她的臉龐低哄:“怎麽不愛你了?”

他伸手覆上白袅的手背,握住她的手往心口上按。

賀宥廷是政客,容色眼見泰山崩,也不會有太大的變化。

但他的心髒也會跳動,脈搏也會加速。

“再不回去他們要過來了,”賀宥廷吻了吻白袅的額頭,“等他們離開後就親,好嗎?”

他的心跳都變快了,而且親口說愛她,可是愛意值為什麽沒有變化?

白袅的思緒混亂,她百思不得其解,又不甘心這樣回去,強勢又胡亂地環住賀宥廷的脖頸,要吻向他的唇。

耳邊的聲音越來越聒噪,她就只能聽得見賀宥廷的聲音,連自己的心跳聲都聽不清。

他低聲說道:“非要這樣嗎?”

白袅像八爪魚般黏在賀宥廷的身上,聽到這句話她天真地以為他要滿足她的要求,但下一刻落在臀尖上的是一記狠抽。

被按在男人的腿上時,她的淚珠子更是當即就落了下來。

賀宥廷沒有收着氣力,巴掌落在柔軟的臀上,瞬間就有紅痕腫起。

白袅哭得喘不過氣來,她疼得厲害,卻不肯低頭,掙動着哭鬧:“你太壞了,混蛋!”

他深色的眼眸冰冷,她罵得越狠,他就抽得越狠。

狠罰了一通後,白袅到底是服了軟。

她揉着哭紅的眼眸,嗚咽地說道:“那快點結束,我不想跟他們用餐了。”

“嗯。”賀宥廷把白袅抱起來,他輕輕擦淨她的淚水,把她裙子上的褶皺也仔細撫平。

白袅漸漸乖順下來,她到底天真,窺不破男人心底的黑暗想法。

讓高瞻他們等,跟讓那男人等,是兩種截然不同的事,這世界上不會有人想讓愛人曾經的伴侶,窺見分毫她的嬌色。

白袅沒有成功獲得愛意值,她失落地耷拉下小臉。

但就在他們走出休息室時,系統的提示音莫名地響了起來。

【男主賀宥廷:愛意值+20。】

【男主賀宥廷:總愛意值95/100。】

在這道聲音結束後,耳邊所有的呓語和嘈雜聲響忽然全都止住了,理智也陡然複蘇。

白袅站在長廊裏,晚風拂過她的面龐,把她的發絲也吹了起來。

她愣怔地看向賀宥廷,神情忽然有一瞬的無措。

白袅可以确定,這次的愛意值變動沒有莊晗一點事,是系統又出問題了,還是那個愛意值真的被她得到了?

她沒來得及思考,愛意值到底會身體的掌控權到底有多大的影響。

先比那突漲的愛意值給弄暈了。

這是加給她的嗎?為什麽加的這麽輕松?這麽沒有緣由?

賀宥廷容色沉靜,輕輕地側過身,回眸望向白袅:“怎麽了,袅袅?”

她搖了搖頭,輕聲說道:“沒什麽。”

在系統和莊晗給的壓力退去以後,白袅的肩頭陡然就輕了很多,她低着頭和賀宥廷一起走回到待客廳裏。

快點結束吧。

她希望他能趕快離開,最好是在她擺脫系統和莊晗前,永遠都不要再回來。

比起在混亂的狀态下再度見到他,白袅其實更不想在清醒的狀态下見到他。

她還沒能大度到,能親眼看他和未婚妻言笑晏晏。

但白袅跟着賀宥廷回去時,兩人已經匆匆離開了,侍從來報說是雷爾維希先生那邊有些急事,提前先離開了,讓他們見諒。

長風穿堂而過。

白袅站在光影的交接處,後頸處的熱汗漸漸冷下來。

她凝眸看向夜空,驀地有一種身處幻夢的錯覺。

別的事情白袅現在實在是無心去管了,她只想趕快把系統和莊晗給趕走,不解決掉這個事情,她什麽都沒有心情去做的。

賀宥廷接了電話,将事情交代完後,回來見她。

他的眉眼微揚,語調矜雅,帶着些平日少有的慵懶,輕攬過白袅的肩頭:“冷不冷?”

白袅剛跟賀宥廷一起時,他其實就是這樣的。

他對她其實是很好的,疼愛和縱容也是有度的,讓她在這種病态混亂的關系中,短暫地保持了少許的清醒。

當初如果不是賀宥廷逼迫,白袅是絕對不可能繼續讀書的。

她吃不了苦,讀書都能是為了愛情。

愛情沒有了,家世也沒有了,無數人等着落井下石看笑話,她不退學還能做什麽呢?

而且連程譽都松口了。

但賀宥廷像養花一樣耐心地呵護白袅,把她培養得挺拔,漸漸有那麽一些為自己遮風避雨的能力。

那個男人曾經再好,讓她再執念,都不過是過眼雲煙。

可是賀宥廷他們是不一樣的,他們到底是在一起了這麽多年。

白袅低着眼眸,因為見到那人提起來的心又漸漸地落下來,他都有未婚妻了,她就算是再壞,也不可能去做奪人之夫的事。

等到把bug這個問題解決掉,她就再也不要想到他了。

-

賀宥廷是個遵守諾言的人,他很好很認真地履約,在晚間吻上白袅的唇,把她親得讨饒才将人放過。

她喜歡自己睡,喜歡抱着小熊睡。

他們事情多,常常深夜開會,不好總打擾她睡覺,所以他們很多時候是分開睡的。

白袅也須要一些時候的自由。

就像小孩子,到了一定的年歲,是必須要給她一個獨立的房間的。

但親完以後白袅卻主動拉住了賀宥廷的手,她的臉紅紅的,剛在浴缸中泡了很久的澡,身上還有玫瑰花的香氣。

她抱着小熊,微微擡起眼眸,輕輕拉住了他:“叔叔,今天能不能一起睡?”

段希然喜歡被叫哥哥,程譽總是逼白袅叫老公,高瞻偶爾也喜歡。

賀宥廷沒什麽特別偏愛的稱呼,不過要是在這時候還喚先生,也實在有些太沒意思了。

白袅以前喚他世叔,所以有時候會叫他叔叔。

她是偷偷喚的,免得段希然他們幾人知道驟然降輩,又要來找她算賬。

賀宥廷“嗯”了一聲,他轉過身,将壁燈熄滅,只留了不遠處茶幾上的一盞玫瑰花型的小夜燈。

白袅怕黑,晚上睡覺總是要留燈。

賀宥廷的容色平靜,他撫了撫白袅的臉龐,輕聲說道:“方才是那個人又出來了嗎?”

她沒有跟他們講bug的事情。

白袅懷裏抱着小熊,她聲音很軟:“她想出來,我把她趕回去了。”

賀宥廷低笑一聲,眉眼也柔和下來:“袅袅好厲害。”

他們兩個人之間有一種很微妙的親近感,在靜谧的夜晚,這種感覺更加的明顯。

在他們幾人中,程譽的年歲其實是最長的,然後是賀宥廷,但他身上的長輩感是最重的,以前白袅也真的是将他當做叔叔孝敬。

她對他的情感很複雜,有害怕,有依賴,還有少許的渴望。

實在是太少了,白袅自己都意識不到。

只是被他簡單誇獎一句,她就高興地睜開了眼眸,翹着尾巴說道:“我現在變厲害了很多。”

賀宥廷撫着白袅的後背,擡手揉了揉她的頭發:“袅袅一直很厲害。”

兩人親近了片刻,她原本有些緊繃的身軀,也漸漸地放松下來,像小孩子般依偎在他的懷裏。

賀宥廷摟着白袅的腰身,聲音輕輕地問道:“我沒有提前講就帶你去見他,有生氣嗎?”

她的小臉埋在他的肩頭,腦袋毛茸茸地搖了搖。

其餘人聽到那人的名字都無法忍受,只有賀宥廷會這樣直接地跟白袅談起他的事。

她聲音低低的:“他都有妻子了。”

白袅回答的是另一個、賀宥廷沒有問出來的問題。

他的心裏忽然變得很軟,真要是比起卑劣,一百個白袅都完全沒法跟他們這些人比的。

賀宥廷吻了一下白袅的長發,輕聲說道:“袅袅是好孩子。”

“可如果是我的話,”他的語調和柔,“就算你正懷着別人的孩子,我也會将你奪過來的。”

賀宥廷言辭認真地說着病态的話語,白袅倏然就擡起了頭,因為是在被窩裏,她很有安全感,膽子也變大了很多。

她紅着臉,踹了一下賀宥廷:“你無恥。”

賀宥廷順勢扣住白袅的踝骨,低低地笑了:“嗯,我無恥。”

他的話音裏全都是寵溺。

白袅很拿賀宥廷沒辦法,她趴在他的懷裏,咬了一下他的指骨,在他修長的中指留下一枚牙印。

她低着眼眸,小聲說道:“如果我說,我以後不想着他了,和你們好好過,可不可以對我再疼一點?”

白袅的聲音悶悶的。

賀宥廷的容色卻霎時冷了下來。

“什麽叫‘我們’,袅袅?”他掐住她的下颌,“你很喜歡他們嗎?想跟他們一直過這種生活嗎?”

賀宥廷的眼底深暗,方才的柔情頃刻間褪了個一幹二淨。

他的眸中全都是獨占的惡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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