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 （已修） 重新組合

第19章 第 19 章（已修） 重新組合

不過在一切準備就緒時，某個小小的意外還是登場了。

“唔？你們兩個要打嗎？”

非常速度的解決了和經理小姐的後勤相關交涉後，幸村精市回到了立海大網球部的隊伍中。

看着球網兩邊站好的桃井五月和黃濑涼太，幸村精市歪了歪頭，突然笑得很是燦爛。

熟悉部長大人惡趣味的立海大網球部本土人士已經開始默默嘆息了。

果然，幸村精市慢吞吞補上了一個提議：“既然如此，就帶我一個吧，雙打也很有意思的哦。”

說這話的時候，幸村精市微微眯起的雙眸朝向了桃井五月。

有點像是征詢，又有幾分理所當然的意味。

桃井五月接受到幸村精市的信號，自然不會有什麽意見。雖然他的本意是想幫幸村精市分擔一些輿論上可能出現的壓力，但是既然幸村精市委婉的推辭，桃井五月也不是那種自以為是的人。

為別人好這種事情，如果當事人自己認為不必要的話，那麽就只是強買強賣的糟糕手法了。

幸村精市和桃井五月是平等的朋友關系，并不對彼此負擔什麽多餘的責任。

哪怕由于國三時幸村精市的意外病情，桃井五月有很長一段時間陪伴着失意的幸村精市，他也從來不把脆弱這種偏離的定位強加在幸村精市身上。

桃井五月的确看過因為病情而心情壓抑的幸村精市，也看過側躺在病床上蒼白病弱的友人。

但是，過去的一切已經過去，幸村精市跨越了疾病，桃井五月作為他的朋友沒道理無法跨過那些刻板印象。

說到底，身為神之子，立海大的部長、太上皇……幸村精市從來不是易碎的琉璃花朵，只供欣賞。

強大的、絢爛的，精致的外貌美和運動的強度美在桃井五月這位友人身上融合得臻至完美。

思緒游離到時間軸之外太久的粉發少年眨眨眼，從善如流的一口就應下了幸村精市的話。

不過雙打的話……

三個人可打不了啊。桃井五月的眼神飄了飄，最終落在了一旁還在傻笑的灰崎祥吾頭上。

很好，就決定是他了。

“灰崎，你和他一組。”桃井五月叫住了自家小弟。

說着，粉發少年淡定的往黃濑涼太的方向指了指。

灰崎祥吾順着桃井五月的指尖，緩緩轉動僵硬的脖子，和某個黃毛對上了視線。

灰崎祥吾的臉肉眼可見的僵住了。

“老、老大，你就別開玩笑了。”灰崎祥吾被桃井五月這一出吓到褪色，縮到隊伍最後開始瑟瑟發抖。

“幸村精市部長的實力……我可不敢找死的。”那可是傳說中的滅五感诶。灰崎祥吾的兩眼裏刻着上述大字，試圖裝死。

“嘛嘛，反正過幾天我也是準備給你們特別輔導一下的。”幸村精市不知道什麽時候已經将球拍握在手上了。

握拍處和幸村精市的掌心碰撞，發出頗有節律的悶響。

不過灰崎祥吾聽得顯然不是這個響，他的心理壓力在這種節律下直接被幸村精市拉到了滿格。

和桃井五月這一款行動勝于言語，武力決定一切的老大不同，幸村精市在統領部員的段位上可是頂尖級別。

在美人部長傾國傾城的微笑下，最終灰崎祥吾還是含淚放棄了無意義的抵抗，他沉痛的選擇了早死早超生，并且轉頭就将不爽發洩在了無辜的二黃身上。

“喂，黃濑涼太，你這家夥可別拖我後腿。”灰崎祥吾脖子前傾，惡聲惡氣道。

“诶？诶，我嗎？”黃濑涼太指着自己，一臉茫然。

桃井五月沒管自家小弟一貫的反派行為和黃濑涼太楚楚可憐的小白花特技。他轉手将手上的球拍抛給了灰崎祥吾，然後偏頭借了更順手的柳蓮二的球拍。

倒不是桃井五月害怕自己發揮不出全部實力，最後被小弟和笨蛋騎臉。這主要是手感和舒适度的問題。灰崎祥吾的球拍太過偏重力量型，和桃井五月完全合不來。

“開始吧。”拿好球拍，桃井五月前進兩步，在球場站定。接着擡頭，他十分簡潔的宣布。

方正的球場，對手分列兩側。球網和距離的阻隔讓彼此的面部表情影影綽綽，看不真切，只有身側的隊友，存在感強烈到無法忽視。

不過這一點對于灰崎祥吾來說大概不是什麽好消息。

黃濑涼太站在球網這一側的事實只會讓這位與人不對付的不良少年心浮氣躁。

雖然和隔壁某個足球監獄對隊友存在感到作嘔的心境不盡相同，但是球網這一側有隊友也完全不能讓灰崎祥吾感到安心啊！

不過眼下還是得感謝球網的存在，這多少給予了灰崎祥吾一些與部長為敵的勇氣。不多，但足夠他冷靜下來。

灰崎祥吾深吸一口氣，感受着掌心略顯粗糙的質感。球拍上手膠纏裹的凹痕與少年的掌紋緊密貼合，牽扯着他的記憶和心跳墜進了遙遠的漩渦。

在帝光最後的那段時間裏，灰崎祥吾被桃井五月從籃球部一軍撈起，草草丢進了安逸的網球部。他就這樣一個人摸索着在網球這條新的道路上前進。

帝光是籃球豪門沒錯，但是在其他項目上就沒有那麽多投入了。與之對應，在豪強雲集的東京，帝光網球部只能算是一個愛好者的結社，并沒有太多勾心鬥角。這群人在賽事上更是佛系，主打一個重在參與。

灰崎祥吾從來不缺少運動的天賦。

他還沒打幾天網球，技術就已經上手到足以加入帝光的草臺班子去打比賽了。

和在籃球部的可有可無不同，網球部那群菜鳥對于部裏出了個能正兒八經打比賽的正選可謂是謝天謝地。

這群厚顏無恥的家夥恨不得天天爸爸長、爹爹短的求抱灰崎祥吾的大腿。

“公若不棄，某……”

“滾吶！”

沒點這方面抗性的灰崎祥吾一邊嘴硬，一邊含辛茹苦帶着網球部大殺四方，最後還是折戟在了那些不講武德的殺人網球手下。

不過贏固然好，輸了，網球部那些滿嘴騷話的家夥還是給足了情緒價值。

說起來還挺荒誕的，籃球這種團體運動給了灰崎祥吾單打獨鬥的經驗，但是網球單打居然真的讓灰崎祥吾體會到了，什麽叫有人站在自己身後……

不是精神意義上的，是物理意義上的。場場比賽有人興高采烈的去念羞恥應援詞，一臉谄媚的捏肩捶腿、端茶送水。

灰崎祥吾也是服了這群家夥了。

但是不得不說，帝光網球部安穩的環境的确給了從籃球部那場動蕩中出局的灰崎祥吾極大慰藉。

無關勝利、無關競争。

對于灰崎祥吾這個人來說，網球到底意味着……

“喂喂，你說他們誰會贏？”同行的海常籃球部小聲議論着。

站在他們旁邊立海大的人都一臉訝異，這年頭還有人質疑幸村精市部長的能力啊。

立海大的人沒打算解釋，雖然不知道桃井五月是哪裏的人，不過就算只有幸村精市部長一個人也肯定能贏。

不管旁觀者是什麽想法，場上的比賽仍然不可阻擋的緩緩推進。

灰崎祥吾也回過神，從自己的思緒裏拔出，捏了捏裁判丢來的網球。

第一局，發球方是灰崎祥吾和黃濑涼太。

幸村精市和桃井五月兩人對他們的虐菜行為微不可查的良心基本都耗費在了這一謙讓環節。

灰崎祥吾完全沒有打算問邊上的黃濑涼太，就搓了搓自己冒汗的掌心，慢慢吐出一口濁氣，然後揮臂，規規矩矩發了一個十分基礎的普通球。

普通，即，沒有任何特效和出彩點。

不過在黃濑涼太這位業餘人士的理解中，網球應該就是灰崎祥吾打的這樣。

打個網球而已，能打出什麽花？總不可能突變成替身使者代打，又或者開啓異次元空間吧？

不可能，根本不可能！黃濑涼太如是說道。

桃井五月挑了挑眉，動态視力牢牢鎖定網球的空中路線。他一點都沒有照顧一下自己小弟的意思，左手并起兩指輕晃，給幸村精市信號，右手的拍子幾乎毫無時差的平穩迎上了灰崎祥吾發來的球。

黃綠色的小球旋轉着，将桃井五月的網面頂出了些許距離。

力道還不錯……

桃井五月冷靜的評估，将手臂實際接觸的感受與自己之前針對灰崎祥吾球拍材質重量的觀察對應，最後再一并融入進自己的數據體系。

……不過，還是不夠。

平切的球拍削去多餘的回旋，利落的回彈。

且不說桃井五月練習劍道的這幾年，手臂力量的數值漲幅，單就說他的數據，灰崎祥吾也不可能超越。

不過這種硬實力上的差距，桃井五月目前并不想拿上臺面細說。

說到底，他并不想無意義的打擊自家小弟的積極性。做掃興的大家長，這種事情可不是桃井五月的作風。

對于桃井五月和幸村精市來說，“能力越大，責任越大”這句話是十分通用的。他們的強大從來不是滿足自身傲慢的工具，只能是鋪墊在他們驕傲之下的土壤。

實力是他們所屬，他們卻不會被實力掌控。

所以通過虐菜來獲得耀武揚威快感這種沒品的事情，顯然不是桃井五月和幸村精市想要達到的目标。

說好了是訓練，當然要好好磨磨自家部員的薄弱點了。

思及此處，桃井五月和幸村精市對視一眼。一桃粉，一藍紫，眸子中流露出默契的淺淺笑意。

很好，達成一致。

部長一微笑，部員就慘叫。

此刻被兩大部長buff加身的灰崎祥吾對自己接下來的命運還一無所知，他一臉緊張的盯着桃井五月還擊的球。

桃井五月在回擊時故意把控了網球的最終落點，小球就這樣勢如破竹的飛速沖向黃濑涼太和灰崎祥吾兩人的中間位置。

“砰——”

球拍碰撞的悶響。

“黃濑涼太！”灰崎祥吾憤怒的沖着和自己撞在一起的黃毛大吼。

黃濑涼太撓了撓側臉，在這方面完全沒有退讓的意思：“這一球交給我也沒問題吧，都是灰崎你突然* 轉身才導致的。”

灰崎祥吾都被這一通理直氣壯的話給氣笑了。

怒氣上頭，他單手狠狠攥住黃濑涼太的領子，不良氣質盡顯：“你這家夥，在說什麽啊？”

不僅是技術層次上的問題，在雙打默契上，灰崎祥吾和黃濑涼太也差得很遠。桃井五月根本沒多做手腳，只是試探性的向他們中間發了一球，他們兩個就瞬間反目了。

“喂，有眼睛的都能看出來這球我可以接到，你不會打就一邊玩去，不要妨礙我啊！”

“我才是！灰崎你就不能離我遠點嗎！”黃濑涼太站穩，一邊反手抓住灰崎祥吾的手腕，一邊當即不滿的大聲反駁。

箭弩拔張的氛圍在兩人之間醞釀，他們新仇舊恨一起上，居然連場合都顧不上了。

一灰一黃兩個腦袋梗着，誰也不肯讓着誰。

桃井五月歪了歪頭，看着他們倆這幅作态，突然眯起眼呵呵冷笑一聲：“輸的太慘，要不就在單打上給你們各自好好輔導一下吧。”

灰崎祥吾口口聲聲說着完全不在意黃濑涼太，結果人到了眼前，火氣還是大得理智徹底崩潰啊。

當然，也可能不是因為特殊對待，這家夥單純就是被帝光網球部的閑散慣壞了。他那一身不良少年時期遺留的壞習慣，其實根本沒有太大改變。

向善之心可以被溫柔的關切澆灌，但是真正的前進或許還是需要強制力來推上一把。也就是說，旁逸斜出的枝杈，需要桃井五月親自動手修剪。

想到這裏，桃井五月已經默默在內心列出了一系列修剪計劃。

相較于桃井五月直截了當的不滿冷語，幸村精市轉了轉球拍，笑容越發柔和，他點頭贊同：“是呢，我想真田他們也一定很期待吧。”

場邊被點了名的真田弦一郎下意識按了按帽檐，不予置評。

桃井五月想了想，又搖搖頭，補充道：“仁王雅治也許會更适合。”

出于他對灰崎祥吾和黃濑涼太這兩個家夥的面板數據分析，桃井五月為他們匹配到了更适合體質的對手。

聞言，幸村精市眼睛一亮，愉快的支持：“真是個不錯的主意呢。”

兩個食物鏈頂端的部長自說自話着就完成了換人，灰崎祥吾和黃濑涼太還沉浸在小學生吵嘴中。

失去了選擇權的笨蛋一回頭，只能瑟瑟發抖的接受來自大家長的審判。

這起突發事件中唯一的無辜人仁王雅治一臉蒙圈。

不是，他看戲看的好好的，怎麽就和他扯上關系了呢？仁王雅治有槽沒地方吐，只能無力的指了指自己，以表示內心的痛苦頹喪。

最終，幸村精市輕飄飄一句話瞬間讓仁王雅治渾身充滿了力量。

“如果做得好的話，明天的輔導你就可以不用參加了哦。”幸村精市拍拍手，溫柔的像是幼稚園的知心大哥哥在安撫小朋友。

他一邊說着，一邊輕輕松松的下了場，給仁王雅治讓出了位置。很明顯，幸村精市完全不覺得自家部員會拒絕。既是他身為部長的信譽，也是他對自家部員的了解。

果然……

“噗哩！這種事情就放心交給我吧！”欺詐師一聽明天可以成為高貴的特權階級偷懶，他瞬間精神一振，上場就是少見的火力全開。

仁王雅治作為一位狐塑嚴重的運動少年，雖說沒有到好逸惡勞的離譜程度，但是對于多餘的訓練負擔他的确是敬謝不敏。現在難得有了幸村精市的擔保，他自然樂意好好努力一番。

大概是技能相同的緣故，仁王雅治身上屬于同類的氣息讓灰崎祥吾和黃濑涼太都不由認真了起來。

灰崎祥吾想了想，妥協般先退了一步：“喂，我們先合作吧，不然一分拿不到也太丢人了。”

很懂網球界現狀的灰崎祥吾在過了氣頭之後，識時務得超乎想象。

黃濑涼太卻沒有灰崎祥吾的內部人士懂行，他還在嘟嘟囔囔：“我才不需要和你合作，不過你都這麽求我了，我就勉為其難的配合一下好了。”

他們倆談好，桃井五月和仁王雅治也交接完成。

桃粉發色的少年扯起了個和自己發色毫無關聯的冰涼笑容：“那麽，比賽正式開始吧。”

“希望，你們能堅持到最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