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4 海常的王牌

第54章 第 54 章 海常的王牌

“糟糕……”

黃濑涼太用力咬着牙, 厮磨着舌頭的邊緣。少年滿懷煩躁焦慮從齒縫擠出嗬嗬的喘息聲。

他半垂着眼簾，金色的眸子小幅度的顫動, 試圖遮掩不斷掃視觀察的視野。

黃濑涼太利用【僞·天帝之眼】的力量的确在一定程度上遏制了桃井五月在數據上的掌控力。

但是如果作為王牌的他只圖抗衡僵持，那麽在zone的加持到期後，等待海常的唯有敗北一條路。

“我必須，進球……”黃濑涼太自言自語道。

環狀的高亮金色在琥珀的底色中轉動，思維和視野脫離了眼前，猶如俯瞰全局。

他最先看見的, 仍然是面前的勁敵、故友。

桃粉發色的少年始終死死占據着黃濑涼太能夠發現的所有最佳突破口。

就好像……

黃濑涼太身居百米的亭臺觀測時，桃井五月便在萬米的巍巍高山上靜看。他的對手能夠看到的，永遠要比他更多。

所以，黃濑涼太無法戰勝桃井五月。

擺弄着數據的惡劣家夥用這種戲耍一樣的手段呈明這個事實。

當兩人對等的打開zone, 黃濑涼太卻又一次墜入了艱澀的泥沼，無法掙脫。zone帶來的提升仍在, 可是加強過一次的發動機面對更強的阻力卻只能相對靜止。

可是, 無論如何都沒辦法就這樣放棄啊……黃濑涼太的精神回響着, 不甘的尋求答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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接着, 黃濑涼太的視野看見了海常其他人。

笠松幸男在發現無法插手黃濑涼太與桃井五月之後, 仍然沒有放棄組織隊伍。他将所有環節籌措在一起, 只要黃濑涼太回頭, 隊伍就會給予王牌回饋。

有一瞬間, 黃濑涼太恍惚着好像看到了黑子哲也的影子。

當然, 那只是大腦産生的錯覺。

但是足夠了。

黃濑涼太被桃井五月折騰到混沌一片的頭腦終于如夢初醒。

他知道該怎麽掙脫眼前這片屬于桃井五月的泥潭了。

一個人的力量是做不到的……

“小桃子, 我是……拼死都想贏下來啊！”黃濑涼太不再遮掩, 猛然擡起頭。瞳孔中央的金色耀眼到幾乎灼目。

下一瞬，金發少年再無顧慮，直直起跳。

張揚的眉眼無比專注的鎖定籃筐。

一切眼熟得要命。桃井五月如此想着。

這不就是學園祭時, 他應對包夾時硬實力破局的那一招嗎？這家夥，果然來看了啊。

可是……

“你真的做得到嗎？”桃井五月象征性的跟跳，口中卻只是慢悠悠道。

黃濑涼太的模仿天賦是絕佳沒錯，但是他根本模仿不了超模過頭的桃井五月。

哪怕有zone加持的perfect copy，維系奇跡世代的技能就已經消耗頗多了。

黃濑涼太玩這一招，是準備當“一小節戰士”嗎？

“前輩！球！”黃濑涼太不管不顧的大吼。

和剛開場時無數次的吶喊相同，可是這一次……王牌選擇歸于團隊。

“來了！”笠松幸男即刻回應。

就是現在！

黃濑涼太的雙眼仍然誤導性極強的鎖定籃筐，手卻毫不猶豫的偏轉方向。

空氣蕩開，籃球回旋，一往無前的奔赴海常蓄勢待發的傳球鏈條。

可是沒等黃濑涼太為突破桃井五月認知的絕妙一球興奮，一道熟悉的嘲諷聲音半道響起。

“哈，就知道你小子要玩這一手！”灰崎祥吾笑得猙獰。

他張開手掌，直接迎上了球行進的軌道。

卸力不到位，再加上距離過近，導致灰崎祥吾的掌心被碰撞出一片紅。

但是這人卻龇牙咧嘴得毫不在意。

畢竟，贏的可是他灰崎祥吾！

傳球給海常？

想都別想！

灰崎祥吾對着黃濑涼太不可置信的視線，緩慢的吐了吐舌頭，然後潇灑的轉身帶球就跑。

笠松幸男選擇信賴黃濑涼太，時刻準備着為了團隊的籃球奔跑。

灰崎祥吾又何嘗不是呢？

他一定會出現在桃井五月需要的地方。

灰發蓬松的少年一路暢通無阻，身形流暢自如的去往籃下。論起突破能力，灰崎祥吾可是黃濑涼太在帝光之前的前輩！

灰崎祥吾嚣張進球的一瞬間，黃濑涼太的呼吸好像停滞了。

半場比賽終結，中場休息開始，立海大比分領先。

金發少年眼角的火花磕磕絆絆兩下，最終不情不願的褪去。

一切好像都結束了

zone帶來的大量體力消耗與心力的衰竭混雜在一起，沉沉的壓在他的脊背上。他幾乎就要躬下身，難以克制的幹嘔起來。

耳畔泛着嗡鳴，籃球着地的砰砰聲和賽場內外的嘶吼都被無限拉遠。黃濑涼太已經不知道該怎麽辦了。

不管是王牌戰，還是團隊戰，黃濑涼太都支撐不住* 了。

桃井五月收回落在灰崎祥吾身上的視線，看着面前靜默的金發少年。

絕望如此顯而易見的籠罩在他身上。

桃井五月眨眨眼，同樣退出了不必要的zone。

他突兀開口：“你在害怕嗎？”

和平常那副無波無瀾的沉穩姿态不同，zone狀态下的桃井五月始終帶着一種輕飄飄的愉悅，快樂過火甚至透出幾分隐性的惡劣。

不過正是完全違反理性的喜悅占據了靈魂主導，所以才将桃井五月推進了那扇理論上來說并不屬于他的大門。畢竟zone的必要條件之一就是對籃球的熱愛。

現在勝負幾乎已經有了決斷，對手的王牌甚至失去了鬥志，桃井五月自然不需要沉浸在那種情感中。

而且……還挺無聊的。桃井五月意興闌珊的想着。

最糟糕的是，他居然有一瞬間甚至能共情到青峰大輝國中時的心情。

在自己好不容易提起興趣打球的眼下，弱小的對手卻連匹配的鬥志都拿不出來。這樣的話，籃球就連餘興都算不上了。

這種時候硬要桃井五月搬出熱愛，實在是太強人所難了。

他無法享受這場比賽，所以還是趕快結束這場鬧劇吧。桃井五月對自己說。

黃濑涼太卻被問的一愣。

害怕？他嗎？

拼盡全力打開的zone、費盡心思想到的團隊配合……這所有的一切都沒有用。

從開局到現在的努力都已經清零。

所以，黃濑涼太此刻的心情是害怕嗎？

“我……好想贏啊。”沙啞和哽咽爬上聲帶。

這家夥，是哭了嗎？桃井五月愣住了。

黃濑涼太狠狠的抹了一把臉。

汗水啊、淚水啊，還有模特那張閃閃發光的面容，統統混做了一團。

“我憧憬着小青峰，所以才一直堅持着打球。結果，在遇到小青峰之前就要被小桃子打敗了……好糟糕啊。”

“比起大家來說，我還是……太弱了。”

桃井五月歪了歪頭，語氣卻平和到像是難得的安撫：“黃濑，你已經到極限了，下去吧。海常該換人了。”

黃濑涼太卻猛然擡起頭，抓着胸前的衣料：“我絕不會停下。”

“想向小青峰證明自己。可是如果我不能在這裏打敗小桃子，一切就無從談起。之前是因為這種心情，才拼命打開zone戰鬥着。”

“可是……”

“接下來支撐我戰鬥的，是另一個理由。我已經不再是奇跡世代的吊車尾，我是……海常的王牌，黃濑涼太！”

“吊車尾可以理所當然接受自己的弱小，鼓足勁努力。但是王牌決不會放棄！”

“我要和前輩們，拼上性命打敗你，桃井五月！”

桃井五月看着神色堅定的故友，桃色的眸子一點點睜大。淡去的喜悅終于回到神經末梢，刺激着肢體。

“這樣才有意思啊。”他由衷的笑了起來。